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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花嫁-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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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十人跪地,便再也没有人屈服。
君怀璧的眼里闪过些异色,嘴角绽开一丝笑意。
商妍的心不受控制狂跳起来——他想做什么?
果然,他只抬头看了一眼高座之上的商徵,回过头朝她笑了笑,道:“没想到你那冒牌的皇叔倒有不少死忠之臣。”
“他是个好皇帝。”
“是吗?”君怀璧眸色闪了闪,笑意越发执拗,“那我就成全他,做个名垂青史的一代帝王,如何?”
“你……你想做什么?”
君怀璧却不再看她,他甚至放开了她的手腕。少顷,是他低柔的声音。他说:“留他性命,你以为我想做什么?”
商妍一愣,浑身凉透——几乎是同时,君怀璧猛然抬头,厉声开口:“还不动手?!”
顷刻间,殿上原本整齐战列的侍卫忽然拔刀相向,直冲高座之上!
“皇叔——”
慌乱的呼喊已经不能阻止事态的发展。君怀璧……他从来没有想过放过商徵性命,他之所以留他性命是为了当庭斩杀,绝了商徵亲信的信念!万法化形,此法却是诛心之举!
跑。
那一刻,商妍心里只有这一个念头,可惜在她蒙生这念头的一瞬间,四周已经包围了四个侍卫,逃出殿外已经不可能。可至少,她可以前往商徵的身边。不管是刀光还是剑影,她可以去到他的身边!
血光四溅。殿上早已分不清敌我。商妍从来没有发现她居然有这样好的身手,可以再刀光剑影中躲过那么多致命的伤害,一步一步接近商徵——
“别过来!”商徵终于出了声,声音却只剩下干涸的嘶嘶气息声——不过,那也够了。真的够了。
几步之遥的距离,商妍终于靠近了他,一支箭贴着她的脖颈飞过,却并没有阻挡她的去路。眼看着只剩下几步之遥却迟迟不得靠近,她咬咬牙,在商徵惊恐的目光中一跃而上!
数不清有多少支利箭擦肩而过。
裂帛声传来的时候,商妍尚有几分迷惑。身上并没有过多的疼痛,她茫然抬起头来,忽然在商徵眼里见到了快要满溢出来的绝望。他的眼睛周围青筋快要瞪裂,猩红的血丝几乎染红了他的双眸——
“皇叔。”她茫然唤了一声,却不知道这样的场合该说些什么,只是本能喃喃了一句,“有些……疼。”
商徵张了张口,却只突出一丝微弱的气息。即使那样,她还是听懂了,他在说,别怕。
她吃力抬起头想去拖拽那铁链,背上却传来又一阵刺痛。
“皇叔……怎么解?”
商徵的气息粗重无比,猩红的眼里渐渐充盈了晶莹的水。
“皇叔……”
商徵终于闭了眼,眼泪划下。他张了张口,忽然无声地啜泣——
我后悔了。妍儿。
我后悔了。
后悔了啊……
*
议事殿中混乱一片,周遭的刀光箭光不知何时渐渐消失了身影,只剩下兵刃相接的声音传来。天原本已经乌云密布,昏暗无比,不知从何而起的火光骤然点亮了灰暗的天际。
号角声惊天动地地响起。
高座周围已经没有了侍卫。商妍缓缓地转过了身,见到了她此生见过的最为瑰丽的景象:议事殿已经布置成一个艳红无比的喜堂,在一片厮杀屠戮中,有一人却身着绿衣,策马朝殿上本来,在马上拉弓满弦,尖锐的尖头在火光的映衬下闪耀出夺目的光芒——
弦声呜鸣。
箭离弦!
那一道银光直射殿内,只有一瞬间,便有一声细微的碎帛之声轰然炸开!
君怀璧!
没有人会料到事态会有这样的发展,就如同没有人料到这世上居然还有如此精湛的箭技。君怀璧原本站在殿上最为安全的角落,周围有层层侍卫把守,可是那一支箭却偏偏穿透了所有人,从最刁钻诡谲的角度直直刺穿了君怀璧的胸膛!
