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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醉入君怀-第95章

小说: 醉入君怀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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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浔听了这些又要激动,碍着我在这,没有立马扑到张氏身上去扭打。

“那又怎样?”我淡看了上官浔一眼,“他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张氏道:“夫人,这小杂种太不识抬举,女婢便教训教训他了几回。”

“教训?”我微挑眉。

张氏笑着,“夫人,这小杂种——”

我陡然拂袖朝她甩了过去,空气里清脆一声大响,然后,张氏捂着脸重重摔到地上。

“你算什么什么东西?府里的少爷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训?”

张氏闻言大骇,震惊看我一眼,一骨碌从地上爬着跪起,“是奴婢糊涂了,奴婢掌嘴。”说着就双手开工往自个儿脸上扇了两巴掌。因刚摔在地上,身上沾了一层灰,每一个动作都带着灰散在空气里。

我不理会,淡看了下四周,双目一凛,厉喝,“没上没下,没尊没卑,一个个都反了不成!”

我平日里本就是跋扈惯了的,在下人堆里名声甚厉,此一言出,所有在场西苑下人通通垂眸缩头,快速跪下,身子颤颤,摇摇发抖。

“上官浔,这样的事情发生过多少回了?”

上官浔看我一眼,抿唇不语。

“浔儿,我同你哥哥并不是每天每时每刻都能见到你,今天的事,算是赶巧了才碰上,今天能帮你一回,以后呢?第二次、第三次又该怎么办?”

男孩的眸子倏然一变,望我的目光中多了一分警惕。

我看在眼里,继续道:“你也瞧见了,墙倒众人推,这府里多的是攀严附势的狗东西。即便是身边跟着的人,也总会有二心的时候。”

上官浔立马反驳,“挽晴不是这样!”

我瞟了眼跪在人群中,衣裳凌乱,袖口被扯破一截,面上同样带伤的挽晴。“那挽晴是个忠心的,我不否认。可是这些日来的情形你也是知道的,那挽晴虽然护着你,但始终挡不住那么多人一同对你多加欺凌。”

“你要干什么?”

“眼下你只有两条路:一,得过且过,就这样一直被欺负人下去。二,做我的儿子。”

第一个诧异出声的反倒是边上的苡翠,“夫人,你——”

“我同少爷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插嘴?”我冷声厉叱,接着看向上官浔,温声,“做我的儿子,无论衣食住行,你哥哥有的,你一样都不会少。以后没有人敢欺负你,更没有人敢欺负你身边的人。而眼前这院子里所有欺负过你的人,只需你一句话,随你处置。”顿了会儿,“诚然,你只能有一个母亲。”

若认了我,以后需得与冷氏形同陌路。

上官浔一怔,呆呆望着我,嘴唇紧抿,原本明澈的双眸慢慢变深,窄袖底下的小手,慢慢紧紧握起。

“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三日后——”

我话还没说完,便见着眼前人面朝我直直跪到地上,恭恭敬敬三个响头,直身,“母亲。”

我眉间一缓,浅笑着扶孩子起身,“院子里头这些人,浔儿想怎么处置?”

男孩的目光瞬时刀一般寒,他伸手指了张氏,“割去舌头,乱棍打死。”

=========接下来的场面太过血腥,所以河蟹,各位自行脑补============

折腾了一下午,再东走西忙的,回到东苑,已是深夜。

上官若风来时带着满满的怒火,不待下人通报,直接一脚踢了门进来,见到我,便将手里的东西往我身上一丢,“你干的好事!”

丢到我身上的是一本族谱,今天下午,上官浔的名字排放顺序,被我由庶改成了嫡。

我低目,“我说过,我要做的事,无论怎么样都要做到。”

上官若风盯着我,双目灼灼,“所以你就瞒着我,一声不吭的把上官浔过继到了你自己名下?!”

“是。”

他夺过我手里的族谱,翻了几页,猛地拽过我,指着上头上官浔名字旁边盖着的私印,声音寒着从牙齿缝里出来,“这又是怎么回事?我可不记得自己在上头盖了印。”

我抿唇,稍稍离他远些,轻声,“我拿了个萝卜,刻了个假章。”

上官若风被我这句话弄得一呛,举了巴掌就朝我扇来,“纵你太过了,真以为我舍不得打你?”

我站在原地,不避不躲,“你打就是。反正这张脸不是给我看,红了肿了也左右与我没什么关系。”

大掌在距我脸颊三寸处停住。

他凝了我许久,愤然收掌,抓着我的手腕就将我甩进一旁的躺椅里,身子随即覆上,深邃的眼里迸出阴鸷的光,“三番四次,南宫汐月,你是算计好吃准我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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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正文 第二百七十五章 等我一个月

这回,是真的惹恼了他。怒气冲冲的来,又怒气冲冲的走。除了劈头盖脸的一顿骂,我什么也没有得到。

门未关,夜来风凉,吹拂入室,吹起纱幔甫动,妖娆生姿。

我在房内静坐了一会儿,望着摊开在地上的那本上官氏族谱出神,隔了好久才起身将它捡起,将卷曲的页面弄整齐了放上桌案。

近来天气多阴雨,好在今日白天是个晴天,到了晚上,繁星似锦,一轮弯钩细月。

我走过庭院的时候,正巧西边厢房灯火一黯,然后,苡翠同挽晴从门里出来,见着我时,两人齐惊,立即低眉敛目,“夫人。”

我看了眼她们出来的方向,皱眉“两个人睡到一起去了?”

