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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重生名门毒女-第1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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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毒者需慎毒。当年师父徐讷初领着见识毒术之妙的叮嘱不期然地爬上了曼云的心头。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摊开虚掬在身前的掌心,蝶翼般的眼睫轻闪了几下,仿若依稀在素白之中看到一片淡淡的血晕,一口匝在胸口的郁气随之悠长地从唇间缓缓吐出。
闭着双眼调息理气了好一阵儿,曼云才揉揉额角,转向了刚才一直盯着她大气都不敢轻出的红梅,轻声问道:“城里我们要带到江南的人,都已走尽了吗?”。
人生没得后悔药,就算是毒害皇帝这样捅漏天的大事,做也就做了,再后来所能弥补的只是让自己少留些遗憾。
“云锦帆的暗桩与他们的家眷都迁出来了。蔡先生府上也分批去了江南……只是蔡四小姐八月初方新嫁到骆家,蔡夫人初九乘船离去时还特意嘱我看顾……”
蔡府南迁而行,也顺带了不少有意早日向南的亲戚故旧,但更多的人家是不愿渡江别乡的。原定九月末才要嫁人的蔡丽珠,在八月就提前办了婚事,而她所嫁的骆家正是要留在夏口。
曼云抿了抿干涩的菱唇,暗哑问道:“蔡夫人应当也有暗里嘱咐过蔡四小姐遇事来金溆?”。丽珠的婚事会提前,曼云的劝说也有“功劳”。
红梅使劲地点了点头。
“那就好!金溆留条小船暗等着她。湾里停的那两条大的,你就先带着返航霍城!”,曼云轻叹了口气,三言两语却是把自己的去向排除在外。
可曼云的话刚说完,俏脸阴一阵儿晴一阵儿的红梅,已扑通一声屈下双膝跪在了她的面前。
虽说红梅早得了良籍,但积习难改地总是在曼云面前尽着主仆之礼。曼云平日里也就随了她意。只是猛然受了如此重的大礼,一下子也把曼云唬着了。
她提着裙缓缓地俯身蹲下,扳起了红梅的肩头,探究地盯上了一双尽露愧疚之色的明亮眼睛。
“小姐!”,红梅扶着曼云的双臂讷讷言道:“那日你临行之前特意嘱我谨慎行事,将蔡家与我们的人偷偷移了就是。可是……可是……”
“可是如何?”,急冲冲地跑到朴镇去找人,接着又丢魂落魄地到了金溆,老实说,没把自家事扯清楚的曼云这些日子还真没探究过成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红梅究竟在做些什么。又做过些什么。
“小姐去找姑……走了以后。我本是按着原定计划安排的。可是后来……后来想着如果小姐预测夏口将临兵灾非虚,城中百姓必要受难,所以……所以在初九送走蔡家之后还是遣人返城四下悄散了消息,说是若逢灾难可来金溆。而且。我也着人南返通知杜叔他们沿江带船北上……”
