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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天生悍妻命-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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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兄还是回去吧。记得带上封氏。弓家不养没关系的闲人。”弓楠笑眯眯地加上一句火上浇油的话。
封素阶没有被他后边的话气着,而是被他前边威胁的话吓住了,“你,你是什么意思?你已经搭上了付丞是不是?你是谨王的人?”他的脸色渐渐变得苍白,身子都站不稳了。封家的人丁虽不旺,除了封素阶还是能派出其他人的,但封家长辈愣是派了封素阶。比纨绔、游乐,他比不上弓柏;比眼光、谋断,他比不上弓楠;比决断、武力,他比不上弓杉;比算计、精明,他比不上弓桐。弄不懂封简两兄弟是怎么想的,派出一个这么无能的人来和弓楠谈条件。官场混迹这么多年,连看人的眼光都没有,怪不得和会做戏的太子搅一起。
弓楠鼓着眼睛,瞪着面前的封素阶腹诽:‘如果你不拿来‘和离书’,我怎么敢去举报你们封家?弓家又不是吃饱了撑的。况且,宫市使的账册有问题,又不是只有我们弓家知道,付丞和谨王为什么要把你们留到最后?逼得你们狗急跳墙,尽快暴露你们更大的阴谋罢了。贪污能拉太子下马吗?只会让你们封家当替死鬼罢了。我会蠢的到付丞面前显摆自己的弱智?老四退出已经向谨王表明了弓家的态度,还用得着画蛇添足吗?’
这些东西跟蠢人说不清楚。
“唉!”弓楠叹口气,无语地望望雅间窗子上的雕花,忽然觉得雕花应该让慎芮来设计,免得千篇一律地宣扬富贵繁华和平安喜乐,有时候布置点夸张怪异的东西挺好。“弓家不会去找谨王和付丞,也不会找太子。这点,你大可放心。”弓楠说完,不再理他,转身进雅间吃饭去了。
封素阶思虑了一会,拿不准弓楠承诺的真假,但自己的任务没有完成却是无疑了。他在雅间外站立很久,过往的客人和小二都好奇地打量他。鉴于弓楠的轻松愉悦,封素阶的难看郁闷,后来对弓楠被妻‘休离’的传说版本就有了与事实不同的说法。封家反而成了没面子的一方。
封素阶长叹一声,失魂落魄地走了。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失策,失策啊。
傍晚,弓楠吃饱喝足回去的时候,大管家走上前,给了他一张单子,“这是封氏留下的财产,有些是弓家给她的聘礼,还有一些是按照惯例留下的。”
“惯例?”弓楠的舌头有点大,但脑子还是清醒的。
“对啊。女方提的和离,自然要留下一些的。”大管家与封素阶争财产时,争得唾沫横飞。表面上,两家都不缺钱。但弓府大管家是一肚子的气。面子都被封家给抹了,哪能让他这么容易脱身?多少得给他们封家添点堵才行。
“哈哈~大管家做的不错。这样,封素萍可就没什么嫁妆带回去了,因为她的嫁妆里,大部分都是我们家给的聘礼~~嗬嗬嗬~这单子上的东西就不用入账了,给我拿去把明月堂翻新喽,准备迎接你的新主母——”弓楠说完,就是一阵畅快地大笑。
大管家见弓楠如此高兴,自己也跟着舒心的笑,“那行,这单子上的物件,仍然放听荷院里。明天,老仆再来和二爷商量翻新的事。”明月堂是族长和主母住的院子,这是弓家人默认的规矩。虽然二老爷怕弓楠年轻镇不住场子,让他三十岁正式任族长,其实族中的大部分事务早已是弓楠说了算。三十岁再走个形式罢了。
“嗯,行。”弓楠一边傻笑,一边幻想着慎芮主持中馈的样子。弓楠正式做族长后,二夫人就不好再继续霸着管家权不放了,起码弓府旧宅就不能再管。(当然,这只是弓楠的想象。很多时候,利益之争可以打破所谓的‘规矩’。)
慎芮自弓楠走后,每天都掐着时间过日子。想着他到哪了,见什么人了,做了什么事,难度有多大……弓楠没有留下更多的信息;问冰儿,她更是一脸茫然。于是,慎芮便每天都胡思乱想。
坐马车,单趟需五天。弓楠是骑快马回去的,那单边也就两三天的样子。慎芮等到第七天,还是没见弓楠回来,心里就焦躁得厉害了。她干脆跑到茶场外的大路边上,不停地张望。
“慎奶奶,随便派个人去趟顺远,什么事情都清楚了。何苦这样守着?”胡婶劝不了她,便把做内管家的冰儿叫来了。
慎芮幽幽地看了一眼冰儿和她身后跟着的一众仆妇,说道:“你家二爷没说什么事就走了,那就是不想让我知道。巴巴地派个人去干什么?招反感啊?”
