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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督主-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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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事?”
刘锡一向很会看眼色,这种时候来打扰必定是有要事。
“您要不要去看看?那位……又不好了。”从刘锡的声音里都能感觉出他那副无可奈何的苦瓜脸。
谁不知道,冷宫里那位整天事多的不得了,比起以前在外面当贵妃的时候还不遑多让。
今天见红,明天胎不稳,后天梦见厉鬼……正儿八经受了罪的张嫔还没她花样多,但架不住人家现在肚子里有真龙护身,夏泽这些年来一直无后,已经隐隐有朝臣开始议论如果他当年下手不要那么狠,现在说不定还能从其他王爷那过继个孩子云云……
开什么玩笑,夏泽好不容易才爬上这个位置,怎么可能拱手让人!也正是因为如此,他对这两个来之不易的孩子,重视程度可想而知。
只苦了他们这些下人。
唉……
“陛下……”刘锡伸着脖子叫了声魂,随即缩回脑袋不动了。
夏泽重重一拍桌面,冷笑道,“去,怎么不去,我倒要看看她看到了这个还有什么脸面再闹腾!”
柳宁拱了拱手,“皇上,那臣先告退了。”
夏泽随意应了一声,虽然年少时都是一同落魄过的人,但只要是个男人,就没有喜欢把自家的窝心事晒给外人看的道理。
面子为大。
夏泽直到进了冷宫的大门,心中那股郁郁之气还没平息。
张嫔差点就母子双双丧命,这皇宫里除了宋瑶,还有谁有那么大的胆子,那么毒的心!她不是一直口口声声宋家满门忠烈无辜至极?
那就让她好好看看,宋家究竟是怎样的藏污纳垢!
“陛下还舍得来?”宋瑶躺在床上,面色比前些日子更差了,昔日娇美的面颊深深的凹陷下去,整个人就似一个裹着人皮的骷髅。
夏泽刚看了她一眼,就觉得恶心止也止不住的泛上来,他当年究竟是怎样瞎了眼,才会看上这样的货色?
他似乎已经完全忘记了,当年是他自己亲手抱着宋瑶上了自己的龙床。
看着夏泽难掩嫌恶的表情,宋瑶嘲讽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很可怕对不对?”
但凡是女人,就没有不爱美的,宋瑶的眼中闪过一抹怨毒,手缓缓覆盖上了自己高高隆起的肚子,声音却如往日一般温柔,“娘的乖宝宝,你要记住,是你的爹杀了你的外公,你的舅舅……现在还要逼死你的娘亲。”
“你在胡言乱语什么!”夏泽怒极反笑,“你天天折腾来折腾去,就是为了让朕看你这样一副恶心的嘴脸?”
“不,不是我想看见你。”宋瑶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是孩子想要见你,你看,你不来,他就闹腾着要出来,踢的都见了血,不然……我把肚子剖开,让他见见你好不好?”
夏泽忽然感到一股寒意……宋瑶这个女人,似乎已经有些疯了。
“你们宋家处斩的日子就快下来了,”夏泽不相信宋瑶这么容易就会被击倒,她当年有多隐忍多强韧他是亲眼见到的,连阿绮都能熬死的女人,俗话说为娘则强,怎么可能不坚持到最后?
所以……多半是装的。
“你杀啊,”宋瑶“咯咯”轻笑起来,声音甜美如少女,“人在做,天在看,肚子里的孩子,可都看着他的爹在做什么呢。”
“都说儿女是前世的债,你这两个孩子,都是母族全亡,还真是用心良苦,对不对?”
夏泽冷笑一声,“你果然是在装,那不如看看这个?”
他一把揪起宋瑶的长发,把账册狠狠地砸在她脸上,“给我好好看看!你那满门忠烈的宋家,究竟是多大一条无耻的蛀虫!”
