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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黑女配,绿茶婊,白莲花-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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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珈死死看着她,没有知觉,眼泪却大滴大滴地往下砸。
张兰深深蹙眉,艰难地吸了一口气,似乎再也压抑不住心底的悲伤绝望,剧烈颤抖着痛哭出声:“怎么办?以后要是还有人再欺负你,妈妈该怎么办?”泪水绝了堤一样在她满是血痕的脸上流淌,气息却微弱无力,
“是妈妈不守信用,不能再陪你。珈珈,原谅妈妈,好不好?”
倪珈寂静无声,没有表情,只是眼里盛满了细碎的琉璃,紧紧地盯着她,像是要把她的脸刻进骨子里,少看一眼就再没有了。
好不容易回来的妈妈,又要被带走。这次,是无论什么都跨越不了的永远。
“还好,阿泽会保护你,珞珞会保护你,妈妈可以放心了。妈妈这辈子对你做过的唯一一件好事,就是给你生了个弟弟,对不对?”
“珈珈,妈妈的好孩子,不要哭,乖,”张兰的手沾满了血,温柔无力地擦拭着倪珈脸上的泪水,“不要闭上眼睛,等人来救你,”
她抚摸着女儿柔软温热的脸颊,忽然觉得已经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她微弱地笑了,“还没来得及陪你逛街,好想去。”
“珈珈,”她轻轻歪下头,留给倪珈一个最温柔美丽的笑容,“妈妈爱你。”
倪珈眼睁睁看着她缓缓垂下头,缓缓闭上眼,再也悄无声息,溢血的唇角却挂着安详的微笑。
她睁着眼睛,泪水落下了又满,满了又落下,却始终一瞬不眨。妈妈说的,珈珈是妈妈的乖孩子,不能闭眼睛。
世界静的出奇,只有呼呼风声吹动树涛,沙沙作响。
倪珈盯着张兰沉静的睡颜,执拗地想,妈妈只是睡着了。
可某一刻,身体陡然间恢复知觉,剧痛如野火蔓开。
她只觉万箭穿心,大悲大痛,喉中梗着苦涩,想要喊一声“妈”,才发出半个音节,血气上涌,再也无力承受。
撑不下去了,真的撑不下去了。




、chapter 63

这么多年了;越泽每晚都会做同一个噩梦,漫天的火光,鲜血淋淋的尸体,凄惨的尖叫,刺鼻的血腥。小小的他,立在黑暗地狱的中央;迷茫而不解。
有个女人的声音在对他喊,没有绝望;反倒是用尽了一生的希望:
“阿泽,快跑!”
“不要回头!快跑啊!”
这样的噩梦缠了他十几年。
他望着病床上倪珈惨白如纸的容颜;眼瞳深敛,担心这样的噩梦,会不会从此缠上了她?
听说车祸的时候;他瞬间恐惧得心脏都似乎停了跳动,火速赶到医院,在手术室外心急如焚地等了不知多少个小时,才终于再见到她。
分明上次见面还活蹦乱跳笑容灿烂的,分明几个小时前还发短信求蹭饭的,可这一刻,她静得像是死了,脸色惨白得像水泡过,没有一丝血色。
头上手臂上全缠着绷带,腿上也打着石膏。
只看她一眼,他的眼眶便红了。
倪奶奶心脏病发住院,宋妍儿一直在抽泣,倪可和倪珞则至始至终狠咬牙关,含着泪水一言不发。
三天了,医生说倪珈除了软组织擦伤和小腿骨折,并没有其他问题。按理说,早就该醒了。可是,她一直没醒来。
越泽和倪珞在病床边守了她三天三夜。她的睡颜始终平静,没有波澜。可越泽知道,她噩梦缠身,梦里太痛苦,太无助,才醒不来的。
此刻,倪珞趴在床边睡着了,越泽却怎么也合不上眼,掌心她的小手绵软无力,冰冰凉凉的,总有一种放弃挣扎了的绝望与无力。
他紧紧握着她的手,突然之间很害怕,他不知道她醒来之后,会不会再也不是之前那个珈珈。
之前那个倪珈即使是满心伤痛,伤痕累累,也能永远坚强地扬着笑脸面对;可这一次,她会不会就此放弃,于是真正的,死了?
