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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春秋大梦 作者:苏清以-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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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皮沉重,我眼睛不能睁得很开,却还是能看清楚建安的样子,她果真一直都在向前看,一直都在变化中。
白皙红润的面颊真好看,只是那双大而明亮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恨意。
“我恨你。”
想起很久之前的那个梦里建安是这样冲我喊的,那时我心中有愧,所以便对她的恨更加羞愧,如今看来也许这恨与我无由。
我不能决定我的身世,我更不能决定父皇对谁的宠爱,其实我什么都不欠建安,她只是活得不快乐,不快乐到必须找个发泄的出口。
她恨的也许只是她自己。
也恨她羡慕的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玖安公主这个身份,羡慕那个最想成为的模样。
我笑笑,想要说些什么,嗓子却干涩的一丝声音也发不出来,或许是方才太累,倒是省了我的力气。
“大姐渴了?”她似笑非笑,示意身后恭敬立着的绿桃端过旁边的水来,递到我嘴边,声音柔柔,“大姐,你喝。”
如果不是眼底藏也藏不住的狠毒,建安这娇艳如花的笑确实美不胜收。
我望她良久,不受控制地轻笑出声。
建安啊建安,本是同根生,真恨不得我死了吗?
“大姐怎么不喝?”建安抓着的碗又凑近了几分,挤得我有些干裂的唇磕到牙花子,一阵阵疼。
我依旧笑着,直愣愣看她。
那个小时候憋屈的小姑娘真是变了,不再遇到生人就露出惧意,也不再独自一个人躲在别苑里偷偷地哭,更不会傻睁着一双大眼睛望着我与洛北安嬉戏打闹,而不敢上前。
所有人都在有意无意地告诉我,玖安,你傻不傻?就只有你自己固步自封,就只有你自己原地踏步走,就只有你还是一副傻兮兮的丑样子!
之前我一直在说,是我没变,是我傻,是我总以为别人都是好的,我要改,我要做个快刀斩乱麻的独立公主。
可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直到现在才后悔是不是晚了?
建安眼中一抹慌乱迅速闪过,捏着我下颚的手又多用了几分力,拿着碗便往我嘴里灌,“你喝呀,你不是渴了么?赶紧喝啊!”
“绿桃你过来!”
绿桃望望麻木的我,又看看自家也不甚清明的主子,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做。
“你这个死丫头耳朵聋了,是不是不想要脑袋了!?”建安骂骂咧咧地将碗使劲塞到我的嘴里,迫使着碗里的水灌下去。
冰凉的液体滑过嘴角,像是人的眼泪,打湿我俩的衣襟。
绿桃压住我的肩,拽住我的头发使我仰起头来,这下那凉水终于进了我的嗓子。
“水好凉。”我盯着笑得忘乎所以的建安,一字一顿这样告诉她。
“凉?”她大笑,“大姐放心,一会儿就不凉也不痛了,保准你舒舒服服的,再也没有什么痛苦。”
我点头笑笑,没有痛苦的话,这样也好。
“大姐你知不知道,过了今晚,我就离自己的目标又近了几分,我协助乌赞登基,母仪天下,到时禄赞国的天下就都是我们的。”
她美目含笑,洋溢着对明日辉煌的骄傲。
建安,果真如你所说,一切都会变得那样好?究竟是你天真,还是如何?
“也许你还不知道,我母后原本就是禄赞国的婢女,当年如果不是你母后,也许今日的大成国早就成了历史。玖安,如今到了你我的身上,我绝不会让那样的事情发生。”
“所以,玖安别怪我,要怪就怪命,下辈子投胎投个好人家,别再出身帝王家,活的也许会更自在逍遥。”
不再生在帝王家,于你来说,又何尝不是梦寐以求的事?
