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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侯门嫡女调香诱惑:思嫁-第1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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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老爷有心难为一下萧洛辰,这次做得却是一首七言律诗之中最不好写的绝句。只是此时此刻莫说是对一首绝句,便是比这再难千倍万倍之事,萧洛辰也是眉头都不皱一下的接了。耳听这位二老爷说得有些挟促,萧洛辰却是嘻嘻一笑,轻声回道:

“晚辈原本是个武将,如今更已经被皇上逐出门墙,什么事早朝之类的事情一时半会儿是轮不上了。若说金龟婿晚辈亦不敢自承,只不过盼着大小姐嫁给晚辈之后,能够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的过几天逍遥日子便罢,香衾却是万万不敢负的。”

说罢有些道:“登门只为一番亲,有意但求两情印。总思早朝无他事,倒想老婆在我心!”

这首绝句对得格律仗韵无不公整,只是怎么听怎么都有打油诗的味道。能把绝句对成这般模样的,当真也只有萧洛辰这般人了。众人无不哄堂大笑,长房老爷安德佑更是笑着对这位二老爷道:“二弟,萧公子才思敏捷,小小戏谑之意,你也无须往心里去,倒是悠儿嫁得如此文武双全的夫婿,咱们都该替她高兴才是!以后成了一家人,又何须太过狭促?”

二老爷安德经本来也无甚恶意,只不过想着萧洛辰之前一直是士林公敌,情不自禁地便有些难为他的想法罢了。此刻听安德佑如此说,自己也有些觉得不好意思。讪讪地呆了半响,忽然间摇头一笑道:

“罢了罢了,大哥说的是!一直以来,都是弟弟读书读得太死了!今日既有这般喜事,却又掉那穷酸的书袋气作甚?”

这话居然能够从安德经的口中说出来,安家的几房老爷倒是人人高兴。

尤其是身为族长的安德佑,正所谓读书八十载,开悟在一朝。这位二弟迂腐惯了,那书呆气并非一时半刻能化解掉的。今日既是显有所悟,将来未必不能够在学问上收放自如。

父亲安老太爷的官道之术传给了自己,那享誉天下的经史之学,说不定倒能由这位二弟发扬光大。

此刻安德佑心怀大畅,一转眼间却见萧洛辰犹自站在门外笑吟吟地看着院内,心知这是他在等自己出那二道门的最后一题,当下却是微微一笑,对着萧洛辰遥遥地道:“今日听汝之言?”

“他朝观吾之行耳!”

萧洛辰大声回答,他和安德佑与其他人不同,对于如今的种种情势,所知却是远比其他几位老爷多得多。此刻明白人之间说话反而省事,一个随口一句话便是考题,另一个则是心里明白对答如流,问却又似不问,不问亦是什么都问了。彼此间自有默契,安德佑哈哈大笑道:

“好!好一个观吾之行耳,这一扇二道门,你便进来吧!”

萧洛辰大喜间迈步而进,后面自有那顶大花轿相随,旁边亦有三老爷安德诚笑着打趣道:“好好好,这一关便算你又蒙混过来了,不过那请闺房的最后一关可是压轴大戏,若是实在混不过去,便多说几句好话相求,不丢人!”

萧洛辰素知这位三老爷为人直爽,听得他此刻似有提点之意,连忙点头称谢。

花轿和迎亲的大队自然是留在了正厅,自有安家中人引着萧洛辰一个人进了内院,只是抬眼望去之时,却见这里居然静悄悄地四下无人,居中一张太师椅挡在安清悠的闺房门前,一名老者白须飘飘,自有一番举止若定的风采,不是安老太爷亲自压阵又是谁来?

“晚辈萧洛辰,此来特为迎娶大小姐为妻,还望老太爷您手下留情一二!”

眼见着安老太爷亲自坐镇,萧洛辰哪里还敢有半分的怠慢。行礼打躬自不用说,却见那边安老太爷笑嘻嘻、慢悠悠地说道:

“别怕,我老人家不过是个老头子,又不是什么吃人的老虎,你萧洛辰号称胆子比天还大,便是真老虎也未见得吓得住你。今儿个不考你文章诗词,不考你礼教规矩。我只问你一句。”

“敬请老太爷提辖。”萧洛辰话音没等落下,就听安老太爷道:“你到底喜欢我家悠儿什么?”

萧洛辰一怔,喜欢什么?

这句话从古到今不知道被多少人问了多少遍,对于男女感情而言,这可以说是一个最简单而又最难答的问题。萧洛辰看着安老太爷那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似乎是思忖良久,终于慢慢地开了腔:

“我喜欢她那种宁死都不向命运服输的劲儿,今日若说大小姐骨子里其实是和晚辈一样,对那些能把人逼死的规矩礼教每每总有反抗之心,不过表现的东西不一样罢了!不知道老太爷您会不会把晚辈轰了出去?”

萧洛辰斟酌再三,最后还是下了狠心直截了当的说了实话。此时此刻,他同样不想留遗憾,更不想在两个人的婚礼上有任何装模作样的假姿态。一言既出,却是陡然抬头看向了安清悠闺房,口中声高叫道:“清悠!我就喜欢你是个疯婆娘!”