门外影子闪了闪,越泽极轻极缓地把倪珈的手放回被子,起身走了出去。
阿明肃着脸,背脊挺直地等在门口,待越泽出来,一一汇报:
“倪珈小姐母亲的车被宋妍儿开走了;那辆车是倪珈小姐姑妈的。我们把姑妈这些天的行动轨迹查了一遍,车祸前一天在律师事务所楼下停了1个小时。这期间刚好遇上停车场监控录像检修,中断了十几分钟。再就是,倪珈小姐前段时间对宅子里的人员大洗牌,换了车辆检修师。没想到新来的还是……”
“检修师人呢?”
“已经绑起来了。”
越泽波澜不惊:“杀人偿命!”
阿明点头:“我明白了。只是,我以为要问出幕后主使。”
“不用问了!”
越泽面色冷峻。他最后悔就是遵守什么狗屁规则,销了上次的证据,又重新开始从另一条线入手。原本想着把宁家充进国库,再一举连根拔掉。可没料到阴差阳错,倪珈坐上了倪可的车。
最恨没有直接杀了这群人。
“其他人呢?”越泽问。
“宋明被拘留了,宁中奇也是,这两个人动不了了。莫墨和莫允儿不在宋家,但估计很快可以抓到。至于蒋娜,带着宁锦年和宁锦月逃走了。”
“逃了更好。”越泽眸光阴森地扯扯嘴角,要是被公检机关拘留控制,倒麻烦。不过蒋娜应该猜得到这个时候其实拘留所更安全,可一双儿女在外。越是危急时刻,反而越不放心,要亲自护着。
那就逃吧,逃到天涯海角也要把你们挖出来挫骨扬灰!
“三哥,”阿明迟疑了半会儿,“抢救了三天,医生已经无能为力了。”
越泽的心猛然一沉:“结果?”
“已经诊断为脑死亡,活不过来了。靠呼吸机维持着,随时都会死……”
越泽不言,脑死亡,比植物人还绝望,上天这是让珈珈再经历一次剧痛吗?
越泽转身走进病房,却正好看见倪珈突然睁开眼睛,空空的,静静的,没有一丝情绪,黑漆漆的眼瞳直直望着天花板,不知在看什么。
越泽几步上前,欺身扶住她的肩膀:“珈珈?你还好吗?”
倪珞也惊醒了,望着倪珈,声音激动得不成形:“倪珈,你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你昏睡了……”
他的话停在了半路,因为倪珈的眼神太奇怪了,奇怪得叫人莫名心慌。黑洞洞的眼睛里,无悲无喜,无伤无痛,没有一点儿波澜,像是看不进这个世界。
两个男人对了一下眼神,才跃起的心,猛然间下沉。
即将跌落谷底时,倪珈静静开口了:“阿泽,我要见心理医生,姜还宇。”
#
倪珈坐在疗养所的落地窗前,面无表情地望着玻璃外金色的阳光绵延的草地。
一壁的阳光穿透玻璃窗,洒在她身上。白色的轮椅,白色的衣裙,白色的石膏绷带。一片刺眼的白,融进下午的阳光里,虚幻得不真实。
越泽立在侧楼二层的落地窗前,望着下面那一团白色的影子,清黑的眸子里是难以名状的莫测。
倪珈坐了没一会儿,姜还宇就来了。
他听说了车祸的事,心里担忧至极,得知倪珈要见他,更是欣喜激动,恨不得立刻飞过来抱住她抚慰她的悲伤。
推门进来的这一刻,他原以为她柔弱无助地哭泣着,却见她异常的平静,一袭白色,坐在金色的阳光里,面容清秀干净,竟不像病人,反是从天而降的天使。
这样的美景像是小手一样攥紧了他的心,他发誓要竭力保护她,爱护她。
可他激动的脚步还没迈出,就听见倪珈冷淡的警告:
“注意你的行为。我腿受了伤,踢不了你。但有人看着这里,你要是敢动手动脚,有什么不当的动作,今晚就把你沉进护城河。”
她没看他,至始至终望着窗外的风景说话。
姜还宇鼓泡泡的心遭受重击,难道会错意了?那她为什么要见他?不是诉苦求安慰吗?这世上除了他,还有谁更理解她的伤痛?
