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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男人的好-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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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郁问:“老杨呢?”
“我让他办点事儿去了。”宋居州说。悲伤使他对一些事情特别执着,同时对执着之外的事情又格外麻木,连同对严郁也并不十分上心,严郁倒是理解这些,也并不多问,简单地答一句:“哦,我以为他生病了。”
“没有。”
***
明天就是蒋山接任宋氏董事长之位的时候了,蒋山忙一天之后,今夜必须提前庆祝一番。
巩化东笑说:“你一个人管两企业,管得过来吗?”
蒋山笑答:“世上有女人嫌衣服,有男人嫌女人多的吗?”甄辛在一边揪着他大腿上的一块肉,狠狠拧一把。拧得蒋山嗷嗷直叫,叫得尤其浮夸,惹得一群人直笑不止。
傅媛坐在巩化东旁边,感觉这一切极为乏味累人,另一方面也是从巩化东那里听说宋居州的事儿,她想严郁一定也很难过。抬头看这些人,兄弟死了妈,他们似乎比平素更乐呵。
甄辛也知道宋居州出事,她本想打电话给严郁,问下情况,可是她没这么做,一是她不看好宋居州与严郁,指不定那天就掰了,门当户对这四个传承几千年,仍旧保留至今,自然有它的道理。宋居州和严郁的关系还没到让她去打电话安慰严郁的地步。二是如果宋居州和蒋山有一个人出事,那么她希望出事的那个人是宋居州。
蒋山更是巴不得宋居州不吃不喝饿死才好,他可是时时防着宋居州的,就让宋居州一直消沉下去吧。
巩化东无所谓,他虽是四人中最草包的一个,但是自小到大耳濡目染,利害关系他懂得很,不掺和不就行了。
一群人说说笑笑一直到深夜。
宴会散时,傅媛要回学校,巩化东不让,两人一来二去就闹起来。
清冷的公路上,巩化东拽着傅媛的头发:“我说傅媛,你怎么就这么眼皮子浅,一套房子一辆车子外加那点钱,你就满足了,就打算合上腿不让我干了?我告诉你你张开腿继续跟着我,我还是会给你钱。”
傅媛被他拽的头昂得高高的,脸朝着天开口说:“巩化东,你就这么离不开我?我回学校一天,你都这么提心吊胆,害怕我抛弃你,还是你开始质疑自己那方面的能力不能满足我。”
巩化东另一只手,紧捏着她的嘴,使劲往一处捏,傅媛的嘴撮在一处,骨头都被他捏的生疼。
巩化东咬牙切齿地说:“你的嘴怎么就这么毒呢?啊。信不信我让你除了在床上叫,什么都说不出来。”
傅媛眉头皱得更深,嘴巴被巩化东捏得压根说不出来话。
“跟不跟我回去?”巩化东大声问。
傅媛摇头。
“点头!”巩化东用力扯傅媛的头发。
傅媛忍着疼,继续挣扎着摇头。
“给我点头!”巩化东拽着傅媛的头往下按,最后拽着她的头发将她拖到车上。
***
这天晚上,宋居州没有出去,而是陪着严郁坐在家中看电视。
“居州。”严郁唤。
“嗯?”宋居州应。
电视声浮在阒静之上,寡淡而嘈杂。
“如果有来世,那我们都会在来世时忘掉今世。如果有另一个国度,那么终点是我们会再相遇。如果什么都没有,那么我们最终都是各不相干地沉睡着。”严郁平缓地说完。生命的结束,无非就是如此,尽管消积,却是在消积中可以觅得一份让自己心安的希冀。那,还有什么比现在更重要的呢?活着的人好好活着。
宋居州揽过严郁,下巴低在她额头,轻声说:“给我点时间,再多一点。”说时,眼睛已红一圈。
他明白所有的道理,接受所有的事实,知道再怎么消沉都无用,可是那又怎么样
那是他的妈妈啊。
***
第二天,宋氏集团董事长接力棒,“父传子”蒋氏蒋山接任宋氏董事长一事,备受瞩目。
早早地便有一群记者在宋氏外守候,宋建勇无非就是讲摆场,想打一打广告。不多时,与蒋山均是庄重出席,连宋老太太叶箐也在宋建勇的怂恿下出现,她其实非常不愿意来,更不愿见到蒋山。
在今天之前,媒体已经再次澄清蒋山的身份,宋建勇与蒋山的妈妈蒋妮有一段让人羡慕的婚姻生活,后因蒋妮的去世而终止,宋建勇改而娶叶箐为妻。
报纸上是这么写的,是宋建勇让这么写的,所以大家也就这么信了。于是宋居州也理所应当地被大众归为叶箐的儿子。
只是宋居州为何没来呢?