迎娶之时直呼未婚妻的闺名,自然是为礼法规矩所不取,更何况当着人家的祖父大人说什么疯婆娘?可是安老太爷到底不是一般人,便这么看着萧洛辰,忽然面露微笑,悄没言声般地说道:

“不错!真男儿自显本色!偷偷告诉你一件事,其实我像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也觉得那些礼教规矩都是挺让人不服气的!清悠这孩子和我老头子有那么三分相像,她不服的方式却是把所有的规矩礼数都学到了极致。从无到有,从有到无,其实并没什么不同。有朝一日你若是想通了,不如再来和我聊聊?”

这话居然是安老太爷这等士林泰斗说的?饶是萧洛辰再怎么自恃与众不同,这时候也不禁微微一怔。正待开口相询之时,安老太爷却转过了身去,把手一背再不理他。就这么老步慢迈的优哉游哉地走进了安清悠的房里,竟是连面也不露了。

“我……这应该算是三关都过了吧?”

萧洛辰有点忐忑的低低念叨了一句,碰上老太爷这等泰斗级别的人物,他还真没有十足的把握那实话实说一铺到底是不是赌对了。

便在此时,院内院外却猛地响起了一波又一波的高声呼喊:“大小姐出阁——!”

“大小姐出阁——!”

“大小姐出阁呦——!”

文章正文 第三百一十二章 花轿喜烛红似火(上)

一阵又一阵的高呼从安家各处传出,陡然间府中各处鞭炮齐鸣,烟花蹿天,一大群各色人等自内宅深处涌出。尤其是一个商贾模样的胖子仿佛变魔术一般地凑到了萧洛辰身前,笑吟吟地道:

“萧公子,今日您大喜啊!”

萧洛辰抬头打量了那大胖子两眼,陡然间认出了面前是何人,当即面现惊讶。

这位居然会来做婚礼的贺客,那可是连他都没想到。又惊又喜之间,萧洛辰连忙抬手抱拳道:“您是刘……”

“我是安老太爷的老相识,江南一个小小钱庄的大掌柜!”

刘总督抢着打断了萧洛辰的话,乐呵呵地笑道:“一晃与萧公子多年不见,你也都是要成亲的人了。这一次我是替东家做事,我这个做大掌柜的可是要在京城好好呆上一阵子。有什么想问的话咱们回头慢慢说。今儿我可不能做那喧宾夺主的恶客,你媳妇在那儿呢!”

说话间抬手一指,只见闺房门口,安花娘一身喜娘穿戴站在门口,朗声朝外喊道:“抬——喜——咯!”

又是一阵府内府外的鼓乐齐鸣,珠帘轻启,安子良吐气开声,背着自家大姐走了出来大声叫道:

“新娘子出阁啦——!”

安子良身宽背阔,实在是很有一副千斤顶的风范。安清悠就这么静静地伏在自家弟弟的背上,大红喜袍的两边儿各有一条长长的红绸带。青儿和成香两个陪嫁大丫鬟各自牵了一条,伴着安子良的脚步一步一步地向外走来。安家的诸位老爷婶娘不知何时已经走进了院中。一个个喜盈盈地看着闺房门口。

长房老爷安德佑伸手接过一双红绫,笑呵呵地对萧洛辰道:“傻小子,三难新郎的诸关已过,原地站着干什么呢?如今还不快来接你媳妇儿?”

萧洛辰自幼习武练心,持枪握剑无数之际,手心向来是稳定干燥。可是此刻眼看着那红绫便在眼前,一双手竟是有些微微颤抖,着实是紧张、紧张、还是紧张!

如今新娘已经出阁,萧洛辰连忙上前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口中却是终于改了称呼道:

“岳父大人在上,请受小婿一拜!”

安德佑笑容更灿:“好!悠儿这便交给了你,日后一定要好好待我这女儿!”

“大小姐大喜!萧公子大喜!”

“永结同心!早生贵子!百年好合!白头偕老……”

一阵七嘴八舌的贺喜之声中,萧洛辰终于接过了红绫。此时此刻,便是这个明里暗里经历过无数大事的大梁国第一青年才俊,竟也有些激动得难以自持。

“多谢诸位,我……我今儿高兴!”

谁也没想到萧洛辰如此精明的一个人竟也有这般时候,憋了半天却是憋出了这么一句话来。难道是所有的婚礼上,新郎都显得特傻?众人齐声大笑之间,旁边自有唱礼之人高叫道:

“上花轿呦——!”

安清悠伏在弟弟背上一路向二道门行去,却急坏了旁边随侍伺候的两个喜娘,一路上不停地小声提醒:“大小姐,哭,别忘了要哭!”

嫁女出门,按惯例新娘上轿之前都是要哭一哭的,以示出阁之时和娘家人的分离之苦。

只是这从人们虽然不停提醒,盖头下却是毫无动静儿。从喜娘到两个大丫鬟,最后连安家的几位婶娘夫人都放心不下,加入了劝哭的行列。

“哭!”

