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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三朝为后-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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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瀚景王已端起白玉杯走到虞挚面前。
虞挚的目光落在他手上,本到口边的多谢不由随着目光一顿,只不易察觉的少顷,旋即淡淡伸手接过,“多谢。”
水汽袅袅,茶显然还热着,他用一方丝帕垫在杯底。
正是她的丝帕。果然被他拾起,此时此刻,用这样的方式归还。
虞挚捧着茶,薄薄杯壁透出晶莹的温热,在寒冬里不经意温暖了她的指尖。“那天蒙王爷相救,还没来得及道谢。”她垂眸望着杯中茶,眉眼安宁,如平日里皇上身边那个懂事的虞昭容无二。
瀚景王脸上依旧挂着笑,望着亭外无际的冰雪天地,并不回答。他平时总是微笑着,竟不觉得累,好像戴了张面具,但这世上又有哪张面具会这般迷人生动。
“臣妾本想送重金给那个车夫,派人寻访安阳方圆百里,暗中打听,却没有找到一户知情的人家。”虞挚这才抬了眸,如水般平静的目光若有若无地扫过瀚景王的脸。然而令她失望的是,他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连眉头都不曾蹙一下。
“没想到娘娘是个知恩图报之人。”他嘴角一翘,亭里的宫人都走了,他刚刚的好兴致似乎也消失殆尽了,言语平淡,似乎心不在焉,又似乎是不着痕迹的讽刺。
“本宫当然是。”虞挚的声音不大,并不急着争辩他的戏谑,她究竟是君子还是小人,在这宫里有谁会在乎呢?
“本宫铭记王爷的救命之恩,正想去观澜宫向莲妃娘娘表示谢意,她知道王爷从恶人手中救了臣妾,一定很欣慰吧。”虞挚说得诚恳,望向他似是征求意见。她几乎可以断定那桩离奇的绑架是莲妃所为,除了她,谁还能在宫里来去自如,手眼遮天?如今她最想知道的,就是瀚景王为何救她,他难道不怕莲妃怪罪么?难道和莲妃串通好了么?
在她的注视下,瀚景王眉峰终于一挑,慵懒地转过身来,点头道,“也好,本王与你同去,正好领赏。”
虞挚没料到他会是这种反应,然而此刻又不觉得惊奇,也许她早就习惯了他这副刀枪不入的样子,天下没什么能让他动心。虞挚定定地看着他,他就不怕她到莲妃面前揭发他的二心么?要知道,宫里就是你死我活,她是绝不会顾及什么救命之恩的,若能让莲妃和瀚景王生隙,她何乐而不为?
然而他就这样坦然地和她对视,清澈的眸中是一片沉静的黑,那么纯净,又那么深不可测。
虞挚心里忽然一动,恍然意识到了什么,指尖刹然冰凉。自己急于进攻,却忘记了自身安危。自己当日和皇上说起绑架经过,从未提起过与瀚景王的那段经历,今日若当真和莲妃说了此事,岂不是承认了自己的欺君之罪。莲妃收不收拾瀚景王还两说,借机对她不利却是一定的。
空气里是一触即发的安静,虞挚陷在思绪里一阵恍惚,暗恨自己考虑不周,为了眼前利益连如此明白的危险都看不到,一步走错后果不堪设想。
正在思忖,忽然身后“啪”的一声脆响,静谧中格外清晰,在虞挚心头骤然放大。谁在外面,有没有听到他们的谈话,听去了多少?她警觉地回头,身后亭外空无一人,树丛后也没有人影。莫非是溜走了?若是无名小卒还好,若是观澜宫的人可如何是好。
“不过是积雪压断了树枝,娘娘何必如此害怕,莫非做了什么亏心事?”瀚景王的声音响起,虞挚惊魂甫定地转过头,只见他面色沉静稳坐泰山,脸上虽笑着,射向她的目光里却早已冰雪飞扬。虞挚此刻却无论如何也察觉不到,连他的讥讽也充耳不闻,她只庆幸原来那只是一根树枝。
“娘娘既然意不在品茗,何苦浪费了一杯好茶。”他垂下眼帘,不由分说拿过她手中的白玉杯,这数九寒天的时节茶早已凉透。他看也不看虞挚,将茶随手往亭外一泼,眉头微微皱起,仿佛正在可惜他的秋尾茗。
虞挚从来没被人如此对待过,宫中即使有明枪暗箭,却不似这般直截了当,况且是一向笑面狐狸般的瀚景王。不知怎的,她觉得有些理亏。自己的确咄咄逼人了些,然而他就敢说自己一定是心怀好意么?