招待会即将结束之时,几名警察突然到来,走到蒋山面前很有礼貌地问:“你好,请问你是蒋山吗?”这只是礼貌。
“我是蒋山。”他们既然找他,又怎么会不知他就是蒋山。蒋山还算镇定地回答。
警察亮出手铐利索地铐在蒋山的手腕上。
会场顿时一阵哗然,唯恐没有猛料的记者们像打了鸡血一般兴奋不已,纷纷掏出自己吃饭的家伙,该拍的拍,该上传的上传,此时震惊了的宋氏工作人员竟没有一个人想起来出面阻止。
“警察先生,请问你这是什么意思?”宋建勇心慌地问,但依旧维持着原董事长的样子。
“自然是有事,我们才会出现。另外,您是宋建勇先生吧?麻烦您也跟我走一趟。”
甄辛与蒋海从未见过这样的场面,被吓得愣在原地,见蒋山带着手铐被警察带走,反应过来立即涌上去抓住蒋山。
“爸爸!”
“蒋山!怎么回事?”
警察拨开两人,蒋海跟着吓得哭起来,甄辛已经蒙了。
蒋山向甄辛走两步,笑着说:“没事儿,你们别自己吓自己,甄辛你看好蒋海,我过两天就回来。”
警察见蒋山还在逗留,蒋海同甄辛一迳拉着蒋山不肯放手,于是带力地拽蒋山。
“别拽我!我自己会走!”蒋山愠怒,甩开警察的手。
警察不跟他一般见识,给他让路,让他上车。
闹哄哄的会场在蒋山与宋建勇被带走之后,更加闹哄哄。
记者们纷纷涌向宋老太太,甄辛以及其他相关人员,宋氏保安立刻涌上护送几人离开会场。
与此同时,正在桌球室与一群人玩桌球的巩化东,被警察铐住,因为他拒绝跟接受调查。
火大地吼:“我他妈的犯什么事儿了,你们抓我,我一不打家劫色,二不坑蒙拐骗,我花我老子的钱,碍着你们蛋疼了吗?”
“巩先生,请你注意你的言辞。”
巩化东是被三名警察连拱带推给拽上警车的。
桌球室一众人还反应不过来,傅媛平静地看待这一切,倏尔眼睛特别难受,难受地想落泪。
《男人的好》
   
  第79章 重写

宋居州在家看完新闻后;将电视关上,走出客厅,坐在阳台的葡萄架下抽烟;一根接着一根地抽。
严郁慌慌张张拎着东西从超市回来;疾步跑上阳台;微微喘着气;看到宋居州背对着自己坐着;手边的石桌上的烟灰缸里一堆烟头;整齐地排一圈;像是在一堆射中烟灰上的武器。
严郁来不及放下手中的菜及生活用品;站在原地说:“宋董和蒋山被抓了。”她也是不小心在电视上看到;看到后就匆匆赶回来。
“我知道。”宋居州背对着她平静地说,伸手将烟按灭在烟灰缸里。
严郁愣一下后;脑中突然想到什么,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是、你做的?”
