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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丑奴-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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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出的叹息。
今夜的这人,阿丑觉得陌生着许多,说不上来是因何。
怜儿上前去,伺候着殷子湮穿衣,这边阿丑还是不敢看什么,耳边没了那好听的呻吟,他也不敢看到底是谁的嗓子,还比兰倌的美了。
怜儿伺候着殷子湮穿衣,尽量不往了床上看,尽心伺候着殷子湮,床榻里躺的是何人她是清楚的。
她一直是跟在殷子湮身边伺候的,不过以往都是等主子尽兴后,她才来此伺候,今日这般场景她也是头一次瞧了,自是有些面红。至于跟着她进来的傻子想来是没见过这些,竟不知该回避,傻愣着不动,她若不拉他退到一旁,一会儿主子该恼了。
“你倒是有何事来此?”人声渐近,来到阿丑的身前,见了阿丑低着头,伸了手指捏了他的下巴,力道不轻不重,刚好抬起那张丑面来。
阿丑抬了头,漆黑的眼就这么盯着眼前的人,这人的衣裳没怎么穿好,腰带松松地系着。衣襟半敞开,露着点白皙的肤色,细致而透明,好看是好看,就是多了些碍眼的红痕。眼光再向移,那锁骨也是美的,细细的骨带点柔情,带点诱惑。
阿丑看到这里就停眼了,他一直晓得这人是美的,美得他都不敢看了。
“你是有何事来?”阿丑闭着眼,殷子湮只轻笑一声,离他更近,低声说着话。
脸上有温热气息,阿丑不禁睁了眼,这一瞧,就惊了他。眼前的容色是他不敢看的,可这时不知怎么的,他忘了躲开,就直直地盯着看了,眼都没眨一下。
离得这么近,那美色的面清晰明净,一双眼妖异萦绕,唇红如血,有些肿,看着更鲜色,像极了滴汁的樱果。阿丑一时想到那日早晨在皇宫里,他去见这人时,这人的唇就是这般鲜艳。
阿丑慢慢低下头,正好望了眼前白腻优美的脖颈,那白白的肤色里也印了好些红痕,深深浅浅,还有些似咬痕。这好好的颈子,怎这样不好看?谁这样狠心,咬了这般?
“你可是疼痛?”阿丑突然出声,抬眼凝望着殷子湮。
殷子湮没答话,眼中带些疑惑,阿丑见此,手朝殷子湮伸去,就这样摸上那滑腻冰白的颈子。手指底下的肌肤细细柔柔的,暖而温和,只是这些痕迹怎么来的?印在这颈子上不好看。“这咬得不疼么?”阿丑还问着,一时忘了手还摸着这人的颈子,眼往下巡视,衣衫遮着的胸膛,更是多了这样的痕迹。
殷子湮挑起眉眼,血红的唇带点笑,“你怎知我疼了?”
“果然你是疼的,谁这样咬了你?”这人果然是疼的,他任了谁这样咬了他?
殷子湮是低声笑着,拿下阿丑的手,对上他漆黑的眼珠子,“还是呆傻的。”
手腕被殷子湮捏着,阿丑才想起,刚才他摸了这人的脖颈,这人竟没厌恶他,甩他两巴掌。
怜儿在一旁看着,惊愕了阿丑的举动,他竟敢对王爷不敬,还不放手了。可王爷好像没怒,还笑着说了什么,怜儿忽然转头瞄了一眼床榻,里面没什么动静,躺着的人似乎睡了。
“你的伤倒是好得差不多了。”殷子湮放开阿丑,坐了椅上,打量着阿丑。左手是接好了,只是现在还不能用,没好全了。右手倒是好好的,刚刚还大胆地摸了他的脖颈,那手掌粗糙得很,不过并没什么不舒服。
阿丑此时方记起他来此是做何的了,他是想出王府去,想回了夏府,看看刘婶,也不知她的病好没好。这么多日呆在王府,伤也差不多好了,腿脚不利索也能走的,有一只手臂不能动,暂且用不着。如今他没什么事的,一直惦记着刘婶,殷子湮虽让他不必担心,可没见了刘婶病好,他怎放得下心?
