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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有种掰直我 作者:关雪燕-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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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是转瞬即逝。
许辉一口一口喝着啤酒,周围传来尖叫欢呼声,他却像什么也没听见一样,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眼角余光被旁边的人霸占着,于是,一点点在意起他的动作。
他在笑,他喝了口酒,他弯腰拿东西,他开啤酒罐,“叮”一声脆响,打断许辉不正常的思绪。
人们还在激动兴奋地谈论着持续了好一段时间的烟花,吴景安觉得自己有些昏昏欲醉了。
他头靠向许辉的肩膀,有些感情,不受控制地冲到喉咙口。
许辉条件反射地转过头看他,他稍稍抬头,就把男人睫毛下那片深海望进了心中。
他说,“许辉,我爱你。”
最后一朵烟花飞向空中,“呯”地一声巨响,炸亮整个天空。
他把双唇贴向男人嘴巴,印上他和他的第一个吻。
吴景安不知道明天是不是世界末日,却只想借着酒醉享受最后的快乐。
他要的一直都不是暧昧,他和许辉永远成不了朋友。
捅破这层薄薄的窗户纸,留下的是省略号还是句号,总该有个结果吧!
如果,哪怕只有一丁点可怜的如果,他也想尝试一下。
二十八年的人生,老天也许也会同情他,给他一份难能可贵的爱。
许辉算不上完美,可他,真的想和这不完美的人一同走下去。
因为这个人,不是勉强,不是凑合,是真正让他心动的男人。
他把自己比作卑微的石子,想着把天空上的一粒星辰拉下来与他作伴。
如果,真有那个可能,这一生,他只想对这一个人好。
许辉,许辉,你知道吗,我真的,真的,很爱你。


30、伤害

那一夜,他们留宿在度假村。
吴景安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有太多的担心和猜疑折磨着他,他干脆坐起身,看到窗前桌上放着的鲜花,一把捞过来。揪一朵“他爱我”揪一朵“他不爱我”玩了一晚上,玩废了八朵花,三块面包,
得到的结果喜忧参半,他还是不知道许辉是怎么想的,幼稚得快疯了。
第二天一早,他坐第一班车回到家中。
一整个上午,许辉没打来一通电话,他反倒松了一口气。
到现在,他还是没想好该用什么表情语气态度去面对许辉。
要不,干脆杀人灭口、毁尸灭迹、死不认帐、天下太平。
吴景安揉乱一头乌发,最后带着悔恨和无奈进入了梦乡。
这一觉睡得更糟,因为昨天的告白再加上那个印象深刻的吻,于是,他很悲哀地神交了一回。
苦逼地抱着被单扔到洗衣机里,他坐在桌前连抽了三根烟后,手机铃声响了。
他吓得浑身一激灵,半晌后才缓过神往手机瞅去,富二代三个字咋看咋扎眼。
他痛苦地挣扎了一会,才抖抖嗦嗦地接起电话。
“喂”
“你在哪呢”
“在,在家。”
“来时光一趟,咱们谈谈。”
许辉的声音听起来很不寻常,少了平时的戏谑和吊儿郎当,正经得让吴景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能,能不能改天,我,我今天”
“你生理期”
吴景安差点没咬掉自己舌头,刚才是谁说许辉正经的
“我知道了,几点好,行。”
挂了电话,吴景安又抽了两根烟才缓过劲,摸着瘪瘪的肚子,却一点胃口也没有。
该来的总要来,是福是祸,咱总得闯闯不是
最糟的结果不过是被那人骂变态,吐口水,断绝关系,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想想,这些自己也许,大概,可能,应该会挺住的。
全当把时间调拨到认识他之前,不就好了
这样安慰着自己,吴景安收拾好后,带着悲壮的心情赴宴去了。
走出电梯,由一身制服的男人领着他来到502的包间,从里面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明显不只一个人,吴景安心里不免有几分失落。
本是抱着死活都在今天的决心来到这儿,看来,今儿是什么也谈不成了。
打开包间门,廖胜辉一脸深情地抱着话筒唱着荒腔走调的情歌。
沙发上零星坐着几个人,不算陌生的面孔,却也叫不上名字。
许辉坐在靠北面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一手搭在沙发背上,看到他进来,笑着抬了抬下巴算是招呼。
