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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既歌而语-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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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歌欲言又止地瞧了瞧席蔽语,席蔽语自然是看见了,出声问道:“怎么这副样子?”
“夫人……”晚歌咬咬牙,终究是说了,“方才奴婢瞧见流夏进了将军的书房。”
苏叶和席蔽语对看一眼,席蔽语心中敞亮:“无事,你们下去休息吧。”
晚歌哪里休息得了,整张脸愁得都皱在一起:“夫人,您怎么也不去管管,流夏她那份心思,您不知道么?”
席蔽语粲然一笑,对苏叶道:“苏叶,拿今晚的事儿同晚歌说说。”
晚歌听了满头雾水:“今晚的事儿?”
却说流夏推门进了常暮的书房,一跨进门槛就看到常暮坐在桌旁,在纸上奋笔疾书,神情刚毅英气,流夏看了一眼就羞得低下头来。踩着步子走到桌旁,将桂花酿子摆到常暮手边:“将军,这是厨房备的宵夜。”
常暮这才抬头看桌上的那碗桂花酿子,却并不动手。流夏见他并没有打算要吃的意愿,便问道:“将军可是不喜吃桂花?”
常暮不答反问:“你来府里几年了?”
流夏一愣之后神色恢复如常:“这是第五个年头了。”
“你为何不继续在老太爷跟前儿伺候?”常暮扫了她一眼。
流夏低下头去:“奴婢想同抱冬捡秋她们一块儿伺候将军。”
“可夫人并没将你安排在近前。”常暮翻看着桌上的信件,头也不抬。
“只要能在园子里,在哪一处伺候都是一样的。”流夏心下泛酸,但还是勉强道。
“哦?”常暮提高音量。
流夏不安地瞅常暮一眼:“将军叫奴婢来,可是有什么吩咐?”
常暮仍旧不答反问:“你同表小姐关系倒好。”
流夏心中一跳:“表小姐前几次来府里,待奴婢颇多关照,奴婢便与她要亲近一些。”
“她不是许了姨娘的头衔给你么?”常暮自顾自地说着。
“扑通”一声,流夏双膝跪在地上:“将军,奴婢不敢。”
“她不是让你引爷去的剑园么?”常暮不为所动。
流夏惶恐之极,给常暮磕起头来:“奴婢……”
“她不是让你事无巨细通通向她禀报么?”常暮脸色逐渐阴沉下来。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流夏一味哭着在地上磕头,额头都磕青了。
“你不是知道爷同夫人还未同房么?”常暮随手将手边一卷书册丢到流夏跟前。
流夏哭得面容惨白:“奴婢知错了,奴婢知错了。奴婢不该听表小姐的话,不该……”
常暮终于看她:“你以为你做的这些事,夫人全不知情么?”
“……”流夏愣住。
“你以为夫人不动你,是为了什么?”常暮继续问。
流夏抬头看常暮,双眸含泪。
“别说是将你赶出园子,就算是将你赶出常府,甚至让你随便顶了罪,她没有一样是做不到的。”
“夫人她……”流夏懵了。
常暮嘲讽地笑了:“只因她懒得动手,就凭你?还不配她动手。”
听到这,流夏瘫软在地。原来她一直以来费尽心机,其实上头两个主子始终冷眼瞧着。
“双城。”常暮忽然唤道,流夏心中突然涌起恐惧。
双城推门进来,看也没看跪在地上的流夏:“爷吩咐。”
“刘二麻子可娶妻了?”常暮重新翻看桌上的信件。
“刘二麻子身有顽疾,尚未娶妻成家。”双城回道。
常暮道:“既然如此,爷今日做主将流夏赏了刘二麻子,三日后拜堂成婚。”
刘二麻子长得奇丑,为人狠戾暴躁,拈花惹草却不能生育,这件事常府人人皆知。流夏浑身好像被抽去了力气,就连双眼也彻底失去了光彩,匍匐在地,发丝散乱,不停地喃喃自语:“将军定要这么狠么……。”
到此时,常暮这才正视着她:“爷我告诉你。你算计爷可以,但你若算计夫人一次,爷便有一万种方式折磨你。”
作者有话要说:小蜜蜂一只,两只,三只……
话说回来,滚床单是肯定有的。扫女第一次写肉肉,但最大的问题是,怕晋江河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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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大人发威咯!!!