不可置信的神态凝结在君怀璧的脸上。
所有的厮杀陡然间停滞。
他低头看了一眼穿胸而过的箭,良久,才缓缓抬头望向箭的主人。所有人都望向了箭的主人。
一骑白马,一袭绿衣,银弓在手。那人在所有人的目光下缓缓下马,捂着染血的腰腹慢慢踱步进殿堂,每一步都有鲜血滴下。他却似乎浑然不知,一步一步走到殿下,朝着商徵徐徐弯曲了膝盖跪倒在地,抬起头勾了勾嘴角笑了。眼睫都带了弯。
他道:“末将晋闻,救驾来迟,请陛下恕罪。”
晋闻。
叛将,晋闻!
没有人知道这一切是如何发生的。一个数月之前谋逆不成消失在宫闱的叛将居然在这生死攸关的关头杀入内宫,以这样近乎决绝的方式一箭射穿了僵局——
沉默。
久久的死一样的沉寂。
商妍呆滞地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局面,脊背上的痛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了。不知过了多久,君怀璧忽然低头咳嗽了起来,等再抬头时,他嘴角已经血红一片。
他的目光死死锁在晋闻身上,连连气喘数次,才终于沙哑开口:“你……为何……”
晋闻笑得眼睛成了月牙,他道:“逐鹿天下本就是一场豪赌,舍不了本不下注玩真的,如何钓得心思缜密的君相入瓮?君相聪明绝顶,不过可惜了,这一局你还是输了。”
“你……是商徵的人……”君怀璧一愣,眼里忽然疯狂起来,“为什么?”
晋闻的眉宇间清凉一片,轻声细语:“为了天下苍生。”
为了天下苍生。
这一句话晋闻吐字极清,却仿佛透着说不清的力量,明明他浑身的血污,就连颊边的发也黏在脸上一片泥泞,可是不知为何透出一股干净得几乎凛冽的气息。天下苍生,世人皆谓这四个字,可是此时此刻却没有一个人比他更加纯粹。
“好个……天下苍生……”
君怀璧终于吐出一口血来,踉跄好几步重重地靠在了殿上的柱子上,缓缓地瘫坐在了地上——
殿上所有叛党皆为之一怔,无数兵刃脱手落到了地上。一片苍凉的声响。
一场战局,终。
商妍重重地吸了一口气,抬头看了一眼商徵,无力地闭上了眼。如果这是一场策划已久的局,那么不论是君怀璧还是商徵都不是赢家。在这一场纷争里,每一个人都输了。
作者有话要说:

、出嫁

时光流转。商妍醒来时,身体还是浮软的。她躺在床榻上发呆,许许多多的纷乱梦魇还在脑海里挥散不去。苍白的夕阳余晖跃过窗棂落在房中的梨花木椅上,桌上的杯盏被拖出了长长的影子,应和着窗外遥远的地方传来的熙熙攘攘的声音,反而静谧得近乎祥和。
她艰难地支撑起半个身子披上衣裳下了床,走出屋子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屋外已经绽开了许多桃花。桃花树下,一个人在举杯独酌,如墨的长衫有一半都耷拉在了石桌上,剩下那一半落了几点粉,不知道他已经坐了多久。
院落中飘散的依旧是那令人讨厌的酒香。
商徵。她站在离他数十步的地方,却犹豫踟蹰不敢靠近。也不敢出声儿——不远处,几个宫婢嬉笑着靠近,她们一人手里端着一份碗盘边走边笑,在对上她目光的一瞬间笑声戛然而止,随之响起的是碗盘落在地上的清脆的声音——
“啪——”
“公主!”
