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嫁-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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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顾老爷说完这句话后，顾之昀却是笑笑，“爹，你刚才不还说自己的东西要自己拿么。那个包袱里可都是你的东西，你怎么让我给你拿着呢。”
闻言，顾老爷却是一愣。
“我的包袱？”
可是今日才数了自己带的东西，他怎么不记得自己有这么一个包袱。
看着自家父亲很是不解的样子，顾之昀便是抱着十五，很是惬意的斜靠在软榻上，缓缓解释道：“那自然是爹你的包袱了。里面有爹你每天晚上都要用的檀香，那是商伯给你准备的。檀香旁边的盒子里放着的是爹你习惯用的毛笔和砚台，那是大哥他们给你准备的。旁边还有一本书，是爹你以前找来，是莫辰拿来，让爹你无聊的时候打时间的。对了，包袱里还有一盒素斋楼今天刚做出来的玲珑卷，是厨房的莫染一早去给爹你买的，让爹你在路上饿的时候垫垫肚子的……”
其余的还有什么，顾老爷前两天提起说想要和的茶叶，然后还有顾老爷用顺手了的茶壶等等……后面说着说着，饶是顾之昀都不由惊诧一下，“哎，爹，你说你也就是上京去参加会试，他们怎么什么都给你带上了，弄得好像你是要去那长住一样。”
这个时候，顾老爷的心情却是很是明媚了，他颇是得意的看看自己三儿子，只是……虽然他们为自己准备了这些很是贴心，“这些真的是他们准备的么？那为什么刚才他们都是在送你，没有一个人来跟爹说送别话的。”
闻言，顾之昀看着自家父亲颇有点小心眼的样子，便是忍俊不禁道：“爹，你忘了，三年前，你一时兴趣说想要去乐城拜访故友，那个时候大家不也都是很关心的跟你说送别的话么，可是你听着大家不舍的话，当时不是忍不住就哭了，闹着说不走了，自后干脆还取消了行程，乐城也没去了。”
听着顾之昀说起这件事，顾老爷脑海瞬间浮现出三年前的记忆。
“……好像，还真有这么一回事……”
看着自家父亲瞬间消下去的气焰，顾之昀才是打趣道：“这次爹你要去京城考试，大家担心送别后你会重蹈覆辙，所以，才是什么都没说的。”
闻言，饶是顾老爷平时惯会折腾众人，此时也不由老脸一红，“爹才不会那样。”
只是……
刚才听三儿子说了那么多人舍不得他上京，可到底还是没有……
思及此，顾老爷笑着笑着，眸中亦是不由难掩失落，可他也不想自己此时的样子被三儿子看出来，便是坐在窗边一侧，详装在看着路上的行人。
顾之昀到底是了解自家父亲的性格，更何况，自家父亲也是藏不住心事的人。
忍不住失笑的摇一摇头，顾之昀便是从袖中拿出一个小竹筒递给自家父亲。
“这是临走前，二哥让我给你的，这里面是一个信号烟，二哥说爹你若是遇见了什么危险，就把这个信号烟放了，附近听风楼的人自会护你周全的。”
听着顾之昀的话，顾老爷不由一怔，然后才是伸出手缓缓结果那个小竹筒。
“这……是之聿让你给我的？”
看着顾之昀点头，顾老爷不由将手中的小竹筒握得更紧了。
一旁顾之昀见状，便也是摇摇头，“爹，其实二哥也知道当年娘的事情不能全怪你，他只是还过不了自己那关。”
听着顾之昀提起往事，顾老爷眸中一沉，面上亦是难掩瞬间的哀凉。
有些仇，只有他自己亲手报了，才能化解他和二儿子之间的间隙。这样……也算是遵守了自己的承诺吧。
马车中瞬间静寂下来，顾之昀抬眸看一眼自家父亲沉思的模样，亦是了然的闭目，不再多说什么。
时间静然的慢慢滑过，日复一日的路程持续是十日后，顾之昀和顾柏云也是顺利到了京城中。
而此时，清韵殿中，凤卿依旧是静心看着手中传开的各种密报，里面都是关于这次参加会试人员的资料。
看着凤卿这么沉稳的样子，一旁的凤容却是有点沉不住气了。
“阿姐，今天顾之昀和顾老爷就到京城了，难道你真的不要去看看他们么？”
凤卿挑眉看一眼凤容，复又垂眸继续看着手中的密报：“过段时间就会见到了，不急在这一时。”
既然自家阿姐都这么说了，凤容便也是不再多言，轻叹一声，便是继续与凤卿说着这次考试后，朝堂之上究竟会有如何的一番变动。
凤卿静静倾听者凤容的安排，自始至终也都没多说什么。待到事情商定完毕，凤容离开了清韵殿后，凤卿才是不由看着内殿中香炉上袅袅的青烟细细思量一番。
