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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醉入君怀-第80章

小说: 醉入君怀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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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神一凛,正欲反驳他自己怎么不去,却瞧见他一副虚软无力的模样。

抿了抿唇,自己硬着头皮上前去。

说来也奇,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雄黄酒竟有这功效,一路过去,中间横着的蛇纷纷从两旁退开让道,极怕似的避开。我一路无阻,走到那一堆草前,正欲弯腰折草,眼角瞥见一抹红影不知从哪快速掠来,带着强劲的罡风及极重的腥气,凌厉过来,飞沙走石。

我惊诧,连连快速后退。

迎面而来的是一条遍体通红的大蟒,蟒身有碗口粗,张着倾盆大口直直凌空向我冲来,其速度之快,不下于顶级的轻功高手。

不过眨眼间便到了我身前,面前蛇口大张,我清楚的看到里头尖锐的毒牙——

“蛇王可不怕什么雄黄、雄白之内的。”南宫汲花的声音带笑悠悠从旁传来,不惊不讶,仍是一副闲散姿态。

面前的蛇听到声音,突地就将动作顿住,闭上了嘴,然后,头偏过去。

我惊愕不已地看着眼前诡异的一幕。

红蛇快速朝南宫汲花而去,却在离他三寸远的地方生生顿住,蛇尾长长拖在地上,舌头带着部分蛇身直直立起,高度与南宫汲花相平,深红深红的信子吐了吐,一双一眼眼珠直直看着他,然后整个蛇身一动不动,看上去那神态极为认真专注。

南宫汲花亦是认真看着面前的红蛇,看了一瞬,眸光刹那间清明透亮,他唇角微勾,眼里含笑,说出来的话语温和,“好漂亮的小蛇呀。”

我皱着眉呆看在原地,这蛇哪里小了!还漂亮……

令人惊奇的事情还在后头,这红蛇似是听得懂人话,南宫汲花刚说完那句,只见蛇尾兴奋的一动,长蛇凑近南宫汲花,蛇身一点一点的爬上南宫汲花身子,蛇身的动作轻缓,蛇头却极为兴奋的贴近南宫汲花,长长的信子讨好的在南宫汲花脸上舔来舔去……

南宫汲花笑着摸了摸蛇头,一双凤目眯着,“真乖。”

红蛇听了这句话,蛇尾顿时一摇一摆,信子吐得更加欢快,那神情姿态像极了要讨好主人的小狗。

比这蛇更离奇的是南宫汲花接下来的一系列举动。只见他挑了挑眉,“小蛇儿,弄几颗蛇胆过来尝尝?”

那红蛇竟真的听话,一扭头,直接尖牙咬了地上爬行着的几条最粗的蛇,利齿撕开蛇身,利索的取了蛇胆衔了过来。

接过蛇胆,南宫汲花眸光一挑,见到我脸上的神态后,施施然笑了:“你这是副什么表情,见不得我与小花儿亲近?”

我一阵恶寒,皱着眉头,“小花又是什么……”

南宫汲花也不嫌弃,直接将那几颗蛇胆吞进腹里,一手轻轻拍了拍身前红蛇的头,另一手指了我,“小花儿,同她玩玩去。”

这突然间有了名字的红色,尾巴一摇一摆的朝我过来,刚行到一半,只见一柄折扇从它七寸之处穿破它的身子,然后极快的速度向上,七寸之处到蛇头被折扇撕成两半。

我看着眼前的变动,惊得说话都有些结巴,“你、你怎么……”

“蛇王的蛇胆才是最好的疗伤防毒养身圣药。”南宫汲花慢条斯理的剜出了蛇胆,放肆的眉毛斜了斜,飞扬入鬓间,神情仿佛得意轻松得很。

“可它对你毫无防范,那么亲近!”

他睨我一眼,目中一凉,冷讽,“不过一只畜生,你倒心疼了?”

  

文章正文 第二百四十一章 不知情还是故意?

蛇王死后,群蛇大动,个个受了刺激似的齐齐朝我二人涌来,我未曾见到南宫汲花是如何出手,不过眨眼间,一地的蛇尸,横七竖八躺在地面上,死状诡异恐怖。

之前还因为内力耗尽,全身疲软,力气虚无瘫坐在地上的南宫汲花,此刻,却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般,如同以往的神容动作,信步上前,从容从一地的蛇尸边上走过,随手连根带土扯了几株祈蚬草,装入随身携带的一支小竹筒里。

尔后,看我一眼,嘴角挑起一抹艳丽的笑,“你不过来?”

我看着一地的蛇尸,心里恶心,立在原地,动也不动。

他调高了眉,嘴角笑意更甚,悠悠一句,“这可是你自己选的。”

我不明所以,却知道他话里有话。一时警惕心起,正欲上前,却见南宫汲花极快的掏出了先前从我身上拿走的火折子,直接朝旁一点。

分明没有碰到任何地方,可他周围一片像着了魔似的全都燃了起来,不是常见的红火,却是坟地里泛蓝泛绿的冥光,不过顷刻,全部祈蚬草烧得半点不剩。

我不悦,“这东西生长本就不易,你采了几株就够了,又何必将它们全都毁了!”

