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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盗墓]逃之夭夭-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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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分钟后,李夭夭松开苏颐,拉着他的手往回走——水已经漫到两人的大腿根部,看来这里比他刚才所在的地方要低。
苏颐走了没两步,突然一个踉跄,险些摔倒。所幸李夭夭眼疾手快地拉住他,这才没有摔进水里去。
苏颐扶着墙喘了两口气,勉强笑道:“走吧。”
李夭夭察觉有异,皱着眉站定不走了:“你的腿怎么了?受伤了?”
苏颐表情有一刻的惊慌,旋即故作平静地说:“扭了一下。”
黑暗中李夭夭虽然没有看清他的表情,但他直觉察觉到不对,弯下腰捏了捏苏颐的腿。苏颐猛地倒抽一口冷气,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躲闪。
李夭夭眉头拧成了川字:“你伤的不轻。”
苏颐沉默着没有说话。
李夭夭背对着他蹲下身,强硬地说:“上来。”
苏颐并没有拒绝,乖巧地爬上他的背。
李夭夭边走边将方才遇到余鱼和佘蛇的事情说了一遍。两人走了一段路,李夭夭突然踢到了一个坚硬的东西,一个趔趄,险些带着苏颐一起摔进水里。他将苏颐放下来,摸索着捡起绊倒他的东西——是个背包!
李夭夭眼睛一亮,打开背包,氧气瓶和文物都在。他翻出了一个手电筒:“是我的包!”
有了光之后,两人才互相看清了对方狼狈的模样——湿漉漉的头发一缕缕垂在额前,发上脸上身上沾了不少尼罗河中的秽物,看起来就像是从下水道钻出来的鲛人——当然,现在这样的环境和下水道也差不了多少了。
李夭夭伸手摘掉了苏颐额上的一条塑料残片,将包递给他让他背上,然后背起他重新出发。
两人走了一段路,没有再遇到余鱼和佘蛇,也始终没有找到南宫狗剩的身影。水位依然在上升,无论李夭夭往哪个方向走,水都越来越高,十几分钟后,水已经漫到了两人的臀部,水的巨大阻力使背着苏颐的他行走的无比缓慢。
李夭夭逐渐失去了耐心,丧气地自言自语道:“妈的,到底哪里是往上的?”
苏颐将头埋在他的脖颈里,柔声安慰道:“别着急,不会有事的。你如果累了,就放我下来走一会儿。”
李夭夭没说什么,将他往上背了背,继续蹚水往前走。
不一会儿,李夭夭走到了一条甬道的尽头。面前的路,断了。
“我操!”李夭夭忍无可忍,抬起一脚狠狠踹墙壁。可惜水的阻力使他这一脚根本没有任何力量。
苏颐从他背上下来,这时水已漫到了腰部。他从李夭夭手里接过手电,照着墙壁开始仔细的搜索:“我们走了这么久都没有发现任何房间。也许是有机关的,只是我们没有发现。”
李夭夭深呼吸数次,令自己平静下来,跟苏颐一起开始摸索。
很快,李夭夭真的在墙上发现了一个壁龛。
两人合力扳动了壁龛中的机关,只听轰隆隆的声音响起,一块石板慢慢上升,露出一个可容一人钻过的方形小孔。
李夭夭大喜过望,自己钻了半个身子进去查看。
方形小孔后面的房间因为地势高出了甬道一米多,房间中还没有漫水。但是李夭夭打着手电照了一圈,发现这仅仅是一间房间而已,没有任何通道和玄机,甚至连随葬品都没有。房间的墙壁上画着一堆不知所云的壁画。李夭夭可不是南宫狗剩,这个时候也没有心思研究墙上到底画了什么,于是很快就从小孔中钻了出来:“什么都没,调头吧。”