“屋漏雨,往金溆,搭云帆,渡慈航……”,简简单单的三字童谣大约在四五日前,以夏口城南集中了最多船工贫民的崇业坊为起点悄然漫散开来。
“你是想大举调船北上,若夏口有变就在金溆渡了百姓南下?”,蹲身觉累的曼云听红梅讲着,索性双膝踞跪。与红梅正作对面地头额相抵。
“小姐!若是夏口城真要沦于战火,皇帝自可带着他的后宫上了龙船,双桥也有兵船可渡了达官贵人。可是夏口城的百姓却少了南逃之渡……”,红梅的脸涨得通红,双眼流光。带着乞意游说着曼云。
“傻子!”,曼云心中哀叹着身边尽遇傻人的倒霉运气,捧住了红梅的脸,认真道:“红梅!我说过你是云锦帆的红大当家,你若是想用云锦帆之力做什么就尽管做好了。”
也许每个人眼中看到的世事不同,才有了不同的心性不同的处置方式,也就会有了不同的造化。
曼云低头轻唷,一把挽住了红梅火烫的双手拉她起身,继而笑言道:“就是这样一切由红大当家作主!若是小女有用,尽管差遣就是。”
“小姐!”,伸臂搂紧了曼云的刘红梅,脸上愧色更浓。
曼云反拍拍红梅的后背,轻声问道:“要想救人,有没有先想了清楚自个儿怎么带着兄弟们脱身?金溆现下只是个民不举官不究的私渡,暗礁极多,顶了天也只能拉出三十丈的泊位停了两船。北上的船只如果停出江湾外要如何掩了行藏?而夏口城里信箴言的人多了,齐挤到了金溆要如何安置,如何过渡……”
比不得红梅的无私无畏,曼云絮絮地提了一堆儿的顾虑,不为劝止,只为让已既成事实的开始能尽量有个完美的结尾。
不论是为善还是为恶,一念动,带起的却是象滚着雪团似的无休无止。
独立在秋江岸边,一身清冷天青素衣的周曼云挺如岸柳,不错眼地望着不远处正由红梅搀着一步步小心翼翼地行在礁石堆上的周曼音。
周曼云不愿此时南渡,而一直说不想与她一处的周曼音居然也留下了。
铅锤、测板……向红梅讨要了全套计测工具和人手后,从未有过实建经验的周曼音居然信誓旦旦地说能帮着红梅画出个临时的泊船码头。当然,嘴酸的小寡妇强调了自个儿没得万家生佛的慈悲,成与不成,不过是闲得无聊打发时间罢了。
人生事,最终的结果成或不成又什么要紧?重要的是现在正浸心其中的人儿,在证明自己的有用之时,其乐无穷。
一张写满墨字的素纸从曼云的袖子滑到了掌心,她低下头又细细地从头看了一遍。西陵山山神庙、双桥镇……前世里曾经与萧泓相逢相遇的时间地点尽按着残破不全的记忆详列在其上。
今生不与前世同,于凶险之中重游故地以博相逢的可能,太过渺茫。倒不如此间事了,即向北行,一路往洛京、云州去……不论最终结果如何,但求竭尽全力。
曼云仰脸儿一笑,纤手翻腾。不一会儿,从手心中飞逸而出的白色纸蝶,随着清风向着辽远江天,四散飘零……
九月十九,夏口城南崇业坊,一队兵丁强打精神地在坊间的巷道上列队走着,若是平日,他们会早早地寻了地方躲懒,但现在打头的几个“亲民”官员显然没有让他们稍作休息的打算。
天已近午,被一层薄翳蒙住的秋日阳光有气无力地勾描着地上模糊凌乱的影子。四边临街屋舍可能是早接到了官兵巡查的消息。尽皆紧闭了门户。四下里静静悄悄。静得让人心头发紧。就象已早早地跨越时光进入了万物凋敝的深冬。
夏口虽说有行宫驻陛,又受着江南软柔旖丽的影响,热闹所在的繁华奢侈据说连洛京也比它不上。但真正热闹的也不过是一二十处主要的大街和市集。集聚着普通贫民的崇业坊,境况好些的人家门面还齐整些。但是更多贫寒人家的房子难免东倒西歪,尽显出了破败灰暗。
