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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名门医娇-第66章

小说: 名门医娇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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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赤不欲与她纠缠,然阮小幺紧盯着她,目光澄澈若水,丝毫没有伏罪后的狼狈,只又对他道:“奴婢知晓自个儿冤枉,难道大人连个申辩的机会也不给奴婢么!”
“铁证如山,你还有冤?”朗赤有些恼怒,挥手不去理睬。
阮小幺道:“大人需知,奴婢那卧榻的屋子并不是只有自己独住,小曲儿也在那屋,况平日里并未严防死守,若有人要栽赃陷害,再容易不过!况且,若是奴婢偷了东西,定然会找了机会便送出府,何至于藏在并不牢靠的地方,袖子里还揣着一个?”
“你想避过风头,因此暂藏衣物之中;带着其中一个出府,是为试水也未可知!”朗赤道。
“待到明日,便可知那镯子并不是哪里偷来,而那几样东西,”她指着那桌上安放的物事,道:“奴婢当真不知是谁放进去的!”
然而说不知,心中已有了一个怀疑的对象——小曲儿。
虽说自己那屋不算牢靠,但丫鬟院儿中人多眼杂,进了别人的屋子,还是会惹人眼目。然而若是在自己的屋子中做些什么,便没有人看出来了。
她如今与自己一个屋,已是一肚子不满,若能趁此机会赶了自己出去,那是再好不过。然而到底为人老实,想来自个儿是想不出也不敢想这种栽赃之事的。
那到底是谁背后指使的?
她转眼看见了香玉,那双秀丽的眸子中因心思诡谲而蒙上了一层阴翳,盯着自己时好似毒蛇缠身。
朗赤见阮小幺神情不似作假,生了些疑窦,而那婆子正催着人捧进棍棒来,道:“府规中已说得清清楚楚,若是偷盗,需杖责刺字,等候主子发落,如今主子不在,便先杖责了,待到明日,一并报了上去!”
阮小幺刚想开口,却见一边默不作声的玉菱再一次起了身,叫道:“嬷嬷且慢!”
此次不止那婆子,连阮小幺也愣了愣。
“此时皆因我而起,若阮小幺真是那不干不净之人,自是报应不爽,但若真如她所说,是被冤枉栽赃的,哪一日水落石出了,奴婢的心中便永远安稳不下来!”玉菱细细蹙着眉,事到临头,她却先替阮小幺报了不平,“先前我虽疑阮妹妹,但方才听她说的那两句,也不无道理,不若便先暂押着,待到明日问了那叶大夫,再报过主子,细细查了,如此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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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妹子确实软了点,我会争取让她不那么软的……

第一百三十五章 显迹

玉菱先前在府中是伺候兰莫的,后因母亲身子不好,常要告假出府,便被调了出去,如今只与人一道管着府中上下的吃食,然虽不再伺候主子,在府中却甚得人心,下人们当中的威望也高。阮小幺说上十句,恐怕也抵不上玉菱说一句。
“姑娘说的也在理,”那婆子犹疑了片刻,看向朗赤,“大人认为该如何处置?”
朗赤自然出言赞同。
玉菱笑了笑,望向阮小幺时,如春风一般和煦。而被望的人只觉得脚底有寒气直升到头顶心,直将艳阳天变成了秋风凉。
堂上两人决断已下,相商了片刻,便依玉菱所言,先撂着那棍棒,将人在自个儿屋中圈禁一夜,待到明日再说。
余下众人走的走、散的散,锦绣与香玉没见着想要的结果,又与那婆子磨蹭了几句,碍着身份不高,说话也没玉菱那样有底气,反被那婆子说了一嘴,自讨了个没趣,不一会也散了。
玉菱与凝纯一道离去,走之前,向阮小幺道:“阮妹妹,你也休要心急,明日主子回来,你清白与否,自然有个定论。你自个儿……也要留心留心,若真是被人诬陷的,想必是身边离得近的人。”
最后一句,是贴在她耳边悄声说的。
阮小幺点了点头,目送她们离开。
旁人都走后,朗赤才在外头唤了两个侍卫来,指着阮小幺,道:“将她带回住处,守在屋外,明日带去见了殿下!”
