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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碧城-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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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的绿珠感觉出来人咄咄逼人的气势,当即上前问道:“展延,这位公子是谁?”
“在下王墨,见过绿珠夫人。”王墨躬身施礼。
绿珠有些惊讶:“你认识我?”
王墨笑道:“方才听桐儿叫你‘绿珠姐姐’。石大人家的绿珠夫人才绝貌美,在下早有耳闻,今日一见,只觉传闻不及夫人……”
石拓往前一步道:“我昨日已从令尊手中替疏桐姑娘赎身脱籍了,她已是自由之身,不再受你束缚。念在石王两家的面子,对你今日擅闯后宅之事,我不作计较,请你速速离去。”
王墨从袖中取出那张泛黄的奴籍书,冷笑道:“桐儿的奴籍尚在我手中,石公子又是如何替她赎身脱籍的?”
“奴籍在你手里?!”石拓一脸惊讶。
“石公子精通音律,莫非还不识字么?”王墨将奴籍“哗”一声抖开在石拓眼前,嘲讽道。
“这是怎么事?”绿珠侧首询问石拓。
“重金收购美人,似乎是石家男子的爱好,石大人当年三斗珍珠买下了绿珠夫人,如今这石公子又一掷千金想要买了我的侍妾。”王墨抢在石拓开口前回答了绿珠的话。
被人当面提起卖身往事,绿珠的脸色便有些难堪,她垂首道:“时辰不早了,我得替老爷准备晚膳,先告辞了。”
待绿珠走远,石拓怒道:“王墨,你为何要在她面前提这令人难堪的往事?”
“展延既知道买卖妻妾是桩难堪的事,又为何要做下这等无耻之事?!”
石拓恼道:“我替白姑娘赎身脱籍,不是你想的那般龌蹉不堪!”
白姑娘?他叫她“白姑娘”?!
她竟连自己的真实身份也告诉他了?!她宁可杀人灭口也要隐瞒的秘密,居然就这样告诉他了?!回想起那夜她背后偷袭的那一刀,王墨心底便又是一阵隐痛。
“展延兄这般古道热肠,可曾问过桐儿她自己愿意么?”
石拓一怔,从王家宅院带她离开,他确实没有问过她的想法。这两日她一直闷闷不乐,莫非,她是真的不愿意离开王墨?
石拓疑惑的望向疏桐:“白姑娘,我,我是不是做错了?”
眼前这般场景,让疏桐十分为难。一方面,她确实不愿意离开王家宅院中断自己的复仇大业;另一方面,要她否定为她一掷千金关怀备至的石拓的一片好意,她又觉得于心不忍。
“你打着赎身脱籍这个冠冕堂皇的借口,让一个有孕在身的女子离开自己的丈夫,让一个还未出世的孩子离开他的父亲,还好意思问是不是做错了?!”不待疏桐回答,王墨便冷冷说道。
石拓惊道:“白姑娘怀有身孕?”
闻言,疏桐也是一脸震惊。被他强夺清白的第二日,常氏逼自己喝下了避胎药。之后,自己与他便从未同过房,何来的身孕?
“你今日请了那么多大夫替桐儿诊脉,就没一个发现她有喜脉了么?”王墨嘲讽道。
石拓愣愣怔住:自己一心想要从王墨手中救出她,让她有尊严的活着,却不知事情至此,竟是自己干了件彻头彻尾的大蠢事!
听到此处,绿珠长舒一口气,疾步走出了后院。
在石拓愣怔之际,王墨抬步踏入花亭,一把抓住疏桐的手道:“桐儿,我们回家了。”
看着王墨黑沉阴郁的眼神,疏桐无端有些心虚。他终归来接她了,只是,这般气势却令她感觉陌生和恐惧。
“头儿,就是他,他抬手点了点我的后脑勺,我就昏过去了……”
王墨和疏桐还没走出后院,闻讯赶来的保镖石守则和二牛便带着一帮手执枪戟的护院,将清扬居后院围得密密匝匝。
走在最前面的,便是由赵武扶着的孙福,他一见王墨,便指着他向众人控诉。
闻言,二牛第一个冲上前来,待他握着铁棒走到王墨跟前,侧目瞥见疏桐后,当即一脸惊喜:“啊,竟是,是姑娘你啊!”
疏桐看着他,不明所以。
看着疏桐的表情,二牛一拍脑袋恍然大悟道:“啊,你,你当时昏迷不醒,没,没见过我。我,我叫二牛,前阵子就是我赶着牛,牛车送你和公子回,回来的。”
“是你救了我和石公子?”
二牛摇头道:“不,不是我。是公子救,救了你,他抱着你来的我,我们村儿。当时,你全,全身是血,公子也受,受了伤,他还让我,帮,帮你换衣服……”
“二牛,守则,他们是我的客人,你们都退下去。”听到此处,石拓几步走上前来。
二牛没看到王墨沉黑的脸色,也幸亏石拓及时打断了他的话,再说下去,只怕他也要和孙福一般倒地不醒了。
疏桐心下却是一动:原来,是石拓救了自己!
见护院散开,王墨拉了疏桐便往外走。
在走出后院前,疏桐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石拓,视线与他迷茫失落的眼神骤然相遇,一瞬间竟有些心痛的感觉:若没有父母的血海深仇,能在这最美的年华遇见他这样的男子,该是多么幸福的事?