那背影忽地一震!几乎是一瞬间,他转过了身,一瞬间绽放在眼里的光芒比那一树的花还要璀璨——
一时间四目相对。商妍听到了自己的心跳,还有一丝丝说不清的涩痛。像是那上面系了一根线,细而长,锋利得如同刀刃,在最柔软的地方绕了个圈儿,他这一眼是忽然拽紧的慌乱,他的目光越发惶然,她越喘不过气来……
“你醒了,妍儿……”良久,商徵低沉的声音终于在一片寂静中响起来。
商妍却茫然无措地连退好几步,浑身僵硬连呼吸都带了颤。胀痛感充斥着全身,脑袋中像是有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任凭她如何揉捏都通畅不了——那到底是什么呢?
她想逃。
可是……为什么?
商徵的目光闪了闪,涩然道:“你放心,御医说这一次醒来后,你身上的药性已经尽数解了,往后……不会再有昏睡的病症。”
他说:“半年已经过去,你……不要害怕。”
昏睡……半年?
夕阳的余晖依旧有些刺眼,商妍用力晃了晃脑袋,陡然间记忆却如同潮水一样汹涌而至——容裴、杜少泽、三千西北军葬身皇陵、醉卧红尘、晋闻谋逆一场大戏、刺杀、东陵一路……从头到尾,策划这一场殊死赌局的人,是商徵。
这是一场豪赌,西昭江山和她的性命都不过是他的筹码。这就是商徵,西昭的帝王。她的皇叔。
“妍儿……”商徵的眼里慌乱更甚,却迟迟不敢上前一步。
商妍却陡然间被恐惧所笼盖,她几乎是踉跄着跑回房间,重重地关上了房门!
“妍儿!”
“皇叔……”她在房里闭了眼,吃力道,“皇叔……我……好好想一想……”
屋外彻底地安静了。
好久,寂静的院落中,商徵低哑的声音才响起。他说:“妍儿,这一局……我早就追悔莫及,恨不得能从头来过。”
追悔莫及。
商妍在屋里细细咀嚼这四个字,笨拙地擦了擦眼角的酸涩,很轻地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皇叔,你是不是从来没有想过……万一失败呢?”容裴作乱,晋闻谋逆,醉卧红尘,东陵遇刺,君怀璧挟持,如果失败,会怎样?这其中一关连着一关的死局,如果失败了,她会在哪里?这次侥幸活下来,下一次是在什么时候?
屋外死寂一片。
就在她以为不会听到什么话时,商徵却开了口。
他轻声道:“守天下太难,我……不敢去想万一失败。身在其位,我……想好好活着,和你一起。”
他道:“辜负你的信任与情谊,对不起。”
极轻的三个字,却仿佛压了千万斤的负重。商妍缓缓地坐在了地上,望着屋子里冉冉的熏香只剩下茫然。
*
时光一日日流淌。窗外桃花一日日滋长出绚烂的粉色,而日日在桃花下安坐的人却日益消瘦。
醉卧红尘的余毒已经清净,即使是暖阳午后,商妍也少有困意。多数时候,她会坐在窗边透过那一层薄薄的纱看外头那个饮酒的人,看他日出而至日落而归,每天把一壶酒饮罢最后却换回日益消瘦的身姿。再然后,她便常常遮挡不住心底的异样。
她初醒时方知半年前中箭那日他那一声嘶哑的“我后悔了”究竟是什么意思,与其说是委屈不如说是心寒,心寒他为什么敢拿她的性命去一搏,心寒他为什么一点都不惧怕一招棋毁,满盘皆输。说到底,不过求之不得,怨憎相会。
不过想求他一份心而已。
桃花开最盛的时候,那饮酒的人终究是喝醉了一回。商妍从小到大没有见过他酣畅大醉的模样,他是天生的帝王,酒量从不在话下,可是那一次却不知道是风太香还是酒太浓,他居然醉了。
醉了便醉了,他笨拙地站在院中,眼神与举止毫无半点仪态可言。他像极了茫然无措的孩童,委屈地站在院中执拗地看着她的窗,一坛酒没拎住砸碎在了地上。他倒哭了。眼中铭刻着的是浓烈得让人心惊胆战的不安。
商妍坐在房里静静看着,良久,才慌乱闭上眼小心吸了一口气——罪魁祸首也许是酒。
酒香入鼻,一夜梦来。
宫中近来酒香弥漫,清寒的酒香闲闲飘散在料峭的寒冬里,让往来的宫人脸上都带了几分胭脂红,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因为镇南的晋将军打了大胜仗,陛下大喜,命举国上下欢庆六日,合宫上下不醉无归。月下宫灯朦胧,时不时有醉醺醺的宫人嬉笑而过,往日的正经都不知道跑到了哪个爪哇国。
彼时商妍正抱着一坛酒,吃力地在地上挪动,汗涔涔欲哭无泪:
那么难喝的东西,为什么偏偏有那么多人喜欢呢?父皇说它是男儿本色,母后说它是百忧解药,就连木头脸的皇叔也喜欢,虽然他从未说过什么,可是她可发现了,他每次与父皇下棋后,那酒壶可都是空了的……
可是,这酒明明就不是个好东西啊!
