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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春草碧 作者:奶油馅-第51章

小说: 春草碧 作者:奶油馅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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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日晴好,城中的雪渐渐都化了。
桑榆在院中站定,正与谭夫人说话,便见一众侍娘扶着一人出来散步。桑榆好奇看去,只见那人一身月白直缀,戴着冠,面庞也十分白净俊逸,只是一双眼却被黑布蒙着,隐隐还能从他身上闻到药香。
“这位是谭家别支的长子,前些日子伤了眼睛,被人送到我们这修养。你义兄给他开了药,大概再敷上几天,就能好了。”
像是知道桑榆的好奇,谭夫人轻轻开口解释道。
桑榆微微颔首。
大约是因为这人长得不错,围拢在身边的侍娘格外的多,有的拉着他的手引着他往前走,有的则亲昵地挽着手臂说着话,甚至还有人时不时往他胸前背后贴身靠着说话。
桑榆隐隐觉得,这些侍娘简直就是赤裸裸的在暴露自己试图上位的野心。
她回头去看谭夫人,却见谭夫人一脸见怪不怪的样子:“她们想尽办法勾着别人,总比把这些坏心思动到正经主子身上的好。”
末了,又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男人若是不愿,就算你是光着身子在他面前,他照样能卷铺盖把你扔出去。你瞧着他看不见,其实心里清楚。如果品行端正,哪里会由得这些人作法。”
桑榆觉得有理,眉头舒展,叹道:“女子何必轻贱自己,难不成没了男人,就活不下去了?”
“活得下去。”谭夫人道,“可并非人人都能就这样活下去。有的女人,天生没有骨头,只能依附男人。可也有女人,她们能挺直腰板,和男人做一样的事,说一样的话,甚至可以令男人臣服。”
谭夫人出身草莽,是早年谭大夫在山间采药的时候遇上的山大王的女儿,自有一股别的女人没有的豪气。
谭大夫这辈子没收过通房,没纳过妾,心甘情愿地被夫人管着,哪怕被人当面嘲讽怕老婆,也没回家对着夫人吹胡子瞪眼睛。
如此,谭夫人自然有资格同桑榆说这些话。
在谭家吃过午膳,又留着陪谭夫人说了好一会儿话,被谭大夫逮住就某种妇科急症进行了一番切磋和探讨之后,桑榆终于回了一捻红。
外头又下起雪。因为县衙出面造了庇护所,城中那些灾民和乞丐都找到了过冬的地方。一路上桑榆并未看到多少流离失所的人。
她下了车,准备进门。突然听到咳嗽声,下意识转头去看,就见墙根处立了个人,也不知道站了多久,大氅的肩上已经积了厚厚一层雪,就连眉上都沾了层雪绒,不注意,还真会漏掉他。
那人看见她回头,笑了笑:“二娘。”
因为是元宵节,桑榆放了家中众人的假,阿芍陪着李氏去逛街了,五味自不必说定然是强拉着两个小的出去玩耍去了,家中没人,也不知他站在外头,究竟站了多久。
桑榆哭笑不得,几步走过去,一把拉住他的手:“阿祁去了哪儿,怎么也不劝劝你。若是我夜里在谭家住下了怎么办,六哥打算在门外守一整夜吗?”
她语气里带了浓浓的责备,却也有藏不住的关切。听刚才咳嗽的声音就知道,他已经受了寒。
“我让阿祁代我回奉元城了。”虞闻边走边解释道,怕她当真气恼了,就连说话时下意识都带了几分小心,“你躲了我很久,我想见你。”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14日的正常更新~

第79章 好花时(六)

