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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美人温雅-第2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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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母饶是虚弱至极,这时有一股异常的力道支持着的她,也不困了,只是欣慰地看着自己的孙儿。
见孩子吸着自己的手指头,吸得津津有味的,逗他都没了反应,邓母终于转过头来看向柳婧。
见她低着头不说话,一缕乌发掉在白皙的颈上,在从纱窗口透过来的光亮中看来,说不出的年轻美好,邓母低声说道:“坐那吧。”
“是。”
柳婧从善如流的在榻上坐下。
邓母还在看着她,看了她一会后,邓母虚弱地说道:“你一个有了男人的妇人,到那百越之地,强横也就罢了,居然还被人说起养后宫的……柳氏,你那样,将九郎置于何地?”邓母喘息着,她盯着柳婧,续道:“我现在,也不是想跟你算旧帐。柳氏,我就是想告诉你,我和太后不喜欢你,也是有原因的,你自己确实有做得不当的地方。”
她就事论事,柳婧低下头来轻声认了错,“您说得对,我是有错。”顿了顿,她还是解释道:“当年去封地时,我是最后去的,去了后我才知道,为了行事方便,我那些下属已经默默地接受了王夫的称呼……不过您也教训得是,最初是迫不及已,后来不管是为了好玩,还是为了安抚人心,我也没有主动徶清过。”
邓母闻言冷笑起来,她喘息着说道:“我在洛阳几十载,满天下的贵女都认了个遍,就没有看过你这种的!”
“是。”
“既胆大妄为,又特立独行,你一妇人,总是与男人争什么强短?”
“夫人教训得是。”
“脾气又倔,性子还烈,既听不得别人半句闲话,又死不悔改。”
“您说得对。”
“明明钟情于九郎,你服个软认个输不就是了?偏偏一直与太后做对。”
这一次,柳婧沉默了一会,就在邓母瞪向她时,柳婧别过头去,她看着从窗外透进来明明灭灭的光柱,低声说道:“服软认输,是没有用的……我一直在努力追上九郎,只不过是做得越多,便越不能被人所喜罢了。”


、第三百二十四章  成婚吧
邓母眼一瞪,待要骂她,不知怎么的又哑了声。
喘息了一会,邓母没好气地说道:“便是这点你说得对,可这天底下,就没一个妇人像你这种性格。怎么,一被人嫌了,便马上跑回去做点什么成绩,再跑回来耀武扬威?你就不会伏低做小让人发现你的好?偏要像个男人一样,要趾高气扬地达到目的才算如愿?”
这一下,柳婧思量了一番,竟是点头道:“是的,我断断不愿意自己去伏低做小讨好谁,对我来说,是只有趾高气扬的得到我心爱的人,才算不枉此生。”
邓母给气乐了。
她闭着眼睛喘息起来。
喘息一会后,她说道:“与你说话,还真是让人容易生气。柳氏,你现在别说话,我要静一静。”
柳婧连忙微微躬身,以示知道了。
于是,厢房中变得安静之极,在远处传来的说话声中,只有邓母那浑浊的呼吸不时传来。
又过了一会,邓母终于开口了,她喃喃说道:“我的儿子,被你欺负成那样还迷着你……柳氏,你说你何德何能?”
柳婧沉默着。
邓母却还在问道:“柳氏,你还没有回答我,你何德何能让九郎执迷不悟?”
柳婧抬头,她看到邓母直直地盯着自己,竟是非要得到答案的样子。想了想后,柳婧老实地说道:“这事我也想过。”在安静中,柳婧小小声地说道:“我想,九郎可能是见惯了洛阳温婉大方的世家女。也见惯了她们的小意逢迎,百般温柔……所以他对我的阳奉阴违很感兴趣,再加上他那人是越挫越勇,后来也就入障了。”
邓母哑然失笑。她没好气地说道:“你的意思,是九郎欠抽?”