这厢夏泽自去和宋瑶战不提,薛大督主终于在导演了一场贼喊捉贼的把戏之后光荣身退。
华妩表面上依旧对着薛大督主笑靥如花,实则林凤举说的话已经在心中结成了一个大疙瘩。
对她下虎狼之药,难不成真是薛逸所作所为?
但是看薛大督主压根一副恍若无事的模样,华妩又觉得有些拿不定主意。
薛逸其人,虽然不介意暗地里插刀,但也不屑于用这种手段背后捅一刀,更何况她并不认为现在她和薛逸存在任何的冲突之处。
既然如此,薛逸为什么要对她下手?
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扣住了她的下颔,华妩被强制性抬起头来,对面是面带玩味的薛逸,“小阿妩,难道华庭没有教过你,任何时候男人都不希望对面的女人走神?”
……你难道一直苦恼的不是被人关注的太多么少年?
“我见了林凤举,”华妩拍开他的手,在她心中认为是薛逸做此事的可能性着实不大,但林凤举又不至于骗她,那么倒还不如和薛逸开诚布公,也好看看是谁在背后捣鬼。
西厂能走到今天,不能不说是薛逸一人之功,光凭鬼蜮伎俩不可能到达如此地步,这同样也是所有上位者的共识。
“他说了什么?”薛逸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是张嫔差点胎死腹中还是宋瑶被打入冷宫?”
“在我看来,这些都不至于让你对我忽然产生隔阂的理由。”薛逸从后搂住华妩,热气从颈后喷过来,让人情不自禁地心头发酥。
“来,告诉我,他究竟说了什么,竟然让我的小阿妩产生了如此大的抵触?”
西厂督主说起情话来,从来比最烈的毒药更要人命。
之前被看穿的微妙感,并不是她的错觉。华妩也从没想过轻易就能瞒过情报出身的西厂头子。
“林凤举告诉我,我服用了虎狼之药。”
这话一出,薛逸的神情立马变得严肃起来,“怎么回事?”
华妩瞥了他一眼,“最近我似乎就吃了你那所谓的丸子。”
“绝不可能!”薛逸断然否决,他顿了片刻,忽然笑出声来,“你之前一直对我有所疑虑,难不成还以为我会对你下手?”
他亲昵地在华妩耳侧吹了口气,看她怕痒的缩了缩脖子之后,这才笑眯眯道,“不过还是有进步,没想着像以前一样疑神疑鬼,知道对我直接求证了。”
薛逸当然知道自己劣迹斑斑,华妩手里又有甄绮的人马,知道些什么陈年破事都不是大不了的秘密。
“但凡是入你口的药,我都可以保证绝对万无一失,哪怕是你刚吃的那个昏迷的药丸也是绝对对人体无害的,”说到这,薛逸忽然狐疑地看向华妩,“虎狼之药?林凤举的医术的确不容怀疑,你最近还吃了些什么?”
华妩思索片刻,“就是一些养生的药汤。”
她的含糊其辞并没有瞒过薛逸的眼睛,他危险地眯起了眼,“恐怕不仅仅是养生药汤吧,有什么药汤需要见死不救按月来把脉,甚至时不时还要上门来复查?小阿妩,有些话我不希望从别人口中得到答案。”
华妩之前在青州的时候曾经和舒闲有过些不清不楚,当然这其中自然有薛大督主无聊的手笔,这条险些被遗忘的獒犬眼下在香粉铺中如鱼得水……
薛大督主忽然觉得有些牙痒痒……远在旧梦的舒闲忽然激灵灵打了个寒颤,疑惑地看了看窗外。
“这鬼天气!”
应该是……“这鬼督主”才对吧少年!
“你难道不知道?”华妩有些古怪地反问,“我这么几次险死还生,难不成你还希望我有个能跑能跳的身子?”
