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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默守醉初(女尊)-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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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姐本设计周详,不想还是被她逃脱了,而帮她逃脱的人,正是容樱。”
即使当年尚未知晓北静王的狼子野心,正德女王也对她那位“贤”皇姐忌惮有加。
右丞相那一派是北静王的外戚,不捣乱便不错了,哪敢谈拉拢,诸方原因,让正德女皇的盯上了容樱,一个诏令将还未成年的他召入后宫。一是为了拉拢左丞那派,二是防止左右丞相通成一气,合两派之力,驾空她这个新皇的权。
“早先,皇姐怜他年幼,从不强他,不想他年纪虽小,气势倒不弱,皇姐那时初登大位,根基不稳,朝中诸多烦心事,一来二去,也不去他那里讨没脸。”
初临听明白了,三十几岁年华正盛的正德女皇,喜欢开得正艳的男子多过未长开的少年,哪怕对方是个绝美胚子。况且这名少年身份敏感,在未明左丞倒底与右丞、北静王是否抱成一团,她更是不敢轻易相托。
后为了平衡朝中的势力,巩固自己的皇权,正德女皇开始打压两位丞相的势力,右丞是贵戚,上有后宫的姚太贵君,下有颇有名望的北静王,怎么想,都不是能先啃的骨头,是以左丞便被当成儆猴的鸡了。受母所累,容樱入宫多年,常常侍与侍君这两个品阶上来回升降。
随着正德女皇一点点收权,从宗照年间便一直是群臣之首的左臣把这些当成不能忍受的折辱,“她忘了,雷霆雨露俱是君恩。”
初临对政事不懂,听到这里忍不住问,“若先皇不收左丞的权,她是不是就不会叛变?”
“权,最易迷心。”宋墨摇头,“她既会因先皇收权而愤慨,那便说明她对权力追求无止境,其心之野可见一斑。”如若一个人会因皇上触及她的权益而不忿,试问,她岂肯甘心永远做个臣子?叛变,是迟早的事。
初临想了想,固然宋墨是站在皇权那方作想,但这番话也不无道理,但忍不住咬唇道:“所谓求仁得仁,求果得果,左丞之后的下场算是她一手酿成,只是可怜了容樱公子……”
“我当初也是这般想的。”
听宋墨这般说,初临不禁讶然,难不成还另有隐情?
原来,容樱与北静王的嫡女刘佑深青梅竹马,互有情愫,左丞与北静王都想与对方结盟,对这对小儿女的感情自是乐得其见,只等北静王登位便让他二人完婚,谁想玄宗打乱他们的计划,临死前公布的储君人选并非北静王。
“容樱进宫后,先皇再未添子嗣。”
这话不用宋墨详解,初临都知她在暗指什么,但还是不相信地问一句,“不是说他不稀罕先皇的宠幸么?怎的……”宋墨不答,含笑看他,电光火闪间,初临想到一个可能性,试探着问,“是想帮北静王绝了先皇的凰脉?”
