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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碧城-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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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小姐的喜宴请了石家的人。”
“石家?怎么可能啊,老爷斗富输了后,这么多年都不与石家往来了……”
伴随着这段对话,一阵脚步声离沐浴房越来越近。不想被人发现自己哭红的眼睛,疏桐将身子沉入了桶内。
“老爷虽不和石崇石大人往来,可他怎么能阻止石大人给王爷送新婚贺礼呢?”
“哇,这么说来,那位优渥公子石拓也会来了?”
“呵呵,别花痴了,石公子就是来了,他的眼睛也不会落到我们这些下人身上。”
“他看不看我们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能看见他啊!”
“看见了徒惹伤心罢了。看人家含着金钥匙出生,从小锦衣玉食,富贵荣华,偏还又生得那般俊美好看,就会觉得老天真是不公……”
“得了,别怨天尤人了,赶紧找了东西回去做事,晚了那刘婆子又要唠叨。”
“啊,镯子还在这里,吓死我了,这可是我娘的遗物。”
“找到就好,走吧。”
片刻后,两个丫鬟的脚步声又渐渐远去。
这番对话,除了提醒疏桐王蕙的婚礼临近外,话题中提到的石崇,也让她忽然记起了司马颖与王恺聊天提到的名琴“绝响”。那么巧合,王墨那天夜里也在研究《名琴谱》。
王家与石家数年不曾往来,如今却突然要走动起来。这里面牵扯到一个共同的人物——成都王司马颖。
想到这里,疏桐从浴桶中站起身来,拿布巾略略擦拭后,三两下穿好衣裳便推门出去了。她想趁王墨不在清梧院,好好查查这“绝响”的来历。
疏桐走出浮萍院,正要沿甬道折向清梧院时,心下转过一个念头,便又转向去往了常氏的福禄院。
常氏正在处理婚宴上席位摆设及菜品选择的事务,疏桐立在影帘外静静等候,直到杨管家躬身退出,她才进去跪拜请安。
却刚跪下,丫鬟玉荷便提了熏香炉进来。常氏遂站起身来,缓缓摊开衣袖,由玉荷将冒着腾腾香雾的香炉往来在袖间游移熏衣。
疏桐叩首后便问:“夫人这是要出门去么?”
“嗯,为了蕙儿的婚事,需要去宫里走一趟。”
“夫人既有要事,那奴婢就先行告退了。”疏桐垂首道。
常氏点头应允后,却突然又叫住疏桐:“等等,你的眼睛怎么了?”
疏桐垂下眼帘,低声道:“没,没怎么?”
“子夜果然对你不好?”常氏凝眸问道。
疏桐却躬身答道:“只怪奴婢无能,未能讨得公子欢喜。公子一早就出府去了,说是办理老爷交代的事务,这两日都不会回府。”
“可知是什么事务?”常氏问道。
“奴婢未曾问出具体事务,只猜测应该和王爷有些关系。”
“和王爷有些关系?”常氏皱眉道。
“这只是奴婢猜测的,不能确定。待公子两日后回府,奴婢会设法打探清楚。”
“两日后就是蕙儿婚礼了。哎,一想着王府里的那位乐王妃,我就放心不下蕙儿。若是由你跟着去邺城,我也就不必这般操心了……”
疏桐当即跪地道:“都怪奴婢行事大意,让夫人操心了。”
“罢了,事已至此,你且下去吧。我今日进宫,正好去探探皇后的口风,看能不能让王爷推迟些日子去邺城。”
八年前,皇后贾南风联合楚王司马玮诛除外戚杨骏时,王恺立下功勋才一路升迁至今,王家也因此与贾皇后亲近。此番成都王司马颖正是因为得罪了贾皇后的侄子权臣贾谧才被外迁镇邺的,在这样的时候,王恺却选择与司马颖联姻,着实让人费解。
疏桐躬身退出常氏房间后,一路寻思:常氏进宫去面见贾皇后,说明贾皇后是知晓这桩婚事的。这究竟是贾皇后要以王蕙来监视司马颖,还是笼络司马颖?也或者两者皆有?