向来能言善辩的薛大督主忽然噎了一下,的确,这些娇滴滴的闺阁小姐们从来身子就弱,更别说是这种伤了根本的大伤。
“那刀是谁下的手?”薛逸贵人事忙,还真不记得自己手下的獒犬干过这档子事。
归根到底还是舒闲那一刀伤及了根本,华妩又一直思虑过重,也难怪林凤举随时表示要撂挑子不干。
我去啊谁摊上这种病人就是一辈子实在是太亏了好么亲!
“舒闲。”华妩言简意赅道。
薛大督主的脸黑了,“我这就去宰了那个小兔崽子。”
“行了别折腾了。”华妩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我都说了不追究了你还来添什么乱?”
薛逸破天荒地尝到了有口难言的恶果,虽然捅华妩的人是舒闲,但追其主子还是他自个……难道他自己捅一刀给华妩泄愤?
不不不薛大督主才不会承认他后悔了呢,哼唧!
“你把药渣给林凤举看看,”薛逸转开了话题,“从明天开始,用你自己的人在眼皮底下熬药。”
“我怀疑想让你死的人,就在华家。”
作者有话要说:嘤嘤嘤上了一个很坑爹的榜~
站内信告诉我在古言武侠的广告位……我找了半天才在夹缝中找到了小小的一条
果然是夹缝中球生存么噗!
= =该榜单还要求日更啊啊啊啊啊啊啊……(本来就是日更的骨头骄傲挺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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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家本来就有华庭布下的天罗地网;外围还加了层西厂獒犬的轮班撒欢。
如果这样还有能突破重重防守在华家小姐每天的养生药汤里下药的人才,那薛大督主早就提着灯笼来把人逮回西厂了。
你说什么,求贤若渴?
不不你想太多了,这种高阶死士还是杀了更痛快。
薛逸既然放出了话,那么外围獒犬们的人数和巡视强度自然翻了番;华小妩以前晚上只能看见一双狗眼;现在通常能看见三双还自带谄媚闪光功能;一闪一闪简直瞎了人的狗眼。
这还不算邵傲。
至于那些摇得比风车还欢的尾巴……华小妩决定还是默默当没看见好了。
在宋家被问斩的前夕;每个人都很忙。
薛大督主要忙着嫁祸;华庭要忙着找回场子;柳宁要忙着借故复仇,幽微要忙着造势,林凤举要忙着保胎;方黎要忙着粉饰太平……
拔出萝卜带出泥,宋家这一倒台,折腾出的人和事还当真不少,哪怕高高在上如夏泽,也要忙着安臣子们的心。
狡兔死,走狗烹,连甄家和宋家都先后倒台,安知这位喜怒不定的天子下一龙爪又伸向谁?
唯独柳宁和华庭稳坐钓鱼台。
在这难得的几天空闲内,华妩以旁观者的角度对华家的每一个人都重新进行了审视,但结果却依旧一无所获。
每日必喝的药从小厨房移到了廊下,林凤举没时间每日都来,但药渣却都按天保存了下来,随时方便他查看。下药者似乎对华家内部异常熟悉,林凤举来了几次之后,告知华妩那药的效用已经逐渐减退,但是仍需小心。
潜入暗处的下毒者比明处更让人生忧,华妩简直小心警惕到了极致。
华家的每个人看起来都可疑,随着华庭行事的逐渐展露,华妩对于这位名义上的兄长也更加的忌惮了起来。
一直对她怀有敌意的齐优,看似效忠却始终游离不定的龙轩,哪怕是一直慈爱的华夫人,看起来似乎都不是那么无辜。
谁会是那只暗中的黑手?
不过这其中最令人意外的莫过于薛大督主竟然每天都亲自担当了试药一职,华妩在惊讶之余也好气又好笑。
这傲娇男人是在用实际行动对她之前竟然对他有所怀疑表示不满。
不过……也很可爱,不是么?
在这种草木皆兵的情况下,宋家终于迎来了真正的末日。
菜市口。
人山人海,宋家横行已久,欺男霸女,无恶不作,一朝落难之下,光围观百姓的唾沫星子都能把他们活活淹死。
这种大快人心之事,百姓只恨不能多遇上几次!