“王爷既然请本宫喝茶,茶就是本宫的,喝不喝又有……”
“本王不请了,娘娘请便。”瀚景王负手而立,言语依旧平和,不过平和中带了一丝不容拒绝的命令。
虞挚怔然看着他伫立的背影,良久,忽然没来由地笑了笑,“王爷就这么想被人说一声好人么?”他如此波澜不惊的人,世上没什么能入眼,却也执着于别人的看法么?平时总是是一副不屑与人间宵小为伍的样子,如今又计较起俗名来了。
“到此刻为止,臣妾相信王爷是好人。”她索性如是说,一句话而已,又不会损失什么。这样总可以了吧。
然而这宫里,能有几个好人呢。宫里的人,谁又敢相信会有人对自己好呢?虞挚顿了顿,没有把这番心里的话说出来,转身出亭而去了。
瀚景王背对着她离去的方向,目光挥散在无垠雪上,好像已沉入物我两忘的悠闲中平和了心境,始终没有转过身来。却无人见他袖中的拳因用力而关节青白。
进入隆冬,连下了几场大雪,天地间的踪迹都被覆盖,一切了无痕。苦了八方查访的侍卫,虞昭容被绑架一事没有任何头绪,那天晚上值夜的守门宫人畏罪自杀,幕后黑手更加成了谜。不过大内已有更加重要的事情关注,香彻宫也出乎人意料地没有主动提起,这桩奇案的风头渐过。而那桩更重要的事,就是皇上的寿诞。
京城里三品以上的官员们,都带着家眷陆续赶到行宫了,镇守边疆的官吏也都早早呈上了奇珍异宝,暖池行宫里日日都见宫人们捧着封条的盒子锦盘进进出出,不少贵妇带着尚未出阁的女儿进宫拜访相熟的嫔妃,心里却只盼见皇上一面,将自家的女儿纳入宫中,全家荣华富贵不尽。
远在交州的虞晋也奉旨回京进宫述职,不到一年的政绩就足以使龙颜大悦,皇上还特许他去香彻宫与虞挚相见。
候在宫门口的是红萼。
她不知虞昭容为何派了她来,也许只是随便叫了个人,也许,也许虞昭容发现了她的心思?红萼手笼在羊皮筒中,寒冬的天气掌心却沁出了汗,心里忐忑着,眼见前方的路上明明没有人来,却总感觉虞大人随时都会出现在她眼前一样。
正犹豫着要不要到檐下避风处等,远处却有了动静,竟是付如海亲自送虞大人往这边过来的。红萼不由眯起眼睛,只怕近了便不敢如此看他了。一年前那个玉树临风的侯府世子,如今精瘦了许多,脸上也没有了养尊处优的白皙,而是成熟的麦色,身上披着靛青风氅,愈发显得身形高大肩臂宽阔。
“奴婢见过虞大人。”待他走近了些,红萼便恭敬地屈膝行礼。只盼他能认出她来,当年那个陪虞昭容回府的小宫女,曾经那个偷偷给他送信的人。
“嗯。”虞晋目光略过她,转身对付如海道:“有劳付公公了。”说着已从袖中掏出一张银票。
“大人哪里话,大人恩重如海,小的实无以为报。”付如海退后了一步,那姿态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接银票了。红萼低着头,心里不免有些诧异,宫里的太监最是来者不拒,越是得宠的嫔妃官员,越是他们捞钱的主顾,付如海今天怎么清廉起来了。
“这是宫内,你也不必为外面的事拂了我的面子。”虞晋笑了笑,付如海听了这话更是显得诚惶诚恐,连忙上前接过银票,弓着腰退了下去,竟比见太后、娘娘还要恭敬。红萼有些不解,然而又来不及细想,此刻她只待虞晋认出自己。