“一条蛇死了,你心疼;几棵草死了,你也心疼?”南宫汲花斜睨我一眼,慢条斯理从袖里弄出个瓷瓶,将瓷瓶里的粉末洒在一片焦灰的土地上,话语仍旧是悠悠,“果然是嫁出去的妹妹泼出去的水,瞧这胳膊肘朝外拐的,娘家的东西,想扔就扔想砸就砸,碰着了夫家的东西,连一草一木竟都爱惜得紧?”

我被他话说得一噎,却想不出话来反驳。

我知道那瓷瓶里的粉末是什么,那东西撒上去,这土地便再也生长不出任何东西,连蛇蚁蚊虫也不屑碰触。

心底陡然变得不是滋味,还是不忍的开口,“这祈蚬草珍贵稀少无比,你烧都烧了,又何必叫它永远都……”

话说到一半便被他冷冷打断,“再稀少罕见也是别人家的,何必看着不痛快。”

他走至我身前,指了我脚旁的红蛇尸体,“他人对你表面无伤,你便对他人毫无防备,到头来,不过一个转身,便能死的不明不白。隔了一层人心肚皮,你又能看得清什么?”他近我一步,低睨看我,面上少见的严肃神情,“我给上官若风下的药,不伤他性命,只会让他每晚难受两个时辰。既不危及性命,又不伤他身,他若想将每晚两个时辰的痛楚解了,自己过来采药便是,又为何要让你来?”

长袖底下的手控制不住的一抖。我知道他话里意思,下意识开口辩解,“他中你的毒昏迷过去,我出门时,他不省人事躺在床上,一点都不知情。”

“呵,昏迷?”南宫汲花嗤一声笑出来,带笑的话语凉薄,“是不知情还是故意?怕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我不准你这么说他!”陡然的愤怒油然而起,“他想让我干什么,只需一句话便是。更何况是我自己要出来,与他无关!你何必要破坏我们夫妻感情!”

他眸中光亮微闪而过,好笑的看着我满面愠色,话语轻而缓,“我倒不知,给他下的药,还能够让他昏迷。”

他的话里满是讥嘲,也不知道是在嘲我,还是在嘲上官若风。

我偏头不去看他,目光恰巧落在地上的红蛇上,红蛇自七寸处被撕裂开来的蛇身,看得人心底一阵阵发凉,我抿唇不语。有些事情,我不敢想,怕想了,就信了,任何事情都不能回头了……

脑海一阵恍惚,我闭了闭目,半晌,再睁眼时,面前是南宫汲花递过来的一株祈蚬草。

“拿着,只给你一株,掉了可不补。”

我讶异望他,以他的性子,我只怕半片叶子都得不到,可又怎会……

他只随便瞥我一眼,无谓一笑,“从小到大,我又可曾真的亏待过你?”

我鼻头倏地发酸。他说得漫不经心,随意非常,于我心解冻生热,暖暖传过每一寸血脉。我抿抿唇,轻轻软软一句:“二哥……”

他不再看我,绕过我到我身后。

我跟着他一同转身,只见原本满地满墙的蝎子,全都不见,连着石壁也恢复了以往模样。

周遭毒虫,本就是为护着洞中祈蚬草而存在,祈蚬草没了,它们自然跟着一同消失。

少了之前的毒虫,往回走的路,比之前来时好走不少。

鼻尖总是充斥着一股血腥味。一路往回走,南宫汲花便再不开口说话,直垂着的手臂往下,修长洁白如玉的手,指尖慢慢滴出深黑的血。知道他在运功逼毒,我也不打扰他。我早该知道他之前内力突地流失那么快,不可能仅仅只是逼退蝎子耗去内力那么简单。这山洞周遭遍是刺鼻瘴气,洞里瘴气其实更甚。无非只是闻习惯了,便觉得没什么,但周遭空气却全是带毒的。我无事,只是因为我体质阴寒,寻常毒物入我身便被寒气制住,再能使的效果便不大。

我百毒不侵,而南宫汲花却不同。多亏了那几颗蛇胆,否则,他进洞这么久,哪能一直相安无事。

一路无话的走,很快便能看见前方洞口的光明,走出山洞,他已将余毒悉数排出体外,唇色红润如常。

周遭瘴气全无,洞口,冷嘤秋带着人守在出口,见到南宫汲花时,她面上明显愣了愣。然后,唇边自然带出一抹笑迎上前来,“原来是二宫主来了。”

“唐门门主?”南宫汲花瞟她一眼,同样勾出一抹笑,“唐门,我早晚是要灭的。”

冷嘤秋唇边笑意一滞,尔后笑得更加风韵,“早闻二宫主风趣,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说那么多干什么,难不成还有意改嫁当我二嫂不成。”我冷冷看她,手中祈蚬草往她身上一扔,“这蛇窝里的脏东西,你自个儿收好,若丢了,拿命陪。”

  

文章正文 第二百四十二章 戏谑

事情一切突发,这番变故,却并非之前意料不到。

我不过将祈蚬草往冷嘤秋身上一扔,她接过草药,细心包裹了收进袖里,然后,广罗长袖倏地一扬——

滚滚白烟萦绕于眼前,再慢慢弥漫散开,待能将眼前看真切时,那一抹女子娇嫩的身影已经退到了众人群之外,以极快的速度往来的方向离去。

我与南宫汲花面前,是四五十名唐门弟子堵在洞口,不避不让,手中兵器锋韧寒光已现。

南宫汲花眉峰轻扬,墨一般的眉尾轻轻飞入鬓角,声音一如既往的从容安逸,“你放过别人,别人可并不一定会放过你。这样的教训,你尝过几次才会真正明白?”