“那就让奴婢在这守着。只要一看到二爷的影子,立刻让人跑着去通报奶奶。”
“通过你一转手,我这焦虑的心情可就打了折扣了。”
冰儿笑了,“我们这帮子下人看来劝慰不了主子了。那好,那就等着我们家二爷回来。”说完,挥挥手。几个小子手脚利落地搭了个简易棚子;仆妇们搬进去椅子、暖炉、茶水、点心什么的。
“慎奶奶坐棚子里等总行吧?您怀着身孕,万一累着了、冷着了,下人们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冰儿笑着撩起棚帘,让慎芮进去坐等。
冰儿脸上的揶揄如此明显,搞得慎芮也想笑。她别扭地抬腿走进棚子,极力不去看下人们脸上的闷笑神情,让冰儿把帘子搭到棚顶去。
直等到第十天,慎芮远远地看见有几个骑马的人奔过来。富山茶场远离城镇,鲜有骑马的人经过。所以不用多想,慎芮激动地起身走到棚子外。跟着伺候的绿水、胡婶等人急忙护在她的身前,以免马匹伤着她。
弓楠老远看到茶场门口的阵仗,以为出了什么事,心里顿时一惊,被冷风吹僵的手脚、脸颊竟然热乎了。
十几步远呢,他就跳下马,几步奔到慎芮面前,上下打量她。艳红色的斗篷把头脸裹得很严实,一张圆脸变成了小尖脸,圆溜溜的黑眼睛一眨一眨的,凭空多了份楚楚可怜。四五个月的身孕,在宽大的大氅下看不出来,只衬得她身形单薄。
“出了何事?”弓楠气息不匀,紧张地盯着她的眼睛问。
弓楠跳下马时,身上的大氅、靴子荡出一圈灰雾,脸颊、鼻头冻得红通通的,眼睫毛上有一层冰渣。他跑到慎芮面前,那圈尘雾也跟着他到了,好一阵不散。慎芮惊讶地盯着他浑身上下的尘土,半天说不出话来。
弓楠见慎芮张着小嘴、瞪着圆眼睛不说话,以为真出了什么事,心一急,把她的大氅给撩开了:还好,肚子里的孩子还在。“到底出了什么事?”弓楠真急了。
“二爷,没出啥事。奶奶等你等急了,就到路边上搭了个棚子。”绿水嘴快,帮慎芮把话答了。
弓楠此时才注意到路边上的棚子。他哑然失笑,牵住慎芮肉乎乎的小手,往茶场门口走,“说吧,大冬天跑路边上搭个棚子是什么意思?”
“要挟你。”
“嗯~?”弓楠斜了她一眼。
“不管啥事,我希望都有知情权。”
“哈哈哈~,悍妇~!”
弓楠咬字极轻,慎芮没听清楚,“什么?”