姜还宇无法接受她这样的冰冷:“为什么都受了这么重的伤了,你还是对我冷眼相对?还是不肯卸下防备?”
“你以为我找你是求安慰的吗?你又自我感觉良好了,来救赎我给我怀抱安慰?”倪珈侧过头来,脸上一半阴影一半阳光,“防备不是对你卸下的。不好意思,我已经在别人的怀里哭过了,不需要你。”
姜还宇大受刺激,刚要走过来抓她,余光却瞥见侧楼上立着的男人,身脊挺直,复杂莫测地注视着这里。
他想起倪珈的威胁,憋闷地止了脚步:“你找我来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些?”
倪珈重新望向窗外,白皙的小脸再次融进虚幻的阳光里:“我想问,我妈妈上辈子的结局。”
姜还宇脸色缓了缓,有些不忍:“你坠楼之后,她赶去看你,半路出了车祸。抢救了三天还是最终脑死亡,在呼吸机上维持了2个月,就……”
或许有句话,叫历史重演。
2个月吗?
再过2个月,刚好她重生一年。
倪珈不做声,好一会儿后,才问:“那宁锦年和莫家母女呢?”
姜还宇立刻警惕:“珈珈,我给你提过要求的,你要是想知道这些,就必须先接受我的心理治疗。”
“还是这么自以为是,自以为救世主,你真是白活第二次了。”倪珈哼笑出一声,无限的讽刺。
“珈珈,你的心里生病了,你都没有试过怎么……”姜还宇话没说完,就被倪珈凶狠的一句话怒气冲冲地打断:
“我的心不是你能治的,永远不是。”
“你是听不懂人话,还是看不懂人的表情?”倪珈坐在轮椅里,抬眸死死盯着他,满眼都是厌恶,
“不管你说什么做什么,我对你只有恶心,一辈子都洗不干净的恶心。要不是因为经过这次车祸,你以为我还想看到你这副道貌岸然自诩救世,实际强加他人不顾他人感受的脸吗?”
“说什么我心里有病?有病的是你,姜还宇!你得了爱分析别人的病!要我原谅你?凭什么你认错了,我就要原谅?我不原谅就是我有病吗?你才有病!”
姜还宇被骂得狗血淋头,竟还不死心:“珈珈,是你自己没有意识到,和越泽在一起不是因为爱,而是因为你潜意识里想要保护和依赖,你……”
“你想治疗我也不是因为对我好,而是你潜意识里狂妄自大,非要从我的痛苦里面获取满足感和成就感。救人很伟大,刚好填补你的虚荣心,是吧?”
这番话让姜还宇彻底怔住了,竟无话反驳。
而倪珈接下来的话更加锥刺一般:
“爱本来就是保护和依赖。至于你,姜还宇,上辈子你从来没给过我这种感觉,我们之间的一切也只是表面形式。我从来没有爱过你,上辈子没有,这辈子更加不会!”
姜还宇面颊潮红,觉得两辈子都没有像此刻这般受辱,她竟然说她从来没有爱过他,怎么可能?
倪珈说了这么长一段话,似乎是累了,有些无力地靠在椅背上,不屑地勾唇:
“你要是真想为我好,就离我远远的,别再打扰我的生活。不然,你其实只是出于挽救自己的私心。”
倪珈冷冷一笑,眼睛的坚冰连阳光都融化不了:“他们的结局,我今天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问你,爱说不说。以后也不要再见了,滚!”