我唇角微勾,凉凉一笑,“若不试试,又怎会知道她到底是个如何样的人。”

他嗤笑出声,手中折扇一展,一支极细的银针从扇叶中射出,径直远远射入遥遥逃去的那人身体。隔了一道人群,只能看到远方冷嘤秋的身子微微一偏,然后,什么事也没有的继续往前走。

我一怔,连急看他,“你给她下了什么?”

“你既然舍不得杀她,那我给她下的,自然是大补的好东西。”南宫汲花偏头过来看我,见我面上紧张,他琉璃般剔透的眸子突地微微一黯,尔后,嘴角笑意悠悠浮现,声音里却透着阴寒,“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我的事,这笔账,等我解决了眼前的东西再来同你算!”

话毕,只见眼前白影一闪,再看时,人已不在身前。

面前刀剑银光舞动,四五十多人堵在洞口,他一人解决,也只不过是挥几下折扇的功夫,所有人,几乎是同一时间齐齐倒地,身上除了颈部一道血痕,再无过多的伤痕。

尸体丛中,他横目看我,目中再无一丝暖意。

我抓紧了手中刚从地上挑起的一柄长剑。

他眯了眯眼,“也好,就叫二哥来看看,我们家四儿的功夫有没有长进。”

折扇袭来,带着凌厉的罡风,我下意识的提剑横挡,却不防他来势陡变,横扇顺着长剑剑身直擦过来,越过剑柄,直接在我腕上一敲——

不过一招,长剑脱手,展开的折扇已直直抵在我脖颈处。

南宫汲花居高临下看我,目里冰凉,“三番两次阻我,你是真以为我不会杀你?”

我直直看他,装作什么也不知,“二哥说的话,汐月一句也听不懂。”

“既是装傻,装不像就不要装。把你从小教到大,可没教过你当面对我撒谎。”他寒着目,收了折扇,近我一步,“方才你明明有机会杀了她,为什么不做?”

我抿抿唇,后退一步,“她不碍着我什么,我从来没想过要杀她,自然不会去——”

“你不杀她,她就会杀你!方才的情形你还没看出来吗?”他一把扯过我的手将我拉近,含着冰霜的目色逐渐严厉下来,紧紧望住了我的眼睛,“你明知道唐门余孽不可留,方才还放她走?”

“我哪有放她。我也没料到她会突然转身走了,更没料到她派人阻拦……”说着说着,声音渐细,到了最后,再说不出什么,想了想,只凄凄望他,可怜兮兮的摇着他的袖子,唤了一句“二哥。”

南宫汲花冷冷一哼,愤然甩开我的手。

我揉着被他抓痛的手腕,低声道:“冷氏毕竟是上官若风的人,她若在外头出了事,上官若风他……定不会轻易放过我。”

“不过一个低贱出生的妾,死了又能怎样?”他斜眸过来,冷冷一讽,“你这借口,自认为能说服得了我?”

“二哥……”我凝着他,他面上仍是一副冰冷模样。我微微避开他的目光,“我自有我的打算,二哥能不能不过问。”

“我不过问?行。”他讽笑,折扇在身前缓慢摇动,“可千万记着,别到时候赔了夫人又折兵,再受了委屈时,巴巴的又去深林找大哥借宿。”

提起之前的事,我面上一白,“这样的事,自然不会再发生。”

“啧啧,好妹妹,别把什么事都想得太简单。”他展眉轻笑,他笑时,琉璃般的眸子明亮异常,慢慢的,却又静静的黯了下去。他再靠近我,俯下身来凑近我的耳畔,声音幽幽魅魅,“祈蚬草你给她了,她走了。你觉得,你回去以后能发生些什么事?”

我不想再听,偏头避开他,“什么事也不会发生。”

南宫汲花斜睨我,“怎么,一个三番两次从背后捅你一刀的女人,你依旧觉得她可信。”

“我不信她。但上官若风,我总是信的。”

他讶异的一挑眉,上上下下打量了我好半晌,“说你蠢,你却什么都明白。若说你聪明,却又觉得这个词实在不适合你。”

我被他看得不自在,“随你怎么说吧,反正,我总不会叫自己吃亏就是。”

“嘴上说得好听,但哪次吃亏的不是你?”他戏谑含笑,目中却似转过一丝怜悯。

我微微侧眸看他,心下黯然,只得沉默不言。

“既是自己选的路,那你便好好走下去。”他最终喟然一叹,临走时,在我肩上拍了拍,“你只需记着,做哥哥的,只希望妹妹过得好,别的,倒也不大重要了。”

我心神微微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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