第十九章 名琴绝响
更新时间2014126 18:19:06  字数:2175

 疏桐返回清梧院后,见阿荣正指挥着后院几个小厮搬抬箱笼物件,院中停放着桌几、熏炉、妆台等各种器具,一片杂乱。
“这是在做什么?”疏桐问道。
“这是杨管家按定例给你调拨的家具啊。早晨公子走的时候就吩咐了,让你住他房间隔壁的这间厢房。”阿荣上前讨好道:“疏桐姐要不进去瞧瞧,看东西摆放的位置对不对眼?”
看见这些通房丫鬟的标准配备,疏桐心下便又是一阵烦乱厌憎,她摇头道:“夫人给我吩咐了其他事情,布置房间就有劳阿荣妹妹了。”
阿荣瞧见疏桐的眼圈有些发红,正想问她怎么了,却见疏桐径直往王墨的房间去了,便疑惑着转身又去指挥小厮们搬抬家具了。
王墨用作书房的外室,疏桐很熟悉。在清梧院里服侍的两年里,她每日都要替他整理书房用物,拂拭书架上的灰尘。知道王墨习惯以笔画顺序排放书籍,疏桐轻车熟路的在第二个书架上层的位置找到了那本《名琴谱》。
《名琴谱》是今世名琴师董冉编纂的一本书。董冉的奏琴技艺在洛阳不算顶尖,但他斫琴的技艺却是名胜帝都。也正因他痴迷制琴,才会对历朝历代的名琴感兴趣,他钩沉史料走访琴师,历时十余年才将此书编纂完成。
《名琴谱》中,不但详细记录了这些名琴的取材用料及音质特点,还记录了这些名琴诞世后历经的琴师及趣闻轶事,将琴的来龙去脉都作了追踪描记。
书中辑录的名琴,既有“号钟”、“绕梁”、“绿绮”、“焦尾”这些因琴师或主人而蜚声古今的琴,也有“蛇腹”、“断纹”、“冰弦”、“峄阳”这些因材质或产地而闻名于世的琴。
在疏桐还是千金小姐白舒时,父亲白慕曾替她聘请过女琴师教授琴技。自家门蒙难后,沦为奴仆的她便再无机会触摸琴弦了。此刻翻阅《名琴谱》,她也只是冲着“绝响”两字而去,对其他的名琴不屑一顾。
在以琴名为章节目录的《名琴谱》中,疏桐翻遍全书,也没找到有叫“绝响”的琴。莫非,“绝响”不是名琴?可若不是名琴,那为宝痴狂的王恺又怎会对它有兴趣?还是说,这“绝响”根本不是琴名?
寻思中,疏桐随意翻拨着书页,书页快速张合,一张张白描的琴样图在眼前快速闪过。突然,一张式样古拙却有些眼熟的古琴引起了她的注意。
疏桐翻动书页的手当即停住,摊开书卷,那一页纸上记载的名琴正是“绕梁”。关于“绕梁”的传说,疏桐曾经听过,却没想到这传说中曾让楚庄王七日不上朝的名琴会让她觉得眼熟。
董冉书中的描述,和疏桐知道的传说一致,这张名叫“绕梁”的琴,乃是春秋时期一位叫华元的琴师斫造,因音色大美而进贡给楚庄王。楚庄王对之喜爱不已,朝夕弹奏,甚至忘记上朝。王妃樊姬十分忧心,遂以夏桀和纣王沉迷音律先后招致杀身亡国的例子苦口谏劝,楚庄王沉思后,为抵制“绕梁”琴音的诱惑,命人将琴砸毁。
在这一段史料的最末,董冉以痛惜的言辞描述道:“琴音绕梁,三日不绝;臧王割爱,终成绝响。”
董冉的习惯,喜欢先记录琴的来历,与琴相关的史料,再然后就是琴的去向和一些野史趣闻。“绕梁”一琴既被砸毁,也就彻底完结了,可疏桐顺手翻页后,却发现下一页里还有记载,她的眼睛不由得一亮。
董冉在后面补录了一段关于“绕梁”的野史。书中说“绕梁”的残骸被宫人抛掷后,被民间一位琴师得到。琴师花费数年功夫将残琴进行了修复,修复后的音色虽不能比拟当年的“绕梁”,却也不同凡响。琴师的后人曾以此琴与司马相如的“绿绮”和音,一时名声大噪。