“那些年有孕的常、侍、贵君频频小产,凤君把后宫清了又清,最后的矛头却是指向自己,若非先皇与凤君情深,只怕……”宋墨轻轻闭了闭眼,“那时谁都没想到会是他做的,我,更是没想到。”
“有些事,我记不清,有些事,却是我忘不了的……”她的语气轻如鸿羽,却压得初临鼻头酸酸,当下带着哭音跟她说,“妻主,要是难受,便哭出来。”宋墨立时被他逗乐了。
揉着他的发顶,说他傻里傻气,“女人掉眼泪算个什么事。”又道,“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只是回想起来,倍觉愧对先皇罢了。”
八岁半的宋墨被救回宫中,容樱已入宫近两年,那时正德女皇与左丞斗得正凶。说来也怪,宋墨与容樱分外投缘,那时她排斥任何人的亲近,唯独允许容樱离她一尺的距离。
“他身上没有我讨厌的宫粉的味道,我去他的宫殿,从未见过鱼、鲜贝或别的一点肉腥,”宋墨眯着眼,轻拍着初临的背安抚他,“他明明不曾守斋,但只要我在,桌上便不会有半点荤菜。当时,皇姐是观察了许多天,才知晓我不喜任何腥荤的,而他像是一开始就知。”
“不单如此,他知晓我怕什么喜欢什么,而这些,我当初从未怀疑过他为何能了解得如此透彻。”那时的她,满心把长她七岁的容樱当大哥哥一般亲近着。只想着,好不容易有人喜欢她,不打她,哪里还会去疑对方亲近她的举动。
随着宋墨的各种细化,又或者说是她有意无意的暗指,初临突然想到一件可怕的事。或许宋墨的脱逃,并非兵丁的疏忽,而是北静王有意为之,安排宋墨进宫,让容樱跟他亲近,利用正德女皇对玄宗立下的誓言而不得不去照顾宋墨的心理,让她看到容樱对宋墨的影响力,让正德女皇减轻对左丞的施压,或者说拖延正德女皇对左丞的处置。
他这样问出口,宋墨冷笑道:“那你可真是小看我那位二皇姐了。”
幼年的宋墨目不识丁有口不懂言又从未出过地牢,进了宫有容樱在旁“照料”,他们根本不怕正德女王能从她身上得到什么线索。宋墨入宫两年才会开口说一些简单的话,四年才摆脱地牢给她的阴影便是最好的证明。
但若只是想帮左丞解围,根本不必如此大费周章,北静王实是想通过宋墨给正德女皇下咒。北静王既想登大位,又想保住她一身贤名,那便注定她不能起兵造反,让正德女皇声名上有损远远不够,最好便是绝了她的子嗣,又让她暴病而亡,到时以北静王的贤名,必定名正言顺坐稳了宝座。
却不知为何,对正德女皇施展的任何咒术都不起作用,后有一术师便推算,正德女皇身边必有高手相助,修行远在她们之上,要使咒语有效,必得是在她心神激动时,日施夜加,徐徐图之方可成效。
多年的姐妹与对敌,北静王相当了解正德女皇有何心病,当下便设局把宋墨推到台前,就是她想心喜正德女皇比她预期的更重感情,几乎每回见不懂用筷,只懂用手去抓囫囵用饭的宋墨都要落泪。她窃喜咒术奏效,却不想正德女皇身边的高手修为超乎了术师们的推算,一连多年,正德女皇仍就康健,也低估了正德女皇的而心,在其数年如一日的关护下,宋墨不仅开口说话还摆脱了对地牢的恐惧,从而曝露出的她的阴谋……
北静王当初为了消除正德女皇对她的戒心,将嫡女刘佑深留在京中,正德女皇一直以为此女在她的掌控之中,谁想竟有一条暗道从刘佑深的世女府直通内宫,这给了刘佑深与容樱这对小情人通便。
“……刘谦做的那些事都在暗处,贤名又在明处,先皇根基刚稳,经不起风浪,只能慢慢谋划,将这只恶狼困住,而咒术虽见效慢,却非无效,我十六岁那年,先皇初次呕血。这时,弥修那个巫道消失了……”