☆、旅途

二月十二;一辆青布马车驶离常府大门,穿过东直门大街;直奔郊外而去。
驾车的老王头儿对着马抽了一鞭;热热闹闹地吆喝了一句:“夫人,出郊咯!”
话音未落;车窗帘被掀开,从车里探出一张娇花照水的小脸;双眸闪动着雀跃的光芒,对着道旁的草木瞧个不停,初春的天气虽还清冷寒冽;但太阳却甚暖;阳光被剪碎了洒在已经缓缓生长起来的蒿草上;仿佛一片波光粼粼的嫩绿海洋,草木清香吸进鼻子里,全身都舒坦自由了。
常暮嘴角扬起,看着那颗小脑袋直往外探的样子,心境突然也变得极好,仿佛受了她的感染。想起上马车的时候,她就交代老王头儿出郊的时候同她说一声儿,看来她果然是困在府里困出不耐来了,一出城自然欢欣鼓舞。
“快看,快看!那是奶牛么!”席蔽语忽然伸手指着一处大喊。
常暮探头过去:“是三只奶牛,哦,后头还跟着一只小羊呢……”
说着,常暮和席蔽语皆是一头雾水地对看一眼,随后席蔽语哈哈大笑:“这只小羊是不是跟错娘啦?哈哈,有奶便是娘么?”
常暮也忍不住笑了,冰山脸融化一角:“那三只奶牛也够坏的,好歹吱一声儿。”
“哈哈哈……再没有比这更你情我愿的了。”席蔽语右手抓着车帘,左手捂着肚子笑得欢乐。
常暮伸手抓住车帘,而后将身子探过来,强大的男性气息迎面扑来,席蔽语心突然扑通扑通跳了起来。看上去好像是席蔽语的脑袋靠在常暮的肩膀处,其实常暮是要将车帘收进一旁的铁环里。将车帘收好之后,常暮这才意识到两人之间的距离有些过近,忙坐了回去。
席蔽语转头不去看他,透过车窗看着沿途的风景,嘴角却牵起一抹羞涩的笑容。
常暮正襟危坐了还没多久,就还是忍不住转头去看她,发现春风拂过她的脸颊,额前的碎发被吹得凌乱。春风拂面虽然惬意,但其实是有些冷的,想到这,常暮便移到茶几旁的座椅上坐,亲自动手泡起热茶来,随后递给了席蔽语:“喝杯热的。”
席蔽语抬头望着他,乖巧地接过热茶:“今早晚歌苏叶还想跟着来呢,说是怕旁人伺候不好。没想到,却是将军伺候我。”
常暮泡完茶,手下却没停着,把手炉里特制的香炭点着:“是夫人执意孤身前来,我怎好逆夫人的意?不过,我伺候得可好?”
席蔽语接过手炉,抱在怀里:“有点意外罢了,将军从来没伺候过旁人吧?从小锦衣玉食的。”
常暮轻笑一声,双眸定定地望着席蔽语:“莫说只是泡茶这一点小事,就算是薅羊毛,我也行的。”
“薅羊毛?”席蔽语乐了,她实在想不到常暮混迹在一堆白花花绵羊当中的情景,也许头上还粘着棉花?
“不信?”常暮戏谑地笑着。
席蔽语喝了口热茶:“将军上天入地,无所不能。我自然是信的。”
常暮听她如此说,英气的脸变得异常柔和:“入地却是不能够的。”
席蔽语粲然一笑,将杯子递了回去:“郊外的景色真好,我再看会儿。”
“嗯。”说着,常暮便坐回她身旁,拿过一旁的狐毛围脖替她围上。
席蔽语看着他细心认真的样子,忍不住和他对视了一眼:“要不要一起看?”
