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轻狂-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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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世勋打开门，“你好好休息。”
他这副德性哪敢去学校吓人，惊煞旁人，全班人像看怪物般看着他，这种事也只有度庆洙那傻瓜才做得出来。
度庆洙度庆洙……又是度庆洙，他的生活无处不是度庆洙，这个屋子的每个角落都几乎有他的身影，厨房，浴室，房间，阳台，都是他的影子。
金钟仁叹了口气。
度庆洙，我在慢慢习惯你了，怎么办？
……
下午一放学度庆洙就在校门口看到崔雪莉，她一见到他脸上的表情似乎在瞬间明朗了起来，在等自己？度庆洙抱着疑问看着她朝自己走近。
“天呐，你的伤好严重！对不起对不起，庆洙，你没事吧？钟仁呢？他没事吧？”崔雪莉看到他的伤势大概可以想象得出金钟仁此刻的状况。
度庆洙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钟仁呢？他没事吧？什么意思？“他怎么了？”
崔雪莉漂亮的脸黯淡了下去，“早上有人告诉我，某些人因为我而去找你麻烦，真的很对不起，我没有想到我会为你带来这么多的麻烦。钟仁好像也受伤了，你能去能带我去看他，我想当面跟他道个歉。”
钟仁好像也受伤了……度庆洙一下子懵了，他受伤了？怎么受的伤？伤的重不重？脑袋暂时负荷不了那么多的疑问，他心心念念想的就是从早上到下午，金钟仁去了哪里？
“我，我不知道他在哪里啊……”度庆洙愣愣地说。
他不敢打电话给金钟仁，他也不敢发信息给金钟仁，他更不敢跟金钟仁说自己是因为他才挨得揍。
“这样啊？”崔雪莉表情变得苦恼了起来。
“嗯。”度庆洙难为情地看着她，心想，就算我知道告诉了你，又能怎么样呢？金钟仁现在跟郑秀晶在一起啊，你我岂能介入得了？
虽然那样想很消极，但是却满心担心着，他真的受伤了吗？
跟崔雪莉告别之后，度庆洙决定去出租屋坐等，他不确定金钟仁会不会心血来潮回家了，如今手机打不通，也能这么做了。
摸黑着用着金钟仁配给他的钥匙打开门，他进门之后就走到角落去开灯。
“别开灯。”金钟仁在黑暗中说话。
度庆洙吓得一哆嗦，钥匙都掉到地下，他在楼下看屋里一片黑暗，没想到金钟仁在家。
但是太迟了，他灯已经打开了。
金钟仁缠着纱布的那只手挡在眼睛边，习惯了黑暗，突如其来的亮光让他很感觉很刺眼。
“你真的受伤了……”度庆洙眼睛睁得大大的，颤抖着声音说道。
他看到金钟仁嘴角挂着伤，手里缠着纱布的时候胸口突然一窒，难受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金钟仁放下手抬眼去看度庆洙，对方的眼神里写满都是心疼，他突然觉得度庆洙白痴得无可救药，他自己也是。
度庆洙为了他受伤，他再反过来去为了度庆洙受伤。
他在心痛，他在难受。
为什么？
“小伤。”金钟仁淡淡地说道，语气里满不在乎。
度庆洙走向前，紧紧地咬着下唇，眼眶已经在泛红了，加上他自己脸上也淤青了几处，整张脸看起来糟糕透了，但是金钟仁看到这样的他，起了一个念头——
很想狠狠地亲吻他。
这样的想法太超乎自己的承受范围了。可是。就是不想看到他脸上总是只有愁眉苦脸啊。
明明笑起来那么好看的一个人，却经常好像天快踏下来的悲观状。
“怎么可能是小伤，都流血了。”度庆洙指着他的嘴角。
“你还不是一样，我们彼此彼此。”
一颗晶莹的泪珠掉到了地下，金钟仁不可置信地抬起头，“你傻啦？你哭什么。”
度庆洙转过身去仰起头，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眼里会不由自主地留下来，不行，太丢人现眼了。可是他一看到金钟仁受伤时，心就揪得厉害，所以，金钟仁，你看着我受伤时，心里只有愤怒吗？还是有其他的情绪？
金钟仁叹了口气，他还没有见到过男生哭，女生哭就已经够让人头疼的了，何况还是男生。
“你是白痴吗？”
度庆洙背着头狂乱地摇着头，却不吭一声。
金钟仁微蹙起好看的眉，“不是就转身看着我啊。”
听到这么说，度庆洙才慢吞吞转过身去，眼睛根本不敢跟他对视，“崔雪莉说要来看你，可是，那样做的话，秀晶会不开心的吧？”
“那你呢，你开心吗？”
没想到对方竟然这样问，度庆洙傻眼了，他肯定不开心啊。
他更不开心郑秀晶一转学来就把他给占据了，难道因为你是女生你能就光明正大地拥有他吗？
“度庆洙，我跟郑秀晶什么关系也没有。”金钟仁说这话的时候，老感觉自己像在吃醋的老婆解释一样，别扭得厉害。