“那个‘搭云帆,渡慈航’的童谣确定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为首的高恭拧紧了一双黑漆重眉,不怒自威。
坊间相传的童谣自有全文呈在高恭的案头,但他也只捡了一句相问。乱世出箴言,泰业年间各地各处都有奇奇怪怪的说法四下飘着,已然让人见怪不怪。但值此时,泰业帝正在行宫里昏厥不醒。而城外陆续传来多处反贼齐围夏口的军报,偏偏夏口城中出了个‘屋漏雨’的童谣,直刺中高恭紧绷的神经。
立在一边的绿袍小官擦擦额上莫须有的汗珠,唯唯应是。一副猥琐不堪的样子,立时引得了同样身着六品绿袍的高维暗里不屑。殊不知。他的清傲也同样在被正经科考出身的鄙夷对象在心底用鞋底拍着小人。御驾带着一帮子朝廷重臣南来,科考已废,高维身上的官职官袍也是由住进行宫里的皇帝现当乃父的奖励赏下的。
“高大人!最好莫过于派人到流言中的‘金溆湾’探个究竟!”,一行人无所作为地齐修着噤言咒,高维索性主动向着父亲提出建议,带着下僚对上司的谦卑恭敬。
高恭只冷冷地斜了他一眼,没有吭声,手拎长袍,抬步跨过了个积着污水的小坑。
这样谁都明白的主意何须出?如果夏口六门可以毫无顾忌地大开,侦骑自然早就到了金溆,但现在,谁知道开了厚实的城门后,会不会就有股子反贼摸门而入?人心惶惶的夏口城,赌不起。
也许高家也应当准备南撤,让二儿子立即告病带上家小卖通城卫先遁出城?高恭眯起眼,思忖起近日得到关于各家大臣私下里的小动作。
而为求今后仕途,自己反倒应当跟紧了帝驾。只是从官位和圣心而言,都不算御驾非带不可的高恭,现下深感到了举步维艰。
巡视了半天未得结果的一行人歪歪斜斜地转出贫民窟狭长的小巷,踏上了敞亮了许多的大道,直冲着他们而来的一只骑队带着寻到人的喜悦,在高恭身边急停。
“快!快!高大人!皇上召您立即入宫!”
皇帝?看着父亲被宫卫内监打扮的来人飞速挟上马,向着行宫方向奔去,驻足凝思的高维拧上了眉,带着与其父仿若如同一辙的深沉。
泰业帝已然昏厥数日,按着私传的说法,没准还会龙驭宾天在了夏口。传诏的必定不会是皇帝本人,这会儿,被簇拥走的高恭将迎的是福是祸?

、第235章 萧墙引外患

秋云积雨,阴霾密布。
才交申时,天色已经一片昏黑,行宫内的清仪殿内已点上了灯烛,但还是尽透着愁惨与恐慌。
一道高悬的珠帘挡着,影影绰绰现着里面正两厢对峙的女人,凤冠高鬟,气势迫人。
珠帘内的张惜惜手里紧搂着五岁大的越王,咄咄逼人,皇帝与传国玉玺现尽皆在她手中,历了两朝的太妃硬是要刘后将象是见不得光的潞王带出来,甚至还声称皇帝早有了废后打算。
而珠帘之外,原本是刘后托着刘仁甫召集的一批肱股大臣,要撇了还喘着气的泰业帝谈立储事。正欲达成着内宫外廷的最终决议,却被张惜惜带着大批宫监闯了进来。
敬陪末席参与了朝议的高恭心中既莫名兴奋,但也同样怀着惊惧,无法真正地泰然处之,只凭着多年的养气功夫强撑着,可就这样,突然地一声晴天霹雳就炸在了他的耳朵边。
“高恭!你来拟诏,皇帝立长子越王齐嘉为太子!”,张惜惜的声音高亢而又尖锐,透着不容抗拒。
又是暗中投了张太妃的孽子惹事!