常暮系围脖的手一顿,随后点了点头:“好。”
于是席蔽语从座椅下拿出一个小板凳,将板凳放到车窗边上,自己坐到小板凳上,将原先的位子腾给常暮。她双手枕在车窗沿上,常暮则倚着车壁,两人一同望着窗外。
车子行过一大片农田,齐朝的农种皆是春种夏耕秋收,现下是二月出头,稻子自然还在地底下酝酿,都还没冒出头来,不过却有一些农植物顽皮地破土而出,看着它们一个个顶着嫩绿嫩绿的新芽,心情实在是惬意得很。农田里还有许多庄稼人在劳作,或是拿着锄头认真地刨地,或是在席蔽语的马车经过之时好奇地驻足观望。
“看到了吗?那条小溪好漂亮的样子。”席蔽语伸手指着前方不远的一条小溪。
常暮看她喜欢得紧,便出声吩咐道:“老王头儿,马车在溪头停一下。”
老王头儿爽朗应道:“好咧!”
席蔽语转头雀跃地看着常暮:“哇……”
常暮笑着挑挑眉:“我们是出来玩儿的,不是出来坐马车的。”
“嗯嗯!!!!”席蔽语真觉得常暮此时说的这句话,让她心里头格外舒坦。
看着她脸上开心喜悦的神情,常暮竟有种“生来第一次做好事”的意外感觉。怎么会这样?
很快,老王头儿驾轻就熟地将马车停在溪头。常暮先跳下马车,而后扶着席蔽语下了车。两人往前走了两步,席蔽语突然回身,看到老王头儿从驾车座上拿出两个黄面儿大馒头,坐在一旁的石墩上,就着水袋里的冷水大口吃了起来。席蔽语转头对常暮道:“你等等。”
说完她又钻回车里,而后手中多了一个油纸包,常暮伸手将她扶下马车。她走去老王头儿跟前:“老王头儿。”
老王头儿听言抬起头来,他咬了一嘴的馒头屑,口齿有些含糊:“夫人?”
“你吃这个,这个吃起来一点都不干。现在天气凉,冷水少喝些。”席蔽语将油纸包递给他,俯身冲他笑了笑。
“夫人……”老王头儿愣愣地看着席蔽语手里的油纸包,而后接了过去,声音有些哽咽,“多谢夫人。”
席蔽语笑了笑:“老王头儿你赶车赶得好,该我谢谢你才是。”
老王头儿搓着手有些难为情,被烈阳晒得黝黑的老实人脸上难得现出了红色:“我便只会驾车的本事。”
常暮笑着道:“夫人和我要歇上一会儿才走,你也且去休息吧,时辰还早。”
“哎!”老王头儿笑着应了。
而后,席蔽语和常暮二人由田埂一头下去,沿着小路往小溪走。
常暮看了看地表,泥土微微有些稀松湿润,想必昨晚此处下过雨?再看走在前头的席蔽语,全副注意力都放在景色之上,丝毫没去注意脚下。他脚步加大许多,走到席蔽语身旁,席蔽语正疑惑地看他,冷不丁有只手扣住了她的手。
她惊愕地朝常暮的手看去,常暮却一副从容自若的样子,十指与她的默默紧扣。
“……“席蔽语脚步缓了下来。
常暮终于鼓起勇气正视她:“路滑……”
“路滑?”席蔽语质问。
“……”常暮竟被看得默默低下头来。
席蔽语便要甩开他的手:“我不怕滑。”
蓦地,常暮扣她的手越发紧,席蔽语凝眉望他。
常暮何曾这般尴尬过,却见席蔽语伸出另一只手一根一根去掰他的手指,他最终还是败下阵来,坦白从宽:“好吧,是我想牵。”
席蔽语趁着常暮不注意,嘴角盛开一朵灿烂的笑容。再转过头来,她装出一副宽大为怀的样子:“哦?是你怕路滑呀?早说嘛,我牵着你就是了。”
说完便手指反扣过来,变成她牵着常暮的手。常暮嘴角一抽,什么叫他怕路滑,什么叫她牵着他?不过……常暮低头看着两人十指紧扣的手,这说法虽然不中听,但感觉不坏。
此后,席蔽语嘴角隐隐都带着奸诈的笑容,而常暮则是三不五时地望向紧紧相牵的手,颇有一种少年情窦初开的俏模样儿,把席蔽语看得心里直乐。没想到,常暮竟是这般纯情的娃,好说好说!姐姐今后一定好好大力栽培。
“等等。”席蔽语正在脑海中展开一幅协助少年成长的蓝图,却听常暮忽然出声说道。
席蔽语疑惑地望着他:“怎么?”