也不知道顾之昀和顾老爷到了京城后，此时如何了。
84匆匆一见
凤卿嘴上虽然说着不去看顾之昀他们；可是过了两天后；到底还是有些忍住有些心动。
那日中午，凤卿用过午饭后，就是借口说要去杜府里看看杜月瑶，然后带了几个护卫，便行事低调的往杜府而去。
不过虽说是去杜府看望杜月瑶；但是去了杜府后；凤卿却是在杜月瑶的掩护下；悄然从杜府的后门溜了出去。
她好歹也是让人盯着伊雅那么久；如何又不知道，这些日子里，伊雅亦是暗藏了心思，让人私下留意她的行踪呢。
虽说打个障眼法难免有点麻烦了些，不过想着一会就能见到许久未见的人，凤卿心中也是觉得轻松，还有说不明的几分期待。
出了杜府后门，穿过一条小巷子，看着人群熙攘的街道，凤卿左右各看一眼辨一下方位，推算了方向后，便是抬脚往着右边而去。
好在，这几天她虽然没来看过顾之昀他们，可是对于他们的消息，凤卿却是很了解的。此时看着两侧的店铺，凤卿还未找到顾之昀他们投宿的客栈，面前不远处就已经忽然出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这位老爷，我给你说，这可是小人去年就供在庙里的护身符，凡是买了此护身符的人，保准能达成心愿。”
“这个，真的有用？那我三月要考的会试也能心愿达成么？”
前面与一个小贩子站在一起，正低头看着那黄纸折成的护身符，似是在研究着什么的人，正是顾家老爷顾柏云。
小贩听着顾老爷的话，不动声色的打量他一下，他从来都是听说有不少考试考了几十年的人，原本一直听说，没想到今天居然见到了。
看着顾家老爷看着他手中的护身符两眼隐隐亮的样子，那小贩再看顾老爷一身不菲的装扮，原来是个一心想考科举的大肥羊啊。
当即小贩笑得更是热诚地道：“这位老爷，实话不瞒你说，这个护身符可是特意请法师开过光的，最是能保佑考生高中。去年买了这种附身符的公子，可就是中了状元。”
“中了状元？！”
听着小贩的话，顾老爷顿时就是心动，“这个护身符多少钱，我买……”
隐在一旁的凤卿，看着顾老爷又要败家的样子，顿时忍不住一笑。
有段日子不见，顾老爷依旧是……唔，那么容易相信人啊。这样好蒙的顾老爷，顾之昀他们竟然也放心让他一个人出来。
凤卿还在想着的时候，顾老爷那边却是忽然出了点变故。
原本顾老爷正想问问那护身符的价格，谁知他的一句话还未说完，一旁就见着莫岚横眉竖眼地往顾老爷和那小贩中间一站，墨眉横挑俊俏的脸上非要摆出一副凶恶的样子地看向小贩，压低声音低沉道：“这位小兄弟是打哪来的，看你这手中的东西莫不是要给我们家老爷的么。”
莫岚的话说出时，顾老爷身后就出现了两个保镖样的人物，见状，小贩心中暗叫不好的，便是讪讪赔笑一下，就是转身连忙跑开了。
这京城中，上至皇亲国戚，下至三教九流，什么样的人物都有，莫不是刚才那位老爷也是哪位得罪不起的人物吧。
而那边，顾老爷看着眼前的变故还没反应过来，“喂，那位小兄弟……”只是，那小贩此时却也早已跑得不见人影了。
“莫岚，他怎么了？老爷我还想买他的护身符呢。听说可以保佑买的人中状元呢。”
听着自家老爷的问话，一旁莫岚早已收起了刚才的凶恶模样，此时已然很是乖顺的模样一转身，看着顾老爷道：“回老爷，小的也不知道那位小兄弟怎么了，许是，他忽然想起来自己有什么事情吧。”
“是么？”
顾老爷低喃两句，看一眼莫岚不由将信将疑，总觉得刚才在极短的时间里好像生了什么。
看着自家老爷还在怀疑的样子，莫岚不由笑笑，见着不远处走来的顾之昀便是挥手叫道：“三少爷，我们在这里。”
顺着莫岚的视线看去，凤卿果然在人群中见着一名颀长逸然的蓝色身影正缓缓而来，只是那男子面上却是覆着一个面具。
见着覆着面具的顾之昀时凤卿却是不由一怔，随即却是马上想通了，以着顾之昀的相貌，若真是将真面貌展现在众目睽睽之下，恐怕早就引起一阵骚乱了。
只是……看着顾之昀覆着面具的样子，为什么她好像觉得自己是在哪里见过呢。
人群之中，顾之昀正看向自家父亲的时候，也是依稀感觉到好似有一道目光正看向自己，当即下意识地顾之昀就侧眸望去，就见着人群来往间，一抹熟悉的绯红身影正站在百米之外看着自己。
是凤卿。面具下，顾之昀墨色的双眸中瞬间绽放一丝惊喜。
而看向顾之昀的凤卿，此时也看见了顾之昀望向自己的视线。两人脉脉相望间，凤卿心中莫名得就是涌起一阵暖意。
只是，凤卿才要抬脚往顾之昀的方向走去时，人群中，凤卿却是忽然看见顾之昀身后不远处，另有两道她很是熟悉的身影。
