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轻狂-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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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送走了朴灿烈，度庆洙重新躺到了床上，时光仿佛倒流到了当初，那时候金钟仁消失了一般错过了他们约定好的生日，他拉着行李到这里找他，他们就在这张床上，做着另人疯狂的□。
明明已经忘记了，却怎么还会那么在意呢？
度庆洙拉起被单盖住自己的头，将整个人都埋在被单下面，这样也还是没有安全感。
胡思乱想容易让人感到疲惫，慢慢度庆洙抵不住这种困意熟睡了过去。
由于太晚睡，第二天几乎是睁不开眼睛，度庆洙揉揉自己的双眼，忽然间，大清早一声突兀的蝉叫传来。
度庆洙愣住了，他定定地望着窗外，喃喃自语道：“原来，已经又一年夏天了啊。”




　、EP65

距离那天遇见金钟仁三天之后，朴灿烈才有勇气跟文欣提起这件事。
文欣一句话也没说，一个行动也没有表示，这些反应都在自己的预料之内。
相信没有多少个父母亲在知道自己儿女是那样的性向之后还能若无其事，但是，刚开始震惊，生气，不安是必然的，如果因为这样失去了一个生命中如此重要的人，会不舍吧？
慢慢会释然吧？朴灿烈想。
“妈，要不要去找他？”朴灿烈小心翼翼问道。
文欣苦涩地摇头，深叹口气说：“不用找了，人一辈子要越过什么劫是注定的，找了那么久没消没息，劝说了那么多死不悔改，就算是现在，他岂能是你说找回来就回来？”
“妈！”看到文欣掉落的眼泪，朴灿烈开始有些紧慌失措，他只好靠近她，安抚性地拍拍她的背，“妈你还有我啊。”
文欣闭着眼睛点点头，真的很不愿意承认，钟仁，要是你有你哥哥一半懂事该多好！这个问题从她跟朴忠载再婚那天就一直在思考了。
每个人都有不一样的性格，不一样的经历，为什么两个差不多同样经历的小孩差别这么大？
金钟仁的离开，虽然一开始生气，无法理解，但是后来慢慢变成了煎熬。她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啊，即使再了不起的事情，她也不愿意失去他！后来几乎妥协了，钟仁做错了什么？他只是告诉自己他爱上了一个男生啊，他又没有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自己就怎么忍心赶他出去呢？她甚至幻想，让时光倒流回5年前，当金钟仁跟她坦白时，她默默承受，人是会改变的，说不定时间一长他就忘记了，可惜，已经没办法回到过去了。
“最近工作还顺利吗？看你天天加班得那么晚。”多说无益，文欣彻底转了个话题。
朴灿烈笑了笑，说：“还不错，老爸教了我很多，公司同事也对我很好。”
“嗯，那就好。交女朋友了吗？”
糟糕！又来了！朴灿烈心里暗叫不好，只好厚着脸皮跟她打哈哈。
“对了，明天晚上有应酬不回来吃饭了。”
“又不回来吃饭？”
朴灿烈最近不回来吃饭的次数频繁，文欣有点大惊小怪。
“嗯，真是不好意思，周末我一定会回来陪你的，还带个朋友回来。”
“哦，男的女的？”
“男的。”
文欣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
“度庆洙，你过来一下。”朴忠载经过总务科的时候，忽然回头走进去叫了一声，引来几个同事的侧目。
度庆洙急忙应是，起身跟在他后面。
虽然跟朴灿烈关系很好，但是他跟朴忠载这位boss的交谈次数屈指可数，对方总是给他一股莫名的压迫感。
朴灿烈见他容易紧张就会跟他说：我爸很和蔼很慈祥很平易近人，你别给他外表骗了。
真的是这样吗？度庆洙皱着眉头望着朴忠载的后脑勺，从刚刚碰面的严肃表情，而且总务科走到这里他都一句话也没说，他真的能相信朴灿烈的话吗？
终于在打开门之前，朴忠载顿住了脚步回头，朝着度庆洙微微一笑。
“很紧张吗？”
度庆洙额头上的冷汗出卖了他，“不紧张。”
朴忠载也不介意，点点头示意他进去。
走出办公室之后，度庆洙还是没有真实感，他要的生活是什么样的，他不知道，他一直在迷惘，以后的人生该怎么走，他并没有计划过。
朴忠载问他在总务科做得怎么样，他说还行。
朴忠载问他有没有兴趣更上一层楼的时候，他犹豫了，他没有回答。
对方的条件很简单，下周有个很重要的应酬，让他去应付，当然，是陪着朴灿烈去的，但是，这是对他的考验他也明白。
丝毫没有任何理由能拒绝，成与不成，也只能硬着头皮干了。
“是，我答应。”度庆洙慎重地承诺着。
朴忠载满意地点了个头，让他回到岗位上。
……
金钟仁进这间办公室已经有半个小时那么久了，可是，坐在沙发上的那个男人面色凝重，似乎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等到他想先开口询问的时候，男人却意外开口了：“钟仁呐，Tommy平常跟你去哪里消遣？我是说，这阵子你们的相处。”
金钟仁抬头望着郑允浩，像是在思考些什么，半响，他回答：“白天的话他都呆在酒店里，等到傍晚才有出门的迹象，一般都会让我带他去热闹的地方，像是酒吧，桌球场，保龄球场这些地方他都很喜欢去。”
郑允浩暗自咒骂一句，紧接着开始说道：“操！这个混蛋，我几乎要怀疑他们公司老总要玩我了！好派不派搞个这么不上道的家伙来跟老子做生意！你知道昨晚他跟我说什么？那个混账Tommy说他们老总要再考虑看看，说是找到另外一家合作商，条件比我们优越，说暂时决定不了，得再观察观察，靠！这不是浪费我的时间吗？”
金钟仁点头道是，难怪他就觉得这次事情有些蹊跷，原来是来考察的，但如果是真的，那么他们也太不靠谱了。
“郑哥你先不要生气，他们既然本来是有意向要和我们合作的，那就不必担心那么多了，接下来的时间里，我就继续负责这单生意，我有绝对的信心。”金钟仁的保证让郑允浩露出了笑容。
郑允浩站起身，经过金钟仁身边的时候拍了拍他的肩膀，接着走出了办公室，他看好这个年轻人，他也一直相信，他不会看错人。
看着郑允浩离开，金钟仁顿时松了口气，明明就已经认识了那么久的人，每次见到对方的王者气势还是莫名紧绷着神经。或许他在潜意识里也想成为那样的人吧，有权力有金钱，什么都拥有，高高在上的人。
不过他脑海里不知怎么的老是浮现郑允浩经常性的一个小动作——转动无名指上面佩戴着的戒指。
好像……没有看到过，也没有听说过，郑允浩的另外一半。
像他这种成功的男士怎么可能没有另一半？
另一半？
那我呢？我的的另一半呢？
金钟仁突然觉得很苦涩。
金钟仁拿起桌上的热茶，目光看着窗外，明明那么大的太阳，但他却觉得凉透进骨子里去了。
时间，你可不可以重新来一次？




