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色生香 作者:十二弦琴-第2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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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氏越急声音越高，到最后尖锐刺耳，让梵音都觉得耳朵嗡嗡发响，再 看老御医的脸色已经由白转绿了
“大姑奶奶哟，您别急，坐下听御医大人慢慢的说，他也不过刚刚说了 一句，您再把他想说的话吓忘了。”梵音这会儿也没法子下床，让彩云过去 扶钟氏坐下，她才装作轻咳两声，看着僵持原地的老御医道：
“您再说说，为何现在看不出门道？”
老御医僵愣的翕翕嘴，半晌没说出话来，待见钟氏已经开始用眼瞪他马 上就要发火，他才连忙缓过神来，斟酌话语，道：
“伯夫人不要急，钟四奶奶也莫急，事情是这样的，微臣……”
钟氏立即打断，“说重点！”
“钟四奶奶如今才有身孕两个月，微臣为其探脉，脉象没有滚滑之象， 应该安稳无事，可才两个月，有一些补的过重了，亦或许是有一点儿小问题 ，但微臣还无法看出来，或许再等两个月，微臣能够……”
老御医犹犹豫豫，明显没有把话说透，钟氏冷笑几声，看他道：“我看 你这几十年的医也白学了，连这么点儿事都说的不明不白。”
“伯夫人息怒，实在是……”
“行了，老大人还是回去吧，既然我身子无事，我也放心了，你折腾了 一早也很累了，稍后还要向太子殿下回话又要耽搁许久。”
梵音不愿再对此事纠结个没完，“翠巧，给老大人赏赐红包，送他走吧
翠巧看看钟氏，见她没有立即反驳，福身应下，看向老御医，“老大人 ，您请吧。”
老御医好似得了救命稻草，连忙拱手弯腰，一谢再谢，撒腿离开钟府的 速度比来时还要快。
翠巧送了人出去，钟氏的脸色瞬间冷下来，“他是太子派来的？”
梵音点点头，“等翠巧回来再细说。”
钟氏等的不耐烦，索性坐在梵音的床边上，仔仔细细看着她的脸、摸着 她的手，撂开被子要仔细瞧。
“您这到底是要干嘛呀！ ”梵音被折腾的哭笑不得，只能对她坦白，“ 是早间出了点儿事故意糊弄人的，其实我身子没什么事。”
“别在这里瞎糊弄我，什么没事？没事的话刚刚那个御医还能诊不明白 ？就算他是太子派来的，也不可能含糊其辞的，等明儿我让伯爷亲自去找医 正大人，让他过来再给你瞧瞧。”
钟氏的话梵音没能驳，也没理由驳，她自己也很想知道为何御医不给个 准确的说法。
“您今儿来是听说我身子不舒坦，还是有别的事？”
钟家离忠奉伯府也有一段距离，就算钟氏听到自己身子不舒坦的消息马 上就来，也不可能这么快，梵音估计她是正赶巧。
钟氏顿了下，两眼发直的盯着梵音看。
梵音被看的心里发毛，“怎么回事，您倒是说啊。”
“老四走了，你也有了身子，别忘了只有你们这一房才是嫡出，钟家的 事，你是不是该上上心，拿过来管了？”
钟氏的话让梵音觉得脑袋发沉，不过她既然提出来，显然已经做好了充 分的准备，若不让她如了愿，自己恐怕也难得消停。
“您说的事我也考虑过，但就怕二房不肯放手。”梵音满脸苦涩，“而 且我也是被盯着的，恐怕想夺过来也没那么容易。”