高恭轻颤着手脚刚起身,就被一个红衣内监的强行拖引下,一步一步走近摆着黄绢的书案,脚下重若千斤。
潞王占嫡,刘家又拥着重兵,从洛京带来的大臣多半皆为刘党心腹。也正因此,张惜惜才在己系的建议之下将此差事交给了一直呆在夏口,明面上说起来是无派无系的高恭。
高恭手中拈毫犹豫地在笔舔上蹭着笔尖,心中暗度着是就此洋洋洒洒落笔,还是投笔于案,伏身固辞。
皇帝已然不能理事,负责行宫守卫的刘仁和与内宫监胡进皆为刘系,一个以色侍人的女人何以有恃无恐?心中思忖起儿子高维曾通报过的信息,高恭一下子敛紧了瞳仁,抬眼看了下正用要吃人似的的目光盯着他的刘仁甫,手不禁一抖。
宫殿之外传来了一阵儿慌乱的脚步与甲胄碰击的鸣响。狞着一脸横肉的刘仁和带着队披挂整齐的士兵,大声呼喝着斩杀妖妃,直接未得传召就杀入了殿门。
痛呼的惊叫、飙起的血箭和兵器相击的声响不绝于耳,不过二刻,清仪殿就浸在了一片血泊之中……
高恭伏跪在地,高举过头顶的是一轴已然拟好的诏纸,而就在他身边不远处正倒伏着几具朝臣的尸体。
“高大人果然好书法,也好心性。此间事方定诏文也就立就了,这份拥立之功,本宫自会记得!”。高坐凤座的张惜惜接过墨迹未干的诏书。只看过卷上人名。就由衷相叹。
高恭不及谢恩,就一时软下身子坐倒腿上。
环立在张惜惜身边的一群面无表情的灰衣宫监中走出两个,搀架着把他置回椅上,倒不再是起先的最后一席。而是已失了原主人的中间一位。
草诏之事,高恭豁出性命赌对了。
刘仁和杀宫之时,他瞥了眼正立在身边伺候笔墨的一个红衣的年轻太监,依稀记起其人正是在九月初五没了的吕正干孙吕守,而吕正却是先帝身边最信的第一人。
“看看!这就是皇后一直藏着掖着的潞王殿下。”
在突然局势逆转中立刻伏地求饶苟活下来的朝臣刚喘过口气,就看见已控住局势的张太妃从凤座上起身,接过了从皇后宫中搜出来的孩子。
解开厚实的包裹露出的三岁孩子,骨瘦如柴,身体上还带着数个散着恶臭的浓疮。看着如同路边饿殍,而非帝子。
服药纵欲过度的泰业帝根本就无法孕育出健康的子嗣,刘后想尽办法生下的孩子打从出生起就这样受着胎毒煎熬。
这样活不长久的孩子,真不如白白胖胖起码看着舒心的越王好。满堂在死亡威胁下屈膝的大臣们相互看看,有志一同地认可了他们此前做出的正确选择。
“刘宝英。你若能放下大家闺秀那套子虚伪,按着你父兄教你的借种生子或是私换个孩子,也不至于此。”,张惜惜蹲下身,将不着片缕的瘦孩子放到了方才已被斩掉双手的刘后臂上,接着状似无意地转身一碰。
女人痛苦惊惧的尖叫又一次响彻宫殿……
大臣们被扣留宫中,而刘后及其父叔的尸体被宫监侍卫们就象是拖着死狗一样地拖了出去,全然不显半点生前的尊荣。
刑室幽暗,灯烛明灭。
静立在门前的吕守,轻抚着怀中的紫晶对着一张行杖刑床上缚着的太监轻声言道:“与张太妃合作,一是因为天子正在她宫中,按着规矩和爷爷遗命,我们要守只有皇帝之命。而其二,却是因为她答应我,可以在事后取了你的性命。”
“吕守!你如此自相残杀地打杀咱家,吕正在地下也不会饶你!”,因为暗中吕守下毒而被擒的胡进破口大骂,“你以为,张惜惜身边那些人尽皆是我手下反水或是从建阳调的朱雀卫?他们根本来历不明!那些宦者从未在陈宫中记过档,更有些还是带着骚气的……”
被狠敲嘴板的胡进咽进几颗血牙,嘴中吱唔着发不出半点声响,只一双瞪得牛铃大的眼睛直盯着吕守。
心知肚明张惜惜可能借用了些不知来处的力量,可是那又能如何?在一片噼啪作响的杖声中,吕守一直低着头,手指轻捋着紫晶柔软的皮毛。
陈朝江山本就与他这种没有未来的阉人毫无关系。他只记得按爷爷临后终交代,泰业帝是要守护的陈朝末帝,只待着哪天泰业帝咽下最后一口气,他就会带着紫晶就此离开。
而如果当今没有下令杖责爷爷,说不准活着的吕正还能试着用毒控住天子病势,而不是如现在这样任其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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