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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名门医娇-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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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
阮小幺只听到这里,终于可以保住一头长发,低下头,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笑眯了眼。
一走神,又发现那几人已说完话,住持着人将那仆妇送了出去,自己则低头看着阮小幺,问道:“从今往后,你便住在这里了,虽是带发修行,但需严守寺规,修身修心,听懂了没有?”
阮小幺点点头。
住持继续说道“你年岁太小,尚不能有度牒,但既已是我佛门弟子,尘世之名便需弃之身外。”
阮小幺继续点头。
……
在穿越到这个不知名朝代的四个小时后,她彻底在慈航寺安了家。于是,浩浩荡荡的尼姑大军中,又多了一名新成员——慧圆。
阮小幺在心中抗议:这明明就是果汁的名字!
第二天雪终于止了住,仍是阴沉沉的天色。阮小幺正在弟子寮房通铺的一个角落睡的香沉,冷不防被大师姐慧心踢了起来。
她忙慌忙乱的坐起身,睡眼惺忪地打着哈欠。
慧心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沉默寡言”的小师妹,催促道:“赶紧起来,懒鬼!去把外面的雪扫了!”
阮小幺一脸迷茫,看着对方。
“傻了吗?听不懂我的话啊!去扫地,今天你当值!”慧心道。
其他人也都陆陆续续起了身,却没有一个过来插话,都在自顾自的做着事,偶尔有一两双同情的视线投过来。
阮小幺的屁股被狠狠踢了一脚,逃也似的跑出寮房,身后慧心纤手一指,“那边有扫帚看,扫完回来吃早饭!”

第三章 你有政策,我有对策

包子阮小幺哈欠连天,拿了把破旧的竹帚,一边扫一边打起盹来。
远远地一个雪球砸过来,正砸进她的衣领。阮小幺一个激灵,瞌睡全无。她怒气冲冲回过头去,却只看到三三两两的小尼姑匆匆走过,连个正眼也没给她。
顿时,她感受到了这个世界浓浓的恶意……
看着院廊里里外外白皑皑一片的雪,抱着有自己身体一大半高的扫帚,阮小幺在院中立成了一颗萧瑟的小白菜。
她吃力的慢吞吞干着活,不多时,食指上便被坚硬的竹柄磨出了红肿的水泡,火辣辣的疼。
这具身体以前还真是娇生惯养……她苦着一张脸想。
辛辛苦苦扫完雪,她撇下扫帚便直奔斋堂。结果只看到几个空空如也的粥桶,姑子们陆陆续续吃完便离开了,剩她一人捂着干瘪的肚皮,欲哭无泪。
中午,太阳终于在云层中露了些脸,稀薄的阳光透过禅堂的菱格木窗,在阮小幺瘦小的背上落下一层微微的暖意。她盘腿坐在最后一排,听着经师宣念《维摩诘经》,昏昏欲睡,然而每当快要睡着时,腹中便开始咕咕作响。她咂咂嘴,捂着肚子,又低下头去。
正昏昏沉沉间,一双粗简的麻布鞋突然闯入视线中。上方一个严厉的声音传来:“‘又能分别诸根利钝’是何意?”
阮小幺一惊,猛地抬头,正对上讲师静虚那张不喜不怒的脸,她眨了眨眼,拿起摆放在一旁的纸笔,写下:【?】静虚皱了皱眉,道:“禅堂之上不静心听讲,画甚鬼画符?”
阮小幺:“……”
“我再问一遍,‘又能分别诸根利钝’是何意?”
细长的毛笔在粗硬的纸张上顿了又顿,最后在主人苦瓜一般的心思中,歪歪扭扭写道:【能够分别猪跟立顿?】其他弟子已然纷纷瞟过眼来,看到纸上那惨不忍睹的字和释义,偷着讥笑。
一旁一个跟她差不多年岁的小弟子毫不掩饰的大声说道:“听闻你以前以才思敏捷见长,怎么字写的比慧竹还难看!”