像是没听明白他的话一样，度庆洙只愣愣地瞪着圆圆的眼睛，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那这段日子算什么？他们在一起算什么？他昨晚跟郑秀晶手牵手算什么？
“你信我吗？”金钟仁开口问。
度庆洙看进他的眼睛里，认真回答道：“只要你说，我就愿意去相信……”
他说这话的时候太卑微了，金钟仁忍不住上前搂住了他，他的手臂横过肩胛骨搂紧他的时候甚至觉得有点咯。
有人相信自己的感觉，真好。
度庆洙，你怎么这么傻？傻到我不得不去注视着你。
金钟仁，我相信你，可是，你一定要值得我的信任……
就算他不喜欢自己也罢了，至少，他现在心里不是没有自己了，度庆洙慢半拍得伸手拥住金钟仁宽阔的后背。




　、EP28

意外的，度庆洙和郑秀晶关系好了起来。
相比之前的不冷不热，现在关系却好到连吴世勋也觉得不可思议。
缘由于金钟仁受伤之后的第二天，郑秀晶跟度庆洙说了一句话：“原来我不知道你是真的喜欢金钟仁……”
本来就是同桌，现在关系好起来也是件乐观的事情。
后来度庆洙不经意问起她为什么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她是这样回答的：“一个人的眼神骗不了人，而且你莫名其妙受了伤之后他也接着中枪了，很明显好吗？”说起这件事的时候她有些愧疚，“说到底，都是我害的，不是我也不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
“人的一辈子会遇见什么事，遭什么劫都是命中注定的，所以，也不全是你的错，你别太自责了。”
“庆洙，你真的是！”郑秀晶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线，“真的是太好了，我决定要将你揽入闺蜜行列，今后我要助你拿下金钟仁！”
度庆洙听了之后只是笑了笑，什么话也没有说。
他特别羡慕这么活泼这么外向的人，跟女生成为闺蜜嘛？好像也不错吧。
“其实这个可以加点鸡蛋，应该味道会更好。”午休时，金钟仁拿着叉子品尝度庆洙为他准备的意大利面。
他这么一说，度庆洙就歪着脑海，心想自己其实还是挺有天赋的，这种意大利面什么的他还是第一做，没想到一次就成功而且看金钟仁的表情……好像还不算难吃。
吴世勋吃完午饭后就来到了小仓库，看到金钟仁还在慢吞吞地吃面他嫌弃地皱起眉头，“你可以吃得再慢一点啊，时间都这么晚了。”
“不吃了。”金钟仁一摊手，站起身去拼课桌准备睡午觉。
度庆洙见情形就把饭盒收拾好走出仓库。
吴世勋真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呀！庆洙哥上辈子绝对是欠了你！”
不然为什么会这样为他付出？天天有午饭吃就算了，他还帮你收拾得妥妥帖帖，要是女生的话，这种应该是最佳媳妇人选吧？
金钟仁将双手枕到身下，闭上眼睛寐着说：“瞧瞧你，这话好酸啊。”
“我是在替庆洙哥不值好吗？你这恶劣的家伙凭什么？”吴世勋也搬出几张课桌开始挪位置。
一句话被戳中敏感点，是啊，他凭什么？他到现在还不明白度庆洙到底爱他什么？时间过得真快，都一年多了，他还是没有变，任何一点都没有变。
看自己的眼神，偶尔露出的羞涩，总是帮他准备着午餐，即使再晚睡觉前一定会给自己发信息，从不介意他有没有回复过。
变的是什么？
变的是自己，自己的心墙正一点点被他击破，他害怕在某一天度庆洙完全走进他的心，那到时要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我凭什么，但是他就是爱我。”
“其实你也没有想过去了解他的内心在想什么。”
“我昨天梦见白贤哥，他跟我说他会回来找我，他说他有重要的话跟我说，我觉得，我好像也有话跟他说。”
“我要睡觉，我不想跟你说话了。”
“……”
度庆洙的手离开门把，他悄无声息地转身离开了。
他把一件最重要的事情忘记了，金钟仁还没有忘记他那所谓的哥哥。
……
“你最近老跑去哪里？”
度庆洙刚想往前踏的脚步停住了，他扭头看着他爸爸，思考一下回答说：“我去同学家了。”
男人脚边放着一个酒瓶，看来是心情不好，又喝多了。
“什么同学？男的还是女的？夜不归宿的！你可千万别搞出什么事情来。”他打了个酒嗝，没有再理会度庆洙。
度庆洙心惊胆颤地走进了房间，把门给锁上。
要是有一天他爸爸知道他喜欢男生，会不会气得把他打死？要是他爸爸知道他晚上常常不回家是跟另外一个男生住一块，还做那件事，他会……
度庆洙拼命安慰自己别想太多，胡思乱想只会让人困扰。
洗澡的时候，他习惯性地站在镜子前端详自己，自从被金钟仁说他抱着咯手之后，他就拼命吃，好像……经过这段时间的努力，确实长了一点肉。还好冬天临近了，长多点肉可以保暖，可是什么都是为了金钟仁而做的决定，哎！
“度庆洙，你这个白痴。”
