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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既歌而语-第44章

小说: 既歌而语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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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常暮大笑,“这处别庄也是圣上给的。”
席蔽语眼睛亮了起来;第一次以“这是我的”的目光打量这处恢弘的建筑。这时,大门内匆匆跑出一个四十岁上下的中年男子;只见他着一身灰色长袍,虽没有贵气,但十分的干净体面;他走至常暮和席蔽语跟前行了主仆礼:“常梓见过少爷;见过少夫人!”
席蔽语一不小心噗嗤笑出声来……肠子。
常梓不知席蔽语为何发笑;有些惶惑不安,小心翼翼地瞧她一眼。却看见常暮对着这位少夫人露出宠溺无奈的笑容来,他心中大震。
“住处可都收拾妥当了?”常暮自是清楚席蔽语心中在想什么,笑着看她一眼后,这才问常梓。
常梓压下心头的震惊,对常暮回禀道:“回少爷,都收拾妥当了。旅途劳顿,少爷和少夫人可要先用一些饭食?”
席蔽语却摇了摇头,面上露出微笑:“不急,我们先去溜溜弯儿,一会儿直接用晚饭吧。”
“是。”常梓觉得这位少夫人本就生得极美,不想还是这么和颜悦色之人,再带上几分柔美娇俏的笑容,那真是美丽不可方物啊。
常暮赞赏地审视了常梓一眼,果真是个有眼见的,懂得不派那些下人来叨扰他们夫妻俩的二人世界。其实,常梓真的就是这样想的,所以才没提出让下人领少夫人在庄子里游览。
就算没有庄中下人的带领,有了常暮的陪伴,席蔽语自然能逛得尽如她意。小时候,常暮便会隔三差五地来别庄住上一阵子,长大后这才渐渐不来了。入门便是曲折游廊,阶下鹅卵石漫成甬路,只走上十多步,清幽秀丽的池馆水廊迎面扑来,玲珑精致的亭台楼阁,池内摇摇落落的翠荇香菱。再缓缓行过去,是十多米高的大假山,峥嵘挺拔,气势雄伟。假山四周被一处花园所包围,只见佳木茏葱,奇花闪灼,一带清流,从花木深处曲折泻于石隙之下。
席蔽语看得啧啧称奇:“当做别庄,会不会大材小用了?”
“偶尔来此最好,若是呆久了就会生厌的,反而白白糟蹋了一个好去处。”这是常暮的见解。
席蔽语听言深深地看他一眼。常暮迎着她的目光问道:“怎么?”
“将军此话,倒让我想起一个小故事。倒也不算故事吧……”席蔽语琢磨。
常暮一愣:“什么故事?”
“有个老爷,原本他娶了一位妻子,夫妻感情和睦恩爱。可是后来,他突然性情大变,一连纳了数十位妾侍。某一日,这位老爷路遇一位得道禅师,闲谈其间谈论到他前后性情变化的根由,那位老爷道‘雨露均沾最佳,若是行专房之宠,反而日久情变日久生厌’。禅师听后抚着花白的长须,大赞这位老爷极有慧根,而且还道他早就通了禅意。”
常暮自然清楚席蔽语想说什么,从那日他们从丞相府出来后,他就察觉到席蔽语心境已经发生了变化。龚奇当初恋慕席蔽容是真,与席蔽容夫妻恩爱也是真,只是最后也因为一些缘故而纳了妾侍。而后又经历了姚氏母女的算计,再平静淡然的心,也会发生变化的。
常暮了解席蔽语,她是一个自信的女子,她几乎没有畏惧的人和事,但她又似乎畏惧所有的人和事,她懂得维护她想维护的,她会争取她想争取的。人们只道她的安静柔顺是端庄大度,却不知其实是她洒脱自由的休眠期,不会有任何锋利的毛刺,顺从得宛如一只安睡的小羊,可是一旦他人触犯她的原则,或者伤害她在意的人,只一睥睨,她便会睁开她无所畏惧的眼睛。
她用这个故事,间接地表达了她对男子宠妻纳妾三心二意却为自己找各种理由推诿的不屑与讥讽,也是否向他提出了要求?只不过她还是忘了,其实她席蔽语和他常暮本就是一类人,所以从一开始就相互排斥水火不容。一山不容二虎的道理罢了,他却到现在才懂得,也是到了现在懂得了,一山刚好需要一只公虎一只母虎。
常暮再抬起头来的时候,眼睛里已经是戏谑的笑容:“夫人确定那数十位妾侍,不是夫人送的?”