话音未落,地宫突然又开始轰隆隆的震颤,水面波动不已。
两人不由大惊,紧紧握住对方的手,李夭夭将苏颐搂进自己怀中。
也不知是否他人触及了地宫的机关,或是地宫的某一处破裂,水位又迅速上涨,等震颤结束后,水已经涨到了两人的胸口处,水甚至从小孔中漫进了新发现的房间里。
李夭夭咬着牙调头看了看身后长约数十米的甬道,心一横,压着苏颐的肩说:“进去。”
苏颐不明所以,听话地吸了口气,潜入水中,从已经被淹没的小孔中钻进了房间。旋即,李夭夭将背包从小孔中塞进去,自己也跟着钻进了房间。
这件房间足有三米多高,水只漫到两人小腿处,看样子一时半会儿没什么危险。
李夭夭将背包塞到苏颐的手里,捧着他的脸用力地吻了一会儿,将湿淋淋头发撩到脑后:“你在这等我,我出去找路,找到了就回来找你。”
苏颐紧张地拉住他的胳膊:“我跟你一起去。”
李夭夭不耐烦地说:“别给我添乱,乖乖呆着。”
苏颐一窒,拉着他哪里肯松手,坚持道:“不,我要跟你一起去。”
包中放了两个手电。李夭夭抽出还没有用过的电池更足的一个递给苏颐,另一个拿在自己手里,从包中抽出脚蹼穿上:“氧气瓶留给你,水要上来了你就带上。你等着,我不会有事。”
苏颐紧紧地拽着他,拼命摇头:“不行,没有氧气你怎么出去!”
李夭夭烦躁地抽出自己的胳膊:“我说了没事!你别他妈拖泥带水的好吗,老子还不想跟你殉情呢!”
苏颐一时说不出话来。
李夭夭跪下身,准备从小孔中钻出去,动作停顿了一会儿,轻声说:“我不会有事的宝贝儿。如果我……苏颐,我爱你。”说罢深吸了一口气,头也不回地扎入水底。

第五十五章

比起李夭夭和苏颐,余鱼和佘蛇稍许幸运一些。两人的背包都没有被流水冲走,所以手电、工具、饮用水都不缺,只是余鱼的氧气面罩在一进入地宫的时候就被流水冲走了,所以虽然两人有两个氧气瓶,却只剩下一个面罩。
和李夭夭分离后,两人继续朝前走,走了不一会儿,水位渐渐低了。
余鱼兴奋地说:“就是这条路!走对了!”
佘蛇只是握紧他的手。
很快,一条岔路出现在两人面前。
余鱼眼珠转了一圈,用探询的口吻问道:“走……这条?”
佘蛇点点头。
于是余鱼蹚着水继续往前走,佘蛇却在他身后扭头往另一条路走去。
余鱼听见水声的远去,惊讶地转身追了上去:“喂,你什么意思?”
佘蛇淡定地看了他一眼:“那条路水到你哪里?”
余鱼卡壳了几秒,重新回到原路上,走出一段路,喊道:“唔,到曲泉穴这里差不多!”
佘蛇和余鱼的身高相同,他弯下腰摸了摸水位到达的地方,喊道:“膝关穴。”
膝关穴所在的位置比曲泉穴低了约一个指节,说明佘蛇所在的位置水位更低,于是两人从那条道往前走。
之后每逢岔路,两人便分头走确定水位的高低,这样就消减了水位原本就在上涨所带来的误差。
约莫过了二十分钟后,余鱼累得靠墙喘道:“不行了,腿灌了铅一样,实在走不动了。”因为水中的阻力极大,每迈一步都要费好大力气。
佘蛇也觉得累了,于是靠在他身边休息。
余鱼弯下腰,研究了一下水位,说:“水是不是一直在上涨啊,怎么走来走去都在膝盖这里?”
佘蛇皱着眉说:“应该是。”
“唉……”余鱼叹气:“还不如再高一点,小爷游来游去都比走着轻松啊……”
话音未落,地宫开始了又一波震颤,两人被震得七倒八歪,余鱼更是一屁股跌倒水中。等震颤停止,水位涨到了两人的腰部。
佘蛇低着头,无言地用一种苍凉的眼神看着余鱼,眼睛里明晃晃的写了三个大字:乌鸦嘴。
余鱼干笑数声,灰溜溜地从水里爬起来,垂头丧气地说:“走……游吧。”
又过了约莫五分钟,两人还是没有找到出口,余鱼突然叫道:“哎哟,哎哟,抽筋了!”