“嗯。”宋居州转过身来看严郁。
严郁逃避宋居州的目光,微微低头,此时她的心情是繁杂的,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她自己也理不清她现在到底在想什么,她想到宋建勇是宋居州的爸爸,想到蒋山是甄辛的丈夫,这些让她心里极其难受,甚至出现短暂地怨宋居州的情绪,转瞬脑海中又浮现,邹阮云骤然坠楼的身影,就那样坠落下去,一个鲜活的生命。她慢慢抬眼,望向宋居州,与其说是看宋居州,不如是看他夹杂白色的双鬓,心头酸涩不已。
“你饿了吧,我买了不少菜,你想吃什么?”严郁突然生硬地转个话头。极其无力地晃动手中的蔬菜,几个抻出来的蔬菜叶也无生机地摆动两下。
宋居州注视着她,片刻后答:“做你爱吃的。”而后看着她转身无声地进客厅,在厨房门口停一下,想转头看他却未转头,接着走进厨房。
宋居州望着厨房的门口,又点燃一根烟,眉头在烟雾升起时,一点点皱起。
***
宋建勇、蒋山、巩化东被抓,从坐上警车开始,一副下巴抬的高高的蔑视没点级别的警察,到被审问时各种不配合,嘴硬,臭脸,摆出一肚子的法律知识来堵警察,三人不约而同地保持一致,甚至大骂警察没点法律常识。
直到一位警察光明正在地关掉监视器,在巩化东面前亮出钢管,事情在这时发生逆转。
两天后,宋建勇无罪释放,回到家中得知宋老太太叶箐将股权转让给宋居州后,大发雷霆,而后直接杀到宋氏,当着众多员工的面,骂宋居州白眼狼,骂宋居州居心叵测,最后被保安请出宋氏。
宋建勇从被带上警车,到接受审问,度过两个死静阴森的夜晚,以及回到家中发生的一系列巨变与媒体报道,使他震惊的同时,有点承受不住。他虽在年轻时做过不少坏事,那都是打着法律的擦边球,从没进过局子,这老了老了整这一出,本想讲摆场挣面子,这下丢人丢大发了,蒋山还不知犯什么错,何时能够回来,又加上自己年迈身体诸多毛病,这一下硬生生地病倒了。
躺在床上的宋建勇,哆嗦着嘴,抖着手,指着宋居州说:“你,是你,你是故意的,你故意整蒋山,你故意将事情闹大,闹到人尽皆知无法收拾!我怎么生了你这个混账!”
宋居州平静地说:“是我。不出一个月,你就会知道所有的事情,那时你会比现在更生气。”
宋建勇气得随手拽个枕头杯子的往宋居州身上砸,嘴里骂道:“滚!滚!你给我滚!”最后捞不到东西砸了,气得用手捶床板。
宋居州挨过一枕头后,将一瓶药放到床尾,而后离开。
宋建勇趴在床上喘气。
他能够平安出来,多少是宋居州念及父子之情,到底他是宋居州的父亲,这点谁也改变不了。
倒是蒋山与巩化东这两个被抓这事儿,像是两个石子扔进平静的湖面,丢出了浪花荡出相交的涟漪后,便没了石子的影儿,想捞出石子又不能整出大动静,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儿。两家积蓄多年的人脉力气在大环境的影响下,一点使不上力,只能干着急。
蒋山引以为傲的关系圈,这时也不大顶用,“关系”这东西真是有利有弊,好的是你出点小事,八杆子打不着的关系都想让你担个小情,争着抢着帮你渡过。你出大事了,你推我搡踢皮球一般把这事儿往外踢,谁都不想当这个出头鸟,担这个责任。当前国家严打不正之风,风口浪尖上夹着尾巴做人还来不及,谁敢明目张胆地不顾自己给蒋山开个缝让他出来?找死!