那个原本该替正德女皇化咒的弥修失去了踪影,却在三年前,突然出现在宋墨带兵剿杀背叛军的现场。
那场血战,初临有听青语略微说起,宋墨亦不想让这些肮脏血事污了初临的耳,两句便带过了,往下说她跟容樱的恩怨。
“直至先皇驾崩,都未能将刘谦的真面目公诸于世,而我,那时明知容樱脱不了干系,仍不顾先皇的遗命不顾世俗的评判硬娶了他过门。”
过程如何宋墨说她不记得了,只知当今圣上刘巩登位不久,朝局开始不稳,因着北静王,宋墨深知名声于一国之主有多重要,是以办起黑脸,肃杀一切与圣命有违的奸臣,更组建了令人闻风丧胆的十二惊雷卫,用满身血腥护刘巩的安稳。
而刘巩则扮白脸,每当宋墨“闯祸”时她便以受先皇遗命所托,对她从轻发落,再施以小恩小惠安抚那些人的家属,章歌白则以上山求学的借口,遁隐在世人眼前,暗地里收买消息,正是她三人的默契配合,逼得北静王三年前终伪装不下去,也正因那场围剿战,章歌白为救青语,与刘巩起了争执。
在那场战斗里,刘佑深与宋墨缠斗,后被宋墨错手杀死,北静王不知所终,而容樱在宋墨惨胜归家后,下毒药害宋墨,宋墨被北静王的党羽押至幼时的地牢。半年后被章歌白救出,后与容樱和离……
作者有话要说:痛苦挠墙,我讨厌写又长又臭的政斗,真不想发上来……
= =话唠一个,我曾看到一个分析,说鳌拜是被康熙逼反的,于是我迷上了这种因果关系。然后写完这一章,我再次对我自己绝望,没事弄这个复杂的背景干什么,又长又臭= =|||




、76启程

在永安人气最盛的茶楼听了半天各种小道消息;初临与青语携手回府,奴侍告予他;宋墨正于书房与师爷阮清商谈政务。初临问得宋墨未用小点,匆匆换衣;又整置几碟点心摆在书房近处的花亭等候宋墨。
这名叫阮清的师爷原是境州举子;灾后迁至永安,也不知因何机缘,得了宋墨的青眼,抬举她做了师爷;境州、永安百姓之间的摩擦,宋墨常让她去调解。初临某次问起宋墨不怕阮清处事不公?宋墨漫不经心答,若非她为人过于耿直;也不至于直今仍是个举子。至此后,初临便对这个师爷更添几分敬意。
天边的圆轮从亮橙淡化为红橙,渐有隐入云霞之势,紧闭的书房方打开。初临扭头见宋墨亲送阮清出房,有些讶异,电光火闪间,他让身侧的奴侍将糕点装盒,又低声嘱咐两句,后提摆向宋墨她们走去。
说是送,到底上下有别,阮清一直低头走到宋墨身后,忽觉宋墨步伐加大,正纳闷着,便听得有人叫了一声“妻主”,温醇的男声煞是好听。听他如此称呼,阮清已知来者何人;正要行礼,宋墨指着她对来者道,“这是阮师爷。”又对她说,“这是贱内。”
如此郑重的引见,不仅令阮清大愕,连初临都呆了一呆才朝阮清深施一大礼。阮清回过神,长吸气,对着初临拜了一拜,微红的脸庞及眼里突然迸发的神采,任谁都看得出她此刻的激动。初临笑吟吟同阮清拉了几句家常,侍人恰时提着食盒走近,初临接过手递过去,“……这几个小点让您带给尊夫尝尝。”阮清恭谨接过,郑重谢了谢才告辞。
待她走远,宋墨垂眸问初临,“今日怎的去那般久?”明明是关怀的话,语气却淡得好似在问今日气象如何。
初临弯了眉眼,牵着她的袖角引她往花亭走去,“回府有好一会了,是我不让他们通报,免得扰了你们谈话,”见宋墨不悦地蹙眉,忙引开话题,“我让厨房做了盅养胃的汤,你趁热尝尝味如何?”
“天气转凉,回来也不在房里待着,瞎跑什么。”
初临反问,“初临出府前嘱咐妻主用的小点,妻主可用了?”