“我想出府去,回夏府瞧瞧刘婶好了没。”阿丑说完,心里是忐忑着的,殷子湮让他留在王府里养伤,这对他来说已是待他好的了。现在也不是谁要赶他走,是他自个儿想走,倒像是他不知好歹了,这王府哪里不好?还留不住他了。
这些在怜儿眼中看来,就是如此的,阿丑都晓得,平日里怜儿总说王爷是如何待他好的。可是刘婶不能不去看看,好多日没有她的病况,现在到底是病好没好,他也不得知,叫他怎有心留在王府里养伤?对刘婶不顾不问么?
“你想出了王府去?”王府里有何不好?这丑奴还想走了?去那夏府里,有几人待他好的?留他下来,他倒还不知好歹了?
“我……我想回去瞧瞧刘婶。”阿丑对上那妖异的眸子,心下一颤,话音就低了下来。
“你还担忧别人?怎不担忧自个儿?”殷子湮说罢,起身走向床榻,还没走到,轻薄的帘帐里就伸出一只手来,那人轻喊了一声,殷子湮就握住了他的手,细细地抚摸着。
阿丑看着那从帘帐里伸出来的手,白皙无暇,指骨纤长,漂亮得紧,难怪有人喜欢了,只不知帘帐里的到底是谁。
殷子湮只顾着玩弄那只从帘帐里伸出来的手,摸着那人的手腕,一路滑上,摸进帘帐里了,惹得那人轻笑。殷子湮俯□,不知小声说了什么,那人不闹了,收了手进帘帐。
随后,殷子湮回头对着阿丑道:“既是王府也留不得你,你要去何处尽管去。”
“我……这些日子若没王爷收留,阿丑恐怕已不成人了……”阿丑还没说完,殷子湮就扬手打断了他的话,接着道:“怜儿,带他下去,明日送他出府。”
怜儿走到阿丑身前,扯了扯他的衣袖,示意他退下。阿丑心中是不舍的,也没想殷子湮就这么让他出府了,他心知若不是以往的种种,殷子湮怎会看他一眼,会留了他在王府?现在如此一来,倒是谁也没欠了谁什么,他救过殷子湮,可这回不是殷子湮救了他么?
想到此,阿丑动了脚步,转了身就要跟着怜儿退下,可刚转过身他又忍不住回了头去看那人。只见了那人撩开了帘帐,里面露出了一人光裸的肩头,那人纤长的手搂住殷子湮的腰,就要解他的腰带,殷子湮按住他的手。拽着他长长的青丝,拉近他,迫使他抬了脸,倾身吻住他微张的红唇,辗转缠绵着。
阿丑看了那人的脸,脑子里遽然惊醒,那人他见过两次,一次是在皇宫里,他和殷子湮一同从寝室里出来,一同衣衫不整。一次是今日,他着了一身白衣,和殷子湮在水榭里饮酒作乐。怜儿称他为楚公子,还说是殷子湮的伴读,自小与殷子湮在一处。
“走吧!”耳边响起怜儿的声音,阿丑慢慢收回了眼光,最后瞧进眼中的是一双光滑细长的腿,而那修长冰白的手正游移在那腿上。
回到住处,阿丑回想起从前大少爷和兰倌,想着想着眼前又浮现殷子湮亲吻那美丽少年的情景。男人和男人便是这样亲嘴的么?今日看得真切了,那回没瞧几眼就被兰倌逮住,还受了一顿打——



第四十三章
一大早怜儿就来伺候着阿丑穿衣梳洗,阿丑也不像从前那样躲着不让怜儿伺候了,时日一长,同怜儿熟识了,倒没那么拘谨了,只是还是不太习惯别人来伺候他。
阿丑的伤本来就没好完全,一只手还不能动,是断着的。腿脚好了很多,行走也能了,就是杵着拐棍更利索些。
怜儿送阿丑出了王府的大门,还拿了一个包袱给他,说是王爷吩咐了的。
“你不要也得拿着,王爷说了,你既是要出王府去,也不能就这么让你走了,拿着这些去寻个能过活的买卖,好生过日子。”怜儿说着就将一个包袱递过去,就等着阿丑接。
可阿丑看着眼前的包袱,就是不知里面装了什么,怜儿这么说了他也明白,但他是不能接的。那人救了他,也答应了他的所托,他已是感激了,现在这东西是不能再要了。