身后一个约莫只有四五岁的小女孩难过的撅了撅嘴,低下头。
“慧持!”静虚回头叱道。
又一信息——原来这身体的主人以前是个小才女,嗯。
她紧抓着毛笔,抿抿嘴,肆无忌惮的剽窃——
【人皆养子望聪明,我被聪明误一生。惟愿孩儿愚且鲁,无灾无难到公卿。】阮小幺自觉这字体笔走龙蛇、墨舞春秋,写完后,睁大着眼望向静虚,长而翘的眼睫微颤,看起来无辜又单纯。
静虚看完这几句话,面色渐渐凝了下来,她摇摇头,眼中满是惊诧与激赏,“这是你写的?”
【我娘。】阮小幺写下这两个字。
反正苏东坡死了,她娘也死了,厚颜无耻一点可以有。
片刻间,禅堂里又静了下来,连周围窃窃私语的弟子们都未开口。阮小幺兴致一来,也不瞌睡了,环视了一圈,继续写到:【师叔,我娘什么时候来接我?】脸皮什么的,又不能当饭吃……
果然此话一出,静虚眼中无意外的多了一抹沉重,然而她只是收回了戒尺,回到讲坛,道:“慧圆,专心听讲,俗世之事不要去管。”
阮小幺将脑袋仰得高高的,做足模样专心听静虚继续讲经,只是魂飞到那匝地儿去了,谁也不知道。
酉时时刻,夕阳西下,众弟子用过晚膳,回到寮房后继续诵经、温习功课,阮小幺最后一个馒头被都厨收走,理由是“已过晚膳时辰”。
她是想带回去慢慢吃的!
短短两天,阮小幺便尝到了一种处处被人嫌弃的滋味。
她拖着慢吞吞的步伐回到寮房,刚进门便听到小师姐慧澄在到处抱怨睡铺太冷。看到阮小幺后,小小的圆脸上露出了一个绝非善意的笑容,其他弟子们也都转脸看向她。
看了看自己睡铺的角落,再看了看慧澄的睡铺,她心中叹了口气,将铺盖卷起,指了指慧澄脚下。
慧澄立马高兴了起来,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对阮小幺道:“慧圆师妹,你可真是心地好。我身子骨弱,再这么吹冷风的话会害病的,这真叫‘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呢!”
说罢开开心心地睡到阮小幺那边去了。
慧澄的睡铺正对着寮房木门的缝隙,门已老旧,角落的木屑用手便可抠下来,自然抵挡不住寒风的侵袭。
她将自己裹在被子中,没时间伤春悲秋——因为肚子还是饿。
晚饭只有一碗白米饭、一个蒸土豆和大锅菜——土豆丝,她瘦瘦小小的身子根本就抢不过那些师姐们,全程望着土豆丝迎风流泪……
再这么吃下去要营养不良的!
她失眠了大半夜睡不着,最后挨到众人的呼噜声此起彼伏之时,悄悄将门掀开一条缝,抓起外衣就溜了出去,整个动作一气呵成,顺溜无比。
还好今夜无风。她一边偷偷摸摸避开巡夜的姑子,一边心头庆幸。
除了寮房的院子,绕过观音阁,然后是伽蓝殿、藏经阁,挨着道场的墙根一路蹑足偷溜,最后终于模模糊糊看见了斋堂的影子。
心中雀跃欢呼着直奔过去,到了檐下,居然发现那厚厚的铁门是虚掩着的。阮小幺眼神一亮,悄悄溜进去,而迎面只扑来一股股涮锅水的味道。她心下微微失望,摸索着又向前移了几步。
猛然间,一阵寒凉的感觉,脖子上被抵上了一道锋利的刀刃!
她下意识转过头,竟对上了一双凶狠的、狼一样的双眸,离自己几乎只有一寸之距。
“别出声,否则杀了你!”一个少年微微沙哑的声音钻进耳中,带着一丝残留的稚嫩。
阮小幺小鸡啄米似的猛点头。半晌,才不动声色地将刀尖推离自己那坎坷多舛的脖子。
那少年下一句道:“哪里有吃的?”
