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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花嫁-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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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相。”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在还没有完全到达他身边之前就匆忙地响起。
果然,君怀璧错愕回身,几乎是在对上她的目光的一瞬间皱了眉,却不急不缓地低眉抱拳,恭顺道:“公主安好。”
商妍把这一切尽收眼底,习以为常地忽略这一切让人不快的东西,笑眯眯地凑近他。君怀璧之所以是君怀璧,大概就是因为他的涵养。明明不悦写在脸上,他的举止却永远是优雅得当的。这是最冷漠的距离,亦是一丝丝剜肉蚀骨的伤,所以所以即使很痛也并不会让人想大声疾呼,因为他是君怀璧。
“本宫匆匆回宫,还未谢过君相送的风筝,很漂亮。”
君怀璧低眸抱拳:“公主谬赞。”
“可是本宫还是喜欢燕子,君相能不能再送一只?”
君怀璧道:“微臣近日颇有不便,请公主恕罪。”
好个不便。商妍无知无畏笑:“本宫也挺喜欢那只斑斓的凤凰,不过可惜本宫爱杀了它,现在只剩下一张筝纸。君相若是有空能帮本宫修修不?”
君怀璧皱眉,迟疑片刻道:“若是得空……”
“何时有空呢?”
“公主……”
“何时?何地?本宫是不是要带上修补的画笔呢?”
“请公主……”君怀璧咬牙,“自重。”
如果刚才君怀璧脸上的还是隐隐的不悦,那此时此刻简直是堪称脆弱。商妍几乎想笑了,她这算是仗着身份在行欺男霸女之实了吧?一个快要熬成妖怪的公主瞧上翩翩书生郎,人家不乐意便抬出公主头衔来,威逼利诱仗势欺人,最好再有一位温柔可人的红袖添香,便越发衬得她面目可憎。在民间话本儿里,她这样的是肯定要被忠义之士一箭穿心的。
可是,不甘心,还是不甘心。
只是再不甘心又能何如?
她盯着他衣襟上的纹饰细细看,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回应他显而易见的憎恶,也不知是因为晋闻捣乱还是别的原因,今日竟有一些灰心。
追逐久了,原来是会累的。这样的累是一种抽丝剥茧般的疲累。它要比和晋闻对峙,比在商徵面前撒谎还要累许多。
“我记得小时候我爱在地上爬,嬷嬷嫌我难看,爬一次便说一次请公主站起来莫要失仪,说得多了,我也就记住了。”她轻道,“我从五岁就认识你,从十岁那年开始到现下已有十年,你说的公主自重都快比之前叫妍乐的次数多了。你说,是不是说多了我也会真的自重起来?”
丝竹声不知何时停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古筝声。竟是一曲终了。
君怀璧一直低着头,没有露出半分神色给他人探知的可能性。
商妍习以为常,第一次有一种闭眼的冲动。她也这么做了,在距离他一步之遥的地方,在熙攘的宴场上,静静地闭着眼过了片刻,把原本雀跃的心渐渐平稳到了安静。
“在自重之前,我还是想再失礼一阵子的。”
“你……莫要嫌弃。”
“不会烦你太久的。”
君怀璧于她,其实早就成了一种信仰。割除信仰……需要时间。起码不是现在。
话已至此,似乎再没纠缠下去的必要。商妍悄悄吸了一口气想要离开着尴尬的境地,却忽然觉察背后不知为什么有些焦灼,迟疑转身,却对上了一身银白的铠甲——
十步开外,晋闻举杯,眉眼都是笑的。
在他的身侧站着的是若有所思的商徵,也不知道他到底静观了多久。
商妍面无表情往回走,临到门口却忍不住朝后园破门的方向望了一眼。夕阳西下,万千金线披洒别院的白墙灰瓦上,瓦上日落,瓦下青苔,绿萝绕墙,芳草萋萋。一时间,丝竹之声也远得听不见了。
很久很久以后,久到许多人许多事早已沉淀为记忆中的灰烬,此情此景依旧是她生命中为数不多的刻在骨上的印记。
很久很久以后,她才明白,人在,心也在,那竟是所有人最完满的时候。
很多人,很多事,很多心,差了一分一毫就是天与地的鸿沟。
作者有话要说:公主往屌丝的路上越跑越远……

、潜入

晋闻的接风宴一过,商妍便悄悄把杜少泽回朝的事情搬上了日程。其实不管是官府还是流言,对于杜少泽都还是同情居多的,容裴一死,似乎人人都把这个不幸的侍郎放在了受害人的位置。他若是在恰当的时候出现,再回朝为官应该并非是难事……何为恰当场合?这其中大部分自然是要趁着商徵心情愉悦,防备心低的时候。
可是近日来,商徵委实怪异。简直可以说是诡异。
往日商妍躲着他,像是老鼠见了猫儿,如今鼓起勇气想去刻意接近为杜少泽换来一个机会,却连连好几次扑了个空。他明明在书房内,安公公却笑容可掬道一句“陛下安歇了,公主请回,静待召见”把她打发了回来。接连几次,每每如此,她倒有些像他那些被放在后宫当摆设的妃嫔……
最后一次,她眼睁睁瞅着书房内虚掩的门,忍无可忍咬牙问:“安公公,本宫是不是有地方得罪了皇叔?”