没想到她难得出宫，还是特意绕去了杜月瑶那里再溜出来的，居然也会在这里遇见了重湛和伊雅。
这世界还真是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冤家走在哪里都是能遇见的。
看来今天她还真是不适宜与顾之昀他们相见。
于是就在顾之昀很是惊喜的就要在人群中冲过去的时候，就见着凤卿面上的神情一变，便是转身瞬间消失在里人群中。
见此，顾之昀才想要追过去，就听见身后传来两个熟悉的声音。
“阿湛，你在看什么那么入神？”
“没……没什么，我刚才只是好像看见了一个认识的人。”
“哦，是谁？”
“不是谁，是我看错了。”
听着身旁重湛的话，伊雅只是笑笑，只是在低眸的瞬间，眼中却是冷光一闪。
什么没有谁，刚才那人她也看见了，他看到那人分明是凤卿。
看来就算凤卿现在还没有喜欢重湛，可是重湛对凤卿却……不过只是瞬间，伊雅便将情绪收整好。然后，微微抬眸，眸间温然的看着重湛笑道：“嗯，阿湛，我们再去那边看看吧。”
两人正说着时，便是从顾之昀的身边擦肩而过。在经过顾之昀身边的时候，感觉到周围众人的视线时不时会望向一旁男子时，伊雅和重湛也不由多看一眼。
一袭蓝衣的男子于人群中颀长而立，身姿纵是未动，亦让人觉得如见万千风华，只可惜男子面上覆了个面具，若能见得真面目，不知道又会是怎样风华绝代的样子。
不过这也只是一瞬的想法，伊雅和重湛各怀着心事，看过一眼后边也是从蓝衣男子身边走过。两人而谁也没认出，一旁覆着面具的男子正是顾之昀。
当顾之昀看着两人从自己面前走过的时候，才是明白，原来凤卿要躲着的人，是他们。
想着自己这几个月来，方才好不容易才见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人，竟然因为他们就这么匆匆错过了。
这么意识到，再看着两人并肩而行的情形，本就睚眦必报的顾三公子不免有些心中不平衡。于是在看着前面有一个正推着豆花来卖得小贩就要经过伊雅和重湛的时候，手中便是捏着一个小铜棒，静谧无息间吉向一侧放着豆花的木桶。
铜板圆滑的一面触到木桶边缘的瞬间，便听见砰一声，木桶竟然毫无预兆的崩裂来了，一桶的豆花顿时飞溅到了正走到那的伊雅身上。
面对这般突然的情况，伊雅不由怔住了。一身湿漉漉的豆花，是如何也不能再这样逛下去了。只是，自己才见到重湛没有多久，却是就要这样回府了么。
在伊雅愣住的时候，一旁的小贩也是被眼前的情况给惊住了。当即便是匆匆走到伊雅面前不停地向她道歉。
那小贩确实一个老实的人，见此情况，一张脸都不由急的红了。看着小贩道歉的模样，倒是让一旁的始作俑者顾三公子很是不好意思了。
京城中人多眼杂，看着周围一众人看来的视线，伊雅也不愿有太多纠缠，加着还有重湛再一旁，她不愿让他以为自己是个会斤斤计较的狭隘之人，便只能连道几声无碍，就是匆匆离去了。
如愿看着伊雅和重湛匆匆离去的背影，顾之昀笑一笑，才是走到那卖豆花的小贩身旁，颇有些心虚且不好意思的摸一摸鼻子。
“这位小哥，我看你这豆花不错，就将剩下的全卖给我吧。”
听着顾之昀的话，那小贩怔一下才是马上缓过神来。便是在顾之昀的引导下将豆花送去了他们投宿的客栈中。
小贩临走的时候，顾之昀便是给了他一锭银子。小贩才想找碎银的时候，顾之昀便是指着客栈中正吃着豆花的顾老爷。
“我父亲最是喜欢吃豆花，难得看他吃得开心，余下的钱就不必找了。”
闻言，小贩一喜，这一锭银子可抵得上他卖两个月的豆花了。当即便是感觉的笑笑，其后每一日倒是都会来顾之昀他们住的客栈中给顾老爷送碗豆花来。
再说顾老爷原本久未吃豆花，一开始时确实吃得开怀，只是连续吃了十多天，到底也是腻了，只是看那小贩热情的样子，却也不好意思拒绝。
可他也却是纳闷了，明明他对豆花只是一般般的偶尔会吃而已，为什么那小贩会以为他最喜欢吃的就是豆花呢。
初吃豆花的日子过得很快，而日日吃豆花的日子亦是过的很快。时间一转，马上就到了会试的日子。
85杀机
会试的日子里；除了正在考试的考生心中难掩惴惴外；就是陪同前来赶考的同伴亦是难掩焦急和期盼。十多年日夜苦读；功名如何就在眼前了；只要过了会试，就能参加殿试；指不定从此就是鱼跃龙门。
与那些心中满是期待的人不同，顾之昀倒是显得很是淡然了。自家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