还是一副二世祖的痞样,让人爱恨不得。
吴景安就近坐了下来,一转头才看见旁边坐着还算熟悉的人。
郝时向他点点头,吴景安微笑着回应。
廖胜辉的歌唱得真不咋地,台下众人实在听不下去,一个劲地喝倒彩,轰着他赶紧下台。
廖恼了,对着话筒大嚷:“谁tm唱得比老子强,给我站出来。来啊,来单挑。”
说到唱歌,吴景安想起了第一次和许辉朋友来唱K时听到的那首《难道爱一个人有错吗》,郑源的歌简直被他唱活了,也许是因为带进了深厚的感情,甚至有超越原唱的魅力。有意瞟了眼四周,似乎没看到那个人。
他靠近郝时耳边问了句,“上次那个人没来”
郝时挑眉看他。
他想了想说:“唱了首《难道爱一个人有错吗》,好像,姓……乔吧”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郝时在听了他这句话后本来平淡无波的眼神突然冷了好几分。
吴景安思忖了下,难道是自己问话的方式有问题。
郝时收回目光,微微叹了口气,“他回美国了。”
吴景安点点头,背靠向沙发上,掏出一根烟刚想点上,就听有人吵吵着让许辉献一曲天籁以拯救大家的耳朵。
许辉也不扭捏,话筒递到他手上,他保持着坐姿不变,对廖胜辉说句“十年”。
钢琴前奏响起,许辉的目光扫到门口的位置,吴景安抽了口烟,强迫自己不去看他,却控制不住地用余光追捕那个帅气的身影。
“十年之前
我不认识你你不属于我
我们还是一样陪在一个陌生人左右
走过渐渐熟悉的街头
十年之后
我们是朋友还可以问候
只是那种温柔
再也找不到拥抱的理由
情人最后难免沦为朋友”
十年之前,我不认识你,十年之后,我们……还能被称为我们吗
吴景安的思绪被许辉的歌声带到了触摸不到的地方,用一种不可能的胡思乱想去描绘他们的未来,他们的十年之后。
也许有小小的争吵,也许有深情的拥吻,也许会挤在k歌房声嘶力竭地飚歌,也许会窝在沙发上看一两部片子,也许,也许,也许……他们的生活在继续。
吴景安情不自禁地勾起嘴角。
明知不可能,却还是要想,人,都是贱到没办法的生物。
一首十年唱罢,有人撺掇着让他再来一首,许辉眼角含笑,握着话筒说:“景安,来唱一首,我好像,没听过你唱歌。”
这一下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门口的地方,努力隐藏着找忽视感的某人硬是被强拉出来,又是话筒又是高帽的,无论他怎么解释自己不会唱,也通通被众人的耳朵屏蔽。
再扭捏就真像个娘门了,吴景安想唱就唱吧,尽量唱难听点,以后就沦为廖胜辉级别的了,下次,还有谁会想听他唱
点了首朋友,装模作样地嚎了两嗓子后,吴景安正纳闷着怎么还不被人轰下去时,背景音渐渐变了,周华健那特有的嗓音变成了青涩质朴的声音,就连音乐也不再清晰,混了太多杂音,很快另一道男声合上来,变成了二重唱的感觉。
吴景安紧紧握着话筒的手心冒出汗来,这背景音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他的大脑飞速运转,终于在尘封的角落找到那一片场景。
他微微抬眼,就看到了闲适地坐在对面扬起脸对着他笑的许辉。
那笑,竟像隐藏了无数毒针一样,扎得人浑身上下都疼。
背景声逐渐大了起来,坐在沙发上的每个人都在透过他看向画面,那画面里,应该,应该是两个半大男孩,在迎新的晚会上,一人抱一个话筒,用心吟唱。
有些感情也在心照不宣的眼神中默默酝酿。
他的身子有些僵硬,转头时显得那么不自然。可他还是要确认。
确认画面中的那个男孩是不是他想了十年的人,确认那个残忍的人接下来还要做些什么
那一瞬间,他也许该感谢许辉的。
感谢他让自己见到了十七岁的井程,重温了那段最美好的时光。
被放大的画面果然和他所想的一样,没有半点奇迹。
迎新晚会,舞台,井程,吴景安,灯光,话筒,台下的人……
两个十几岁的少年无忧无虑地唱着歌,时而还会耍帅地扬扬头,把遮挡的头发甩到脑后,露出年轻快乐的脸庞。
吴景安再次看了眼许辉,也许眼中含着疑问吧,他实在不明白,也实在想搞明白,许辉,许辉,为什么
许辉还在笑,从头至尾,他都在笑看这场闹剧。
那双曾经温柔以待的眼睛,从始至终,也没放过他。只是这一次,变成了割肉的刀,锋利尖锐。
吴景安的疑惑很快解开,音乐声未停,画面却突然切换了,似乎是怕人们看得太闷一般,几张放大的照片赫然出现。
吴景安再次体会了一番心如刀割的感觉。
那几张照片曾经毁了他的高中生活,毁了他和井程刚刚萌芽的爱,甚至,毁了他十年的人生。
照片中的两个男孩凑在一起接吻,拥抱。
变换角度的照片让人们看清那两个主角正是刚才晚会中唱歌的两人。
包间里响起了不可置信的吸气声,接下来是笑骂“搞什么,两个gay啊!”
“不是吧,刚才那条幅上是哪年的迎年晚会来着,那时候就流行搞这个”
“什么玩意!”