安公公摇头。
“那他为什么避而不见?”
谁知安公公笑得像是展开的肥花儿,兰花指拍着胸口颤:“公主莫急,陛下想见公主时自然会见。”
结果,商妍还是灰溜溜回了永乐宫。距离晋闻给的十日之限已经越来越近,可是接连三日商徵日日不见她,她纵然再焦急又能怎么样?似乎自从她从山上回宫,商徵就一直很奇怪,她脱逃他不责罚,晋闻的接风宴上没有例常的刁难,回宫后更是藏得连影儿都不见,不知不觉,十日的期限就要到来。商妍反而静下了心思。假如晋闻真是会把她私见杜少泽的事情告诉商徵,于他是并没有半分好处的。
商徵终究是没有再出现,倒是安公公几次带着丰厚的礼物来到永乐宫,却不带半分旨意。最后一次,他送上的是一块质地实在有些粗糙的汉白玉挂坠,笑得脸上的褶子不知又多了几道。
商妍盯着那挂坠愣了好久,实在想不透商徵究竟是什么意思。与日常宫中的环佩珠钗琳琅美玉相比,这坠子实在是有些丑了,料子虽然是极好的,刀工却比不上一个比不上民间街头雕石的学徒……宫中居然有这么拙劣的工匠?
可最终,她还是什么都没有问出口。那做工拙劣的白玉挂坠自然也没有佩戴起来。
便宜了毛球儿。
*
不知不觉,第十日终于到来。宫中上下所有宫婢宫人都忙碌了起来,人人脸色各异,微妙的气氛笼罩着整个后宫。十日后,竟是宫中选妃之日。
原来商徵这些时日的避而不见,竟然是因为这个。
镇西将军的接风宴一过,这宫中的头号大事就落到了选妃上。每年的春末夏初是公卿世家把自家待嫁女儿送入宫中选取秀女的日子。每年这个时候,宫中燕肥环瘦风姿各异,商妍容貌算不上清秀,自然懒得去争这春光。可是往年即使是选妃,商徵也不至于对她避而不见啊。
商徵平时似乎不耽于女色,虽然每年公卿子弟家的适龄女儿都会被送入宫中候选,但是他似乎从来都只会象征性地册封一两个,余下的都打发她们回去,有幸被选中的也似乎只是个摆设,年年如此,久了,朝野之中自然有传闻,说当今皇弟不好女色。于是某一年,终究有个喝墨水不多的武将按捺不住,把自己庶出的漂亮儿子送到了商徵面前……
武将的下场,略让人惋惜。
“传闻这次的秀女中有个封小姐长得倾国倾城。”永乐宫的小道消息之神小常在一个晚风和煦的黄昏细语,“听说画师都看傻了眼,直愣愣看了半天都下不了笔。真有人美成那样吗?”
商妍想了想,答:“人上有人。”
小常瘪嘴:“陛下可不是沉溺女色的皇帝,往年那么多美貌如花的妃嫔不是照样……”
商妍用力想了想,道:“也许是因为她们不够美。”
诱惑这东西,本身就只是一个度量的概念。就像自由之于她一般,即使那是惨了毒的蜜饯,她依旧甘之如饴。
小常颇为受挫,嘟囔着嘴叫嚷:“听说陛下见了那人一面就钦定了她,晚上封妃典还兴师动众惊动了神庙祭祀……好想见一见那个封小姐亲眼看一看啊……”
这么隆重?商妍一愣,心中原本拽着的一丝好奇被另一种说不清的情绪替代。商徵十五岁登帝那年便年年选妃,可是世人皆知当今帝王不耽美色,如是十年,还从未有一个妃嫔获如此殊荣……也许是那个封小姐太美了吧?
说到底,商徵……竟然也是个普通人。
夜间的封妃典热闹非凡,却独独没有一个旨意落到永乐宫来,显然是商徵并不打算让她参加。商妍在宫中辗转,终究耐不住心中的那一丝怪异出了门。月已上柳梢,宫中一片喜乐。举行封妃典的偏宫自然是热闹非凡,路上无数人端着各色的物件向那儿靠近,商妍一路走便听了一路的“公主安好”,在耳朵快要起茧子前,终于可以稍稍得一会喘息的机会。
却不想肩膀上传来一丝凉风,一股莫名的力道牵制住了她的脖颈,窒息忽然降临!
“谁——”
口鼻在一瞬间被捂住。夜幕下,巨大的力道牵引着她一路跌撞,最后重重撞在了阴暗的拐角处——一时间,疼痛传遍全身,她头晕目眩双脚发软,鼻腔里满是土屑的气味——
“嘘——”身后那人的声音在她挣扎开始之前传来,“别出声,不然公主清誉泡汤,只能嫁末将了……”
商妍一愣,咬牙喘息。这声音耳熟得很,她就算化成灰也记得。晋闻!
见她不再挣扎,晋闻钳制她的力道松了些,声音也开始软绵绵。他说:“十日之约,公主忘了么?”
“你……好大的胆!”