他确实已经许久没见到她了。
确切地说;自从那夜在暖阁中他下意识地说出那番话后;她就在若有若无地避开他。
除夕前;他遣了人过来请她过去县衙看爆竹。回话的五味笑盈盈说娘子说站在门前抬头就能看见了。
就连花灯会;他难得得空,想邀她一起上街走走。却被告知她一早就答应了谭大夫;要过门赏花灯。
虞闻觉得左右一个人无趣,便穿着御雪的大氅独自一人走到了一捻红外。原以为阿芍或者五味在家;兴许还能进屋等她回来。没曾想;偌大的一捻红,竟然在元宵节全部放了假。
他心有不甘;便在门口等着;被来往的百姓奇怪打量了许久,这才往墙角处走了两步。
这一等;就等到了现在。
那天在暖阁里说的话,他盼着桑榆能够听懂,可又害怕她会因此而与自己彻底疏远,所以等不及最后的审判,冒雪来了。
也不再拐弯抹角,握她的手,低声道:“我想见你。”
桑榆前世的时候,谈过恋爱。
男友是青梅竹马的邻居哥哥,从刚学会走路的时候就认识,然后毕业工作恋爱订婚,她唯独只差了最后一步结婚,一闭眼再一睁眼,就已经来到了这个世界。
然后,时至今日,再叫她回忆究竟是因为什么才会穿越,是死了,还是做梦的时候,她却什么都不知道。
就连男友的脸孔,竟也渐渐的在记忆中变得模糊不清。有时候,她甚至在想,会不会有一日,她彻底成为这个世界的人,完完全全忘记她曾生活在另外一个世界。
那天在暖阁里,六哥的那句话,桑榆其实不知道到底该如何理解。
如果不是那天的话,桑榆甚至都没察觉到他的心思。
其实,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察觉到。
大概是因为从前在奉元城的时候,这个男人一贯以兄长的身份站在自己的身边,为难的事他总是会先一步帮忙准备妥当。那时候桑榆清楚的感觉得到,六哥就是六哥,是再忙都会停下来低头听她说话的六哥。
至于,是什么时候隐隐觉得有些不大一样……也许就是那日在后院花架下的闲话家常,也或许是初雪纷扬时在水榭中的对饮。
她并不是完全没有察觉到,只是念头总是一闪而过,想要抓住的时候,连尾巴都从指缝中溜了出去,以至于从未仔细想过。
“六哥可否容我想一想?”
长久之后,桑榆终于缓缓开了口。
而后,她听到他轻轻地应了一声“好”。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地过去。大约半个月后,柳娘子的信来了。
信中提及如今朝堂之事,只说虽风起云涌,明争暗斗,表面上却还算平静,只累及几位中立的官员连连遭贬,几位皇子之间暂时还没有什么大的动作。
信中还提到虞家。说是桑梓之所以会突然写信给她,也许是因为虞阗病重的事。
这个男人好不容易身体被调理地好了一些,不像最初那样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结果迷上了女色。如今算是彻底倒在了他捧在手心里的丁姨娘的身上。
虽然虞家封死了消息,可柳娘子仍旧从她男人嘴里问到了话——
原是因为身子败坏后,床事上开始渐渐后续无力,丁姨娘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偏方,勾着他吃了不少,又怕他被院子里其他的妾哄走,回回留宿的时候都会点上催情的香料,喂他吃点虎狼之药。
这时间一长,就算是个健康的郎君,也会生病,何况这虞家二郎本就是个病秧子。
借着如今和裴宋两家的关系,虞安请了太医来给他看诊。太医摇头,只开了药,劝了几句,便束手无策地走了。又请了单一清,结果这一位皱着眉头,二话不说,直道女色害人。
桑梓大约是想要再试一试,所以这才写了信,却又不知该如何将这样羞于启齿的事告诉还未出阁的妹妹,以至于桑榆看信的时候,云里雾里,不知所云。
桑榆踌躇了下。脑海中掠过一丝犹豫。她不知道如今回去,桑梓是不是还会逼她和人成亲,不知道她心里是不是还藏着疙瘩,解不开,割不掉,如此记着一辈子。
最后,她拿着这封信,找到谭大夫和谭夫人,将事情完完整整地同他们讲了一遍,而后,认真地询问他们的意见。
她自来到这个世上,就无父无母,没有哪位长辈能像父母那般教导她。她跌跌撞撞地学会了这个世界的人情世故,却始终还带着自己的脾气。
她不愿回去,除了怕桑梓的偏激外,何尝不是自己心里还带着怨。
“你有六年时间,没和你阿姊生活在一起。之后,你又因为一些事和你阿姊生分,带着阿芍就跑了出来。这又是两三年。”谭夫人摸着她的头,轻声细语道,“人活在世,有几个九年。你要是心里觉得她错了,你就记得别太靠近就是,站得远远的陪着她,岂不是彼此受伤的机会就小了?”
桑榆轻轻哦了一声。
“回去之后,该说的话说,不愿做的事就别做。你能逃掉一次,也能逃掉第二次,又害怕什么?要是他们真敢绑你,大不了你让人带消息回来,我娘家的叔叔伯伯们如今还在山上,杀到奉元城救你出来,可不算什么难事!”
尽管知道谭夫人说的不过是玩笑话,可桑榆心底仍旧觉得暖暖的。她笑了笑,趴在谭夫人的腿上,轻轻道:“嗯,我就回去看看。”
她出城前,最后一次去了县衙。虞闻不在,章婆子见到她有些吃惊,知道她竟然要回奉元城探亲,还愣了愣,下意识地问了句不害怕么。
桑榆抿了抿唇,笑着摇头。之后,便上了马车,缓缓朝城门外驶去,却又在城门口,碰上了陈记酒楼的陈琼。
那人依旧一身纨绔打扮,身边还跟着两个女扮男装的美娇娥,嘴里却说着情话:“你如今这一走,我怕是要相思泛滥,愁断了肠,不若你将贴身之物留下一两件于我午夜梦回的时候,一解相思之苦。”
使君赶马,年纪虽小,可也知道这话说得太过猥琐难听,见阿芍掀了车帘弯腰出来破口大骂,那人竟还嬉皮笑脸伸手要去掀帘子窥看娘子,当下一扬马鞭,“啪”一声抽到他的手背上。
陈琼喊了声痛,愤愤地瞪了使君一眼:“你这小子,倒是胆大!日后我同你家娘子成了亲,也就是你主子了,小心我打死你!”
桑榆听着外头说话的声音,忍不住低笑。
这陈琼,花名在外,对那些妓女娘子们总是一口一个承诺,说是回头就停妻再娶,可从未实现过。不说他娶的那一位颇得陈家人心,就是娘家的身份地位也不是他想休妻就能休得了的。
想到此处,她命棠梨把幂篱递过来,准备戴上出去会会。才刚起身要去掀车帘子,却听到陈琼嗷嗷惨叫:“痛痛痛!你们干什么?放开!快放开!”
“陈郎君还不知道么?”有人在笑,“有人在县衙击鼓鸣冤,状告陈记酒楼陈琼陈郎君你欺辱民女。我们兄弟几个可是找了你好久,终于逮到你了!”
“你们胡说八道!放开我!”
听声音,饶是陈琼再怎么挣扎,似乎都被人紧紧地抓住了,而后又有人拿着什么东西捂住了他的嘴,叫嚷声被呜呜声代替,又渐渐远了。桑榆这才掀开车帘,弯腰钻了出去,站在外头向后张望。
她一回头,就看见了已经有些时日没见的虞闻。他远远地立在轿边,正与身边押着陈琼的衙差说着话,之后又抬头,直直地向她这边看来。
虽然隔着幂篱,可她感觉得到,他在望着自己,却克制地远远站着,并没有过来。
桑榆微微垂眼,抬手,掀开幂篱的一边,对着他喊了一声:“六哥。”
她看到他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我只问你一句。”见他急着往前走了两步,却又突然停住,握拳点头,桑榆这才缓缓道,“我若要你此生不纳妾,不收通房,不养外室,你许不许?”
“许!”
他毫不犹豫。
桑榆却没给回复,放下幂篱,恭恭敬敬行了一礼,转身坐回车厢内。
阿芍看了她一眼,觉得就这样吊着六郎实在是委屈了人家,可左右是那俩人之间的事,旁人又能插什么手。如此,便充满同情的看了虞闻一眼,撇撇嘴,跟着进了车厢。
而那一边,阿祁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看了看阿郎,低声问:“二娘这是……什么意思?”
要说这是答应么,可明显后面应该还有话,人根本没说“答应”两个字。
可说没答应……
阿郎都同意不纳妾不收通房不养外室了,还想怎样?难不成以后府里得连个母蚊子都不能出现不成?
阿祁心里是怎么想的,虞闻没空去猜,他看着马车渐行渐远,心里头隐隐有个声音告诉他:只要再耐心一些,再等一等,等她从奉元城回来,也许,就能听到他想要的那个答案了。
作者有话要说:依旧要感谢所有继续购买的朋友们。拙作一枚,只望在闲暇之余,能成为大家无聊时看看的存在。收藏夹当天收到负分,却再没最初的时候还想要辩一辩的想法。
这边需要做个预告,你们所讨厌的桑梓_(:з」∠)_很快又要出来了。
恢复每日单更~