宋墨顿时语塞,初临窃笑。
到了花亭,挥退奴侍,宋墨坐在垫着薄皮毛的石椅上,注视着身旁为她张罗这张罗那的男子,尚未被吞噬的余晖倾倾在他身上,织出一身柔亮的金锦,宋墨被晃得微眯起眼,初临无所觉,注意力全在桌上那一盅汤水上,“不烫嘴了,妻主你尝尝。”
点点笑意在宋墨的眼里晕染开,心口被某种感觉涨得满满的,只觉踏实无比,这种感觉,除他之外,旁人未曾给过。她不是那种会对人说“别只顾着我,你自己也吃些”的人,她只将碗里的汤分两份,把碗推到人家面前,其间眼角瞄都不瞄对方一眼,但初临还是笑得甜蜜。待他二人用完晚饭,只见夜灯不见天光了。
“三日后,我们便回京。”
宋墨冷不丁丢出这么一句,使正给她净脸的初临发懵,“不是说还要好些日子么,怎么突然这么赶?”
他这么问是有理由的,昨天青语催促的时候,宋墨慢腾腾说永安好些事她没处理好,且章歌白那边一切尽在掌握中,要过些时日方回京,可今日竟改了日程,难不成……,初临担心地问,“可是世女出了什么事?”
“本就作此打算,不过是不想让他知晓。”
初临闻哭笑不得嗔她,“妻主!”合着她昨日是故意逗青语的,真真是,可恶啊这人!转念一想又觉不对,“那善所的事怎么办?”
说到这,便不得不提宋墨另一件遭人恨的事,她来永安不久,手段却极为强硬,拆了大半的商馆旅舍,把人都赶去田地侍候庄嫁,说什么现今庆国,当以农为本。而除了这个,她下令将前些日子拍卖贿赂物“讹”来的钱用来建初临方才说的善所——学堂、荣养院、医馆。初临在书房翻到宋墨写的章程,里面密密麻麻、色泽深浅不同的批注,昭示了有关善所的事,宋墨谋策已久。在一切尽在掌握中的情况下,丢下一直想做的事回京么?
“有阮清足以。”
也便是说,她把一切都托付给阮清了,难怪那么郑重地让他与阮清见礼——只有通家之好或心腹,才能有与内眷相识的殊荣。初临回想一下,觉得自己方才的应对无失礼之处,又得了宋墨一句称赞,“你那盒小点送得恰时。”便转开心思,琢磨收行装的事了。
宋墨却跟他说,什么都不用准备,将他缝给老太君的衣物带上便可,其他墨王府一概不缺。这样一来,倒让初临惴惴难安了,怕老太君看不上他的手艺,宋墨沉吟着道:“万一真如此,就赏给洛青语吧。”那些可都是上了年纪用的衣物,初临再次哭笑不得。
三日后,宋墨一行人易装西出永安地境,后改行秘道,秘道初窄,容不下两人并行,至最后越走越宽,在某一岔口,居然还有马车等在其间,一路急驰,补给不曾断过,竟只花了半个月便到京。他们并非第一次行秘道,早在岱城到永安,便有一段路行的是秘道,可这回,青语难掩其讶,喃喃自语道:“所谓的识尽天下路,原来是这等意思。”也解开了他一直疑惑着的问题,为何刘巩可随意离京许久亦无人知。
庆国一直有个传闻,说是有一条秘道可直通皇宫,但知晓这条秘道通达全国的,有几人呢?看着靠在车厢上假寐的宋墨,青语心中一突,渐有寒意漫袭周身。他禁不住后怕呀。若歌白走偏一些,与她成了两路人,即使与北静王散伙,背后插上一刀,自己坐上那张椅子,也防不了她宋墨哪天从秘道窜出替那位复仇……
作者有话要说:渣面回归,祝大家新的一年万事胜意,阖家安康=3=




、77归府

秋惠一听宋老太君在找他;忙将手头的活计扔下,直奔老太君的寝室;还没来得及请安呢,就听老太君火急火燎地问;“阿惠;我那只镯子放哪了?快找出来。”
秋惠一愣,问道:“什么镯子?”
老太君手中的拄杖重重一敲,扬声道:“还有哪只,当然是……”
他话还没说完;近身服侍了他四十几年的秋惠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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