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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艳妻系列三之情丝难系(出书版)-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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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关,以救天下百姓……燕云虽然痛苦,但还是选择为我所用,偷来韶关城防图助我破城!」
想起往日峥嵘岁月,范老将军不由得慨叹出声,「燕云深明大义,不求日后荣华富贵,只求我能在战后放柳震霆一命,让他们夫妻二人归隐山林……我当时豪气干云,当场立誓,可没想到攻破韶关后却等来柳震霆将军自杀殉国的消息!」
范老夫人闻之动容,她知道夫君是一个将信义看得高于生命的男人,而他居然没能保护一个为了天下舍弃私情的女人唯一的心愿……范老夫人忽然有些明白了。
「燕云对我有恩,若是没有她的城防图,我真没有把握能突破柳震霆将军的防守工事!等我军进城,柳氏一门上下四百二十七口,皆已殉难!但惟独没有发现燕云的尸身……我心中既庆幸又焦灼,庆幸她可能仍旧劫后余生,可焦灼自己未能实现信诺,该如何面对燕云的责难……我在心底发誓,一定要找到燕云,好好照顾她后半辈子,以表我对她的愧疚之心,也是慰藉我对柳震霆将军的敬仰之意!」
「可是……可是你当初……为什么不告诉我?!」范老夫人有些颤抖,她终于发现自己做了多大的一个错事!身为妻子不但不能为夫君解忧,反而阻挠他赎罪守义,而今竟然将恩人的孩子推到了生死边缘……
「当时战火纷乱,云字班的存在本就是军内机密,怎能随意说与家眷听闻?」范老将军越说越感慨,声音也越来越大,「而后先皇登基,虽然天下初定,但前朝势力暗存,我怕将燕云的事情告诉你,保不准隔墙有耳,若是传出去致使有人对她不利,岂不是让我更加愧对故人?!」
「感谢老将军还一直惦念着我这个故人!」门外凌冽的声音传来,众人回头,看到柳曾氏不知已经在门口站了多久了。
发生了怎么多事,范炎霸自觉尴尬又自责,但还是凭着流氓心性的厚脸皮,腆着脸迎上去,「曾大娘……不不不,柳大娘,沐雨……沐雨……」
「托郡王的福,沐雨已经醒了……」柳曾氏冷冷地看了一眼范炎霸,目光转而投向不敢对视的范崇恩和一脸尴尬的范老夫人,「也托各位的福,沐雨的孩子……没了!」
「什么?!」
相较范崇恩和范炎霸两人的激烈反应,范老夫人在一旁倒是听得一头雾水……明明一个男子,怎么说来说去,总纠结在孩子身上?!
「什么孩子?」范老夫人夫君痛心疾首的样子,忍不住疑惑。
「恭喜范夫人,您一直入不得眼的贱人,肚子里怀的郡王的种儿,已经被打下来了……这下,您可如意?!」柳母毫不掩盖心中的怨毒,冷笑着看着脸色苍白的范老夫人。
「什么……这是怎么回事?!」
「小柳儿他……他真的有了我的孩子?」范炎霸还是觉得有一丝不真实,虽然每次用自己的金枪扎入柳沐雨的女穴高潮喷射时,自己总会妄想着让那妖精为自己生儿育女,可情事过后,范炎霸总是暗笑自己的异想天开,柳沐雨毕竟是男子,没有胸脯可以哺乳,更没有女子的月事,怎么可能真的怀上孩子?!可是现在,柳曾氏说……他的孩子有了……又没了……?
「怎么回事……范老夫人何不问问你的亲儿子,看看他到底做了什么好事?!」
范老夫人一脸不信地瞪着范炎霸和范崇恩,嘴唇颤抖不停,「你……你们谁告诉我?到底……到底是怎么回事?!」
「芝兰……沐雨……沐雨他男生女体,炎儿与他有了夫妻之实,让沐雨怀了他的亲骨肉……孩子本已三个月了……」范崇恩眼眶发红,好似瞬间鬓边增添了几根白发,「我走时还叮咛你要好好照顾沐雨……你!你们……唉!」
「柳儿他有了我的孩子……他为什么不告诉我?他为何不对我说?如果他说了,我一定不会……」一定不会打他,一定会把他当神仙一样供奉着,舍不得他吃一丁点苦!
