囧囧有爱(军旅)-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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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今天，他亲口说的那些话，让她的仅剩的一点期待也落空了。心里蓦然升腾起巨大的空虚，她突然很想念轩辕朗，想念他厚实温暖的大手，想念他宽阔安全的胸膛，比任何时候都想。
浪漫，自由，有时候，这些看似美好的词汇，根本就是自私放纵的另一种说法。她忽然想起妈妈当初说过的话，果然，那个女人才是最了解自己的。从一开始曹小慧就知道，什么样的男人更适合她的女儿。
电梯走得很快，升到小倩科室病房的楼层，她一出门，正巧看到周芸过来。她忙着擦了擦眼睛，喊了一声：“芸姐”。
周芸本来要上电梯的，突然眼尖地发现了小倩发红的眼睛。这小丫头向来坚强，挺少看见她哭。周芸不放心，转身回来问：“怎么了小倩，抹什么眼泪啊？”
没人问的时候还好，突然有人关心，刚才那种空虚和落寞一下子变成了委屈。小倩忍了又忍，还是在周芸面前掉下泪来，她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说：“芸姐，我爸来找我了。他丢下我二十年，突然来找我了……他让我跟他回英国，他让我跟朗子分手，他还说要去找我妈……”
她说得有点语无伦次，周芸不明白她的故事，却明白了她的心情。她像个大姐一样，轻轻搂住她的肩膀，拍着她后背安慰：“没事没事了啊，什么时候也别委屈了自己，难受就哭出来。咱不待见他，不听他的，不理他不就完了？”
“嗯。”小倩抽泣着答应了一声，伏在周芸肩膀上大哭了一场。从轩辕朗夜里被叫走执行任务，到那天在影楼里看到轩辕辉亲自设计的婚纱，再到今天，第一次在有记忆的时候看到轩辕辉本人，她的心情一直都压抑着。今天借着这个机会，她把这些天来的委屈全部发泄出来。
哭完之后，小倩抽了抽鼻子，抬起脸说：“谢谢你啊芸姐。”
周芸故意绷着脸：“你该谢我的事儿多了，这时候卖什么乖？”
看到周芸洁白的护士服被自己的眼泪弄得花里胡哨，小倩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对不住啊芸姐，把你衣服都弄脏了。”
“行啦，别跟我虚客气了。”周芸理了理她乱糟糟的刘海：“都好了？不哭啦？”
小倩不是喜欢纠结的人，既然发泄出来，心里敞亮了，她也就没事了。她揉了揉哭红的鼻子，憨憨地一笑：“哭出来舒服多了，好了。”
“那就行了，你没事，我干我的活去了。你也赶紧回去，先说好啊，你哭不哭是你的事，该干的活一样不许给我少干啊！”
刚才还温柔的像个知心大姐，一下子又变成泼辣干练的周护士长了。小倩无奈地撇嘴：“知道了护士长。”背地里又小声嘟囔了一句：“周扒皮”。
“死丫头！”周芸让她气笑了，那句“周扒皮”假装没听见，转身下楼去了。
这个世界上总有人选择辜负，可是也总有更多的人会用爱来为你弥补。小倩是个相信阳光的人，虽然缺失了父爱，虽然她爱的男人不能时时刻刻陪着她，但是她还有妈妈，还有秦薇，有芸姐，有无数关心她的人。
小倩是个知足的人，她觉得，这样，就足够了。
又忙忙碌碌工作了几天，这期间，轩辕辉果然没有再露面，而轩辕朗也一直没有消息。好在小倩已经多少习惯了特种兵的工作性质，十来天不联系算是正常。虽然有时候也会担心，也会孤独，但慢慢的也就习惯了。
几天之后，总算到了轮休。小倩下班去商场买了点东西，正准备回家看老妈。在公交站上等车的时候，突然接到她家隔壁王阿姨的电话，她有点疑惑地接起来，那边不等她说话就焦急地说：“小倩啊，你妈妈不行了！你快回来呀！”
小倩一听就懵了，手上一抖，差点把手机摔下去。心里砰砰跳得厉害，她勉强定了定神，紧攥着手机说：“王阿姨您别着急，您慢慢说，我妈她怎么了？”
王阿姨哪儿能不急，她哆哆嗦嗦地说：“你妈平时不是吃完午饭都来我家打牌嘛，今儿她没过来，我们三缺一，我到你家来喊她，谁知道一进门就看见她倒在地上……这会我也不敢动她，她脸白得跟纸一样……”
小倩觉得王阿姨的声音遥远得像是从天边传过来，她的声音也仿佛不是自己的。王阿姨还在那里自顾自地唠叨，她终于听不下去了，心慌意乱里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对着手机说：“王阿姨您先别急，您先打120，叫救护车去我家。我马上就赶回去。”
“哎哎……”听见王阿姨答应了，小倩挂了电话，手里的购物袋直接往地上一扔，伸手拦了辆出租车就往家赶。