　、EP66

朴灿烈并不是第一次带朋友回家，更不是第一次带同性朋友回家。
度庆洙的到来，并没有给朴忠载和文欣带来惊喜。
当然，这只是刚开始的那会。直到——
“阿姨，我帮你吧。”朴灿烈听着厨房里度庆洙懦懦的声音，心想：啊，这样的小孩才是大人会喜欢的吧？
“哦！爸，原来真的会有这种人啊。”朴灿烈有感而发。
朴忠载目不转睛，依旧埋头看报纸，嘴里问：“哪种人？”
朴灿烈用下巴指了指厨房，也不管看报纸的男人有没有看见，“就庆洙啊，会愿意呆在厨房埋头苦干的男生啊！拜托，现在要我们这个年龄的女生进厨房都很困难了好不好？何况他是男生唉。”
“所以呢？”朴忠载抬起头来，直愣愣看着朴灿烈，“你是想表达些什么？你还好意思说，你朋友来你家里做客，你就是这样当主人的啊？”
朴灿烈听到他的话忽然紧张得双手抱肩，连连求饶：“爸，你放过我吧！你要我进厨房比叫我去死还难。”
“哼！”朴忠载轻蔑地看着他，放下手中的报纸走进了厨房。
“庆洙啊，不用你帮忙。”朴忠载突然开口，吓着了正在切青菜的度庆洙。
文欣不好意思地和着话：“对啊对啊，这怎么好意思呢，你好不容易来我们家一次还要你在这里忙乎，太说不过去了。灿烈，赶紧带你朋友去客厅看电视，要不上楼玩电脑去。”
度庆洙对着朴忠载那股无缘故的压迫感又来了，明明人家社长老总已经穿着平和的家居服，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此刻也随意搭在额前，而且人家也并没有板着脸。
度庆洙听到他们的话连连点头，“嗯，麻烦叔……叔叔阿姨了。”
‘叔叔’这两个字忒别扭。
度庆洙跟文欣道谢，跟在朴灿烈身后上了楼，临上楼之前他多回头看了她一眼，好像以前见过。
“唉唉，昨天我爸叫你去，说了些什么？”一关上房门，朴灿烈就开始神秘兮兮盘问着他。
度庆洙往他的床上一坐，老神在在地挑起眉毛，“想知道？”
朴灿烈猛然点头，那模样像极一只忠诚的大型犬。
对方表情黯淡下来，“他说……”停顿。
朴灿烈睁大眼睛，期待地看着他。
“他说……”度庆洙又可以地卖了下关子。
朴灿烈急了，一下子起身上前扣住他的肩膀，大喊：“说了什么？到底说了什么？”
谁知道玩了他一把的度庆洙竟然扑哧笑出声了，很淡定地拍拍他的肩膀，“学长，你不要太紧张了，没说什么，就是社长让我下个礼拜跟着去谈生意呢。”
本以为他会跟着他一样很开心的，朴灿烈却异常地安静，目光如炬盯着他，于是度庆洙顺着他的眼光发现了，他一直盯着的，是自己的——嘴唇。
“学长？”度庆洙轻轻地喊叫了一声。
朴灿烈仿佛这时候才回魂，尴尬得哈哈两声放开他的肩膀，一手揉着自己的后脑勺。“好啊好啊，我就知道老爸肯定不会让你一直在总务科呆着的，不错不错。”说完又稀里哗啦地自言自语一大堆话，牛头不对马嘴。
度庆洙狐疑地看着他，哪里不对劲？！“学长，你没事吧？”
朴灿烈突然一下站起身，神情不自在地扔下一句“我去洗手间”就离开了房间。
……
朴灿烈一将自己关进洗手间就打开水龙头，不停捧着水泼自己的脸。
他定定得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脑海不由自主地浮现刚刚那个画面，一定是错觉，不然他就是疯了。
就在刚才那一刻，他竟然觉得对着他笑的度庆洙可爱？拜托，认识他那么多年，看着他那张脸从来没有一刻像刚刚那样！露出白净整洁的牙齿，嘴唇的形状也很漂亮，他突然在想，说不定他这样的男生也很受男生的欢迎。难怪那么多人是同性恋，连钟仁也。。。等等！朴灿烈你到底在想些什么有的没有的？！他猛地双手拍脸，一定是刚刚灯光的问题，嗯，一定是这样的。