“我是说,我当时也不知道什么事。二叔派来的人说不清楚。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
“哦。”慎芮闷闷地答了一句,对他的解释很不满意。
“行了,以后再遇到这种事,都派人及时通报你一声,满意了吧?”弓楠感觉两人的手温相差太大,便放开她的手,把她抱的小手炉拿过来暖一暖,“你要相信你丈夫,能把所有事情都处理好的。”
慎芮站住,严肃地看着他的眼睛,说道:“别让我闭目塞听。这违反我的本性。”
弓楠好笑地看着她,“恭喜你,要挟成功。”
作者有话要说:


、扶正风波

年三十的团年饭马上要开桌了,弓家旧宅的会客厅里,几个年长的男人和女人分别列坐在两边,烤着火炉,喝着茶,吃着精致的点心,交谈中也算言语温和。只是,坐在主座上的弓楠,脸色却越来越难看。
“慎氏对弓家的确有功,所以给了她一个如夫人的名分。她那样的出身,做弓家的如夫人,已经是抬举她了。”二夫人说完,几个伯母婶娘们都跟着附和。
“她出身慎家,平民出身,怎么就低了?”弓楠的不悦,大家都听得出来,但没人当回事。
“这儿没有外人,老二别说那些糊弄人的话。慎家几时来认过亲?就算她真的姓慎,她入过奴籍,做过妾,总是真实经历吧?小门小户,把妾扶正也就扶正了。咱们弓家在顺远可是数一数二的人家。就算是出门在外,提到弓家时,哪个敢低看咱们家的人?弄个小妾当弓家主母,说出去,岂不笑掉大牙?咱们家丢不起这个人。”五堂叔这么一说,伯父叔父们都呵呵笑起来。
弓楠捺住性子,“她是祺儿的生母。祺儿是弓家的下任族长。他的母亲扶正,他将来才好立足,才能更方便地为弓家尽心尽力做事。否则,祺儿岂不是要受白眼?”
“老二的话说错了吧?祺儿明明在封氏的名下。封氏虽然和离了,但她做过你的正妻,总是不能抹煞的。祺儿做族长后,不用费任何口舌解释他的出身问题。族长身份就说明了一切。”二老爷袖子一挥,对弓祺的身份压根不想谈论半句。
其他人抬抬眉毛,对这个问题都不感兴趣。弓家族长只要能保证公中的用度,比如饥荒年,粮食、药材的储备;用钱摆平兵役、徭役;公中财产的管理(主要是有增无减);族中败落人家的老幼弱的赡养接济;族中子弟的教育花费;解决族中或族外的纷争等等。谁做族长,他们还真的不太在乎。很多时候,公中的财产是不够处理这么多问题的,每届族长都需要拿私人财产添补一些。
“老二,几天前,我遇到临城周太守的嫡亲妹子,就是万峪谢家的当家主母,她隐晦地提到自己的女儿到了适嫁年龄,话里话外地打听你的事情。这门亲事若能成,咱们就和周宰相攀上了亲戚(周太守是周宰相的远房侄子)。这可比封家那门亲事还要好。”二夫人看弓楠的脸色越来越黑,赶紧补上几句实在的,“那位谢小姐,是真正的名门闺秀,模样俊不说,性子更是温婉。我见了,别提多喜欢了。老二,你肯定也会喜欢的。”
弓楠很想拂袖而走,但满屋子的长辈,他只有忍耐再忍耐,“谢谢二婶为我的婚事费神。除了慎氏,我不会再娶任何女子。什么名门,什么温婉,都盖不住她们满肚子里的阴谋诡计。我是一定要把慎氏扶正的。”
“你说什么?!”一干叔伯们齐齐吼了一声。
“你若还做弓家的子孙,就不能任性乱来!这是弓家全族的大事!不说和官家夫人们来往,就是和家族里自家人坐一起,底下不是官府小姐,就是豪富千金,她一个没甚背景的奴籍女子怎么抬起头来?”二老爷自己娶的妾室有青楼女子,也有街头卖艺糊口的,但这些人的进门,一点也没影响他的门第观念。