「告诉你又如何?告诉你……你可会信他?可会护着他?」柳母恨得心疼,若是当初不因为柳沐雨的不舍而心软,纵容他们在一起,现在沐雨也不会受这么大痛苦!
柳曾氏怨恨地瞪着一脸痛苦不信的范炎霸,「告诉你……你就会把他娶进郡王府,让他与那蛇蝎一样的姚晓娥朝夕相处,直至被她害死,还要背上各种恶毒的罪名?!」
「孙儿啊!我的孙儿啊!」范老夫人此时已经泣不成声,这一天的打击对她来说,实在太大,原本以为姚晓娥肚里怀着自己心心念念的金孙,原来只是南柯一梦,而真正的骨肉,却被自家人亲手打掉了……这让她情何以堪?!「老天爷啊……若是我做错了什么,您就罚我好了,为何夺走我孙儿的性命啊!」
「柳儿……我……我要去看他!」
听到这个消息,范炎霸心乱如麻,拔步要往外奔,柳曾氏在身后冷冷地吓阻,「站住!你要是不想害死沐雨,就不要再见他!」
范炎霸此时哪里还有什么郡王威仪,「咕咚」跪倒在柳曾氏面前,「柳大娘,您行行好,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您让我去看看沐雨,我发誓,以后一定百倍千倍地对他好!」
柳曾氏苦笑出声,而容比哭时更悲苦,「对他好?你还有脸说要对他好?范炎霸!你当初答应过我什么?你说你会善待沐雨,不让他受一点委屈!你倒说说,你是怎么对他的?你……你打他!你居然打他!你知不知道你差点打死他?……这就是你的善待?这就是你的承诺?」
范炎霸听着柳母的怒斥,心痛得几乎喘不过气来,从未流过眼泪的混世魔王,此时哭得满脸花,「大娘……我错了!您打我!您打我……打死我都行!」
一旁的范老夫人看着更是心酸,若是自己没有误信姚晓娥的谗言,今日也不会是如此局面……还有她那苦命的金孙……
柳母根本不理范炎霸的哭求,她经历过那种切肤之痛,她明白,此时任何的惩罚都是救赎,打了、疼了、错就能被饶恕?伤害就能被弥合吗?范炎霸——你想得美!我就是要你愧疚,就是让你痛苦,我要让你的一生都活在悔恨之中,无法自拔!
绕过范炎霸走到范崇恩面前,柳母深深跪拜下去,吓得范老将军连忙去扶,「燕云,燕云!这可如何使得?!」
「老将军,我燕云这辈子没求过别人,当年只求您能保住夫君一条性命……」
范崇恩老脸通红,柳曾氏的这句话让他恨不得撞碑而死!
+++++
「如今,我只求老将军能放过我的孩儿,留他一条活路!让我和沐雨能离开潘阳郡!」
「不行!我不答应!」范炎霸一下子脑门儿拱火,刚刚得知自己的孩子没有了,已经让他深受打击,如今难道连孩子他「娘」都留不住?不敢想象日后没有柳沐雨在怀的日子该怎么过,范炎霸的心疼化为愤怒,大声抗议,「小柳儿是我的,我绝不允许他离开郡王府!」
他可以忏悔,可以赎罪,可以接受柳氏母子的任何惩罚,他们可以用最粗的杖板打回来,最难听恶毒的语言骂回来,甚至如果小柳儿愿意,他可以拿刀砍回来,范炎霸都不会皱一丝眉头,但是,他不能让柳沐雨离开自己!绝对不能让他走!