挽晴是一直在冷氏身边服侍的,向来惧我,听我这么一问,肩一缩,将头垂得更低。苡翠见怪不怪,笑着回话,“大少爷心细,想着二少爷刚搬进来,一时半会儿自然是不习惯的,便在二少爷房里多陪了陪,谁知两位少爷感情甚好,待的时间久了便……”

“知道了。”我揉了揉额角,示意她别再说下去,不经意间朝旁一瞥,突地一怔,“这是……”

苡翠顺着我的目光看去,眼一眯,掩口而笑,“夫人今儿回来得晚,怕是没留意院子里的变化。”

庭院正中的枫树底下,不知何时多了架秋千。玄铁的链子,紫檀木的带靠背底座,无论是链条还是底座都打磨得光滑明亮,看着安稳得很。

我走过去,伸手触碰这架秋千,夜里寒凉,玄铁亦凉,寒意通过指尖渗进肌肤,让人陡的清醒不少,“什么时候有的?”

“回夫人,是今天下午建的。”少女的声音清脆悦耳,“堡主亲自开的工,从系上链条到穿好底座,都是堡主亲手做的。”

握住链条的手轻颤,我垂睫,掩去此刻眼中惊喜与苦涩交杂的情绪,“知道了,你们下去吧。”

两人颔首告退,行至一半,苡翠又折回身来,迟疑着,“夫人,夜里风大,您……”

我坐上秋千,“我就待一会儿,等下就回房去。”

她忧心望了我一眼,终是领着挽晴离开。

有椅背的秋千,靠着很舒服。拽着玄铁链,足尖用力一点地,反作用出的刚劲力道推得秋千高高漾起。

长风拂耳,发丝撩动,连鼻尖都闻到流动空气里湿润润的味道。

我说过的话,他终究是记得。即便我做了使他不如意的事,但答应了我的,他总会给我。

秋千一落一起来回的荡漾。我倚着椅背,突地想笑,唇角微弧,不过才稍稍勾起来一点,心肺之间绞的一痛。

冰冷的铁链紧紧攥紧,手心暗暗渗出冷腻的细汗。我拧着眉,从袖里掏出一方帕子,掩住嘴,轻咳。

腥甜的味道溢满整个口腔,喉咙干涩发疼。

好一阵以后才舒爽过来。移开方帕,朱红的帕子中间,有比这红更深的红。我只瞟过一眼,将帕子叠起,再次放入袖中。

之前二哥说,我还能活五年。入了趟蜀地,瘴气引发寒症后,华景疏说,我还有三年寿命,甚至更短。

秋千摇晃,催人阖目,浓浓的倦意过来,眼皮渐沉,我不知道我能活多久,我只希望,在我去之前,能把所有想要做的事情做完,能无牵无挂的去……死。

黑暗之中想要抓住什么,却怎么抓都是空。

夜,好凉啊。

再醒时,面前是一片亮。

窗户打开着,床帐也大开着,外头的阳光透过窗子直直射进来,刺得人睁不开眼。

下意识的拿手遮挡,手从被子里出来的那一刻,我愣住。

手里是一件再熟悉不过的男子外衣,也不知攥在手里多久了,衣服上头有许多褶皱。

可我不记得睡前拿了这么件衣服呀……我疑惑在床上侧了个身,随意往旁一眄,又是一诧。旁边的枕头明显有人睡过的痕迹。念头由脑海内电光火石猛的一闪而过,禁不住大喊出声,“来人,来人!”

苡翠小跑着从房外进来,“夫人醒了?奴婢这就安排夫人洗漱。”

“慢着。”

“夫人还有何吩咐?”

“昨晚……”话刚出口,我顿了顿,思忖会儿,“昨晚,我不记得我是怎么回房的了?”

“夫人真的不记得了?”苡翠话里透着讶异,她觑我一眼,飞快低下头去,默然片刻,红着脸微笑,“昨儿晚上夫人在秋千上睡着了,堡主抱您回房,您竟然将手伸在堡主身上到处乱摸……”

我瞠目,“什……什么?”

“夫人一个劲的摸着堡主还不算,堡主将您放落到床上时,您竟还死死攥着堡主的外衣怎么都不松手,堡主没法子,只好脱了外衣任您攥着去。”她说到这里时,肩膀一抖一抖的,忍不住的捂着嘴笑,轻轻一句,“堡主待夫人真好。”

脑里转了好长一阵才将她的话理明白过来,我低目看了眼身侧的枕头,我都不记得上一次他与我同房是什么时候了,“他什么时候走的?”

“自然是今天早上呀,堡主今日起得早,临出门前还在院子里指导两位少爷练了会儿剑。”

“练剑?他没让上官浔搬回去?”