小倩赶回家的时候，急救中心的救护车也已经到了。曹小慧被抱在担架上，医护人员正把她往救护车上抬。
小倩冲过去，手扒在在担架边上，看着老妈脸色发紫，浑身僵硬，只有嘴唇无知无觉地微微颤抖。她心里慌得厉害，手紧攥着担架的边缘，眼泪一下子就刷刷流下来。她抽泣着喃喃说：“妈你别吓我，妈你怎么了……”
曹小慧当然没办法说话，医护人员也时间理会她。曹小慧被送上救护车，小倩也跟着挤进去。旁边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看见她，摘下口罩问：“你是？”
小倩吸了吸鼻子，胡乱抹着眼泪说：“我是她女儿，她怎么样了？”
医生说：“急性心肌梗塞，造成严重心肌缺血，所以休克了。刚才我们已经实施了急救，暂时脱离了危险。但是，现在必须马上送她到医院，她这个情况，估计需要做搭桥手术。”
小倩连忙说：“好的好的，只要能救我妈，什么手术我们都做。”
医生点了点头，看这个年轻的小姑娘满头冷汗，又安慰了一句：“国内搭桥手术的成功率都在百分之九十以上，还是很高的，你不用太担心。”
小倩拿手背抹着脸上的泪水，勉强镇定下来说：“谢谢。”
因为病情紧急，手术安排得很快。到了医院不到半小时，曹小慧就被推进了手术室。小倩坐在走廊里的椅子上，垂着头埋在屈起的膝盖间。尽管小倩自己也是护士，尽管医生一再保证手术的成功率会很高，可因为妈妈在心里的分量实在太重，她还是担心得整颗心都悬起来。
过了不知道多久，小倩保持着这个姿势，身体已经有点僵硬了。她抬头看一眼手术室外的灯，还是进行中的状态。那个红灯一闪一闪，像是她的心，怎么也镇定不下来。如果有意外……如果真的有意外……小倩不敢想，忽然鼻子一酸，眼泪又啪嗒啪嗒掉下来。
这样无助而惶恐的时刻，她格外想念轩辕朗结实的肩膀，如果他在，她就可以靠着她嚎啕。而现在，她只能一个人硬撑着。小倩不是温室里长大的花，她不是没有经历过艰难，也不是没有面对生死的勇气。只是一个女孩在爱上一个男人之后，内心里潜在的弱软会自动觉醒，不知不觉中，她也开始依赖。
可是为什么，她想依赖的时候，那个人总是不在？
小倩起身，正要去卫生间洗把脸，走廊对面风风火火过来一个人，是秦薇。
秦薇也是护士，从新加坡回来之后就在这家医院工作，正是心外科的护士。她刚才看到手术登记表上有曹小慧的名字，也是心里一紧，忙着就过来了。她看见手术室外的灯还亮着，又看见小倩眼睛红红的，一脸焦虑。她正要说几句安慰的话，可是还没开口，小倩已经一下子扑进她怀里，抽泣着说：“薇薇……我害怕……”
秦薇愣了一下，她这个号称金刚不坏的闺蜜什么时候这么软弱过？脑子里短暂的空白之后，她伸手搂住她的肩膀，另一只手拍着她后背轻轻安慰：“没事没事啊，阿姨人那么好，吉人自有天相。”
小倩不说话，趴在她怀里只是哭。秦薇叹了口气，也就沉默着，听着她从抽泣到呜咽，再到后来连声音都发不出，只剩肩膀一高一低地抖动。
48V章
大哭过一场之后；小倩平静下来。面对秦薇，她用不着不好意思。她拿出包里的纸巾擦了擦脸；长舒了一口气，瓮声瓮气地说：“哭出来好受多了。”
秦薇点点头：“出了这种事；我也帮不上你什么，能让你好受点就行。还有……你们家轩辕朗呢？你通知他了吗？”
小倩吸了吸鼻子：“他不是执行任务去了吗；不能打扰他的。”
“不能打扰？”秦薇有点生气：“什么叫打扰啊？你们都要领证了，你妈不就是他妈？这时候他不在，什么时候在啊？”
秦薇是个急脾气，一边说着，已经拿出自己的手机来要给轩辕朗打电话。小倩“哎”了一声想拦着，可是秦薇已经把号码拨出去了。
“哎；你干什么呀？”小倩过去想抢电话。秦薇个子高；一闪就躲开了。她把手机贴在耳边，等了一会，那边却只有冷冰冰的电子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秦薇一生气，使劲儿按了下红键把电话挂了。小倩说：“你看吧，他们的任务都是绝密的，任务期间，个人通讯设施都要上交。就算想找他，也是联系不上的。”
“那你要他有什么用啊？婚纱照没工夫拍，想领证领不了，他丈母娘进了急救室他都没个影子。你就等着他偶尔休假给你洗个衣服做个饭？”
秦薇的声音不小，过路的人不时回头朝她们看。小倩拉了下她的衣摆，小声说：“行了薇薇，他们当兵的，自己也不容易。”
“你倒是体谅他。”秦薇哼了一声，又心疼又埋怨地说：“看以后你有老公跟没老公一个样，一个人顶门立户，有你好受的！”
小倩知道她是真的关心自己，就低下头没说话。两人刚沉默了一下，手术室的门开了。一个医生一边摘口罩一边往外走。小倩迎上去问：“医生，我妈怎么样了？”
医生说：“手术很成功，只要过了今晚就彻底脱离危险了，你可以放心。”