阮小幺眨眨眼睛,秒懂了。她慢慢回过头,细细打量起这个“劫匪”。
他足足比自己高出两个头,鼻梁高挺、轮廓深邃,破烂的衣裳下隐隐已见精悍的肌肉,映着微明的月色,显能瞧见并非中原人的相貌。
她怔在原地,花痴了两秒,知道对方传来一声轻喝:“看什么看!吃的在哪里?”
这才注意到他说话时那微微别扭的口音。
阮小幺牵过他的手,被他一巴掌拍开,“作甚!”
耸了耸肩,她指了指自己的喉咙,无奈摇摇头。
那少年沉默了片刻,表情变得有些不自然,最后主动将手伸了过去。阮小幺牵过,在他手心上写下几个字。
“混、血、小、帅、哥?”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阮小幺眼神晶亮,笑眯眯地看着他,歇了会,继续写道:【我也是来找吃的的。】两人对视了一眼,互相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一抹了然……和同情。
一阵窸窸窣窣的翻箱倒柜声后——
“你找到了没?”少年凑过来小声问道。
阮小幺摇摇头,气馁地叹了口气。
半晌。
“你会做饭吗?”
她点了点头。

第四章 一顿暂时填饱肚子的夜宵

“太好了,那我去抓鱼!”
阮小幺脑子里立马出现了一条香喷喷扭着身子的红烧鲫鱼,眼中熠熠生辉,屁颠屁颠跟着那少年去了。
两人从慈航寺后院门偷偷溜出去,院外有片不大的树林,一条冰封的溪流正蜿蜒过境。枯草地上新雪未消,没有一丝足迹。
寒冬朔夜,那少年将袖子一撸,便准备破冰抓鱼。阮小幺呆在一旁,脸掰成了个“囧”字,扯住他,折了一截丫字型的树杈给他。
少年将树杈掂在手上翻了两翻,“嗯”了一声,“好想法,你还蛮聪明的嘛……哎,你叫什么名字?”
阮小幺挑了挑眉,看着他那诚恳的神色,忽略那上半句话,在他手心写道:【阮小幺】。
“我叫察罕。”少年互通姓名。
【我告诉了你闺名,你要对我负责。】阮小幺心血来潮,调戏道。
这个叫察罕的少年眼睛忽的瞪大,跳开一步远,结结巴巴道:“负……负什么责任……?”
她得了趣,笑得眼中尽是狡黠,【难道你就这样不负责任!?】“我我我……”察罕拧着眉,在脑袋上一通乱揉,“你们中原人总是这么小题大做……草原上铮铮铁骨的汉子、展翅的雄鹰是不会不负责任的!……”
阮小幺“噗嗤”一声,戳了戳他的胸膛,指指河上的坚冰。
察罕“哦”了一声,终于想起自己空空的肚囊,回归正事,将冰砸开一角,开始叉鱼。
阮小幺看着他的动作,找了棵树靠下来,将厚重的僧袍又裹紧了些。
片刻后,察罕突然停下动作,摸了摸脑袋,“那你还要不要我负责了?”
阮小幺:“……”
不多时,他便一把将手中树杈收回,举起来哈哈大笑:“抓到了!”
一条两尺多长肥硕的鱼被叉在树枝上,鱼尾不住地摆动,被扔上岸后仍在不停地弹跳。
察罕将树杈一扔,“做吧。”
阮小幺漠然看着那活蹦乱跳的鱼,视线转向一脸“大功告成”的察罕,抽了抽嘴角。最后,借来他的匕首,任命地将鱼打理干净。
这边,察罕已经升起了火,折出两截断枝,支在火堆两端,将打理干净的鱼串在火堆的架子上。
阮小幺很是好奇,【你怎么升起火来的?】“火折子。”他从怀中掏出一根细长的竹筒,递过来。
阮小幺从未见过火折子,握着那竹筒吹一会、灭一会,翻来覆去的玩,乐此不疲。
察罕坐在一旁,嗤道:“小丫头。”
“小丫头”阮小幺撇过来一眼,上下打量片刻,做了个鬼脸。
察罕被逗笑了,问道:“你怎么跑到尼姑庵里的?”