“哭吧!赶紧哭,这就要上花轿了!”

“我的大小姐唉,您倒是哭啊,您向来是最遵着礼的,怎么这一会儿不从了呢……”

“大小姐?大小姐?”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问,盖头下忽然传来“扑哧”一声,却不是哭音,而是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却听一直以来谨守规矩的安清悠在盖头中笑道:“你们大家的意思我心里明白,可是今儿这大喜的日子,为什么一定要哭着出门?明明就是一件喜事,我实在掉不下眼泪来,规矩都乃是由人而定,人却不是为了这规矩活着!我今儿……我今儿也高兴!”

萧洛辰在一边牵着红绫,闻听此言间微微一怔,却登时哈哈大笑道:“好!凭什么非得悲悲戚戚!娘子但管放开了心思笑,咱们就是笑着成亲!”

一众哑口无言,呆片刻却反而被这一对新人的模样给逗的登时嬉笑开来。

长笑声中,后面刘总督和安老太爷对视一眼,那刘总督却是笑道:“想不到你这经学泰斗嫁孙女,却是少了这‘哭离’之礼,此事却又以为如何?”

安老太爷一副优哉游哉的样子抬头望天,背着手,忽然间微微一笑道:“你这胖子是骂我迂腐不成?没有‘哭离’又如何?我看这大孙女嘛……不错!”

两个朝堂政坛里打滚了一辈子的老家伙相对大笑,早和那周围的笑声融成了一片。

负责顶喜的安子良更是兴高采烈地仰头大叫一声:“姐!咱们走着!”

一对新人仰天大笑出门去,入得花轿,更有那萧家的迎亲众人齐声高呼道:

“起轿呦——!走——着——!”

安家人人带笑地送着安清悠起了花轿,围观看热闹的街坊邻居们亦是感染了一番喜气,都在门口围着、看着、恭喜着,仿佛人人沾了喜气都有好运一般。

只是那遥遥的街角之处,却有人正瞧着那燃息了的马车残骸发怔。

“大人,这里……这里不冒烟了,咱们好像也没怎么着?倒是安家那边儿,好像是……好像是已经起轿了?”

沈从元的随身幕僚汤师爷小心翼翼地说出一句话,在他心有不忿的刻意瞎指挥之下,沈从元到底还是没能从这巷子里突围出去。

倒是远处那迎亲大队传来的起轿声,大家都听了个清清楚楚。

“废话!这叫声隔着几条街都能听得到,本官耳朵又不是聋了,还能不知道那边儿起轿了?”

没有了那香味特异的白烟,沈从元的心倒是慢慢地镇静了下来,怔怔地看着街口处那已经熄了火头的马车残骸,到底还是反应了过来,自己这岂不是又被这两口子摆了一道?还是当着这么多京城官员的面摆的!

“还……来得及吗?”

独自一人发了半天愣,沈从元忽然突兀地问出这么一句来。

汤师爷自然知道自家大人问的是什么,他到底还是不死心,想要去婚礼那边搅上一搅,否则心中难平。

只是看看那街口堵路的烂车死马瓷片蒺藜,又看了看周围情形,汤师爷却是堆起一脸苦笑道:

“大人,非是学生不用心卖命,只是您瞧一瞧,那烧起来的不过一辆货车,另有好几辆烂车死马都堵在那里。还有周围这些官儿……”

说话间,汤师爷两手一摊做了个无奈状。

沈从元把眼看去,只见周围那些大小官员们依旧在在狼奔豸突,不知有多少人犹自手忙脚乱、惶然失措。大队既然已是炸了营,一时三刻之间哪里又收拢得起来!

以沈从元的眼力,自然明白今日是大势已去,此刻不该想是否还能出手,而是要想如何善后才是正事。

可这口气闷在胸中实在难受,好在沈从元也不是那鲁莽之人,深吸口气,用力平复了一下胸口翻腾不已的血气,居然还能对着周围人等露出一丝微笑,很有上位者从容样子地道:

“罢罢罢!便让那安家与萧家再蹦跶几天,大喜之后便是大悲,他们也享乐不了几日,这种悲中求喜的做派连本官都替他们心哀啊,所谓胜败乃是兵家常事,待我等卷土重来之际,定要将那……”

定要如何还没说完,忽听得远处又是一记遥遥的喊声传来:

“多谢沈大人携众位大人贺喜观礼,此间情分,他日容当后报。侍郎妙计安天下,赔了夫人又折兵!”

这喊声并非出自一人之口,乃是迎亲大队的汉子们齐声呐喊而成。

也不知是萧洛辰还是安清悠谁做的安排,却是足足喊了三遍。

沈从元那努力做出来虽败不惊的笑容就这么僵在了那里,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叫声每响起一次,就好像是有人用一记耳光重重地抽在了他的脸上一般。透过堵路诸物的缝隙看去,那迎亲的队伍已是隐约在望,可是既离着这么近,又仿佛是那么远,远得遥不可及一般……

沈从元铁青着脸站在那里,怔怔地伸手指着那远处的迎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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