柳婧老实地说道:“这是原因之一。”
于是,邓母直是气乐了。
与柳婧说话这么久,邓母不但思维清晰,而且双颊越来越潮红,双眼也越来越亮——可她的这种亢奋。并不给人一种生机,而是给人一种说不出的难受和死气堆积。
邓母这时一眼移到了吸了一阵手指,已在柳婧怀中睡去的孙子身上,看着孙子,她轻叹道:“上次我跟九郎说过了,他这人啊,就是太圆满了,而你就是上苍降给他的灾劫……他什么都不在意,可偏偏从十三四岁起,便一直掂念你到二十五六。这一晃眼十多年都过去了。便是我不想承认,也只能认了。再加上你们孩子也生了。”
邓母沉默一会,声音软弱地说道:“现在,我也认命了……只要九郎他过得高兴,他要娶什么女人,会不会受你这个妇人的窝囊气。这些我都顾不得了。”闭上眼睛,邓母慢慢说道:“如今孝期三年已过,你与九郎,在我死前成个婚吧!”
成婚?
柳婧一怔,她万万没有想到,会有邓母嘴里听到这句话,不由呆住了。
邓母见她居然迟疑,不由怒道:“怎么,九郎还配不上你?”
“不是。”柳婧连忙说道:“不知太后可有同意?”
邓母抬起眼皮看向柳婧,道:“我会让她同意的。”
果然。只有这样才正常。柳婧低声道:“愿等太后同意了再议。”
邓母见她不是受宠若惊,顿时恼了,挥着手连喝道:“出去出去!”
因她叫得急,叫了两声后,双颊越发潮红。柳婧生怕激发她的病情加剧,连忙行了一礼后退了出来。
邓九郎正在外面侯着,见她出来,他点了点头,朝着左右说道:“把太医叫来,与这些夷地巫医一起看看老夫人的病。”
交待过后,他牵着柳婧的手走到一侧,问道:“怎么了?”
柳婧有点恍惚,她低声道:“你母亲说,让我们成亲。”
邓九郎眉头一挑,他微笑道:“怎么,你不愿意?”
“只是惊喜太过。”柳婧抬头笑看着他,说道:“我不信太后会同意。”
事实上,她确实是不太愿意。柳婧怔怔地看着远方,已想不出自己欢喜的理由。她是喜欢邓九郎,也渴望与他厮守一生,可她更愿意与他在交州那种远离中原的地方,办上一场有百越人参与的婚礼。
邓九郎沉默了,过了一会,他抬头说道:“走,送你回白衣楼吧。”
把柳婧母子安置在白衣楼,是邓九郎想好了的,柳婧自是不愿意住在挂了邓氏名号的庄子别院,便马上同意了。
夜幕渐深。
柳婧一个人站在白衣楼的二楼上,就着屋檐处挂着的灯笼,她看着藏在暗处的洛阳城,看着那层层叠叠的屋梁画栋,一时之间,直觉得人生如梦。
也不知过了多久,下面一阵马蹄声传来。
柳婧低下头去。
这一低头,她看到了从黑暗中策马归来的邓九郎,今次的邓九郎,是一袭白衣,弯弯的薄月照在他的身上,瞬时白衣如雪,策马而立的男儿如剑如玉,说不出的梦幻,说不出的轩昂动人。
柳婧一时竟是看得痴了!
就在这时,邓九郎抬起头来。
在月光中,他目光如电地向她看来,四目相对的刹那,柳婧突然觉得心跳难以自抑,背对着灯笼光,她朝着他灿烂一笑,目光一瞟,见周围没有旁人,柳婧在唇畔勾起一个诱人的笑容后,突然解下了外袍。
此时还是初秋三伏天,天空中,无时无刻不带着一种酷热,柳婧本来穿是极薄,这外袍一脱,她里面那薄薄的一层内裳,便令得她那美好的曲线清楚可见,更且,因为贪图凉快,这件内衣不但薄透,而且无袖,直露出了柳婧雪白的臂膀,修长的玉颈,以及光洁修长的双腿。
一转眼间,柳婧已是肉光致致,年轻美好的娇躯,在火热的夜晚里,散发着带着热力的馨香!