第九十章 守身如玉
更新时间201447 18:01:11  字数:2240

 出了金谷园,王墨将疏桐抱上马背,随即翻身上马,一抖缰绳,策马朝洛阳疾奔而去。
王墨一路无言,疏桐却在百般猜测。这次的事,莫非是他和王恺算计好的,王恺卖了自己,他再拿着奴籍来将自己带回去?若不是这个理由,他又为何要来接自己回去?难道是自己对他还有利用价值?“绝响”那夜明明是被他带走了,为何又回到了石拓手中?……
乘坐石拓的马车从王家宅院到金谷园,似乎没有这么远的路?待疏桐察觉时,大黄驮着两人,已是奔跑在一条林木苍翠的山道之上。
天色已暮,山风飒飒,两人的衣袂在风中翻飞。被王墨紧紧拥在怀中的疏桐,并不感觉冷,可身子却在瑟瑟发抖。他要带自己去哪里?
好一阵后,疏桐终于忍不住问道:“公子,我们这是去哪里?”
“回家。”
王墨的回答几乎是抵着疏桐的耳畔道出,带着他温热的体息,却又异常的冰冷。
大黄在山道上又奔跑了小半个时辰,步子慢慢放缓了些,在穿过一片暗如黑夜的林地后,在最后一丝天光被黑夜吞噬前,来到了一幢位于半山腰的宅院前。
“到了。”王墨跳下马背,拉着马缰对疏桐道。
疏桐扶着马鞍慢慢滑下马背,双脚一落地,便踩在了一片厚厚的落叶上,发出了一阵“窸窣”的脆响。
“公子,这是哪里?”
“邙山东麓的白果岭。”王墨牵着大黄往那处宅院走去。
疏桐转首环顾四周,只觉得黑夜沉沉,林木森森,耳畔不时传来秋风在山林间呼啸而过的凄厉声响,疏桐不由得抱紧了双臂,急步跟上了王墨。
王墨抬手扣了扣宅门上的铜环,很快院子里顿时亮起了一团灯光,片刻后,宅门便从内拉开。
“子夜到了?”开门的人给王墨招呼后,又抬头对疏桐道:“夫人一路辛苦了。”
“权叔?!”疏桐愕然惊住,眼前这长髯飘飘的老者,分明就是那日在金镛城外那处小宅院里见过的权叔。
权叔呵呵一笑:“夫人好记性。申时末才听公子传话说要带夫人来白果岭小住,老朽急着赶来收整,才刚将屋子收拾出来,你们就到了。”
“辛苦权叔了。”王墨将手中的马缰递给了权叔。
“哪里,只是这宅子久未住人,条件简陋了些,还请夫人多担待些。”
寒暄几句后,权叔便牵了大黄往后院走去。
王墨取下权叔先前插在廊沿木栏上的风灯,带着疏桐往一间亮着灯的屋子走去。
里面早摆好了一桌热气腾腾的饭菜,一个十五六岁的小丫鬟等候在旁。王墨和疏桐进屋后,这丫鬟也没开口招呼,只是朝着两人微微屈膝,随即便端了温热适宜的手盂供两人净手。
疏桐本有许多话想问王墨,可因有这陌生的丫鬟在旁,净手后,她便只得陪着王墨静静吃饭。桌上的碗盏餐碟都是粗陶的,饭菜也十分清淡寡味,到正如权叔先前说的那般“简陋”。
用餐完毕,王墨带着她穿过游廊往中院走去。
中院的上房里亮着灯,王墨推开房门后,疏桐却是吃了一惊。屋里锦屏珠帘,流光溢彩,翠帷红帐,暖香融融,比常氏的卧房还奢侈许多!这还能叫“简陋”?!