“……”席蔽语呆怔。
常暮看着她娇憨吃瘪的样子,脸上露出笑容,心中却在想:“我常暮,从来就只要你席蔽语一个人。”
天色渐渐暗下来,常暮和席蔽语便往二人所住的院落去,只见牌匾上写着“既歌居”三个鎏金大字。
“既歌?”席蔽语心中揣测。
常暮笑着牵起她的手,往里走去:“夫人及笄之时,不是被取了这个字么?”
席蔽语心中惊讶,常暮竟会额外去记她的字,还将此处院落改名成“既歌居”。想到这,她转顾四周,决定好好看看这处以她的字命名的地方。两边是抄手游廊,当中是穿堂,地上摆放着紫檀架子大理石的大插屏,插屏后是三间厅,厅后才是正房大院。席蔽语数了数,正面有三间上房,两边是穿山游廊厢房。早有几个穿红着绿的小丫头过来给常暮和席蔽语行礼:“奴婢见过夫人。”
席蔽语心中暗自后悔,早知道就带晚歌苏叶来了,此处风景人情都甚是好,就连丫头们也伶俐可爱得很,她们青春朝气的脸上也没有那种担惊受怕或者阿谀奉承的神情。
常暮领着她穿过游廊,最后停在一处房门口:“从前我来时,我便是歇在此处。”
席蔽语兴奋地看着这处正房后院有着大株的梨花和芭蕉,即使仍未到两者生长的时节,但看着也十分开心。院墙下忽开一隙,清泉一派,开沟仅尺许,灌入墙内,绕阶缘屋至前院,盘旋竹下而出。
“居然还有竹子!”席蔽语雀跃地绕到后院去,赞叹道。
常暮跟随其后,夕阳光打在他英气的脸上,折射出令人心驰神往的柔和光泽:“栽种的并不多,你若是喜欢,改日再移栽一些过来。”
“嗯。”席蔽语笑得极甜,很容易就被收买了。
常暮冲她伸出手:“来,带你看看屋子。”
席蔽语将手递过去,被常暮牵着进了屋子。席蔽语第一眼看到的是窗边摆放的一处朱红书桌,桌上摆放着笔墨纸砚,还有……席蔽语走过去细细查看,转头笑着看常暮:“居然还有炭笔?”
“夫人可以在此处画画,书桌也够宽大。”常暮跟着走过去,对上席蔽语脸上的笑容。
房间的陈设都十分好,大床上是石青金钱蟒引枕,秋香色金钱蟒大条褥。两边设一对梅花式洋漆小几。左边几上文王鼎匙箸香盒;右边几上汝窑美人觚,时下还插着几朵白玉兰花,格外清新养眼。墙的东北角摆放着书架,还有一把支起的古琴,藤青色纱帘被风吹得飘扬起来,轻轻的拂过琴弦,香炉离升起阵阵袅袅的香烟,卷裹着纱帘,弥漫出满室温馨。
“屋子喜欢么?”常暮声线温柔。
席蔽语满意得直点头:“屋子很喜欢。”
常暮忽而俯身将她抱住:“那我呢?”