做好这样心里的心理建设，他才安心走出洗手间，只是他的眼睛，不太敢对上度庆洙的眼睛。
“学长？你干嘛一直心不在焉的？”
“没有，我在想事情。”
“哦，思考人生？”
“我在想。。。”
“你慢慢想，我要先回去了。”
“嗯！我在想，世界上明明有男女之别，为什么还会有。。。咦？人呢？”朴灿烈一骨碌站起来左右探望，接着又急匆匆从楼下跑下楼，只有文欣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妈，庆洙呢？”
文欣摇摇头，抱怨的语气道：“你这孩子什么时候这么冒失？朋友走了也不下楼送一下。”
朴灿烈惊讶地张大眼睛，“啊？走啦？”他回头走上楼，嘴里念着：奇怪，走了也不说一声。
……
度庆洙回家的时候经过学校了，本来如果从公司到他家是不用经过这里的。但是朴灿烈的家跟他家刚好是反方向。
这是隔了这么多年之后他第一次回到学校，他站在校门外看着他的教学楼，教学楼的对面是。。。那是金钟仁读高一的班级，还有小仓库，突然眼框有些泛红，人果然是不能怀念从前的。
你觉得你已经忘记了，可是只是见到曾经熟悉的地方而已，回忆就已经开始泛滥般蔓延而来。
好像又回到那年，好像还是那个少年，痴迷着另外一个少年。
度庆洙在金钟仁的脸闯进脑海之前回过了头，他在心里告诉自己：已经过去了，且过去吧。
他开始后悔刚刚为什么不直接打辆的士回家了。
这是哪里？
还是那个小巷拐弯处。
「我不管你们要干什么？但是不管你们要干什么，我都不允许！」
「我靠！你个二愣子，你来干什么！」
「小朋友，你是这里有问题吧？」
是谁？是谁在说着幼稚的话语？那些荒唐的林林总总一幕一幕浮现在脑海里，度庆洙终于忍不住伸手遮住了眼睛，止住了拼命要挣脱出眼眶的泪水。
他开始怀疑他到底有没有给够自己时间，去跟过去决裂？
这趟回国真的正确吗？
捂住颤动的胸口，度庆洙悲观地想着，是不是真的要一辈子栽在他的手上？
其实，他根本不知道，难忘的在于人，而不在于事。




　、EP67

从朴灿烈家回来之后，度庆洙就一直郁郁不欢，这种情绪一直影响到周末结束。
而这周周一，正是朴忠载安排他和朴灿烈去和客户见面的日子。
他当然知道私事不能带到工作中来，但是，金钟仁于他，说难听一点，就是个肿瘤般的存在，只会影响越来越深，不会突然间消失不见。
“有心事？”朴灿烈猜测问道。
度庆洙听到他这么说即刻挺起腰板看着他，露出个不自然的微笑，“没有。”今天是他第一次离开总务科到外面办事，见的客户还是远道而来的，明明知道这件事情非常重要，但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度庆洙忍不住在心里暗骂了自己，无法公私分明的人是做不成大事的。
“没有就好，有什么事就说出来，心里就会舒服多了，你这人就这样，老喜欢心里藏着事。累人！”
度庆洙点点头。
朴灿烈无奈地抿嘴，他知道他是个怎么样的人，有什么事绝对不会说出来，死埋在心里头的，表面上对你苦口婆心的劝说都听进耳朵里了，可是——摆明就是左耳听见，右耳又漏出来。
远远看见个有着显眼的发色的人，朴灿烈说了句：“唉，好像来了。”他利索地站起身，右边也暗示旁边的人站起来。
度庆洙很快反应过来，拉开凳子跟着他站起来，脸上也带着商场意味的微笑。
度庆洙在美国几年，理所当然英语很好，而朴灿烈更不用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