说实话,这些话真不算什么,比起当年那些谩骂,简直小菜一碟。可为何
吴景安仍是被狠狠割伤,全身的血都在倒流,渐渐找不回身体的温度。
当年校长曾把这几张照片甩到他父母脸上,眼含鄙视地说让他们把他这个异类带回去。
当年井程苍白着脸与他擦身而过,却不肯抬眼看他一下。
当年全校的人都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他,交头接耳地议论声此起彼伏。
当年父亲把他吊起来用皮带狠狠抽了一晚上,他痛得昏死过去,却倔强地不肯吭一声。
那一年,他像死过一回般,坐在医院的病床上,不吃,不喝,不说话,只会呆呆地看窗外挂满枝头的槐花。
那一年,井程彻底走出他的生命。


31、撕裂

来不及感怀更多,画面再次切换,这一次画质清晰了许多,也许是因为是最近拍下的原因。
画面中的一个男人还是吴景安,只是另一个主角换了,换成他上一个恋人,方小天。
那是他们去旅游时被拍下来时,在以为无人的山间小道牵着手走过,在背光的石洞边忘情地亲吻,在波光粼粼的湖边兴奋地欢呼、拥抱。
吴景安该庆幸他和方小天交往的时间并不长,也该庆幸他们都不是太随便的人,否则不敢想像接下来会不会出现什么不雅的镜头。
包间里的人议论声大了起来,一开始人们是拿怀疑的眼神看他,而现在,那眼神里只剩下了蔑视和嘲弄。
吴景安双眼一瞬不瞬地盯着画面,想看看从那神奇的电视里还能有什么惊喜出现。
果然,画面再次切换,烟花漫天的背景下,两个席地而坐的男人,一脸微醺的吴景安对着另一个人说,“我爱你。”
画面抓得很好,另一个当事人始终背对着镜头。
一曲终了,这段精彩的mtv也画上了句号。
吴景安身上的汗已经凉透,他慢慢转过身,目光对上许辉那张傲慢狂妄的脸。
许辉拿下搭在沙发上的胳膊,放下翘起的腿,悠哉悠哉地站起身,一脸含笑地走向他。
在他面前,很近的地方,停下脚步。
吴景安一言不发地盯着他,脸上已经做不出任何表情。
许辉双手插在裤子口袋中,倾身向前,笑问道,“怎么样,这个片子有趣吗”
突然安静的房间增添了压抑的气氛,吴景安只觉得面前的许辉变得好陌生。不管是眉毛眼睛鼻子耳朵,都不像他所认识的那个人。
那么,现在,站在他眼前,撕裂他伤口,却仍一脸无所谓的笑,这个人,究竟是谁
许辉转过头对着坐在沙发上等着看好戏的众人说:“现在流行搞基啊,哥几个谁要是无聊了,可以找景安打发打发时间,男人嘛,真有什么也不会怀孕,挺值的。”
一句话逗乐了包间里的许多人,放肆的笑声中廖胜英嫌弃地说:“真要找乐子起码也得是个有胸无X的,开玩笑,又不是变态,对着那样的,谁硬得起来啊!”
糟话一出,又是一阵爆笑,有人打趣地笑骂他说话粗鲁,有人附和地夸他话糟理不糟,绝对真理!
许辉好奇地问身后的吴景安,“要不,你开个熟人价,我倒也不介意陪你玩玩,不是说,爱我吗”
吴景安仔细看了他好一番,不免感叹,这个人,果然是许辉啊!
有钱人家的纨绔,高高在上的富二代,随意玩弄别人的败类,社会的渣滓。
原来,感情,也是可以拿来笑话,拿来称斤论两的。
原来,这就是他认识并不可救药爱上的许辉。
他一直低估了他。
“你说,我要是把这短片和你的资料一起寄到你单位,会发生什么更有趣的事呢,挺让人期待的。”许辉的笑温润无害,许辉的笑邪侫可怖。
吴景安心里翻腾着太多说不清的情绪,表面上却是纹丝不动的平静,只是倔强地、执着地、一瞬不瞬地看着许辉。
给了他球票的许辉,把电渗析说成电视机的许辉,和他一起吃饭一起笑的许辉,半夜打来聊天电话的许辉,送过他礼物的许辉,和他痛快干了一架的许辉,这些,全部都要从脑海中挖除。
许辉英俊的脸庞靠过来,呼吸紧贴,“我提个建议,你不妨跪下来求我,兴许,看在朋友一场的份上,我会放过你。”
许辉身上有一股子只属于他的味道,淡淡的,若有似无,不仔细闻的话就会错过。
吴景安想这是最后一次细细去闻,以后,再没有这机会。
抢了他早饭的许辉,侵入他家的许辉,睡在他床上的许辉,习惯叫他景安的许辉,送他去医院的许辉,陪了他整整一个星期的许辉,扮小丑逗他开心的许辉,带他看烟花庆生的许辉,他借酒壮胆说出“我爱你”的许辉,这些,通通烟消云散。
吴景安找回了一些力气,于是动了动嘴,“我,只问你一句话,为什么这么做”
为什么呢
要杀人也得有个理由吧,为钱为情或
要死,是不是也得死个痛快
许辉轻浮地笑挂在嘴角,看着他的眼神中含了几许同情。
“吴景安,你不是第一个对我挥拳头的人,只不过,前几个都离开了S市,噢不,是出了本省,你说,你比他们强多少,让我可以对你手下留情”两眼紧紧盯着面前男人,他把话一字一句说得残忍,“吴景安,对着一个男人说爱,你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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