【我就是庵里的姑子。】她写道。
“不可能,”察罕望着她一头墨黑的长发,摇摇头,“姑子是要剃光头的,我知道。”
【我是带发修行,你不懂。】
察罕一脸嫌弃,“好好的当什么姑子啊,我们部族的女人,个个勤劳能干,什么烦恼也没有。像乌图娅,跟你差不多大,比你壮一圈。”
阮小幺仔细思考了下“壮一圈”的体型,叹了口气,【我是个姑子,不能嫁人,所以就不让你负责了。】察罕立马住了嘴。
阮小幺咧着嘴笑。
一股焦糊的味道钻进两人鼻尖。她慌不迭将鱼转过去,悲哀的发现刚刚那面已经烧成焦炭了。
阮小幺惆怅的托起腮,在夜深人静的时刻开始考虑自己的前途和命运。
察罕拍拍她的肩膀,“你在想什么?”
她摇摇头。
“你脖子上怎么有个印子?”他这才注意到,皱着眉问。
【有人要杀我和我娘。我娘死了,我活了下来。】她眼都不眨,开始扯谎。
察罕拳一捏,怒意陡升,“是谁!?”
阮小幺细细看了他一眼,有些莫名其妙,但却不由有些开心。
【你那么在意做什么?】
“杀女人的人会被雪山女神降下惩罚,整个部族的人都会鄙弃他!”察罕义愤填膺。
阮小幺突然有些感慨,这个认识不到两小时的少年居然是自己到这个世界后,遇到的第一个对她展现善意的人。而过了今夜,他回他的部族,她回她的寺庙,今后可能便再也没有交集。
这么想着,心中便有些莫名的伤感。
她扬起一个笑容,闭上眼睛,微微晃动脑袋。
“喂,你这又是在作甚?”察罕微哑的嗓音又在耳边响起。
【我在唱歌。】
他眉头一拧,“什么?”
阮小幺看着他,认真的点点头。
“你真是个奇怪的小丫头。”他咕哝了一声,翻动架子上的鱼。
她细嫩的指尖戳了戳对方破线的衣襟,【你冷不冷?】“不冷。”察罕道。
他嘴角带着一些笑容,从侧面看过去,已经有了英挺的轮廓。阮小幺有些好奇,【你应该不是中原人吧?怎么会到这里来?】“我家在大雁飞到的最北方,昆仑山脚下,最骁勇善战的扈尔扈部。”他想了想,道:“阿帕带我过来,走散了。”
她睁大了眼睛。
察罕望了她一眼,“没关系,我能联系上他们。真联系不上的话,就自己回去。”
阮小幺盯了他半晌,最后,竖起了一道大拇指。
“这是何意?”
【就是夸你勇敢。】
察罕嘿嘿笑了两声,挠了挠脑袋。
虽说没有油、没有作料,还烤焦了一些……但在两个饿死鬼眼中,依然是顿过得去的美餐。两人一顿狼吞虎咽,将整条鱼啃得只剩了一条骨架。
阮小幺咋摸着嘴,揉揉肚子,这真是有史以来她吃过最难吃却最开心的一餐。
昏暗的天色没有一丝泛白的迹象,星斗依然高高升起,寒冷的夜空寂静无边。察罕填饱肚子,歇了会,道:“呆会你就要回去了吧?”
她点点头,突然一双纤细的胳膊搂住他,待放开之后,察罕的身子已经僵住了,愣在原地不说话。
阮小幺摸摸他的脑袋,眸中一片不舍之色,双瞳黑的像头顶的夜空,刹那间令人移不开眼,【我有点舍不得你了,怎么办?】他继续僵直着身子,好半天后,腾得脸上似冒起了火,蜜色的脸颊上泛着可疑的红潮,“我……我……”
阮小幺听他“我”了一会,笑着叹了口气,摊了摊手,在他手心慢慢写下一行字。
【不开玩笑了,说真的,谢谢。你是我在这里认识的第一个朋友。】【我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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