“你不接着,奴婢不好向王爷交代了。”怜儿今日不知为何脸色淡漠得很,好似不愿同他说话,语气也是冷的。
阿丑还是伸过手去,接过包袱,抱在怀里。怜儿这时看着他这样,继续道:“王爷还说了,夏府再没叫阿丑的奴,你已不是夏府之人,还是别回了好。如若惹了事,再没人为你解难了,你且好自为之。”
话音刚落,怜儿就进了王府,大门关上那一刻,发出沉重声响。阿丑望着漆红高大的门,胸口有些闷,又有些空空的,难受得紧。
阿丑拿着手里的包袱,最终还是放回在王府门口,杵着拐棍一步一步朝街上走去。
从此到夏府也不过是隔了几条街,走着半个时辰也能到,可阿丑硬是走了一个时辰才到了夏府门口。
阿丑记着怜儿说的话,夏府再无叫阿丑的奴了,那时殷子湮也与他说过,那天早晨夏府的柴房失火了,阿丑也没了,那灰烬里就有一具烧焦的尸体。夏府里只有死了的阿丑,没有现在还活着的阿丑,如是这样,他怎去看刘婶?
夏府里烧死的阿丑是谁他不知,只猜着是殷子湮做的事,他为何如此做,阿丑好像明白着,可又不太明白得彻底。
在夏府的大门前他没敢多做停留,慢慢向后门走着,来到后门也没直接敲门进去,就在门外等着。夏府里的人都认为他是已死之人,他现在一进去,不知会怎的,不如先在门口等等,总会有人出来。
阿丑在夏府后门等了大半天,有是有人出来,然而都是与他不熟识的,他也不敢上前去答话。
初秋的艳阳照来,不算多烈焰,可还是闷闷的热着,让人难受。
阿丑靠在墙边一直等着,艳阳快下山的时候,总算有个他熟识的人从后门出来了,而那人还是同刘婶一个院的,一直照顾着刘婶。阿丑是庆幸的,他以为自少要等个几日才能见到熟识的人,没想只等了一日,就见到了。
阿丑杵着拐棍往前走,担心那女子一会儿就不见了,走得急了差些就摔倒,幸而那女子没快步离去,不然阿丑也是追赶不上的了。
离那女子越近,阿丑心就越急切,还差几步到那女子跟前,他就喊出声来。眼下也顾不得什么,叫住了人才安心。
那女子有人叫她,停了步子,转头看去,这一看就令她惊诧了,吓得连手里的篮子都掉了地上。整个人呆立着,双眼瞪大了,直直地盯着阿丑,张着嘴愣是说不出话来。
“琴香姐!我是阿丑,你………不记得了?”阿丑慌忙地上前,才说了一句,前方的人就呆了面。他猛然想起,夏府里的阿丑是个死人了,现在活生生地站着,谁信了他?就是以往熟识的人,也会吓着的。
女子满脸惊慌,连忙退后几步,指着阿丑大叫,惹得周围的人都注目而来。阿丑心下恼了自己怎就这样喊了她,明知她会被吓着。
阿丑不得不退离女子,还是说着话,小声说着。女子渐渐定了神,开始朝阿丑望去,淡淡夕阳斜照着那杵着拐棍的人,那人面上露着憨厚的笑,一大块紫红的胎记尤为显眼。人多都望着他,他也没躲,再者这大白青天的,他能在这儿站着,那还能是什么?总不能真是不干净的动了。
“琴香姐!我是人,是阿丑啊!你还不认得么?”阿丑一个劲儿地解释着,说他是活生生的人,能站在艳阳地下,不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让琴香别怕他。
过了好久,夕阳渐渐不见了,红霞绕在天边,人多散了。这人就是脸上多块胎记,手脚不便,还杵着拐棍,没什么看头。刚刚听了女子叫声,当是出了什么事,看了一会儿方知丑面的人是认识着女子的,还好生说这话,应是没什么事。就这样,人多散了,琴香才正眼打量阿丑,看得甚是仔细。
“你……是阿丑?你便是没死?”琴香小心问道,慢慢走近阿丑,近看阿丑,才放心下来,阿丑不是个活生生的人么?