弓楠长呼一口气,望着厚厚的门帘子不想再说话。大年小步走到屋子中央,弯腰说道:“二爷,宴席已经摆上。”
“那就请众长辈移步餐厅吧。”弓楠说完,率先站起来往外走。他恨恨地想,等他正式当了族长,就把慎芮的名字直接写进族谱,把封素萍的名字挖掉,看这帮人能怎么着。
这个团年饭,弓楠都是一脸严肃,好像做生意亏了本一样,搞得慎芮心里七上八下的。
慎芮本来没资格参加这样的团年聚餐,弓楠强行把她带来露个脸,就是以为扶正之事,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在平民之家,这种事很平常。就算是官宦之家,也偶有把出身低下的妾室扶正的,当然前提都是前妻不在了。如果正妻活着,你为了扶正妾室,把正妻休掉或降级,那是要吃官司的。如果前妻被休,夫家想把妾室扶正,必须得到前妻娘家的同意,这是天策律法的规定。弓楠的前妻是和离的,请求前妻娘家的同意手续就可以省略掉了。
慎芮看弓楠黑着脸的样子,猜到事情没成。她倒是不在乎身份地位,只要弓楠只有她一个就行。但娘亲的名分关乎子女的权益。这点就是她在乎的了。也因此,她能理解曹胜婵拼命争抢的动机。三奶奶坐她旁边,见她不太动筷子,便给她夹了一些菜说道:“二爷眼见就正式任族长了,那你就是当仁不让的主母。到时候,二夫人可就没有理由再管家了。你说,二房、三房挣的钱,她凭什么伸手管着?”
三奶奶说话的声音不算低,邻桌上的人都扭头看她,其中不乏大奶奶、四奶奶等人。大奶奶的脸色一红,低头装作没听到。四奶奶则斜眼瞪了三奶奶一眼,鼻子里冷哼一声。
慎芮咧嘴苦笑一声,说道:“三奶奶,我能不能扶正还两说呢。其他的事,太遥远了。”
“这个你不用担心。迟早的事。”三奶奶说得斩钉截铁。慎芮还没有扶正,她不好喊‘二嫂’,只好省略掉称呼。
吃到中途,弓杉忽然大踏步走了进来。他很少过年时回家来。反正祭拜祖宗时,他只能站祠堂外,还不如不回来。
大家都抬头看了看他,不算太热络,也不至于太冷淡地招呼他入座。弓楠则高兴地站了起来,走到他面前拍拍他的肩膀,“你再晚几个时辰,今年可就过完了。”
弓杉惯常地有些拘谨,“路上遇到个朋友,耽搁了一会。”说完,向众长辈挨个见了礼,找了个空座位坐下了。
“真会装。”慎芮咕哝一句。弓杉在外边完全不是这个样子,轻松自在得很,回到家来却像做客,客气又拘谨。
女眷们为了照顾孩子,大多不守岁,吃了饭都回去了。年岁大的叔伯长辈,耐不得熬夜,不多久也散了,剩下弓松、弓楠、弓桐、弓杉几个年轻一些的人围坐在一起,喝茶聊天,等着子时到来。
“皇上他老人家的身体自然是康健的,但太子仁和宽厚,已具统率天下的资质。我若能抓住这个机会再进一步,弓家成为名门望族指日可待。”以弓家的资财,弓松这么钻营的心思,按说,弓松的官位不应该这么低才对。可是,他的官位停留在正六品,愣是升不上去了。可见,天策的朝廷还是很清明的。太子和封家费尽心机想让慎芮出山帮他们,却从没想过让弓松帮忙劝,这也说明了弓松是个什么样的人。
弓家人几乎个个比猴精,却出了弓松这么一个异类。所以说,遗传什么的,有时候也不大靠谱。
弓楠低头不说话,其他人也不好说什么。
“我说二弟,你怎么就答应封氏和离了呢?这对咱们家有莫大影响啊。我回来之前,打算拜会一下封府,竟然被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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