和王墨在清梧院的卧室一样,外室是间书房,但里面除了寝卧房外,却还有一个带有地热的沐浴房和一个宽敞的露台。
露台之上,檀木桌几上的黑陶壶正冒着热气,茶香袅袅。看来,早有人在他们用餐时就过来沏好了茶水。
疏桐环顾一圈,视线落在了露台珠帘后的一张桐木琴上。这不是自己用过的“秋宵”么?
“公子何时将‘秋宵’带来了?”疏桐诧异道。
王墨却并未回答,他在檀木桌旁的木塌上坐下,冷冷道:“将白日为石拓弹的那首曲子再弹一次。”
“奴婢手生,只怕扰了公子清听……”
“为我弹奏一曲,很困难么?”
跟着阮瞻练琴以来,王墨还从未主动要求她为他奏琴,看着王墨沉郁的眼神,疏桐垂首辩道:“奴婢是看时辰不早了,若公子想听琴,奴婢明日……”
话还没说完,疏桐便觉身体一轻,人已被王墨横抱而起。她一抬眼帘,便撞入王墨的黑眸之中。
“桐儿既然说时辰不早了,我们就先歇息。”
说罢,在疏桐惊慌失措中,王墨抱着她往内室的床榻大步走去。
王墨将她放上锦榻,她的身子顿时陷入柔软香暖的锦被之中。
看着王墨欺身而下,她倏忽反应过来王墨要做什么,当即撑着床榻,挣扎着坐起来:“若公子想听琴,奴婢这就为你弹奏……”
王墨摇了摇头,手臂穿过她的腰背,只轻轻一带,便将她放躺在被面,随即便俯身压下:“替为夫侍寝,做你该做的。”
王墨俯首用嘴抽出疏桐头上的青玉发髻,她的一头青丝便铺满了金线织就的鸳鸯枕。
王墨的言语举止令疏桐惊慌不已,她双臂抵住王墨的胸壁道:“公子,奴婢今日……”
疏桐的话还没说完,唇瓣已被封住。在错愕间,王墨的唇舌已长驱直入。被侵犯的屈辱感,令疏桐不由自主的反抗起来,她剧烈晃动着脑袋,想要挣脱他的掠夺。
不是第一次吻她,可为何每一次她都这般抗拒?!王墨的双手毫不犹豫的固定住她的脑袋,不断加深着唇上的掠夺与探索。
这个臭男人,在人前总是装出一副温文尔雅谦谦公子的虚伪面貌,他对自己为何总是这般粗暴无礼?!
羞怒之下,疏桐牙关紧合,齿下加力,猛的一口咬了下去。
“嘶——”
吃痛之下,王墨当即松开了疏桐。
疏桐趁机爬坐了起来。
王墨抬手拭了拭唇角,看着指尖沾染的殷红血迹,顿时怒火中烧:“你想替石拓守身如玉?!”
石拓?看来,他是误会自己与石拓了。
——“为人妻妾,就应该恪守本分!我早就警告过你,我不喜欢别人碰我的女人。”
——“对于不贞不洁的女人,我绝不会心软放过!”
一想起王墨那日说过的狠话,疏桐忙忙摇头道:“公子,你误会了,我和石公子不是你想的那样……”
“是不是我想的那样,很快就知道了。”王墨一把捉住疏桐的脚踝,猛一拉扯,她便再次被他压在了身下。
“公子,我和石公子只是同生共死过的朋友……”
“公子,求你放过我……”
此时,无论疏桐如何解释挣扎,王墨都充耳不闻。他一把握住疏桐捶打反抗的双手,牢牢反扣在枕上,一手便撕剥起她的衣裙。