我觉得建安欺骗了我,她说不会痛也不会凉,可是现在为什么头痛的快要炸开,胃里翻江倒海般汹涌的疼。
剥筋噬骨的疼,密密匝匝如深深的针扎一般尽数匝进我的肉里,如无数蠕虫的撕咬。
意识渐渐模糊,建安笑得扭曲的脸,绿桃忐忑紧张的面容不断交替着出现在我的脑海,喋喋不休。
来自悬崖底下的风携着彻骨的冷,鬼哭狼嚎般盘旋而上,令人揪心又惊础。
“玖安,很快就舒服了,很快。”她安抚着我,将我扶起来往悬崖边上走去。
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冒着锥子的棉花上,绵软无力却又疼痛难忍。
“夫人,”绿桃颤颤巍巍地开口,害怕得不得了,“夫人您。。。。。。”
“你给我闭嘴!这都是我应得的,我只不过是拿回属于我的东西,你一个糟践丫头没资格管我!”
我望着脚底下深不见底的悬崖,黑的真心吓人。
“玖安,保重。”她笑得真是妖娆又开心,那笑容也确实是发自内心的明艳,晃得人生生睁不开眼睛。
沉重的身子便失重般轻轻栽下去,长发长袍在冷冽的风中飒飒作响,那恐怕是最接近死亡的声音了。
我竟然一丝恐惧也无。
“你去死吧!”朦胧中我听到建安疯狂凄厉的哭声,仿佛压抑了很久的人生终于解脱之后的癫狂。
红衣飞舞,长发飘摇,她终究不再是我认识的那个建安了。
怀抱着这个虚无的想法,沉寂的黑暗像风一样肆虐过来。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结束了,玖安公主。
结束了爱恨是非,结束了幻梦纠葛。
“阿玖,你听我说。”
合上眼睛的最后,我听见宿然寂寂的声音,漂浮在山谷四周,萦绕回荡。
丰神俊朗的脸庞似是带了些悔意,一双无论何时都好看的眸子望着我,满是慌乱。
但,与我何干?
宿然曾经问过我,如果有一天的问题,我那时候没让他说下去便打断了,一半是因为我不回答假设性的问题,而另一半原因。。。。。。
大抵是那份对他猜测的害怕。
不过现在要转世投胎的话,想想也无妨,如果现在的我是活着的,那么我会告诉那天贪玩出宫的自己,一定一定不要撞上一个身穿白衣的男子。
遑论之后的荒诞。
阿玖,你听见了吗?
好了,这便是我要同你说的故事,说出来之后心里竟然会感到从未有过的通透,憋了许久,回忆不甚分明,于是也讲得七零八落、乱七八糟。
你问我何时喜欢上了那个不该喜欢的人,岁月那么长,我也忘了。
或许是他腹黑龟毛表里不一,又或许是他偶尔温柔宠人宠到天上去,不过你不觉得现在还问我这样的问题,形同往人的伤口上撒盐?
如果重活一次,我指定拿他当路边上最普通的一棵草,不屑一顾。
不不不,别这么害怕的看着我,我不是一只孤魂野鬼,我只是没有死透,而刚巧被一个人救了回来而已。
所以说,都是命呐。
那些个什么耍鬼心眼的人,别妄想着把谁谁谁赶尽杀绝了就永除后患了,计划不如变化快,小心哪一天路边蹦出一个人,在你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的时候,一剑将你的脑袋割了!
虽然我阿玖没那么凶残,但也至少不再那么傻了是不是。
人总是会长大的,阿玖也不再是以前那个胆大包天、无所顾忌的阿玖了。
我只是一个被人毁了容貌,看不见光明的人——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将永远都是。
看我现身说法就知道,什么劳什子江湖,都是话本子胡扯的;什么劳什子人心,都他妈危险的很呀!