邓九郎只是一眼,瞳仁便猛然一缩,他连忙挥了挥手,低低命令道:“让暗卫们都撤了。”
“是!”于黑暗中有了人隐约应了一声后,邓九郎翻身下马,一个箭步冲入了白衣楼,转眼间,他来到了二楼,只听得砰地一声,他已把柳婧重重扯入房内,并重重关上了阁楼大门。
……
第二天,邓九郎睁开眼来,倾听着外面的啾啾鸟鸣,他的手抚上了一片触手生香的冰肌玉骨。
低下头来,看着伏在自己身上,因沉睡而双颊驼红的柳婧,他忍不住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亲,哑声低语道:“卿卿,自遇到你后,才发现世间妇人多寡淡。”
他小心地把柳婧放在一侧,看了一眼她滑腻肌肤上,自己留下的青紫印痕,邓九郎忍不住又在她的*上咬了一口,直咬得柳婧于睡梦中一掌拍来,邓九郎才一笑离开,梳洗后神清气爽地出了门。
邓九郎的马车,载着他朝皇宫驶去。
外人不会知道,回到洛阳的这半年中,他除了在母亲面前侍疾,便不曾外出,更不曾与他的姐姐私下里相处过一时半刻。
……如果那不是她的姐姐,不是当朝太后,他和她之间,已是血流成河了!
……在这个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朝代,邓九郎对自家姐姐的记恨,可以说是大逆不道,可他一想到刑秀对柳婧的那两场滴水不漏地刺杀,想到那令得他肝肠寸断,恨不能把柳婧掐死一了百了的谣言,他就无法面对那张熟悉的面孔。
宫门处,大臣们出出入入,在看到邓九郎时,他们一个个露出客气的笑容来,邓九郎与他们一路寒喧中,慢慢入了宫门。
这一入宫门,他便看到尽是贵妇来来往往的,不由向一个金吾卫问道:“今天是命妇进宫的日子?”

那金吾卫见到是他,马上行了一礼,恭敬地回道:“是!”
邓九郎点了点头。
就这么一会,来来往往的命妇,已有不少目光落到了他身上,隐隐中,不时有低语声传来,“那就是邓家九郎?”“现在是车骑将军兼交州牧!”“好大的官!”“你懂什么?他可是邓氏一族的擎天柱,将来是要代太后掌管天下兵马的!”
听着这一个个议论声,邓九郎面无表情地想道:这就是不管他姐姐做了多么过份的事,他永远只能躲着,受着,却不能反击的原因。因为他姓邓,这个天下,这个家族,都唯他的姐姐马首是瞻,他个人的恩怨,永远都不能盖过这个天下的需要。不过话说回来,邓太后那里,何尝不是念着他,以致对柳婧的几次出手都投鼠忌器?防着瞒着生怕他知悉?毕竟以她的权势之盛,真要撕破了脸,只怕这个天下,也是无人可挡!
邓太后为了接见命妇们,刚刚沐浴更衣,一踏出殿门,她便接到太监的禀报,说是邓九郎来了。
当下,她脚夫一顿,挥了挥手,示意身后的人去接待那些命妇,邓太后在庭院中坐下,专心等起她的弟弟来。
不一会功夫,一阵铿锵有力的脚步声响起,转眼间,邓九郎来到了她面前。
邓太后连忙站起,她上前一步扶起邓九郎,微笑的上下打量他一会,邓太后直接说道:“昨天我去见过母亲了。”在弟弟抬头看来时,邓太后扬唇笑道:“阿擎,母亲说,她想看到你与柳氏成婚,她问我意见如何。”
说到这里,邓太后顿了顿,她含着笑看着弟弟,等着他欣喜若狂。


、第三百二十五章  婚事
可邓九郎也没有太欢喜,他抬起头与姐姐对视一会,徐徐问道:“太后意见如何?”