两人应诺,一路押送着阮小幺走了。
回丫鬟院儿时,已是月黑风高,只漫天的星子光耀闪闪,然而天幕下仍是一片漆黑。
阮小幺走了一路,心想,自己曾因杀了个色鬼,下过沧州城的大牢,那时是被察罕所救;后来又沦为北燕的奴籍,关在一处小破屋中,是兰莫“救”了她,许是命中贵人多,险处便来相救,可是救得了一次,救不了一世,这次铁打证据在自己那屋被翻出来,她再不靠自己,恐怕就真要完蛋了。
进了院儿时,先瞧见了一排通明泛红的灯笼,迎着冬风挂在一排排檐下,微微的摇曳,有三两个丫鬟在院中匆匆来去,旁边还走过了一个,正要出屋不知作甚。她恍然想起,今夜是无宵禁的,怪不得这些人一个个仍打扮得光鲜亮丽,像是要去赴一场**的相约一般。
可笑她此时还想着察罕,可惜了这大好的时辰。
自己那屋中正亮着烛火,安安静静,小曲儿还在屋里。阮小幺进了屋子,身旁那两名侍卫便分立在了屋外檐下,将整间屋儿守了起来。
她被屋里米明晃晃的烛火刺得瞳子缩了一下,见小曲儿衣衫整齐,正坐在榻上,眼中映着彤彤光亮,却又有些呆滞,不知在想写什么,乍一见着自己,仿佛受了些惊,下意识地露了个儒儒的笑容,忽的又想起这是个什么人,立马绷住了面孔,转回了头,准备解了外衣睡觉。
殊不知,她这一副神色,看在阮小幺眼里,便是做贼心虚。
阮小幺给自己倒了杯茶,坐得离她近了些,轻声道:“小曲儿,我今日被人冤枉了。”
小曲儿并未理睬她。
阮小幺意料之中,也不在意,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他们诬陷我偷东西,从我的衣物中翻出了一些脏污,但我压根没拿过那些玩意儿。”
她觉得若是平日,小曲儿定不会理睬这一番言语,然而榻上之人却似乎有些按捺不住,僵着身子,缓缓坐起了身,只望了自己一眼,又偏过了视线,望着灯架上攒尖的烛焰,冷淡开口,“你想说什么?”
“嗯?”阮小幺故作惊讶,“我只是觉得有些委屈,我初来府上,究竟有谁那样恨我,要栽赃嫁祸?”
小曲儿哼了一声,“你自己偷了东西,哭什么丧!”
阮小幺沉默了片刻,问道:“我近些日子不常回屋,也没见着什么可疑的人,你有没有见过什么人进了咱们的屋子,把东西藏在那处了?”
她这么问着,一双眼似钩子般盯在小曲儿的身上,带了些审视,小曲儿被她瞧得恼羞成怒,心头火起,恨道:“难不成你以为是我做的!?”
她面色涨红,似是受到了极大的侮辱,胸口不自觉的有些起伏,不一会,眼中激起了一层薄薄的泪意,“也就你这种下贱的奴籍会贼喊捉贼,死到临头还要拉人垫背!真是不知羞耻!滚去你那头,别过来!”
说罢,转身躺了过去,细瘦的身形还有些起伏不定,只打定主意,再不搭理对方了。
阮小幺并不恼怒,她所想的事实已显露了一半,看了小曲儿一会,便回了自己那张塌,不再说话了。
漫漫长夜终于熬了过去,天色渐亮,曙光微现,天空尚泛着鱼肚白时,阮小幺便听到对面翻身下榻之声,原来是小曲儿早早地起身,穿戴洗漱整齐,便要出屋了。
砖头时瞧见了一眼,那面色苍白,眼下还泛着些微青黑,想是一夜心思重重,并未怎么睡。
若是她走后,还有人来敲自己的门,那便更完美了。她心内如此想,只露了些薄凉的笑意。
阮小幺也没了睡意,待小曲儿走后,起身穿戴好,推门而出,又被两旁的侍卫拦住,“请回步!”