行了行了,别听我婆婆妈妈的了,少年少女们,怀着梦还是要多闯闯的,不闯荡永远都不知道成长跟勇敢。
只是千万别等到像我这样的时候,才觉得悔恨。
我是个过了气的人,代言不了你的江湖跟沧海,只是容我再劝解一句,别去碰招惹人的男子,尤其是白衣渣男。
别用怜悯的眼神看我,阿玖过得很好,有吃有喝,有人陪伴,住在茅草屋里,风吹不着雨淋不着,很合我意。
这时候,日头该是渐渐上来了,虽然眼睛看不见,但能感觉到身上的薄汗。
木柴门吱呀一声开了,熟悉的轻轻脚步声。其实也没什么好警惕的,我早就知道这样人迹罕至的地方不会有其他人来。
除了这个总也不说话的哑巴。
也许他跟我一样,是个被兄弟姐妹伤害过的可怜人。
我给他取了个名字,叫天识。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我觉得这算是我后半生上天赐予我的最幸运的相识。
噼里啪啦的砍柴声从屋外传来,不逾时,小屋的木板门也被推开。
叮叮当当的忙碌声,之后有久违的肉香飘进我的鼻子。
都不知道我有多久不沾荤腥了,我像个馋猫一样口水直流,极为兴奋的就要扑上去,恨不得就着生的啃了。
我嘿嘿笑着说:“天识,今天怎么有肉吃?”
隔了半晌我才梦醒似的记起天识不会说话,于是讪讪一笑,自顾自地开心起来。
看吧,并不是做公主才会开心的。
如今我成了一个瞎子、一个丑八怪,还是会开心,所以说开心这个东西还没变态到因人而异的程度。
吃完饭后我吧嗒吧嗒嘴,跟一旁埋头打扫的天识商量:“天识,今天我能不能出去晒晒太阳?”
许久不出门我身上都快要发霉了,之前是因为浑身是伤,一动就疼得要命,现在身上的伤都好了大半,我也该晒晒这身老骨头了。
过了一会儿有人过来扶我,我心里很雀跃,如果一辈子这样过活也挺好,要是加上能早死这一条就堪称完美了。
我说我自己能走,天识却跟没听见一样继续扶着我往前走。
木板门拉开这那一刻,我真的听见了风的声音。
细微地、从容地拂过我不复光滑的脸。
我挺感谢天识的,虽然那时候我真的不想要这条命了,但是他又重新给了我一个人生,一个不同于玖安的生命。
在这个生命里,我容貌丑陋、双目失明,可是这没什么值得遗憾的,我不想看也不想被人看。
你爱过一个人吗?别爱的太天真。
作者有话要说:回来了。。更新更新!!T___T


、春秋大梦_33

晒着太阳眯着眼,阳光虽然稀薄,却给人一种清爽的暖意,好久没有这么懒洋洋的舒泰感,我伸伸胳膊伸伸腿,觉得很欢快。
人说二逼少年欢乐多,我觉得有时候活的二逼了挺好。
“天识啊,”我闭上眼睛笑的欢畅,忍不住开口,“这世界上恐怕只有你是活的逍遥快活的。”
天识静静地坐在我对面,轻轻的呼吸声横亘在我俩之间,一切静谧又安详。
坐了没多久,倦意一阵阵袭上来,天识近来煎的药草愈发上头,坐不了多久变困得要命,我很快便在这样的浓浓的困意中睡了过去。
直到再次醒来,我摸摸身上盖着的破毯子,有木柴燃烧的劈啪声,火光映着我的脸,感觉很温暖。
山谷那边狼叫的声音预示着又入夜了。
我搓搓手,将破毛毯披在身上,循着感觉去找火暖手,一碗热气袅袅飘着肉香的汤水接着便递到我嘴边。
没客套什么,我笑呵呵地伸手接过来。
啃了一会儿,我问天识:“要不改天咱们挖个小地儿种点青菜什么的?老吃肉也不利于身材维持是不?”