“琴香姐!我没死,柴房里……不是我死了……我就是回来看看刘婶……”阿丑还没说完,琴香就扯了他的衣衫,不让他说下去了。
“琴香姐……”阿丑不明所以,这里并没有他人,怎不能说话呢?
“这儿不便说话。”琴香一看阿丑的一只手还包扎着,另一只手撑着拐棍,下面的腿想来是还不便,可想而知那日阿丑伤得有多重了。
两人离得夏府后门远了,走了一条小巷里,琴香才开口说话了,“那日早晨柴房就失火了,火势太大,整个柴房都烧没了,就剩一堆灰……还有一具烧烂的尸体。”
琴香说着那早晨的事,还说柴房里的尸体众人都认为是阿丑了,随便一张草席子裹了扔到乱葬岗了。后来琴香心中也疑惑,他夜里送阿丑出了府,怎么早晨阿丑就被烧死在柴房了?难不成阿丑是回来过的?她想也是了,阿丑走的那夜曾说了要回来,若真回来也说得通。不过后来阿丑被烧死了,有人来寻问了刘婶的病,还留了钱让她好生照顾刘婶。她想多问,也没问出什么,那人留了钱就走了。
“那……不是我。”阿丑也不知是谁遭了罪,死在柴房,也是心里有愧,没有他,那人许不会死了。
“如今也晓得了不是你,那夜送你出府,你说要回来,我也当是你回来了。不然柴房里怎多了人,谁还能去那里?就是失火了,那也是没人的,怎么偏偏多了具尸体?”琴香没想阿丑是活着的,活着就好了,真没了命才是冤枉了,可死在柴房里的又是谁?
“那柴房里死的………”琴香欲言又止,她不敢肯定什么,再者阿丑伤重,命都难保,还能做什么?
“琴香姐……我也是不知……不知那人是谁!”那人替他丧命,他心不安啊!
“且不管是谁了,如今你好好活着也是对得起刘婶了。”琴香叹息着道。
“刘婶可还好?病好些了么?”阿丑担忧着刘婶,这下琴香提起刘婶,阿丑赶忙问了。
“刘婶……刘婶前几日已去了……”
琴香本不愿说,可这事也不能瞒着阿丑,阿丑走了十几日,刘婶得知阿丑没了,病更不好,托了没几日就去了,临走时还念着阿丑。
她手里还有那不明人给的钱,拿了出来给刘婶安葬,这事前两几日才办好,今日阿丑就回来了。若不跟他说了,叫她何处去寻个活生生的刘婶给他?
“琴香姐!你说刘婶……刘婶没了?”阿丑只觉心绞痛着,苦涩着,眼里就流下两行清泪。
“你莫伤心了,刘婶临走时还念着你,现今你还好好活着,她泉下有知也安心了。”琴香没想阿丑竟是这般悲痛,现今才明白刘婶为何待阿丑好。
“刘婶怎没了……不是有人送了钱来么?不是请大夫看了病,,抓了好药来吃了么?怎没了………”阿丑不明白,怎一下子人就没了,不是有钱抓药看病的么?
“是有人送了钱来,可你也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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