「你是最没权力说句话的人!难道你这畜生还嫌害得他不够惨?!」柳母眼眶里冒着血丝,在她眼里范家就没一个好人!范崇恩当年害死了自己的夫君,而现如今,又纵容自己的老婆和儿子糟蹋沐雨……
柳母指着范炎霸的鼻子,声嘶力竭地指控,「找家沐雨是我的心头肉,是我唯一活下去的念想……你却这么糟蹋他!你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你强暴他,把他当做男宠般玩弄,可我那傻孩子却死心塌地地倾心于你,不顾脸面名声地跟你进府,如今却被你打得流产昏迷……你根本配不上他!若你心里哪怕存一丝悔悟,就该放了他!」
柳曾氏仰头目光坚定地转向范崇恩,她知道自己势单力孤,若范炎霸真耍横硬拦,她根本无能为力,若想带泖沐雨离开这苦痛之地,只能拜托范崇恩发话,「老将军,我曾燕云为了朝廷,为了范家,已经家破人亡了……我只求你能保留柳门最后一脉,放我和沐雨远离这是非之地!若不然……」
「我答应!燕云,你快起来……我什么都答应!」范老将军已经羞惭得无地自容,柳沐雨今日遭此横祸,也是因为自己私心想要留下范家的骨肉,可未曾想不但孩子没留下,又让柳家后人遭此侮辱……范老将军再也无脸留住柳氏母子,只求他们能安好即可。
「老爷……」
范老夫人欲言又止,自己的儿子流连花丛十几年,只有这柳沐雨的肚子争气,怀上了他的种儿,若是今日真把人放走了,她要抱孙儿的梦想岂不彻底成了泡影?她当然也心疼柳沐雨的遭遇,更懊恼自己的错信,可就是因为如此,才更应该把柳沐雨留下来,用以后的日子作为弥补才是!
范老将军凌厉的眼神止住夫人后续的话头,斩钉截铁地说,「我范家对不起燕云,更对不起沐雨……事到如今我还有何脸面挽留?一切只听燕云的安排,我范崇恩一定全力配合!」
范炎霸愣愣地跪倒在地,原以为牢牢锁在怀里的宝贝儿,如今就要被带走了……范炎霸想要大声反对,可是而对柳母,他却无力反驳。是啊,当初自己如何信誓旦旦地向柳母索要柳沐雨,心里笃定柳沐雨只有跟着他才能平安快乐,享受荣华,可是,现如今柳沐雨正气息奄奄地躺在床上,孩子也没了……这一切,都是自己造的哦!
这就是我对他的善待?这就是我对他的护佑周全?
每每想到这些,范炎霸都恨不得先桶自己两刀,即使再舍不得柳沐雨离开,此时自己又有何脸面再阻拦?只盼着小柳儿能先把身体养好,自己再去苦苦哀求挽留,只要他能留下,白己就算是做牛做马都乐意!
几个人各怀心事,却又不知从何说起,一时间偌大的展子里静谧无言,而柳曾氏再也不看他人一眼,起身微微向范老将军点点头,走出议政厅……
+++++
前府柳沐雨的小院里,一盆盆的血水倒在屋外的石槽里,就着隆冬的冷意变成了红溜溜的冰坨子。柴夏子守在柳沐雨的床边,慢慢的摸索着一针一针地扎下去。
「柳大娘,我们这样……骗郡王和老将军……这……」下腹的出血已经止住了,虽然这次的杖责让柳沐雨身受重创,但柴夏子还是相信自己的医力,定能让柳沐雨和肚里的孩子平安无事,可柳母却告诉范家孩子已经没有了的消息……
「柴大夫……您仁心仁术,能救人于弥留,但这伤身可医,伤心该如何医治呢?」看着趴在床上昏睡的柳沐雨,即便是腰臀被打得血肉模糊,仍然努力拱起身体,不让全部重量压在他的肚子上,柳曾氏苦笑,真是孽缘啊!