 第九十一章 轻抚眉心

裙裳一件件被剥脱,疏桐感觉自己的做人的尊严,正被王墨一层层剥脱。

屈辱和愤怒,令她咬紧了嘴唇:王墨,有朝一日,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

王墨粗暴扯下她贴身的亵裤时,裤底月带上一抹海棠般浓艳的血色,火焰一般灼痛了他的眼睛。

她在来癸水?!

确认了这个事实后,王墨心下一痛:自己该有多疯狂,才会不听她的辩解一心要亲自查验她的清白?!

王墨松开了钳住疏桐的手,伸手捞过旁边锦被,盖在已被自己剥得不着丝缕的疏桐身上。

这一刻,王墨竟不敢与她对视,只能选择转身离开卧室。

王墨离开后,委屈羞辱至极的疏桐拥着锦被失声痛哭。自己为何要是女儿身?若是男子,自己就能进学堂武馆,堂堂正正的修文习武,就算一时没寻到替父母报仇的机会,也断然不会落得被仇人之子这般羞辱的境地……

这一夜,疏桐辗转难眠。她回顾反省自己这些年在王家忍辱负重的卑贱生活,开始怀疑起自己的复仇计划。想让身为皇亲国戚的王恺满门被诛,这个想法是不是太不切实际?自己为何不能折衷呢?自己又为何一定要留在王家宅院里等待复仇机会呢?为何不借王恺的政敌来对付他呢?……

不知想到几时,在确定自己不要再返回王家宅院,不要再依靠王墨后,疏桐方迷迷糊糊睡过去。

月色透窗而入。素白的光晕落在她的脸上,轻柔的抚摸着那双略显浮肿的眼。长睫微动,秀眉轻蹙,便是在梦境中,她也带着一丝愁容。

王墨立在床前,静静的看着她。隐忍良久,他终是俯下身,抬指轻轻熨过她的眉心。

桐儿。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我这般疼你,宠你,把你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要,可你却始终看不见我。我有时间有耐心等你慢慢记起我认出我,可我怎能眼睁睁看着你喜欢上别的男人?!我那般威胁恐吓你,你私下还是背着我与他的丫鬟往来,还骗我说是十七夫人的丫鬟……

疏桐一觉醒来。已是天色大明。

更衣洗漱好走出门去,疏桐便被眼前的场景震住了。

晨曦初照,整个宅院都被一片金灿灿的色彩包裹。初时,疏桐还以为是石拓家那种琉璃房顶的折光,再看,便惊讶发现房顶、庭院、甬道全被一层层金黄的白果叶覆盖。

难怪昨夜行走时,听见有“窸窣”的脆响。沿着铺满落叶的甬道走下去。疏桐穿过洞开的宅门,便到了昨夜下马的地方。

秋日的晨曦中,漫山遍野的白果树摇曳着金黄的叶子,如同是用日光裁剪出的锦缎,华丽丽的铺满了整个山岭。如此绚烂的色彩,令疏桐回想起小时去探望祖母要经过的那一片麦田,也令她想起大伯家染坊里晾晒布匹的日子……

“夫人,早餐备好了。”

疏桐转回身,便见权叔躬立在门口。

纵然要逃跑,也得吃了饭问了路做好准备再出发。想清楚这一点。疏桐便露出感激的微笑道:“辛苦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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