常暮视线落在溪边的一株植物上:“这株草很奇怪。”
“奇怪?”席蔽语循着他的视线望去。
常暮松开手,朝那里走过去,将那株草摘了拿回来:“就是这个,只稍稍一碰,叶子便会收拢起来。”
“……”席蔽语还以为是什么珍稀的玩意儿呢,原来只是含羞草罢了,“这是含羞草啊。”
“含羞草?”常暮一脸迷茫,显然没有听过这个名称。
席蔽语愣住,难道齐朝人民不知道含羞草这个东西:“以前在古书上见过,正如你所说,只稍稍一碰,叶子便会合拢。顾名思义,叫做含羞草。”
常暮恍然大悟,随后随手将含羞草插在席蔽语发髻上:“竟同夫人一样!今后要以此为鉴啊。”
“……”席蔽语悔不当初,她怎么忘了,常暮怎么可能是善茬儿。再说了,她是仙人掌好吧?哪里是什么含羞草,这么说让人怎么好意思嘛。
玩归玩,眼看时候不早了,席蔽语和常暮还是坐上马车上路了。这之后,席蔽语便觉得有些困倦,倚着车壁就睡了过去。也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听见老王头儿的声音:“少爷,夫人……咱们到了。”
席蔽语猛地醒过来,头刚要抬起来,却咚的一下不知道顶到什么东西,仰头一看不得了,常暮正捂着下颔。席蔽语愣在那里:“痛么?”
“不会。”常暮无奈地摇了摇头。
席蔽语困惑啊,她方才明明是倚着车壁睡着的,怎么醒来却发现自己靠在常暮肩上?想到这,她狐疑地来回扫视着常暮,这个将军啊,很可疑。
常暮心虚,方才确实是他将她脑袋移到自己肩上的,假意咳嗽两声:“夫人,下车吧。”
席蔽语下车的时候仍在计较自己方才睡着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可当她抬起头来之时,她脸上的神情有够复杂的。
这是别庄?别开玩笑好吗?
作者有话要说:扫女昨天忙着搬家,连宽带接口都没找到。
早上爬起来传一章上来~
对于从来不写大纲的扫女来说,也许是下一章会有一个小亮点~只能说也许。
这几天想了想,能不能建个群,到时候把可能会河蟹的放到群共享去。亲们认为呢?
是不是觉得扫女很温柔很贴心呀?默默地羞涩一个。
大家看文快乐呗。


☆、别庄

只见眼前是一幢廊腰缦回;檐牙高啄的庞大建筑。席蔽语实在无法将眼前这座奢华府邸与“别庄”二字联系在一起,常氏三代韬光养晦也不该是这么个养法呀!纵使离了天子脚下;但难保不会被刺史们参上几本吧?
常暮见席蔽语脸上神色晦暗不明:“这是怎么了?刚刚还好好的。”
“你们……不是;咱们不会被抄家吧?”席蔽语无辜兮兮地仰头看常暮。
“哈哈。”常暮大笑,“这处别庄也是圣上给的。”
席蔽语眼睛亮了起来;第一次以“这是我的”的目光打量这处恢弘的建筑。这时,大门内匆匆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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