「沐雨与郡王纠纠缠缠,这等羞事也避不过您的法眼,我儿在情路上痴傻执拗,您觉得他若是这样再待在郡王身边……到底还能活多久?」
柴夏子喉头哽动几下,最终叹了口气,什么也说不出口了。
几日后,潘阳城里飘起了鹅毛大雪,银白的清冷将郡王府妆点得肃穆凝重。
自打被救醒后,柳沐雨总是两眼空洞地望着前方,脑中近乎自虐地一遍遍回想着宗祠门外的一幕幕……
范老夫人鄙夷尖刻的目光……
家丁仆役暗中施展的扭打脚踹……
王大娘等人掩在人后的幸灾乐祸……
众人知道自己只是郡王男宠后的轻慢、嘲讽……
刑杖仆役在杖责时一句句低声的「祸水」、「妖孽」……
而最最让柳沐雨不能忘记的,足范炎霸认定自己是罪人的那种怨愤和失望……
柳沐雨嘴角勾起一丝苦笑,所谓哀莫大于心死……原来疼到最后,就是麻木。
其实当范炎霸在众人血前宣布自己只是他的男宠时,柳沐雨便已心死了……自己心底一直期盼的平等和尊重,原来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在范炎霸和众人眼里,自己也只不过是个扣着外臣帽子,偷养在外面的玩物!
自己本就是与范郡王尊贵身份不相称的罪臣之子,只可笑他被情欲迷了眼,自以为会有不一样的结局,而到最后,老天爷让他看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范炎霸也许对自己有情的,虽然他不信任自己,但总还是想留自己一命的……但那又如何?他柳沐雨永远不可能成为和范炎霸并肩而立的男人!曾经柳沐雨想装聋作哑地跟范炎霸过下去,不去想,也不敢想自己的身份,未来,总觉得只要与范炎霸两情相悦,那他就能安于这种逍遥淫浪日子,能过一天算一天,可没想到范炎霸还未厌弃自己,现实的惩罚已到了近前。
吸了口气,腰臀上的伤口已经敷好了药,但疼痛依然明显,如此说来,那些杖责也算没白挨,让柳沐雨彻底看清楚自己在郡王府的身份,若与范炎霸在一起,自己唯一的角色就是扮演一个雌伏在男人身下的玩物,一个被世人戳着鼻梁骨耻笑蔑视的男宠!现如今在自己受宠之时,仍有人千般算计害他性命,若等得有一天自己容颜不再,范炎霸对自己爱迟情缓,那他将而临何种悲惨的境地?!
「柳……公子,我们在外面碰到的范老将军和管家,听他们的口气,这件事应该是个误会……解开了,就好了……」柴夏子收了针结束了今日的治疗,听着柳沐雨痛苦的喘息,心里总觉得应该安慰几句,想了半天也只能挤出这么一句。
是啊,这是个误会……是个被阴谋陷害的误会!可足范炎霸为什么就不愿相信自己的话昵?柳沐雨苦笑,事到如今,为何自己还会纠结于范炎霸的不信?一个男宠……怎么可能奢望尊重和信任?!惩罚、打骂只看主人的心情……事后就算是误会,又怎样?来床边安抚两句,吩咐好好养伤,再不济主人还会施舍点礼物银两?
够了,柳沐雨!你把自己糟践得还不够彻底么?即便是自己再不知廉耻,也不能让娘亲和已逝的父亲被自己连累,一起背负耻辱的驾名!
「柳公子,在下听说郡王每日都在院外等候,希望能跟公子道歉,您何不就此给个台阶,也好过两人隔望……」
柳沐雨苦笑着摇摇头,对于一个心死之人,道歉又有何用?
「柴大夫,有时候,需要一个人,就像悬崖的那一瞬想要抓住的最后一根山藤,如果他第一时间不在身边……即便再回来时……也已然不再霈要了……」
柳沐雨被杖责的外伤满布腰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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