姜还宇又羞又耻,无话可说,他太清楚倪珈的个性,只怕这一次就是最后一次。
他颓然无力地转身离开,走了几步,突然悲伤道:
“你坠楼后没多久,越家突然对宁家和宋家发起收购攻势,很快就一举吞并。宁中奇和蒋娜因为巨额贪赃受贿和操纵股市等罪名,判了死刑;宁锦年被越泽的手下一枪打死了,莫允儿下药设计越泽,没想到自己反被丢进了狼窝,下场很惨。宋明也家破人亡,财产都被柳家吞并,莫墨和莫允儿没了依靠,也不知是怎么染上毒瘾,后来去了D市的红灯区,母女两个都做,再后来就不知道了。”
他说完,回头一看,倪珈仍是静静望着窗外,脸上波澜不起。他原本还想说什么忏悔或祝福的话,可最后说出来的却是:
“珈珈,越泽是最大的赢家,你难道不怀疑或许一开始,他也帮助过宁家打垮倪家的吗?不然,他哪里拿得出来那么多关键的证据?”
倪珈还是没回头,没说话,唇角弯了弯,像是嗤笑。
姜还宇无奈,彻底放弃,转身离开。
他才走,倪珈便接到了医院的电话,问有没有意向让张兰做器官捐赠,不然等到哪天突然停止呼吸,就来不及移器官了。
倪珈无声挂断电话,推动轮椅要去床边,门却开了,越泽走进来:
“想睡觉了?”
“坐久了累,想躺下。”她声音软软的,脸上写着一丝疲惫。
越泽过去,轻手轻脚地把她横抱起来,她亦绵软地搂住他的脖子,歪头靠在他肩膀,就是这样的动作,瞬间叫他莫名心安。
只是,他发觉短短几天她轻了很多,不免心里一揪,缓缓把她放到床上,低声道:“先吃点儿东西,好不好?”
她摇摇头:“没胃口。”
他见她安安静静缩在被子里,不哭不笑,却是固执地睁着眼睛,一瞬不眨,不知道在看什么,遂摸摸她的头发,轻声问:“想什么?”
她没动静,半刻之后,却朝他伸手,像是害怕孤单的小孩子:“和我一起睡,好不好?”
越泽稍稍一愣,望着她清亮得像玻璃珠一样的眼眸,鬼使神差地拉开被子,躺到她身边,有些莫名紧张地搂住她软若无骨的腰肢。
倪珈往他怀里靠了靠,眼窝贴住他的唇,微微眨了几下眼睛,长睫毛在他唇上心间留下几丝奇痒后,才静静阖上眼眸,沉沉睡去。
越泽怀里的人儿渐渐安稳地呼吸起来,时间每一分每一秒都拉得极其漫长。
来疗养院的路上,她扑在他怀里呜呜哭泣,像是受伤的可怜小兽,委屈伤心难过悲痛,哭得肝肠寸断,泣不成声。
现在想起来,于他都是撕心裂肺的疼。
可此刻她终于乖乖入眠,不哭不闹了,这样的宁静却也叫他不安,总觉得她的承受似乎还很多,而她的发泄似乎还不够,不够。
他搂着她,渐渐,也沉沉睡去。毕竟这几天,他始终无眠。
出乎意料的是,这一觉意外的清净安稳,头一次没了久远的噩梦,安详得他都不愿醒来。可某个时刻,怀里的小人儿动了动。
他即使无梦,也永远改不了天生的警惕,瞬间便清醒过来,睁开眼睛。
她只是换了个姿势,人还是沉沉睡着的,他因骤醒而强烈跳动的心这才渐渐平息。
桌上的手机无声地闪着光,越泽瞟了一眼,才极轻极缓地松开倪珈,几乎是十秒钟一动作地挪开,起身,掀被,下床。
掖好被子,倪珈仍旧是静静睡着,他看了她半晌,这才转身出门。
阿亮就在门外等着:
“莫墨和莫允儿已经抓到了。”
#
越泽到达仓库的时候,已是傍晚。
白日的热气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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