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轻狂-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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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来说，好像是这样的。”
“行，我去病房看一下Tommy。”
金钟仁进去病房之后，朴忠载咒骂了一句：“兔崽子，动不动就爱出手怎么还是改不了！”
下午他接到自家儿子气冲冲的电话时就该有所警觉的了，果然还是放松警惕了。
可是，这个Tommy的表现也着实诡异，被人打了还一副‘是我吃亏’的模样，难道朴灿烈骂的都是有缘由的？
“那没什么事的话，叔叔你可以先走了，这边我来处理就行了。”从病房出来，金钟仁就跟朴忠载这样说。
“那个，钟仁啊，我们谈谈？”朴忠载抬头看着金钟仁的眼睛。
金钟仁与他对视着，最终，他重重地点头。
“不回家吗？”朴忠载抽出两根烟，一根扔给了金钟仁。
金钟仁接过那支烟，点燃之后重重吸了一口，将气吐得周围一片烟雾。
接着，他说话了：“我已经想不起来，家是什么样的了。。。”
“。。。。。。”
“上次我遇见灿烈。。。哥了，他也这么问过我。”
“当时你怎么回答的？”
“忘了。”
“你妈很想你。”
“。。。。。。”
“没有父母会真的恨自己的孩子的。”
金钟仁听到这里突然抿起嘴。
“只是喜欢上跟自己同样性别的人而言，你妈妈她，已经不在乎了，只要你回去，你懂吗？没有什么比失去你更让她害怕，你还不明白吗？”
真的是这样吗？
“叔叔。”
“嗯？”
“要是今天事情是发生在灿烈哥的身上，你会说这样的话吗？”
朴忠载哑语了，不知作何回答，这个问题他从未想过，当然，他也知道那是不可能发生的，可是，他真的从未在这个问题上做过假想。
“钟仁，那个男孩怎么样了？”朴忠载有些别扭地问出这个问题，他想问的是，他跟当年那个男孩还在一起吗？
金钟仁选择了沉默。
朴忠载突然很后悔自己问了出来，都说同性之间的感情脆弱，何况那年他们年纪还那么小，在彼此还不能承诺什么的时候。
金钟仁为了他可以跟家里人决裂，对方却。。。
朴忠载的表情开始变得很苦涩。
金钟仁低头笑了一声，将烟头扔到地上，“叔叔，回去帮我告诉我妈，“她儿子要回家了。”
朴忠载激动地站起身，他拍拍金钟仁的肩膀，“我等你。”
金钟仁，他真的变了。朴忠载这样想着。
……
朴忠载告别了金钟仁就直接回家了，他要告诉文欣这个好消息。
虽然心里却是激动无比，可是对着文欣那张脸，他就不知道该从何开口了，她释怀了他是明白的，但是……
“我……我今晚遇见钟仁了。”朴忠载试着让自己的表情显得更自然一些。
文欣抬起头，将眼镜摘了下来，她微了微笑，“最近好像你们都遇见他了。”比起上一次，这次的表现好像是那么自然而然。
“他要我跟你说……他要回来了。”朴忠载一字一句都显得那么小心翼翼，他观察着文欣的反应。
“哎……”文欣又再次低下了头，拿着手中的遥控器，感叹了一句：“回来了就好。”
回来了就好。
“你不怪他了吧，”是疑问句，也是肯定句。
“我怨也怨了这么多年，我觉得，我觉得我老了，我宁愿时间重新再来一次去拥有他，而不是跟他说：跟他断绝联系，跟我断绝关系你选一个。我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啊。”说起金钟仁又让文欣红了眼眶。
朴忠载拥住她的肩膀，笑了笑，“说什么傻话呢，灿烈也是你的儿子。”
文欣抿着嘴用力地点头，同意了他的说法。
“我回来了。”刚巧就在这个时间，朴灿烈回家了，一看见他俩很自然地打着招呼：“老爸，妈，你们都在啊。”
“臭小子，终于肯回来了，你到底发什么神经？长大了翅膀硬了是吧？连客户也敢得罪，他哪里招你了？再怎么不济也不能打人呐。”朴忠载逮着机会对着他臭骂一顿。
说起这件事朴灿烈也一肚子火气，他放下车钥匙双手插着腰，“我拜托你，老爸，我以为我下午在电话里一惊跟你说得很清楚了！你不知道他妈的那个Tommy就不是什么做事的人，你去告诉他们老板，下次要派人办事就要派个有点做事样子的。你不知道他对庆洙。。。”说到这里朴灿烈突然顿住了，而后改口继续道：“反正他就不是个什么好东西，简直就一禽兽！他该打，我没打得他头破血流他就该谢天谢地了！”
听到这里文欣一脸担忧地从沙发上站起身，“不是啊，灿烈，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暴戾？以前的你不是这样的啊。”