“你有这个心就行，成不成的也要先把话挑明了，免得方氏像个没事人 一样。”
钟氏说完，吩咐身边的梁妈妈，“您亲自去二房三房，让方氏和田氏过 来一趟，怀柳身子不舒坦，她们当嫂子的也不说过来看看，还有没有点儿一 家人的意思了？您就原话这么说，我就在这里等着了。”
梁妈妈看向梵音，见梵音没有拒绝，笑着应下便出门，绿荷伺候着为其 引路。
翠巧这一会儿送老御医归来，梵音看她道：“王文武是怎么说的？”
“去太医院请人时就被报了上去，太子殿下钦点的这位老御医为您诊脉 ，曾是太子妃信赖的御医，后期因年岁大了便鲜少出诊，这次不知道太子殿 下为何会点他。”
翠巧的话让钟氏眉头紧蹙，冷哼连连，梵音倒是笑的很欢畅，“也不错 ，能有这份待遇，也算他对钟家格外有心，应该感激才对。”
“你这个丫头，损就损，还用这么阴阳怪气的。”钟氏被她挤眉弄眼的 模样逗笑，梵音摊开双手摆明了自己也没辙，“不这么说我还能怎样？人家 用的是阳谋，咱们只能忍着，不过这样也好，免得寻思咱们私下搞什么鬼， 我如今安安心心的生孩子，身后还有保护的人了，我担心什么。”
钟氏苦口婆心，唠叨开来，“行啦，瞧你这张利落的嘴也知道将来定是 生个满是心眼儿的贼小子，不过你现在要把心思都放在家事上，知道吗？之 前不逼着你插手，是因你还没有孩子，如今你也要为下一辈想想。”
“知道啦，让您一说，我好似是个没心没肺的娘，哪能什么都不为孩子 着想。”梵音停顿的思忖片刻，“只是事情恐怕想的没有您那么简单，稍后 二嫂来了，您就知道了 ”
“我倒要看看她耍什么鬼花样。”钟氏的决心让梵音也很惊讶，她虽然 想到钟氏会提这件事，却没想到她会这样的急。
钟行俨早上刚走她就过来撑腰，说起来她这位大姑奶奶为自己撑腰的确 感觉不错。
只是方氏恐怕也早己做好了打算，梵音对这件事并没有太好的幻想，不 过钟氏既然提起来，她也可以旁观一下，看看方氏有什么对策。
未过多大一会儿，方氏便带着佟妈妈赶了过来，一进门便焦急的到梵音 面前嘘寒问暖，戏演的梵音很想吐，因为实在太假了！
“四弟妹你怎么样？御医呢？人呢？到底是怎么说的啊，哎哟，这一早 上瞧着四弟出征，又刚刚送走了二爷，我实在是不知道这件事否则早就过来 了，四弟妹你说话呀，需要我做点儿什么就直说，不用客气。”
方氏盯着梵音的脸看半晌，待觉得后面瞧着自己的目光滚烫，她才侧目 看向了钟氏，恍然道：“哎呀，刚刚得了消息过于焦急，忘记给大姑奶奶请 安了
“行了，少在这里装相了。”钟氏冷言刺了一句，方氏脸上讪讪尴尬， “说什么都没用，是我来晚了没顾忌上，我道歉还不成？四弟妹，没事了吧 ？ ”说着话，方氏又转到了梵音的身上。
梵音唉声叹气的长嘘几下，“御医是来了，只可惜也不肯跟我说到底怎 么回事就急着去向太子殿下回信儿了，我这里还糊涂着呢，要不然二嫂去帮 我问问？我对太医院的人都不熟悉啊。”
方氏脸色一怔，“太子、太子殿下？”
“四弟妹这里不舒服的消息传出去，太子殿下就派常年为太子妃诊脉的 御医来了。”钟氏见梵音因势利导，把太子的监视当成了撑腰杆子的，她自 当也顺着爬，“算了，这件事还是我去问，终究我也有几个熟悉的，就不用 麻烦你了。”
方氏满脸疑惑和虚色，正想要再问两句，田氏从外进来了，孙妈妈还抱 着钟凌，钟凌迷迷糊糊的似睡非睡，好似刚刚睡醒，还撅着小嘴。