宋家上上下下近百口人像待宰的肉猪一样被反剪着手跪在地上,人靠衣裳马靠鞍,没了那些华服官袍的支持,这些阶下囚看起来不比任何一个死刑犯更高贵。
不管是娇滴滴的小姐还是大腹便便的官员,老老小小都面露恐慌之色,涕泪横流的四处张望,昔日的趾高气扬全成了泡影。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明明前几天他们还锦衣玉食,他们还高高在上,他们在后宫里还有贵妃娘娘……
有女眷已经控制不住的大声哭号起来,随即就被兵卒拿着木杖狠狠杖了几记嘴,却又不把人打昏,那满面横肉的中年妇人被打得满口牙尽数碎了个彻底,满嘴是血,却再也不敢发出一个字。
宋鹏在牢中受尽了“优待”,遍体鳞伤,他两条腿都被打折,腰以下失去了知觉,屎尿完全不受控制,浑身恶臭无比,就连兵卒都离他站远了几步。
他被押在队伍最前,却还是不死心地像一只老鳖一样左右张望,可惜他那脑子比猪强不了多少,想破了脑子才忽然想起,对了,他们还有娘娘!
娘娘一定不会对他们坐视不理的!娘娘一定可以救他们一命!
现在娘娘一定不知道,他要把事情闹大,只要能拖延就有希望!
“冤枉啊!”
宋鹏下定决心,突然仰头高呼一声,宋家家眷原本都只是低低抽泣,闻言像打了鸡血一般,全副委屈顿时爆发,哭天抢地地闹了起来,“冤枉啊!”
行刑官脸色一变,还没来得及挥手,下面的场景就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
“我宋家一门忠……”宋鹏的哭喊只到了一半,一个臭鸡蛋就重重地砸到了他的脸上。
“不要脸!”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颤颤巍巍怒斥,他连站都站不稳,砸鸡蛋的手还停在半空,“你这个不得好死的畜生!”
“我家娇娇才十三岁啊,可怜我那小孙女……连具全尸都没有留下来。”老人泣不成声,老泪纵横,“你说,你说啊……我那娇娇,尸首在哪?”
“您就别难过了,恶有恶报,真是苍天开眼……”旁边有人低声劝慰,恶狠狠瞪着宋鹏,此人欺男霸女,不知害死了多少好人家的闺女!
宋鹏跋扈惯了,被这么一砸哪还记得自己在法场,当即就要跳将起来,不料被脖子上的重枷压得脖子一沉,险些摔了个嘴啃泥,他狼狈地撑起身来,骂骂咧咧道,“大爷看上你那孙女,是你的福气!”
“什么东西,玩两把就不行了,还败了爷的兴,爷没找你的麻烦就算好了。人?人早扔到乱葬岗去喂了野狗……”
他在奉州向来就是一霸,那股骨子里的腌臜简直不堪入目。
宋鹏正骂得兴起,烂菜帮子,鸡蛋,西红柿铺天盖地砸了过来,若不是那状若疯虎的老人被一旁的官兵拦住,被激起血性的百姓们简直要冲上来生啖了这畜生的肉!
眼见最近的兵卒被撞得倒退了几步,冲的最快的人几乎要够到他的脸,宋鹏被这架势吓了一跳,色厉内荏的连连后退,连声怒骂那个兵卒。
“什么玩意!这么几个废物都拦不住,也好意思来吃官粮?回家吃你娘的奶去吧!”
那小兵年纪不大,闻言涨红了脸,手反而松了一松,众人见有了空当,越发不要命的往里冲,只吓得宋鹏哇哇大叫,忙不迭朝后退,一不小心就摔了个四脚朝天。
“你就不能少说几句?”眼下大家都是罪人,宋鹏身边的人自然首当其冲,被砸得鼻青脸肿,不管不顾地大声抱怨。
反正都要死了,谁还来讨好你?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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