她撇了撇嘴,回屋呆着。
不大一会,听得外头有说话声传来,却是个熟声儿,“二位监守了一夜,实在辛苦了,方才姐姐叫人做了些饭菜,正在外厨房,二位不妨先去用膳,此处我待为看管片刻便是了!”
是昨夜见着的凝纯姑娘,正笑语向着那两个看守的侍卫说话。
阮小幺推开门,正见着那两个侍卫准备离去的背影,以及穿着靛青色袄子、齐整头面的凝纯。凝纯见那二人走了,这才向她点了点头,也不说话,进了屋,旋身将门阖上,松了口气。
此时时辰大早,常日里也没个丫鬟此刻起身,今日冬至隔宿,府中更是宽延了起身的时辰,因此外头竟是见不着一个丫鬟的身影。
凝纯搓了搓手,在嘴边呵了呵,连眼睫上都有些细碎的因暖意而融化的水珠,甫一进来,便道:“你这屋儿不大暖和,炭盆子都快灭了!”
阮小幺笑了笑,“炭火不多,需仔细着用,姐姐见谅。”
“哪里呀!库房就爱克扣这些个东西!”凝纯摆了摆手,“若我能管着事,必定要整治这些个中饱私囊的东西一番!”
阮小幺对她这番言语无动于衷,只问道:“不知姐姐来此有何要事?”
凝纯抿了抿唇,面上那点笑意也散了去,道:“昨儿个我回去想了一宿,觉得你说的没错,我也疑心,妹妹是主子看重的人,品行想来不会有差,怎会拿我姐姐那些个不值钱的玩意儿!况且,若换做我拿了东西,想必也不会藏在如此显眼的地儿,这不是专等着被人找着么!?”

第一百三十六章 再见皇子殿下

“可羞我昨晚竟然还被蒙在鼓里,做了人家的帮凶,害妹妹于如此境地,而如今又帮不了妹妹什么忙,实在是心里过意不去……”她神色有些沮丧,又凑近了两步,在阮小幺耳边道:“后来回去,我仔细想了想前些日子发生的事,还真想起了一件可疑的事。那日因侧妃吩咐要要一些软糕,我便去了膳房那处,结果你道怎的?当时便瞧见香玉也在那处,与她一处的还有个姑娘,正是与你同屋的那小曲儿!”
阮小幺道:“香玉姐姐想也是去传小食的,小曲儿在膳房当值,遇见了也是正常。怎么?”
凝纯却“哎”了一声,“哪是那么一回事?香玉向来嫌膳房烟火气重,不常去那处,传小食的活儿通常是锦绣去的!况且当日我瞧着她们那样儿,似乎说了许久,不像是闲来聊天儿!否则我怎么会注意到?”
“哦?”阮小幺接了她的话茬子,皱眉道:“姐姐的意思不会是……”
“究竟如何,我也摸不准,只是一件——香玉这人平日都端着高高的,不大与小丫鬟谈天说地。”凝纯说到此处,便不再继续,然而话中意味已是一点即透。
阮小幺静立了半晌,面上似是有些震惊,后渐渐平息了下去,只化成了一点悲意。凝纯见着,知她已想透,便道:“好了,我人微力轻,只能想到这些,今日妹妹到了主子那处,须得小心应答,否则,这冤枉可就真洗不清啦!”
她应了下,又谢过一遍,在凝纯临走时,忽的拉住了她,问道:“我没细瞧那几件从我屋里搜出来的东西,想必后来又归还玉菱姐姐了。中间那短簪子瞧着像是用象牙雕的,沾了油一时难以擦净,容易变色,若真是被……谁拿了,兴许上头有印子,劳烦姐姐向玉菱姐姐问一声,那簪子上是否有些什么印子?”