商妍用力挣扎,总算挣得一丝自由,却也明白这其中要害,压低了声音咬牙。她当然记得十日之约已经期满,也想过晋闻会用什么样的借口出现在她面前,可是她却怎么也想不到他竟然压根没有假借任何借口。即使今夜是封妃典,可是收邀百官却不是在后宫,哪怕他是功勋卓著的战将也不可能有这样的特权——私闯后宫,这是何等的罪名,他怎么敢!
晋闻终于松开了束缚。商妍气急败坏转身想呵斥,却在见到他的一瞬间哑口无言,连眼珠子都差点儿从眼眶里掉了下来——
月光的暗影下,站着一个……有些高大却身段……玲珑的宫婢。
远处的宫灯投来一片光亮,照亮的是一张含笑妍妍的脸。眼睫弯得像月牙的脸。
她傻傻看着,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先喘气还是先揉眼睛。那宫婢显然是故意留了时间等她反应过来,然后扬起了一个大大的笑脸,拉长了声音轻声细语:“公主安好。”
……晋闻……
商妍不确定自个儿的下巴是否还在原位,可以确定的是眼睛一定已经翻了白:宫婢的衣裳本是鹅黄,月色下却成了素白。晋闻其人本就比寻常人还要纤瘦上几分,偏小的女装把他的身形勾勒得玲珑纤纤,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法子梳了个男女莫辨的发髻,在月色下肤白如雪比她还多了几分柔婉……
“你……”到底想做什么?!
宫婢晋闻叹息:“我在前殿等了公主许久,被逼无奈,只得出此下策……”
“……”
“公主……”
商妍咬牙:“晋将军说的酒,本宫从没听说过。”
晋闻却微笑起来,他说:“公主还没记起来也无妨,微臣只想要公主帮个忙……”
***
月色。
商妍活了二十载,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会在后宫被人挟持,而且还是打扮成宫婢模样的当朝将军。这个时候其实在宫中走动的人并不多,夜色已沉,晋闻提了一盏宫灯幽幽走在她身旁完全不会引起多少怪异的目光,越是靠近目的地人就越少,到最后寂静的月夜就只剩下两个人的脚步声。
晋闻想要去的杏德宫如今已经是冷宫,可能除了孤魂野鬼就再也不会有其他东西。听说很久以前这杏德宫也曾经是个门庭若市的地方,只是可惜住在这宫里的妃嫔英年早逝,后几年又陆陆续续闹出些鬼怪传闻,换了几拨新人皆是死于非命,时间久了就没有人愿意住这儿,就连宫婢们也少有靠近的,好好的一座精美的院邸成了冷宫。
不管是否真有鬼神,这夜色下空无一人的旧宅阴气还是颇重的。宫灯光芒实在是微弱,商妍站在陈旧的杏德宫门口踟蹰片刻,裹紧了身上的衣裳。
“公主可相信鬼神之说?”晋闻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调笑意味。
商妍沉默片刻,冷道:“路已带到,将军可以放本宫回去歇息了吧?”
“公主这是害怕了?”
“是。”商妍犹豫片刻干巴巴答,“本宫听说这儿曾经死了许多妃嫔,死得时候都面目可憎,怕下一个就是本宫,很害怕,还望将军成全。”
晋闻的神情明显愣了愣,忽然低下了头,片刻之后,他的轻笑声在寂静的夜里响起。
“公主不适合说谎。”
“……我的确想回去。”
“公主就不好奇微臣想在这里找什么?”
“不好奇。”
晋闻顿时垮下脸来:“这位公主殿下……”
作者有话要说:上面那段是我私心……每次看到小说里那种“你想知道吗?”“你究竟想怎样!”我就窝火啊!还有“微臣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但说无妨”。无妨妹!没好事TAT
好像来这样的模式:想知道吗?——不想。 微臣有话不知当讲不当讲——算了别讲了,再见。

、醉卧

最终的最终,商妍还是跟着晋闻进了杏德宫。并不是被他的言语打动,而是拜了那没品没德的将军手上的匕首所赐。能让人把匕首架在脖子上第二次还没有想过小命的,恐怕也只有她这个有名无实的妍乐公主。相较于晋闻,她更害怕的是商徵,自然不会有告状的心。
杏德宫中灰尘已经厚得看不见它本来的面貌,区区一盏宫灯陪着苍白的月光根本看不清院中景象。商妍跟在晋闻身旁,看着他提着宫灯对院中的每一处都细细地照上一遍,神情之专注,仿佛是个在寻找蛛丝马迹的捕头——说不好奇,是不可能的。只是好奇太多,并不是好事。
这宫中永远不缺秘密,照着这杏德宫的路数,若是在民间话本儿里面恐怕会有一段惨烈的过去,可是不论如何都不至于与晋闻有关。他自小就跟着父亲在边疆,这杏德宫却已经荒废了起码二十年了。他能在这里找什么?
一个驻守边疆的将军,凭什么知道醉卧红尘?
他又怎么会和杏德宫扯上关系?
忽然,一抹光芒骤然靠近,商妍惊得踉跄了一步,才发现是晋闻不知道什么时候把宫灯提到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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