田氏与钟氏行了礼，又看看梵音，让孙妈妈把钟凌抱到厢房，她自己便 在一旁坐下，一句话不说，一句话不问，倒是让方氏格外奇怪的看着她。
“三弟妹这是怎么了？鲜少见你有这样的时候，向来嘴皮子最快，如今 怎么不吭声了？”
方氏的话让田氏不屑的瞪两眼，“我能说什么？难不成三爷出征一走我 转头就乐颠颠的笑啊？二嫂倒是高兴了，因为二爷留在家里头了。”
方氏被顶了一句也没往心里去，她最了解田氏了，田氏就是这个性子， 只要她懂得挤兑人，就不会有什么大事。
钟氏回头看了梵音一眼，也开始说起了正事，“今儿我来也不单是为了 看怀柳，还有一件事要说下，老三和老四已经奔赴西夏，家里虽然还有老二 在，但他要忙着外面的事，听说良秋也要开始谈亲事，这么说老二媳妇儿也 是忙的，索性中馈之事你就交给怀柳吧，往后家事都让她来操持。”
梵音没有说话，而是看向了方氏，方氏浑身僵搐一下，缓和回来笑着道 ，“大姑奶奶，您这事是不是操之过急了？四弟妹如今有着身孕，若是再出 面掌中馈之事，身子哪能受得了？四弟若是知道了，还不得埋怨我这个嫂子 不懂事？”
方氏见钟氏没说出什么，继续道：“良秋的亲事不过是在选一选，也没 说现在就要定下来，家里事老夫人交给我这么多年，我似乎也没出过什么错 ，您若偏要以嫡庶之别来要求我，那我就没什么说的了。”
钟氏紧咬着嘴唇，梵音的笑容更灿了，连老夫人都搬出来堵钟氏的嘴？ 方氏还真够用心的。
第三百一十九章 不欢而散
“之前你便已经答应过我，待四弟出征离开之后把中馈之权交给怀柳， 如今是腰板硬了，我这个当大姑奶奶的说话也不作数了。”
钟氏冷笑的看着方氏，“你也甭拿母亲的话来压我，她老人家信任你， 可惜你能否对得住她的信任，你自己有数，可如今我信不过你，所以也没什 么好说的，今儿我来的也巧，就帮着你把近些年的家事处理一下，然后都交 给怀柳。”
“大姑奶奶这话我听不懂了，我怎么就不得您的信任了？ ”方氏余光看 着田氏，“是不是只要庶出的，您都不信？”
钟氏看看田氏没有继续接方氏的话，她的确是不信任二房三房，更是瞧 不起她们的身份，不过钟氏不是傻子，自当不会中方氏话赶话的计，她虽也 姓这个“钟”字，可毕竟是出了门子的姑奶奶，按说不该插手娘家事的……
“二嫂这个话说的可就不耐听了，怎么什么事情都要扯上我？”
田氏在一旁很不乐意，她看看钟氏身后的怀柳，两个人对视的目光都看 得出，今儿方氏的气势若不压下去，待钟氏走了，她一定会闹出花样。
钟行俨和钟行奇如今都不在家，二房真鼓捣出点儿什么来，两个人也会 防的很疲惫……
“三弟妹，不是二嫂多心，如今是大姑奶奶不信咱们了。”
方氏咬着嘴唇装委屈，“我原本还寻思咱们是有儿女的人，经验也丰富 ，四弟妹有了身子，咱们衣食住行都帮得上，可如今大姑奶奶一说，我是什 么都不敢做了，什么都不敢了！”
“大姑奶奶说的是你，可不是我。”田氏看着钟氏，“大姑奶奶，四弟 妹如今有着身子，而且还要顾及素斋楼的生意，素斋楼我和二嫂是一根指头 都不会碰的，不过家里的事她也暂且不要费心劳力了，您信不过二嫂也可以 ，中馈之事暂时交给我，我来管！”
钟氏还要驳，梵音在她身后悄悄的碰了下，钟氏顿下后，到嘴边儿的话 便立即改了口，“三弟妹的话，我就没有异议了，只要你诚心诚意为了钟家 好，我是不会在意谁来管的，也免得总有人说我不重情分，把嫡庶之别看的 那么重，都是一个姓，里里外外都是钟家人，我不偏颇谁，我只看谁对钟家 好。”