“妈，不是这样的，是因为庆洙。我。。。哎！反正你们不懂啦。”
“你不说我们怎么会懂？”文欣皱着眉眼看着他。
朴忠载忽的一下瘫坐在沙发上，他摇了摇头，感叹着说道：“小时候钟仁让我们操心，他现在成熟了。换你来给我们操心了。”
“要是今天你只安排我过去，这些事情肯定不会发生，但是，牵扯到庆洙身上，那就不一样了。”
已经不知道是今晚的第几次了，庆洙庆洙庆洙，朴忠载根本没见过儿子对谁这么上心过，还为了他打人！太离谱了。
「要是今天事情是发生在灿烈哥的身上，你会说这样的话吗？」金钟仁的话在脑海里一闪而过，朴忠载心里猛得紧张了，他结巴地问道：“庆洙？你对庆洙。。。”
“停止。”朴灿烈面无表情站起身，“这件事就这样吧，我不想再说了。”
说完他就走上了楼梯。
只是，当最后朴忠载问一半的时候，朴灿烈知道自己的手心里。。。都是汗。
……
早晨醒来的时候，度庆洙发现睁开眼睛的时候有些困难，有些酸痛。
照镜子一看，肿了。
他昨晚做了一个梦。
他梦见他跟金钟仁跟一般男女情侣一样手牵手走在大街上，根本没有人注意到他们俩，根本不会有人介意他们。
他们在大街上接吻，若无旁人地投入，吻到嘴唇到发肿。
每个梦里都有你，不管是恶梦还是美梦。
承认吧，没有一天你能真正忘记过他。
度庆洙将手遮住镜子中的自己，开始啜泣。
花了比平时多一倍的整理时间他才出门，朴灿烈说得对，今天是全新的开始。
到了公司就跟着同事八卦，度庆洙才知道昨天他在停车场短短的时间，朴灿烈做了这么惊天动地的事情。
“学长，你昨天干嘛不说？还有，你什么事不能好好说非要跟人家打架，还好对方人比较老实，要是碰到那些难对付的人要怎么办啊！”
被人这样唠叨的人丝毫没有半点不满，甚至还笑眯眯地开口：“真好，庆洙，你在关心我诶。”
度庆洙无奈得想跺脚，老是把别人说的话当耳边风。
“学长！”
“等等，我们先说清楚，不是我们打架，是他欠揍，understand？”
“我今天才发现，你好不讲道理噢！”
“我！”朴灿烈站直身体，严肃地看着对方，最终眼神愤怒地离开了茶水间。
庆洙，要是你知道我打他的原因，你是否还会这样说呢？
度庆洙莫名其妙地看着朴灿烈离去的背影，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他了。




　、EP70

自从那天之后，度庆洙没有再见过金钟仁，可是。。。为什么对方总给他一种无所不在的错觉？
金钟仁对自己的影响真的大到这样的地步？
心神不宁。
这是最适合不过的形容词了。
上班走神，坐公车走神，吃饭也走神，他特别害怕回家，尤其是呆在自己的房间的时候。
每个角落都有金钟仁的影子。
他那天说喜欢自己，说不心动是假的。
可是度庆洙，你怎么能心动？你怎么这么容易相信他呢？
嘴里说着不相信的话，心里却在奢望，全心全意爱着金钟仁的这样的自己，太悲哀。
好像成为习惯了，每天晚上偷偷摸摸在度庆洙家附近看着他，金钟仁贪婪地注视着那个背影。
曾几何时，我只能这样远远看着你？
什么时候，你会再次回到我怀抱？什么时候，你会一见到我就笑？什么时候，你会开口说爱我的话？
……
在犹豫了两个礼拜之后，金钟仁终于决定要回家。
似乎怎么穿也不得体，他站在镜子面前拿着衣服比来比去，就算只是见家人，也难免紧张，毕竟那么久没有联系。
准备完毕之后他又开着车去超市逗了一圈，买了些保健食品，一切就绪才踏上回家之路。
在按自家门铃的时候他的心跳得很快，开门的人是朴灿烈，他愣了三秒之后才露出明朗的笑容，“小子，不错嘛！”
金钟仁也朝他点点头，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熟悉，没有什么太大变化，大概变的只有人吧，当金钟仁看见文欣从厨房里走出来的那一刻，忽然就心酸得厉害。
还是那么温柔娴雅，还是一见着他就露出无奈又心疼的笑容，她眼里没有一似责备，只是心疼。
文欣看起来老了一些，细纹多了，瘦了，以前没有发现，她现在也已经有了白发。
“妈。。。”金钟仁喊出这一声，语音都在颤抖。
听到久违的亲昵的称呼，文欣没能控制好情绪一下就哭了出来，毫无预兆，金钟仁吓坏了，赶紧走到她跟前，手忙脚乱地安慰她，“妈，你别哭啊。”
是不是还不能原谅他？是不是还需要更长的时间来缓冲？
“回来就好！”文欣摇摇头，示意金钟仁不要介意她，嘴里念念叨叨：“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朴灿烈安静地在角落里看着，知道他们坐下在沙发上，他才默默离开了客厅。
他心想：终于能一家团聚了。
……
“叔叔呢？”金钟仁问。
文欣先是楞了几秒，随后反应过来他问的是朴忠载。