他嘟嘟嚷嚷，把洗手盆的水泼到镜面上，模糊了景象。
……
从前金钟仁不开心遇到烦恼的时候就会拿出相册出来看，甚至有时还会喃喃自语。
“哥，你说过我不是喜欢你，世勋也说我不是喜欢你，可是我觉得我喜欢你。”
只有你会告诉我，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
只有你会关心我，我什么时候开心，什么时候不开心。
只有你懂我，哭是要人陪，闹别扭是因为在吃醋。
书桌上的笔记本乱七八糟写满了字，大致都离不开：白贤哥，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做？
最后重重地画下，哥，好想你，好想见你。
看着那张站在自己家门口和卞白贤的合照，金钟仁发愣了很长一段时间。
直到他妈妈来敲房门，他才回神。
“钟仁啊，吃饭了。”文欣温柔的语气。
金钟仁将那本相册塞进了书包，应了句：“哦，来了。”
餐桌上，一家三口默默地吃着饭，每次这种局面都是文欣打破僵局，“吃完饭就要回去吗？”
“唔。”金钟仁含糊地答道。
“不在家里住一个晚上？”
“明天要上课。”
文欣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他发现金钟仁最近是乖了不少，说话时的语气客气了许多，比起从前的嚣张跋扈，现在算是态度良好了。
但是他仍是抗拒着回家，每次要他回一次家都是催了又催，不肯家里开车去接，回来了又马上要走。
一点也不恋家。
“妈……我走了。叔叔，我走了。”金钟仁极其别扭地朝家人告别。
文欣震惊了，还没来得及说上话金钟仁就打开门走了。朴忠载看着文欣，微笑说：“我就跟你说他有一天会懂事的，都高二了。”
但愿吧。文欣想。




　、EP29

平安夜，所有年轻男女也跟潮流出去外面约会，雪下得再大也抵挡不了年轻人们的热情。
满街满巷都充满着西方气氛，情侣一对对挨在一块，甜蜜蜜的，羡煞旁人。
但是这样一个夜里，度庆洙却没有外出约会，他和金钟仁窝在小小的出租屋里看录像带。
外面天气很冷，但是两个人有种相依为命的感觉，关上门拉着窗帘，灯也没开，就这样缩着脚在沙发上。
“你不出去？没人约？”金钟仁问。
度庆洙睁着圆圆的眼睛，投去好奇的眼光，他也想问他呢。“嗯，没人约。”
其实吴世勋约了他，还有郑秀晶也约了他，但是都被他推掉了，因为他问金钟仁平安夜准备做什么，他回答：“在家看电视。”
于是他舍命陪君子，“我可以陪你吗？”
“随便你。”又是这样含糊的答案，从来不肯说清他的意愿。
于是，度庆洙发现了金钟仁很喜欢说一句话，叫做“随便你”。
最终的结果就演变成这样，只有两个人的世界，这样却比什么都好，度庆洙觉得。
电影里男主角在花海中跪着向女主角求婚，现在是冬天，电影里的人穿着的短袖让度庆洙打了个寒颤。
察觉到他的异常，金钟仁若笑非笑问：“冷啊？”
“还好。”度庆洙难为情地摇摇头。
金钟仁神秘地低声说：“有个办法可以不冷。”
“什么？”度庆洙好奇地张大眼睛。
金钟仁利索地站起身，走到电视柜下取出一瓶Martell　Supreme　XO，他拿着酒在度庆洙眼前晃了晃，“喝酒啊，喝酒就不冷了。”
看到那瓶酒度庆洙就有所抗拒，他爸爸就是一天到晚喝酒才会变得如此疯狂，金钟仁就是喝醉了酒才会和他将错就错。
现在要他也步上他们的后尘吗？他做不到。
“你怎么藏酒了？我不会喝酒。”度庆洙表情有些为难。
金钟仁兀自走进厨房拿出两个玻璃杯，打开酒瓶倒了两杯，硬是给度庆洙也塞了一杯，“家里顺手带来的。没用，连酒都不会喝。”
被他这样调笑，度庆洙不满地咬着下唇，心想：你有用，你有用你就不要喝醉酒！
硬着头皮接过那杯浅褐色的液体，度庆洙往嘴里小斟了一口，即刻抿着唇皱起了眉头，“好难喝。”
金钟仁似笑非笑，当着度庆洙的面一口把那杯洋酒给干了，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顿时让度庆洙目瞪口呆，那是白开水吗？那是饮料吗？怎么能这样喝，也不怕呛着啊？
喝完金钟仁面不改色地看着度庆洙，他不明就里，“怎么了？”
“我喝完了，到你了啊！”
“我真的不能喝。”
“没喝就知道不能喝了？”
拗不过他，度庆洙只能嘟着嘴憋屈地瞪着那杯酒，如果你是白开水，我一斤都喝下去！可是它不是，他小口小口地抿着杯口，眉头皱得一下比一下厉害。
神差鬼使，金钟仁一把夺过那杯酒喝了一大口，然后对着度庆洙就吻了过去。
完全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度庆洙惊吓一下双手紧紧依附在他肩膀上，被动地承受着身上人的那股力量。
重重的，酒呛在喉咙烧到胃里，一下子头皮发麻，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