方氏满脸震惊，她耳边已经顾不得钟氏的话，直勾勾的看着田氏，“三 弟妹，你、你说什么？你要掌中馈？”
“怎么？难道二嫂不愿意交出来？”田氏说话本就带刺，如今更是一语 戳破方氏的私心，让方氏半晌都没说出话。
“三弟妹，你的意思是，连你也不信任我了？ ”方氏的心思转的很快， 她能拿捏住田氏那么多年，早就把田氏摸透了，果真她的话问出口，田氏便 不屑的冷笑，“我的确不信住你了，怎么着？”
“你没资格不信我。”方氏目光围扫了一圈，也算是彻底的明白田氏不 会与她站在同一战线上，索性便揪着田氏不放，“谁都可以，唯独你不行。
“我怎么不行？你前些天频频的往吕府跑，你是干什么去的？家里的东 西一箱子一箱子往外送，你送的是府中的库银还是你自己的体己银子？ 丫鬟 婆子下人们的月例你都扣的只剩几个铜子儿，你还有什么资格掌中馈？”
田氏心里的火索性全都泄了出来，“再让你折腾一段日子，钟家的底儿 都被掏空了，所以你还是把中馈大权交出来，今儿大姑奶奶也在，我就在这 里起誓，等四弟妹生了孩子养好身子，我把大权直接交给她，原本四弟就是 嫡出的爷，咱们是厚脸皮窝在钟家赖着不走的，没道理握着人家的权不给。
“呵呵呵，简直就是笑话。”
方氏没想到田氏会转变的这么快，她也没想到田氏会悄悄的观察她的一 举一动，冷笑不过是掩盖心虚，方氏的心底早已冷汗直流。
钟氏可不是个好糊弄的人，她为杨怀柳撑腰也就罢了，如今连田氏都与 自己针锋相对，以一敌三，实在太困难，她也只能把刀往田氏的身上戳，早 早闹个不欢而散拉倒。
“三弟妹，你不信我？我还不信你呢！”方氏看向钟氏，一副委屈失望 的模样，“大姑奶奶，今儿既然说开了，我也不用藏着掖着的了，我之所以 不肯交出中馈大权，也是为了四弟妹，您别听三弟妹在这里口口声声说的好 听，您知道吗？当初她就为了田家的事私下去见钱夫人和宇文信，随后亲自 为宇文信送私信给四弟妹。”
方氏轻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子，“呸呸呸，这件事我可不是针对四弟妹， 而是针对三弟妹的心，自家人怎能胳膊肘向外拐？三弟妹这样做实在伤了老 四的心，也让我迟迟不敢把家里的事交给她做啊。”
田氏只觉得当头一棒极其震惊，可她的惊慌也显露出心虚的模样，钟氏 看在眼里，心中也不由得犯了嘀咕，刚要开口问，便听身后响起了声音。
“二嫂，您这话都是听谁说的？我怎么从来不知道这件事呢？”梵音缓 声缓语的质问，一是为了不让方氏肆意而为，二来也是让田氏稳住心神。
田氏纵使现在变了许多，但她的急烈性子始终在，几句话戳中心肝就会 慌乱，方氏早就把她拿捏住，否则也不可能管家这么多年。
方氏已经做好了谈崩的准备，此时也不肯跟梵音对话，只看着钟氏絮叨 不停，“大姑奶奶，我知道这话说出来实在是伤人，可我敢保证，这件事绝 对有过。”转头看向了田氏，“三弟妹，你敢以自己的脑袋担保，这件事从 未发生过？你敢吗？”
田氏被逼的不知所以，结结巴巴嘴唇发抖，满脸气的通红却还回不上话
方氏站起了身，“你不敢吧？那便是我没有说谎，所以中馈之事，你信 不着我，我也信不着你，我也在此撂下话，等四弟妹生下侄儿养好身子，我 再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