小倩嘴边绽开一抹疲惫的笑容，觉得心口一热，眼泪又忍不住冒出来。不过这次的泪是幸福的，她连声说：“谢谢大夫，谢谢您。”
“没关系，这都是我们应该的。”医生说完，指了指手术室里的曹小慧：“现在麻醉还没过，所以你母亲暂时不会醒。今晚她还不能进病房，要转移到观察室里一晚上，但是你可以去陪陪她。”
“嗯！”小倩转身就往观察室走，突然想起来，回头对秦薇说：“薇薇我先过去了。”
秦薇两手插在衣袋里说：“赶紧去吧，有什么事记得叫我。”
小倩重重点了点头，说：“嗯。”
看着小倩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的转角，秦薇摇了摇头，自言自语了一句：“真是个傻家伙。”她正感慨着，衣袋里的手机嗡嗡震动起来，她一看来电显，笑着接起来：“喂？什么事啊夏博士……”
秦薇是个喜欢交朋友的人，那天小倩给了她夏苏南的电话，她不过怀着多个朋友多条路的心态联系了他。第一次见面，他们约在咖啡厅。不过一杯卡布奇诺的时间，她就被夏苏南身上那种清贵而温暖的气质深深吸引住了。她喜欢上这个风度翩翩的留洋博士了。
一见钟情这回事，她以前从来都不信。然而爱情这东西，不就是颠覆一切的存在吗？面对感情，她甚至比小倩更果断。她认命地接受了这支意外的丘比特之箭，并主动向夏苏南表示了好感。
夏苏南没有拒绝，因为他对秦薇的印象也不错。但他也明确而坦诚地告诉她，他现在对她没有那种来点的感觉。他心里还装着别人，而现在，只是愿意跟她试一试。
秦薇当然知道，夏苏南放不下的那个人就是小倩。而且她比他自己更明白，他现在和她亲近，不过因为她和小倩骨子里的相像。这样的爱情，明明是卑微的，可一旦收到他的信息，接到他的电话，她还是会不由自主地微笑起来。
小倩为了轩辕朗成了傻子，她又何尝不是？而恋爱中的女人，又有哪一个不傻？只是这一生，总要傻过那么一次才算圆满。无论结果是喜是悲，真爱过，才不辜负这大好韶华。
小倩走进观察室，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把曹小慧垂下来的手放进被子里。做了三个多小时的手术，天色已经很暗了。房间里亮着一盏小灯，昏昏暗暗的灯光照得曹小慧脸上一片暗黄，那样子憔悴得让人心疼。
曹小慧的身体一直很好，几乎从没生过病。她常常说，自己是穷人，进不起医院，哪里敢生病。可是似乎越是健康的人，生起病来就越严重。小倩从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她爽朗利落，甚至有点泼辣的老妈会这么虚弱地躺在病床上。
心肌梗塞……如果不是碰巧被王阿姨发现，如果不是手术做得及时，那么此时此刻，也许她已经永远失去了她的母亲。怀着巨大的恐惧和庆幸，小倩静静望着妈妈苍白却安详的脸，几乎是有点贪婪地望着。她就那么守着她，一直到了深夜。
半夜里曹小慧醒来的时候，望着纯白的陌生的房间，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然后马上明白过来，再一抬眼，见小倩蜷着身子缩在床前的椅子上，头枕着床沿睡着了。心里突然一酸，曹小慧轻轻喊了一声：“小倩……”
一开口才发现嗓子哑得厉害，根本出不了声。可是轻微的窸窣声已经吵醒了小倩，她一下子直起身子，看着曹小慧睁开的眼睛，又哭又笑地说：“妈！妈你终于醒了！你吓死我了！”
曹小慧虚弱地笑笑，几乎是用唇语说：“傻孩子，这么大的人了哭什么？妈这不是没事吗？”
“嗯。”小倩抹了抹眼泪，使劲儿点着头：“没事，都没事！”然后突然一拍脑门：“你看我，怎么给睡着了？麻醉过了都口渴，我给你倒杯水去。”
小倩倒了热水放在床头柜子上，然后把床摇起一点，让曹小慧半坐着，水杯送到她嘴边喂给她喝。曹小慧抿了两口水，干燥起皮的嘴唇湿润了一点，就摇摇头说：“够了。”
小倩把水杯放下，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问出口：“妈，你身体一直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心肌梗塞呢？是不是……什么人找过你？”
曹小慧怔了一下，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你也见过他了是吗？”
那个“他”是谁，小倩当然明白。听曹小慧这么一说，她一下子站起来，有点激动：“真的是他？他去找你了？他都跟你说什么了？！”
“他没说什么……”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