作者有话要说:唉~叹息一声。亮点要在下一章出现了~
席二和常将军要甜蜜起来了
再不甜蜜起来,扫女这个当亲妈的未免太狠心了。
花花,花花~


☆、点唇

第二日清晨;席蔽语在温暖被香里舒适地换了个睡姿,潜意识里却觉得脑后的触感有些微微地不同;与昨夜枕靠的软枕相去甚远。她挣扎着睁开迷蒙的睡眼;猛然间就看到那张在眼前无限放大的英气的脸,平时神情淡淡甚至于漠然冷酷的脸;此时安然睡在自己身侧,阖上的双眼仿佛隐藏在双睫之中;茂茂密密,让人有股一探芳踪的冲动。鼻翼英挺硬气,五官刚毅坚定;唇角的弧度如此运筹帷幄;两弯剑眉斜插入云;此刻却出人意料地柔和温顺。长发被束在脑后,发尾不安分地流泻到胸前,白色的中衣领微微敞开,隐隐露出十分可靠的胸膛,他朝里侧着身子,伸出一只手臂让席蔽语枕着睡觉。
席蔽语对着美男入睡图吞了吞口水:“咕咕……”
不过是吞口水的声音,常暮却睁开了眼睛:“夫人醒了?”
“嗯……”席蔽语耳朵发热,妄想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脑袋从常暮手臂上移开,身子如蛟龙入水一般往被窝深处潜下去。
岂料,常暮却将手臂一收,直直将席蔽语拐到他脸侧:“夫人想逃?”
“不敢,不敢……”席蔽语又紧张又羞涩,眼看两张脸就要碰到一起,她忙闭上了眼睛。
常暮第一次近处看她白皙嫩滑的脸,因为紧张而阖起的双眼,只余长而浓密的睫毛在微微颤动。他玩味地笑了:“夫人害怕了?”
“没有,没有……”席蔽语不是没有试图睁开眼睛,可是她紧张啊。
常暮笑够了之后便还是将她放开:“夫人还要继续睡?”
“什么时辰了?”席蔽语暗暗松了一口气。
耳边忽然漏进噼噼啪啪,好像是雨打在后院芭蕉上的声音。两人静听了一阵,席蔽语才发问:“下雨了?”
“昨夜开始便下雨了。”常暮道。
席蔽语愕然:“我居然不知道,竟下了一整夜。”
常暮看她神情恹恹,好似有些失落的样子:“怎么不甚开心?”
“原本还想今儿可以出去走一走呢,莫辜负了大好春光。怎料竟下雨,湿漉漉的,顿时没了心情。”席蔽语蹭了蹭被子。
常暮喜欢看她青春朝气的模样:“昨日行车劳顿,夫人在屋里休息一天也好,往后才有十足的精气神儿去玩。”
席蔽语不是那种轻易被人一两句话就动摇的人,可是奇怪得很,常暮偏偏就能做到:“倒也是啊。”
“夫人可以凭窗作画,意境颇美。”常暮从旁做游说。
“确实许久没继续往下画了。”席蔽语赞赏地看常暮一眼。
常暮笑了笑,坐起来:“那夫人先起床洗漱吧,我有点事要去忙。”
“下雨了还要出去?”席蔽语脱口问道。
常暮已经下床来,听到她的话,回身笑望她:“夫人舍不得我了?”
席蔽语是知道常暮腹黑嘴毒,却从不知道他也有轻佻贫嘴的时候:“当然不是。”
“夫人……的衣裳有些凌乱。”常暮眼眸若含了星,笑着打量倚在床头的席蔽语。
席蔽语慌忙低头审视,发现果然中衣领口已经退到肩颈部位,忙伸手整理好,嘴下便不留情分:“将军还不快走。”
“那我走了。”常暮推门出去。
席蔽语恨恨地望着已经被打开的屋门,心里头其实是有些失落的:“哼,不稀罕。”
自有那手脚伶俐又聪慧的小丫头进来伺候席蔽语梳洗,今日既然不会出门去,席蔽语便挑了一件轻便的春衫穿了,嫩嫩的杨柳色衬得她简单又清新,头发只是松松地挽着,不着脂粉不戴钗环。而后有丫头按席蔽语的吩咐,将早膳摆进屋里来,不过是一些清粥小菜罢了,却偏偏十分对席蔽语的胃口。席蔽语随意用了一小碗,便吩咐将碗碟撤了下去,声明自己无需人伺候,遣了丫头们下去。
席蔽语从常府带出的行李中拿出自己那个秘密小匣子,从里头取出一卷画册放到窗边的书桌上,伸手拨了拨桌上常暮为她准备的炭笔,削得倒十分细致,有粗有细。材料工具准备妥当,席蔽语便在桌前的椅子上安坐下来,不一会儿便专心致志地在画册上描起漫画来。
春雨婆娑,打在梨花枝头和芭蕉叶上,噼啪噼啪的声响让人心格外安静,同雨外湿润的世界相隔开,屋内一个明媚动人的女子,伏在案上认真专注着,侧脸温柔美好。常暮驻足在门外,一时间看得痴了。忍不住出声唤道:“席蔽语。”
席蔽语回身朝门口望去,露出明眸皓齿的笑容,忽起一场春风,吹起窗帘屋幔,也吹乱安稳平静的心。常暮恍然间觉得自己被卷进一段如诗的年华中去,年华中有个她,巧笑嫣然,山花也仿佛瞬间烂漫起来。听到她笑着温柔地说:“你来啦!”