第80章 好花时(七)

马车一路风餐露宿地从大都赶到奉元城的时候;冬雪已渐渐消融。
多年不曾回来的奉元城,似乎完全没有受到朝堂内外那些纷争的影响;依旧还是那样云气升腾;宝光闪耀。
此时,天色刚入酉时;太阳挂在远处的皇城殿宇尖顶上;黄昏的颜色,看起来慵懒极了。来往的人群处处传来笑声;偶尔还能听到招呼回家的声音。
阿芍在外头指挥着使君赶车;不多会儿,便熟门熟路地摸到了虞家门前。
桑榆弯腰从马车内走出来;落地的时候,看着虞家门前的白绫和写着奠字的白纸灯笼;微微有些出神。
竟然……还是来晚了吗?
她往里走,门房应当是新来的,见来人脸生,便上前将人拦下询问身份。巧的是虞大郎正往门口送客,看见阿芍,再看她身旁头戴幂篱的女子,当下拍了拍头,喊道:“二娘回来了?”
“大哥。”桑榆福身。
虞大郎看着她,叹道:“等下进去你别急,死者为大,他们说什么你听听就是了,别记在心里。”
说完,转了个身,让人领着她带来的几人去到从前住过的院子,这才带着桑榆往灵堂走。
桑榆不明白虞大郎先前为什么要说那些话。可等绕过照壁,走到灵堂前,看着满目苍白,和跪在棺椁前的背影,竟然懂了。
秦氏吩咐了所有人都要大声的哭,哭得越大声越好,下人不哭就罚月俸,小辈不哭就罚晚膳,妻妾不哭就罚家法。
桑梓跪在灵堂下,素白的身型看起来格外的脆弱。周围人影浮动,来来去去的宾客看着虞二郎那些哭喊的妾,再看看一滴眼泪都没流下来的正室,摇摇头,窃语着离开。
桑榆听得仔细,那些人分明在说阿姊心好狠,竟然连一地眼泪都没有。
她走上前,然后就听到秦氏尖利的声音在大喊:“哭啊!你怎么不哭?”
桑榆循声看过去,只见阿姊身边的侍娘阿琉挺着个肚子跪在地上,秦氏站在身前,鬓发如银,一双老目枯浊无泪,眼底布满了血丝,手里拿着木杖,一下一下,狠狠地打在阿琉的身上。
她一边打,嘴里一边咒骂:“你们这些娼妇……要不是你们……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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