反正天识也说不出话来,我就当他默认了。
日子晃晃悠悠地过去,我在这里活的很惬意,没有什么值得记起来的,也没有什么刻意去忘记。
某天午后,我摇晃着那张“咯吱咯吱”的破摇椅,身上盖着破毛毯哼歌。
天气越来越冷,山谷里面尤其是,之前身上的衣服已经愈发单薄,滚下山崖的时候还划破了好多处,穷人家的娃子果然可怜。
天识近来每天都出去的很早,我摸着茅屋前已经不见的两担柴,估摸着他应该又是去市集上换银子了。
说句心里话,我俩能用到钱的地方真心少,不知道天识天天攒钱做什么,在这山谷里又不能开银号。不过得了他的照拂,我这个米虫很是逍遥。
黄昏时分起了大风,天识还没有回来,我拢了拢毛毯,继续摇着椅子等,内心里却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害怕。
似乎是很久之前我也曾经在这样的天气与心情里,遭遇过同样的事情。
“阿玖,你说宿公子会不会死?”青色衣衫的俊秀女子神色仓皇,满脸是泪。
白衣公子静静躺在穿榻上,我以为他死了,于是慢慢走过去,生怕踏碎了他的宁静。
可是等我靠近细看时,手腕却在猝不及防间被人死死抓住,他眨着好看的眼睛问我:“阿玖,上当了吧?”
我望着他开心地笑,白衣公子带些狡黠的笑容突然剧烈扭曲起来,俊秀的身子一闪,一条黑色小蛇吐着蛇信子猛然蹦出来,咬住我的胳膊。
我条件反射地跳起来想要甩掉这条毒蛇,身后却有无数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来,它们语调轻快,满含嘲讽。
周围一片乱哄哄。
我想要捂起耳朵,身上却没有半分力气。
一双强有力的手却适时地扶住我的身子,似乎是要竭力将我拉离周围这一幕幕。
我缓缓睁开眼睛,依旧是浓重的黑,只是没有吵闹声的氛围安静下来,让我意识到多日不做的噩梦复又回来折磨我。
浑身冷汗浸透衣衫,我有些仓皇地抓住那双手,声音也随着颤抖起来:“天识,天识,怎么办?”
怎么办,我还是忘不了。
那双手扶着我往屋子里面走,脚步沉稳且缓慢,让我潜意识里相信,走到哪里都不会摔倒。
沿着床榻坐下,一只手抓住我的右手,将一张包好的小纸包放到我手里,纸张有些粗糙,手心摩挲着竟有几分舒适。
我问这是什么?
天识将我的手攥了攥,推近我。
我有些好奇,不知道他怎么跟我卖起关子来了,耐着性子小心拆开纸包,摸到一粒粒小小的圆球。
有几粒蹦进我的指甲里,小心地捻着那天我随口说的菜种子,心里不由得暖了几分。
这几天他一直早出晚归就是为了这些种子?
“谢谢你。”我冲他笑,虽然知道自己笑起来大约不是怎么好看的。
身边的床榻一沉,天识坐到我身边,有悉悉索索的细小声音传来,人看不见了之后听觉自然灵光了许多。我只道他是累了,催着他快去休息。
膝盖上却忽然放上了一个更大的包袱。
夜色静静,屋外有寒风肆虐,摸着盖在身上的新粗布棉衣,我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说感动太俗气,可是真的是实打实的温暖。
日子也许就应该跟现在一样,什么“相公孩子热炕头,围着火炉吃烤肉”都是浮云,粗布棉衣虽然比不上金丝银丝,却最实在。
这么想着,突然就有种通透的感觉。
天识不会说话,一言一行却总是胜似千言万语,我何其有幸。也许是否极泰来,也许是上天的恩赐,总之我很开心。
没了眼睛的日子过的总是很快,不数着时间过,一晃竟然过去大半个月,天寒地冻寒风凛冽的日子,我乐滋滋地窝在茅屋里缠着麻线纳鞋垫,身边早已经摞了一大摞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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