重生的“绕梁”在民间几经辗转,数度易主,最后被宫廷乐师李延年重金收购。李延年曾抚奏此琴演唱《佳人曲》,将自己的妹妹举荐给了汉武帝,受宠至极。若干年后,此琴又被汉武帝作为礼物赐给了远嫁乌孙的和亲公主解忧。解忧曾以此琴演奏汉庭名曲《幽兰》、《白雪》,婉转的琴音,醉人的旋律,折服了无数乌孙臣民的耳朵。只是解忧古稀之年请旨归国后,却并不见此琴再在中原出现。董冉猜测,此琴应该还留在乌孙。
读罢名琴“绕梁”的传奇故事,疏桐陷入沉思。董冉的记载止于西汉,时隔两百余年,西域的版图已经数度重构,当年繁盛一时的乌孙国也早已被鲜卑人灭国。这张屡次出现在历史舞台上的“绕梁”只怕早就毁于战乱,“终成绝响”了吧?
可是,为何那日司马颖和王恺提到“绝响”时,自己会有似曾听过的熟悉感呢?疏桐将书页返回前一页,再次打量那张白描的琴样图。细看之下,也不过是伏羲古式,泠泠七弦,除了岳山上有一处不规则的凹槽,和她小时用过的一张七弦琴到极其类似。
思绪至此,一段关于古琴的往事倏忽跃入脑海,让疏桐一时怔住。
她小时活泼好动,根本不能静下心来学琴,为让她掌握这门淑女必备的技艺,白慕特意让与她同龄的婢女喜鹊一起学琴,并定下每半月比一次谁的进步大。
当时,白慕给喜鹊准备的是一张朱漆锃亮的桐木新琴,而给她的却是一张式样古旧漆色剥脱的旧琴。她进了琴房后,只看了一眼,便要求喜鹊跟她换琴。
那位姓罗的女琴师当即便笑她不识宝贝。疏桐不信那破破烂烂的旧琴是什么宝贝,罗琴师便道:“我若是小姐,别说是换喜鹊的这张琴,就是用这整座宅院来换,我也是不换的。”
疏桐听得惊讶不已。琴课结束后,她就将此事说给母亲听,问她为何一张旧琴能抵一幢宅院。母亲舒眉闻言也惊讶不已,当即询问白慕这琴的来历。白慕便说此琴是一位西域友人赠送的,他也是看琴身破旧,想着不值钱,才没上交鸿胪寺的管库。
按照当朝律法,鸿胪寺官员与各国使臣打交道,若有礼物往来,所收物品均需交回鸿胪寺,由管库按照物品市值审查核定,超过官职俸禄的物品一律上交国库,等于或低于官职俸禄的可以由官员领回,算作奖励。


第二十章 发霉香囊
更新时间2014127 18:06:40  字数:2068

 白慕任职主薄前,担任鸿胪寺译臣多年,与西域诸国使节往来密切,经常会收到各种西域礼品,他都是如数上交。这次恰逢对方送的是一张古琴,他不懂音律,寻思这不过是中原的旧物件,市值低廉,也就懒得抱去审定了。
听说这琴价值不菲,白慕第二日便将琴带去鸿胪寺上交了。归家时,他给疏桐带回了一张和喜鹊一模一样的桐木琴。
又过了些日子,那位赠琴的西域友人来白家作客,正好遇到疏桐在院中凉亭内练琴,便上前观看。发现疏桐用的是桐木琴后,便笑问白慕为何不让小姐用他送的古琴演奏。
白慕将实情告之,那位西域友人顿时捶胸惊呼:“白大人竟将我家主人赠送的‘绝响’上交了国库?!这岂不是辜负了我家主人的一番心意?!早知如此,我还不如暗中将礼物替换了……”
疏桐被这连声惊呼慑住,回头便见这高大魁伟的虬髯大汉面色赤红,容色恼怒,顿时被吓得不轻。她想跑去找母亲来救场,仓惶起身时又撞翻了琴台,看着那张崭新的桐木琴在凉亭内摔成两半,她竟一把抱住父亲的腿委屈大哭起来。
疏桐此刻回想起来,“绝响”这个名字,便是因那日的惊吓和委屈才留存在记忆中的。“绝响”,西域友人……莫非那张被父亲上交鸿胪寺的古琴,就是修复后的“绕梁”?!