“我来迟了。”常暮不由自主地朝她走过去,他确实来得太晚了。
席蔽语笑着摇头:“不迟,我才刚刚开始画呢。”
常暮走到她身旁,俯身温柔望进她眼眸:“不迟就好。”
席蔽语脸颊莫名烧起来,忙低下头,不再与常暮对望:“还想问问你的意见呢,毕竟这本画册是替你洗冤用的。”
“别的都随你。只有一个,我想建议你。”常暮的声音在头顶盘旋,听得席蔽语心头痒痒的。
席蔽语终究还是抬头看他:“什么建议?真难得。”
只见常暮从身后拿出一个七彩琉璃盒子,长方形状:“打开看看。”
“什么东西?”席蔽语伸手接过,重量倒很轻。打开,里面共有上下两层,一层里有十二个小圆盘,圆盘上是各种不同颜色的颜料,色泽醇厚,颗粒绵细,探头一闻,还会有清新的淡淡香气。
常暮看她脸上渐渐现出惊喜的神色,知道她已经明白这是什么:“我虽不懂炭笔画的学问,但炭笔画若是上了彩,会不会更好一些?”
“会,会!”席蔽语抱着颜料盒直乐。
常暮笑:“这是用赃银买的。”
“贵不贵?”席蔽语问。
“倒是有些贵,不过也算物有所值了。”常暮从席蔽语手中拿过盒子,“虽是花草研磨而成,但上色力十分强,只稍稍一点点,加些水便能晕染开。以后若是交予书局印刷,颜色也能印刷到复件之上。”
“这么神奇?”席蔽语惊呼。
常暮道:“这是番邦之物,据说摘取当地独有的一种奇花制成。无毒无害,还可食。”
“可食?”席蔽语脸上惊讶之色更甚,“这样神奇的东西,你是从何处得到的?”
“你哥哥不是同我说过,吴县来往人士繁杂,颇多胡人番邦人士。近来你可曾见过风鸣?”常暮倚着桌子。
席蔽语恍然大悟:“你是让风鸣去了吴县,专门寻这样东西?”
“喜不喜欢?”常暮笑,自是承认了。
席蔽语笑着斜睨他一眼:“所以方才你出去是去拿这个?”
“夫人还计较着呢?”常暮忍不住取笑道。
“当然没有。”席蔽语故作正经,可是脸上的笑容终是掩盖不住,转头又冲常暮道,“一起上色吧。”
常暮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拿过桌上的画册:“已经画了多少?”
“才一些而已,今天就先给这些上色。”席蔽语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
常暮审视着画册上那个将军的样貌:“看久了,我怎么觉得他真有几分像我?”
“哈哈。”席蔽语乐了。
这之后,屋里时不时传出温馨的笑声,屋外的丫头们都不忍心进屋去破坏夫妻俩和和乐乐的气氛。不管外头的风雨有多大,此时此刻听在常暮和席蔽语耳中便只是春天淅淅沥沥动人的声音,绵绵的落进土里,温暖幸福得没有痕迹。
“将军的袍角应当用朱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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