“还在公司加班，你哥现在也在公司上班，不过他这几天心情好像不怎么好，没去公司。”
“噢。”
一阵尴尬的沉默时间。
“过得好吗？”“你去哪里了？”
同时开口的母子俩相视了一下，忍俊不住笑出声来。
最后文欣拍了拍他的臂膀，“你先说。我来问。”思考了一下，文欣问道：“钟仁啊，这么多年，你后悔过没有？”
金钟仁听到后悔两个字烦恼地皱起眉眼，他最害怕的后悔，可是却总在不断为过去后悔。
“妈，我一个人生活之后，我才知道，你到底有多辛苦。我没后悔我所做的一切，但是我后悔当初为什么没能早点懂事。”
他一个人之后才知道，一个人要在社会生存，是多么地艰难，何况他爸爸去世之后文欣还要带他养他教他，一个女人家的，多么不容易。
想起那时候文欣认识了朴忠载，他跟她闹了多久的脾气，好幼稚。
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就特别想要有家，有人陪。
那个家里面有文欣，有度庆洙，当然，刚开始的想象是如此，渐渐的，他的人生蓝图多了两个人，便是朴忠载和朴灿烈。
渴望家，渴望得到关心，渴望得到爱护。
这些他都曾经拥有，却被他傻透了的自尊心和孤傲毁灭掉。
“我也后悔，我没意识到，是我对你的关心太少，只想到我自己，才让你跟我慢慢变得疏离，互相不信任不理解。”文欣说道。“我为了你，也了解了很多关于那方面的知识。”
那方面？知识？金钟仁抬头，好奇地看着文欣。
大概是觉得难以启齿，文欣眼睛不太敢跟金钟仁对视，“就是关于。。。同。。。性之间。”
金钟仁有点明白她要说什么了。
在文欣开口说话之前，他先一步开口：“不，妈，我想你是误会我了。我只是刚好爱上一个人，他也是男生，如此罢了。”
“怎么可能有这样的事情，你白贤哥听说你的事情之后，也跟我说了。”
“说了什么？”
“说你喜欢他的事情，还告诉我，他也拼命阻扰过你，但是你不听。没事的，钟仁，这些事情有的人是天生的，你不要觉得你跟别人有什么不一样。”
她诚恳的态度，真挚的眼神，要不是她是自己的母亲，要不是自己那么理解她，她是做了多少心理建设才说得出这些话啊。
可是说到这个点上，金钟仁觉得他很有必要为自己反驳！
“白贤哥那边，完全是误会。不，是误解。我那时候就跟他说过了，我们之前的兄弟情被我混淆了，那就只是依赖和兄弟情，他离开的时候我还年纪那么小，不懂是正常的。所以，哎哟，妈，真的，我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的。”金钟仁辩驳道，“我不是。我只爱一个，就只有一个。”
那么久没见面，碰上之后叽里呱啦都是在聊这些，好像只有打破尴尬来谈论这些以往不可能拿上台面的话题，他们才能更相近。
“好像，真的成熟了许多。”文欣欣慰地看着金钟仁，年少离家，儿子没有被生活打败，也没有跟现实妥协，他一个人在不断成长，甚至他靠自己找到不错的工作，虽然谈不上大的成就，但是金钟仁在同龄的人中当属混得挺好的。
“都是老板影响的。”说起郑允浩，金钟仁又是滔滔不绝。
文欣托着下巴一直微笑着，以前的他是那么沉默寡言又孤僻，还好她想通了。
喜欢同性又怎么了？他没杀人没放火他不犯法，他不过喜欢上一个男生而已，为什么要失去他？
没有事情比失去更让人害怕的了！
说起那个男生，文欣有点好奇了，这么大的影响力，能让金钟仁不惜放弃家人跟他在一起的人，会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比起家人更在乎的人吗？文欣心里有些吃味，他们的几年竟然胜过她和他的十几年。
“这几年，你们一直在一起吗？”
“在我离开了家的时候，他也离开了我。”金钟仁有些惆怅，“妈，我说我这辈子认定他了，求你不要怪我。我以前不懂事，没在乎过他的感受做了很多错事，这几年我都是一个人，我当初哪儿也不敢离开，因为我怕他回来找我，我。。。一直在等他。前些日子，我终于遇见他，虽然那么久没见过，却更加坚定了那种要跟他一起的决心。所以，我不能放弃！只是。。。不知道他肯不肯给我机会。”
“你这傻孩子！”一听到他说自己是一个人的时候，文欣禁不止又红了眼眶。
金钟仁笑了一下，“我不傻，傻的人是他。谁叫他先来招惹我的，既然如此，他就得负责任。”
这大概是他们母子俩首次毫无顾忌地谈心谈感情，时间慢慢流逝，他们就像有说不完的话一样。
他们的谈话还来不及停下的时候，朴忠载也回来了。




　、EP71

朴忠载进门之后看到金钟仁的出现，那刻的心情竟比见着自家儿子更让他高兴感到欣慰。
金钟仁也是不同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