作出此番推测后,疏桐震惊不已。若“绝响”就是修复后的“绕梁”,这张琴只怕已是价值连城。作此推论,也就不难理解为何王恺会为之心动了。而“绝响”落入巨富石崇之手,也是情理之中,因为石崇的亲哥哥当年正好就是父亲白慕的顶头上司——大鸿胪石统。
素不与石家往来的王恺,此番邀请石崇参加王蕙与司马颖的婚礼,会与“绝响”有关么?
“疏桐姐,你快来瞧瞧,这妆台里面有东西!”疏桐还在沉思,门外便响起了阿荣惊慌失措的呼叫声。
通房丫鬟用的家具,往往都是府里夫人小姐们淘汰的旧器物,抽屉里发现些东西也实属常见。疏桐本想指责她大惊小怪,可想着这阿荣毕竟是常氏派来的眼线,若是言语中得罪了惹她去常氏面前胡说八道,自己反倒麻烦。寻思后,疏桐将《名琴谱》放回原位,起身走了出去。
“疏桐姐,你来瞧瞧这是什么?”一见疏桐,阿荣便从半开的妆奁抽屉里,拎出一个发黑的物件来。
许是搁置得太久,那个拳头大小的东西上面长满了白毛,一时竟看不出是个什么东西。疏桐走近了看,才发现阿荣拎着的是一截变色的缎带,再仔细看那物件,便发现是一个香囊。
“不过是个发霉的香囊罢了,扔掉就是了。”疏桐吩咐道。
阿荣闻言,抬手便将香囊扔进了院角的一丛鸳鸯藤中。疏桐看着阿荣身后几步外盛装垃圾的竹筐,只能无奈摇摇头。
“这妆台抽屉都发霉了,疏桐姐要去换一个么?”阿荣问道。
疏桐瞥了眼那个发霉变黑的抽屉,摇头道:“不用麻烦杨管家了,你取出来洗了晾干就好。改日我去绣坊寻一段做伞面的料子铺在里面,一样能用。”
阿荣却替疏桐抱不平道:“管家具那婆子真是势利,看公子是庶出,就欺负人了。若疏桐姐还跟着夫人,她敢把这生霉的家具拨过来?!”
疏道扫一眼几个忙着搬抬家具的小厮,低声道:“你既是夫人安排到清梧院来的,这些话便不可乱说。不过小事一桩,传到那些不知情的人耳朵里,还以为是夫人在为难公子身边的人呢……”
“啊!”阿荣当即以手捂唇,盯着几个小厮走远了,才又讨好道:“难怪夫人倚重疏桐姐,你看事情就是比我长远。疏桐姐以后要多指导提醒我……”
“我们都是夫人跟前的人,应是互相指导提醒才对。”疏桐说罢,又进那正在摆放家具的厢房去看了一圈,顺口表扬了阿荣几句,哄得阿荣高兴不已。
王墨不在的两日,疏桐除了布置整理自己的房间,拾整清梧院的花花草草外,做的最重要的事就是以感谢杨管家调拨家具为由,去管事房打听婚宴当日宾客席位的安排情况。
王蕙的婚礼,对于素来强取豪夺的王恺来说,不啻是一次正大光明收刮钱物的机会,届时必定有无数指望利用他皇亲国戚身份来攀附权贵的官吏上门送礼。这是疏桐收集王恺罪证的绝好时机。
再则,王恺爱女出嫁,也必然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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