佘蛇连忙停下,替他抻直了脚筋:“好点没有?”
余鱼抱着他的胳膊,哭丧着脸说:“老佘,我们会不会出不去了?”
佘蛇不耐烦地说:“我还不想跟你死在一起。”
余鱼委屈地瘪瘪嘴,旋即嘴硬道:“呸,小爷跟你死在一块儿才叫晦气!”
佘蛇沉默地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低头在他唇上轻柔地印上一吻,然后拖着他继续往前走。
余鱼呆了数秒,从后面环住佘蛇的背,最后索性将腿盘到他腰上,像个无尾猴一般附在他身上:“你、你干嘛?”
佘蛇嘴角略微弯起一个弧度,说:“叫师父和苏颐。”
余鱼听话地开始大声叫喊南宫狗剩和苏颐。可惜的是,并没有任何回应。
眼前突然出现了一条三岔路口,佘蛇让余鱼走到一条道上去,自己则依次走入另外两条甬道,比较出水位高低后继续前进。然而走了不久,水位却明显越来越高了,达到了两人的肋骨处。
佘蛇眯起眼,迷茫地喃喃道:“怎么会这样?”
余鱼沮丧地抱着他:“是我们走错了,还是水越涨越快了?”若是后者倒还好,若是前者,过了这么多条岔路,也不知错在哪里,可就麻烦了。
佘蛇冷静地摇头:“应该没有错。这个地宫很多地方是互通的,刚才有很多路如果走了就会回到之前走过的位置。我们没有走错。”
地宫突然又是一阵剧烈的颤动,水位急涨,等一切平静下来的时候,水已经淹到了两人的脖颈处。
余鱼踮着脚,惊慌地抱着佘蛇,这时候终于开始不可抑制地感到害怕了:“老佘……”
即便水并没有将两人淹没,可地宫中的氧气其实已经十分稀薄,早在之前两人就已赶到胸闷气喘,只是为了节省氧气才没有用上氧气瓶。
佘蛇看穿了余鱼的心思,轻吻他的额头,指了指氧气说:“你一口,我一口。走吧。”
余鱼忽然皱眉,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屏息听了一会儿:“小声说,老佘,上面是不是有声音?”
佘蛇凝神听了一会儿,果然听见悉悉索索的响动声。
余鱼大喊道:“有人吗!!!”
不一会儿,响声近了,上面有人喊道:“大栓?”
余鱼大喜,几乎是瞬间激动得热泪盈眶,扯开嗓子嚎道:“嗷!!!师父!救命啊!!!”
南宫狗剩隔着石板喊话:“跟着师父声音的方向走。”
没游多久,余鱼和佘蛇果然在南宫狗剩的指点下找到了一个通往上一层的竖井坑。师徒三人会和。
比起四个年轻人来,南宫狗剩不愧是老油子,虽然也被水冲散了,但没过多久就找到打开竖井坑的机关,安全到达了上一层。
南宫狗剩问道:“三狗和三媳妇呢?看见没?”
佘蛇背上氧气瓶,重新跳下水:“我去找他们。”
南宫狗剩弯腰摸了摸他的脑袋:“找不到就快回来。”
佘蛇点头,潜入水中游走了。
南宫狗剩拉着余鱼也走了起来:“我们在上一层找找。”
几分钟后,南宫狗剩突然听见脚下似乎有乐声,屏息凝神听了一会儿,眼睛骤然亮了:“是我给三狗的骨箫!”
余鱼忙趴到地上大喊道:“老三!是你吗老三!”
脚下的乐声停了,苏颐飘渺的声音传来:“余师兄?”
余鱼愣了愣,继续喊道:“苏颐,老三跟你在一起吗?”