“二少爷既然是夫人亲自领进门的,堡主又怎会再让二少爷再搬回去呢?”

他到底是什么都由着我了,我握紧了些手里头的衣服,垂目看着上头精细的花纹,说不出此刻心底是什么滋味。

叹了口气,从床上穿衣起来,洗漱完毕后,突然心底头一个冲动,迫不及待的想要见他。

苡翠在我身后叫住我,“夫人,堡主出门前留了些东西在桌上。”

我疑惑折回身,走到房内长桌案边,目一扫,心头一跳。

桌子上摆着的是我早些时候怎么找也找不到了的那幅画,墨染的竹子和竹屋,右边角落里空余的地方多了一行字,苍劲的笔力,龙飞凤舞写着:“等我一个月。”

什么一个月?心头不知怎的隐隐不安起来。下意识的出门,往府中大门走去。

到门口时,听得马蹄声响远去,然后,管家尤昆从大门口进来。

我拦住他去路,“他在哪?”

尤昆一讶,“夫人可是问堡主?堡主去弋城,刚刚才走。”

“弋城?他去弋城干什么?”

“堡主为什么去弋城,夫人不知?”尤昆锁眉,皱纹眯着的眼里满是精湛的光,微笑,“既然夫人都不知,那老奴又怎会清楚呢?”

“你——”我微恼,顾忌他身份,言语微缓了些,“他要去多久?”

“一个月。”


文章正文 第二百七十六章 费力不讨好

一路九转十弯,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从小到大不知来回多少次的地方,闭着眼睛都能分得清东南西北。而此刻,却需得跟在他人后头,由他人“带领”之下,层层通报,才能走上那么一小段路。

每走一段路,停下搜一次身。

第一段路,卸下腰间软剑。第二段路,除去首饰、玉带。第三段路,去外袍。第四段路,脱鞋。

里是殇清宫,我自小长大的地方,我之前从未想过,在自己的娘家,会受到这样的待遇。

大门缓缓在面前打开,精致华美的殿堂内,主位上头三张长桌,原本属于我的那张,被放到了客座下首,四张长桌上是琳琅满目的各式佳肴。

早有婢女等在门口。我前脚刚踏进来,便被一双纤细白嫩的柔荑捧住,婢女跪在我脚边,给我穿上一双绣工精湛的鞋,不大不小,刚好合脚。

再行几步,侍女捧着衣服过来,朱红点金镶白纹曳地长裙、长袍。我伸开双手,任她们为我穿衣系带。

又行几步,是一张椅。我坐上去,侍女端着托盘盈盈过来,托盘之上是长簪、步摇、耳坠等各式样首饰。侍女掬起我一撮撮发,玉梳轻梳,长簪旋就,一个复杂漂亮的髻。

待一切弄完,纷纷颔首垂袖退下。

“我就说她穿红的好看,这不,再多加打扮一番更显明媚了。”殿堂之内,一声男子轻笑,嗓音里透着清澈如水般的味儿,浅浅淡淡,怡人心骨,“洺雪,你可是认输了?”

“二哥慧眼如炬,弟弟心服口服。”

“二十个美姬,记得拣好些的送到我那儿去。”带笑的话里透着洒脱的味儿,不过简简单单一句,一个随意的赌约,就赔了二十个美姬的命,“亏得赢了你这一回,不然我药房里那些小毒物们可就要活活饿死了。”

南宫汲花生平有两大喜好,好美人,好制毒。他喜欢拿毒养美人,还喜欢拿美人喂毒物。但凡自认不凡的人,总会有那么些变态兴趣的。南宫汲花常说,他那叫做独特。

我从椅上起身,迈步向殿前走去,曳地的长裙磨着地板发出沙沙的响。

三个主位之上坐着我再熟悉不过的三个人。我走到近前,低眉敛目,双膝曲下,端正一礼,“汐月见过三位宫主。”

这一声出,南宫淩风皱眉,目中一凛;

南宫洺雪端着杯子的手微微一抖,讶异抬眸;

南宫汲花挑目,展了折扇,唇角微勾。

同一时间,三道目光齐齐落在我身上,各个目光,深远难测。

我直起膝,倘然迎上三人目光,“不知三位宫主把汐月掳来有何要事?若是没什么事,汐月就要回了。”

“瞧瞧,一回来就板着小脸要发火。”主位之上,折扇一收,扇骨“咔”的点在桌角上,南宫汲花斜靠着椅背,懒魅一笑,“专程派人请你回来聚聚,怎的被你说成了掳?这可着实把我们冤枉大了。”

我斜睨过去,胸中慢慢腾起怒火,“有你们这么请人的?”

“既没捆也没绑,你自愿同去请的人回来,却反又说我们不是?妹妹,哥哥们从小可从未教过你睁着眼睛说瞎话呀。”折扇一下下的轻磕,男子修长的手,骨节分明,精致如玉。

我撇嘴,“谁是你妹妹——”

“够了。”主位正中沉着一声打断两人渐起的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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