邓太后眉头稍蹙,转眼她舒展开来,看着弟弟,她在榻上优雅坐下,雍容地问道:“九郎,你不想与柳氏成亲了?”
邓九郎看了邓太后一眼,微笑道:“成亲自是想的,不过,也不是那么急。”
“不那么急?”邓太后笑了,她挑高了眉头,道:“你与柳氏连儿子也生了,邓家九郎的长子,难道想做个连族谱也不曾记录的私生子?”
邓九郎抿紧了唇。
他直直地看了邓太后一会后,走到她面前缓缓跪下,在邓太后嗖地变得冷厉的双眼中,邓九郎轻轻地说道:“姐,以前的事,全部抹去好不好?”他闭上双眼,艰涩地说道:“全部抹得一干二净,以后,你便当柳氏,她就是那个来自扬州吴郡的商户女,她高攀了我,所以一无所有地嫁了我。而我,也不是天下第一世家的邓九,而是普通人家的九郎,一个娶了一个普通妇人的九郎。”
他轻轻说道:“一切化繁为简,一切以往的恩怨都不再有……姐,看在她化名柳白衣时,一心一意帮过你两年的份上,咱们抹去一切,从头开始好不好?”
听到弟弟这番话,邓太后诧异了,她浅笑道:“九郎,你这是什么胡话?姐姐什么时候说要计较了?”
她唇角浮起一个浅笑,轻轻说道:“正如你所说的那样,归极究底。在你那妇人的事上是我有错在先,你说要揭过,那就揭过吧!”
在邓九郎瞬时睁大的双眼中,邓太后温柔地低声地说道:“阿擎。姐明白你的意思,你不想娶和乐公主,不想娶南越国主,不想娶与我这个姐姐有过恩怨的刘婧,不想娶柳白衣,你就想娶干干净净。不曾与我有过牵扯的柳氏阿婧,是也不是?”
邓九郎点了点头,他低声说道:“姐,我已查明,阿婧的那两座海外金山,还有她那富可敌国的财富,都被她交给她的堂兄柳树打理,给放在了海外的领地上。她嫁我,不会有嫁妆……”
没有想到有一天,被自家弟弟这么直白地打脸。邓太后一张俏脸瞬时青白交加,她忍着怒火,弯眸笑道:“九郎,姐姐同意你娶她,不是为了那嫁妆!”
大汉律虽是规定,天下的金矿都应归为国有。可律法中的天下,是指十三州境内,它可管不了海外夷邦。客观来说,柳婧那两座金山,邓太后要得到它,还真只能使些手段!
邓太后微笑着说出这句话后,轻叹道:“九郎,我很喜欢你的儿子,我愿意同意这桩婚事,是为了我的亲侄儿。”
她淡淡说道:“我不能让那个孩子。成为私生子。”
邓九郎抬起头来。
他定定地看着自家姐姐。
严格说起来,邓氏家族培养出来的人,比起很多世家来,都多了种光明磊落——要是以往,自家姐姐说得这么直白了。她又是这么高贵的身份,邓九郎是一定会信的。可现在,他却犹是半信半疑,这其中,一是因为他姐姐使过太多手段,二来,也因为柳婧的财富实在太多,多得扎了眼,多得能让任何一个上位者垂涎。邓九郎知道,如果他不是与柳婧有那层关系,为了空虚的国库,他自己也会使手段把她的钱财收归国有。
——柳婧一个妇人靠着运气得到的天地之物,拿来造福天下苍生,实是应该得很!
在邓九郎看向邓太后时,邓太后也微笑地回视着他。
过了一会,邓九郎收回目光,他轻声说道:“姐姐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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