底下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没有。
南宫狗剩说:“我现在边走边用棍子敲地板,你跟着我的方向走,我先带你上来。”
底下再一次沉默了。数秒后,苏颐说:“可是夭夭让我在这里等他。”
南宫狗剩猛地蹙眉,余鱼喜道:“你见过老三了?!他现在在哪?”
苏颐说:“他去找路了。”
南宫狗剩想了一会儿,问道:“你现在在什么位置?”
苏颐很快答道:“一间……唔,什么都没有的密室。我触发了机关才打开的,位置比甬道高。”
南宫狗剩微微一愣,旋即让他找房间里有没有隐藏的壁龛。没想到苏颐摸索了一会儿,竟当真找到了。
壁龛中的机关被转动后,苏颐头顶上的石板缓缓向下打开,南宫狗剩和余鱼的脸赫然出现在他头顶上。
两人将苏颐从水里捞了起来,这才发现苏颐的双眼都红肿的厉害,显然哭了很久。
余鱼忽觉鼻子有些发酸,撇开眼,哼哼唧唧地埋汰道:“哭啥呀,跟个娘们似的,难道老三总说你。”
苏颐一言不发,哽咽着举起骨箫,继续吹了起来。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往昔的景象一幕幕浮现在苏颐眼前。
李夭夭对着他冷嘲热讽,然后悄悄潜进书房,上网查胃出血的注意事项;李夭夭悄悄给南宫狗剩发短信,问他要治疗胃出血的偏方;李夭夭无理取闹地发脾气,凌晨的时候却趁着他睡着坐在床边悄声跟他说对不起;李夭夭飙车,在危险关头调转方向盘让驾驶座承受撞击;李夭夭……
他的爱人幼稚、可笑、没有责任心,数缺点可以从早上数到晚上,论优点十根手指还算多。可偏偏他就是喜欢这个人,而他相信,这个人,即便有这么多不可救药的毛病,他也同样爱着自己。所以无论如何,也是不能放手的。
苏颐吹得断断续续,泪水开了闸一般往下涌,哭声和骨箫浑浊的乐声混在一起,更显凄凉。
五分钟后,一个脑袋突然从水里冒了出来,甩掉脸上的水:“苏颐……”他睁开眼,看着眼前的景象愣了愣,又愣了愣,一时失去了言语的功能。
苏颐跳下水,猛地扑进他怀里,冲力撞的两人同时沉入水底。李夭夭呛了几口水,这才回过神来,扑腾着从水底浮了上来。
余鱼用脚轻轻地踢了踢他的脑袋,酸溜溜地埋汰道:“不是装英雄去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李夭夭一手搂着苏颐,一手扒着墙,咧开嘴高兴地笑了:“哦,我想反正都要死了,干脆死一块儿算了。黄泉下也算有个伴。哎哎,宝贝儿放松点,腰被你勒断了。”
等佘蛇回来后,众人总算都安全到达了上一层。
这一层里没有水,构造也没有下面这么复杂,南宫狗剩带着众人顺着路往前走,很明显地感觉到脚下的路是向上倾斜的。
走出几十米,面前出现一条三岔路口。
众人正在犹豫往哪边走,左边的甬道里突然窜出一只黑影,直扑李夭夭。
“喵……”
李夭夭抱着突如其来的黑猫先是吓了一跳,随即捏着黑猫的脖子把它拎了起来:“老鹰?老鹰二号?”
黑猫一旦被捏住了脖子后面的软肉,立刻乖巧地蜷着四肢一动不动。
佘蛇走上来看了眼黑猫脖子后面的皮毛,摇了摇头:“不是老鹰。”
“哇!”余鱼兴奋地把绿眼黑猫接过去,玩弄着它的爪子:“又一只千年老猫啊!看来古埃及人的传统是每个地宫里都放一只守护黑猫啊!”
李夭夭扒拉着黑猫的尾巴:“那叫他老鹰三号吧!”
余鱼轻佻地用一指挑起黑猫的下巴,叫道:“三号,三号!”
佘蛇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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