“妹妹倒是个细心人儿,只管放心,我这便去问,得了空告知与你。”凝纯微微笑了笑。
别了阮小幺,她轻推门而出,小心瞧了瞧外头的人影儿,便出了去。
阮小幺心下微讽,那象牙沾了油的确容易变色,然却也不是一天两天的功夫,况且这皇子府又不是酒楼客居,纵在膳房当值,又哪会顶满手的油到处跑?
不过是对个口径罢了,想来玉菱也不愿真见了她被赶出府,她是个聪明人,听到自己如此问,肯定会从善如流。
辰时将过,阴沉的天气开始落雪,又是一片纷纷扬扬萎落在地,过低的气候下,飘雪堆积不化,不多时,便在地上积了一层薄薄的冰寒苍白,覆住了大院,只人来人往踩出了几条青黑色的道儿,旋即又被薄薄的莹白色所覆盖,层层披上。此时才有银顶紫盖的蛟龙轿舆缓缓而来,后头跟着一顶猩红呢子镶金带玉的宽轿,一道回了皇子府。
一夜未归,现下兰莫终于回来了。
阮小幺坐在屋中静静等候,终是见着了外头侍卫拍打了那门两三声,便自顾自地进了来,道:“姑娘,跟我们出来!”
出了屋,才发现檐下立着的竟是纳仁海珠,着了件浅碧色挑绣雪莲纹缎面的袄子,髻上斜插着一支乌木嵌银如意簪,甚是利索稳重,撑着把青绸伞,微微饱满的面颊上白里透粉,煞是好看,然而眼中一丝笑意也无,瞧了阮小幺一眼,便道:“妹妹与我来。”
阮小幺乖乖跟在她身后,两人走在前边儿出了院子,另两名侍卫紧跟其后,亦步亦趋。落雪纷纷,走了十来步,便觉衣领中进了一丝冰冰凉凉的雪水,她抖了抖靛青的袄子,一眨眼,眼睫上的雪花融成了细小的水珠,沾上了面颊,似泪水缓缓凝固。
“我昨夜不在府中,怎的只几个时辰,你便闹出了这种事?”纳仁也不去瞧她,只淡淡开口,然而那语调中却掺了一丝责备。
阮小幺垂了头,道:“想是我在府中与人结下了下绊子。”
“罢了,”纳仁长叹了口气,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事情经过我都听塔乌娜说了,玉菱也告知了我。我是不信你会做那等不入流的下贱事儿的,然而你也太不谨慎了!自个儿的衣奁中也能被人掺进去一手!”
阮小幺沉默无言地走在她脚跟后,沿着她的足迹一步一向前。微微露出了个笑意。这种看似责备实则关切的语气,听来虽让人觉得有些委屈,却更有些开心。毕竟,这里有个人是真真正正的为她着想,而不是笑里藏刀、落井下石。
然而纳仁海珠虽有为她着想的心,却有心无力,这种丑事捅到了主子那处,必不得善终,只得又出言提点了几句,“你最好现下多想想,有谁会如此陷害你,否则到了主子跟前,支支吾吾说不出来,可真没好果子吃的!”
“姐姐说的是,妹妹此刻正在想呢!”阮小幺乖顺应答。
几人走了一路,她只觉这冰天雪地要将自己整个儿冻了住,双手也有点发麻,一片通红。纳仁早戴了羊毛的手套子,分开两指,倒是与阮小幺曾见过的别无二致。她此刻步履匆忙,眉心紧蹙,一路便没松开过。
七绕八弯,拐过半熟不熟的几条侧道儿,最后才从一处角门进了院,抬头一瞧,当中主屋檐下正挂着一副匾,提着“静心”二字。
原来是皇子殿下的书房。
屋廊前后侍立着五六个下人,见了纳仁海珠,齐齐行礼。纳仁只点了点头,向里头通报了一声,很快便出了来,冲阮小幺道:“主子与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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