重!而且臭!还会让人头晕!
酒坛子实在有些大,她尽了全力张开手才刚刚能够环抱住那圆圆的坛身,好不容易离地三尺,才走两三步又摇摇晃晃地黏到了地上——
“搬不动?”忽然,一个轻飘飘的声音响了起来。
商妍昏昏沉沉抬起头来,视线中却一个人都没有。
“上面呀。”那声音欢脱无比。
商妍恶狠狠地放下酒坛仰起头来看,果然在道旁的树上看到一个十来岁的男孩叼着树叶正晃腿,那模样嚣张得很,她咬牙:“下来!”
那男孩笑得眼睛都不见了:“你上来。”
“你下来!”
“你上来嘛。”
“你下来!”
“原来你不会爬树哦。”男孩的腿晃得更欢,他呼地吹了口气,嘴巴快要咧到耳根,“也是哦,你短胳膊短腿像个酒坛儿,小心咚的一声,嘿嘿……”
“哼!”
商妍决定不和他计较,抱起酒坛继续朝前蹒跚而行——父皇正在承德宫为大胜凯旋的镇南将军接风,皇叔估计已经在永乐宫已经等久了,再不快点,天就要黑了!
一不小心,天还是黑了。
无数宫灯渐渐汇成了长龙,商妍开始深深反省,虽然这酒是悄悄“借”来的,可是也没必要挑最没有人的地方走呀……酒坛实在有些大,圆滚滚硬邦邦,她抱不动了换滚的,滚不动了靠着酒坛打上一小会盹儿,停停走走好不容易来到正道上,月亮已经到了柳梢。
可惜,正道上也不见一个人影。酒味儿丝丝入鼻,熏得人昏昏欲睡。
她在道旁等了好久,忽见远处天空炸开了一朵绚烂的烟花,这才记起来,今夜是元宵。所有人都跑到御花园里赶灯会去了!
凉风徐徐,湿漉漉的商妍抱着酒坛欲哭无泪。不一会儿,汗没了,浸湿的衣裳贴在身上冷得人直发抖——
会……会冻死的吧?
悲愤的当朝公主靠在酒坛上迷迷糊糊望烟花,烟花越灿烂心越凉:天寒地冻,如果一直没有人发现她,咸湿的汗裹着冰凉的风雪,会风干成一块腊肉公主干。
“你在这里做什么?”不期然而然,一抹衣摆出现在了酒坛边,随之响起的是少年低沉的声音。
商妍原本已经昏昏欲睡,这会儿却陡然清醒过来,一把抱住惊喜号叫:“皇叔!皇叔,皇叔——”
月下,瘦削的身姿,不用写字儿也天然是一张八百万两黄金欠条的脸,不是商徵还能是谁呢?
“你去了哪儿?”
“皇叔,喝酒吗?”
“酒?”
“嗯!”她兴致勃勃地拍着酒坛,“从父皇寝宫里借的!”
商徵却沉默了,眉头也微微皱起来,八百万两黄金欠条脸俨然已经升到了九百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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