偏偏甄辛不死心,到处跑。去蒋山外公那边,那边的看法是,先看事态发展,原因是之前与蒋山关系匪浅的几位官员因贪污受贿圈地嫖。娼等纷纷受到法律的制裁,风声正紧,不能胡来。
甄辛又去自己外公那边,得到的是同样的答案,甚至几个舅舅舅妈说,这三天都没消息,也不见通知家人,估计是大事,牵涉甚广,话语间是让甄辛离婚的意思,甄辛当时就拿话讽刺舅舅舅妈,然后十分不悦地回来。
回到家中,看着蒋海埋头做作业,心里难过极了。自己到底是跟了蒋山那么多年,那么多年的感情,平日里吵起架来,诅咒他去死,缺胳膊少腿,恨得牙痒痒,可是当真他出事了,最急的还是她。
严郁打电话来时,她硬撑着说没事儿,不过是因为严郁同宋居州的关系,而蒋山与宋居州又是面和心不和,即便出了这样的事情,她也不愿让严郁和宋居州笑话。
第二天,甄辛靠着自家的关系搭着一条线,找到一个在此事上面能说得上话的人,黄先生。
黄先生是一个秃顶的男人,后脑留有一撮极长的头发打着圈地趴在额头处,盘成一个钩子的形状,这个钩子是由外往里钩,形状倒是好看,就是一点也不能遮住秃顶,反而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让人一眼看上去,首先看到的不是他的大肚子,不是他的大脸,也不是他一句话想三分钟再说出口的样子,而是这撮从后脑延伸出来的钩子形头发。
黄先生将桌子上的牛皮纸信封,一面推还给甄辛,一面望着甄辛说:“你也知道这事儿闹得挺大,最主要被报道出来了,是吧,该走的程序必须要走的。”这话说的没有一点营养成分,走动几个熟人后的甄辛也知探不到口风,更得不到帮助,但该送出去的礼依旧是一分都不能少,这是蒋山说给她听的。
甄辛没有接那个信封,笑说:“那就不打扰你了,黄先生,谢谢你拨冗相见。”
甄辛起身刚走到门口时,背后一热,旋即就是黄先生握着她的手将信封塞到她的手中,松手之际,肥粗的手指摩挲几下她白嫩的手面,甄辛赶紧抽回手。才刚转身要走,一只大手似有意又似无意地覆上她的臀部。
甄辛心头一惊,连忙向前跨一大步,回头望向黄先生,他非但没有一点被发现后应有的抱歉心虚的表情,反而向前两步,身体紧挨着甄辛,俯耳说:“听说是设计杀人,还有点别的事,怕是团伙所以不能告诉家属以外的人。又听说另一个人已经供出了一些线索……”
那股濡热的热气,伴着男人细少头发散发的头油味,让甄辛一阵阵恶心,但他口中的话,还是使甄辛保留一份理性,转头看向秃顶男人,才刚一转头,黄先生的手臂缠到腰上来,彻底击溃她的冷静,一股被侵犯的恼怒占据大脑,一脚踩上黄先生的脚,踩中后便向外跑,黄先生痛的捂脚,咬着牙小声警告:“别不知好歹,想捞人?门儿都没有!等着吧!证据确凿,过不几天就得判刑!”
甄辛步伐不稳地跑离那个男人,坐上车直奔严郁住处,正好严郁回住所拿东西,甄辛进门抱着严郁就大哭。如果起初,她还对严郁心存芥蒂,对蒋山的情况遮遮掩掩,那么刚刚发生的事情以及黄先生最后的话,她已承受不住,把自己所知都扒给严郁看。
严郁针对此事没发表任何看法,一直安慰甄辛,客观地说:“如果蒋山没做过错事的话,他不会有事的。”
甄辛大哭一阵后,有所冷静问:“如果现在在里面的是宋居州,你会怎么样?”甄辛总爱让严郁站在她的立场去选择,以宽慰自己。
“居州……他不在里面。”严郁低声说,其实,这个“如果”她很抵触,很讨厌,但是蒋山进去又是宋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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