“走吧,别让挚儿等久了。”虞晋见付如海走远,转身吩咐道。红萼的心慢慢沉了下去,失望蔓延,她不由抬起头望了他一眼,企图在面对面的瞬间,于他眼中找到一抹恍然,然而还是没有,什么都没有。他那一双炯炯有神的眸子正看着她,却是在督促她快点走。
香彻宫中,虞挚来回慢慢踱着步,脸上时而露出笑容,时而又陷入沉郁。和哥哥久别重逢固然欢喜,可是眼下有许多当务之急的事要哥哥去做,却又是极其凶险的。
“娘娘,虞大人到了。”陈泉进来通报。
“挚儿。”下一刻熟悉的声音就传了进来,带着外面风雪的刚劲和交州的阳光,一扫宫中的阴柔。
虞挚面上终是一喜,快步走到门口,“哥哥。”小的时候最怕哥哥出远门,那样就没有人陪她玩了,又最盼哥哥出门,那样他回来的时候,就会给她带很多稀奇的玩意儿。兄妹俩仔细望着彼此,惊讶于彼此的变化,生怕一眼错过了,下一次见面又不知何时。
“一年不见,挚儿又漂亮了些。”虞晋看着她百感交集,记忆中的妹妹还是不谙世事的少女,如今的风华万千已如牡丹初绽,如日月中天。
“哥哥也,也变了模样,交州很苦吧?”虞挚心里泛着痛意,脸上却还是微笑。哥哥从公子哥变成了独当一方的大吏,然而这其中的辛酸,恐怕是她难以想象的。
“我是男子汉大丈夫,不历练历练难道一辈子在京城骑马遛鸟么。”虞晋宽慰地笑着,过去的棱角与傲气已悄然收起,言语中无处不透着宽广的暖意。
虞挚拉着他坐下,仔细瞧了他许久,眼中的泪意退去,忽然又想起什么,不由自主笑了出来。虞晋有些奇怪地看着她,不知自己脸上有什么,不禁伸手摸了摸。
“听说我要有嫂子了,是么?”虞挚压低了声音,尽管宫婢们站得很远,她还是生怕人听到,流露出些许小女儿的神秘。
虞晋的脸蓦地红了,瞪着妹妹哑口无言,末了才悠悠叹了口气,“你的消息怎如此灵通。不错,我这次回京正打算向宫家提亲。”
话音未落,忽听窗外“啪”地一声,似是什么东西摔了个粉碎。虞挚不由微微转了头。
“红萼不小心打翻了茶盏,请娘娘恕罪。”如织匆匆进来,替红萼跪倒请罪。
“让她多加小心就是。”虞挚拉着哥哥的手,打心里都是满满的快乐,也不去计较红萼的粗心。她又问虞晋道,“你和嫂子是如何相识的,她是个怎样的女子?”
虞晋此刻已自然了许多,清了清嗓子,缓缓道,“她叫宫素鸾,是个很好很好的女孩。”说起心爱的女子,虞晋眉宇间都蒙上了一层暖意。
虞挚从未见过哥哥对一个女人如此温柔,哪怕在提她的名字的时候,都不忍高声,他一定很爱她。虞挚在心中对那位宫小姐也产生了亲近之情,“素鸾,真是个好听的名字。”
她喃喃地念着宫素鸾的名字,想象着那位远在宫墙之外的女子,喜爱中亦非没有羡慕。她一定是个知书达理,温柔聪明的女子,虞挚暗暗想着。
她却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这个名字,这个素未谋面的女子,竟会成为一道挣不脱的枷锁,困住她一生的爱恨。
作者有话要说:

、四十九、真相

虞挚由衷地欢喜了片刻,拿起茶盏轻轻地拨着,“宫家小姐正值佳龄,原本是要入宫选秀的,凭她的身份,被皇上选中是理所当然的事。如果那样,宫氏和虞氏难免成对立之势,我正感到棘手不已。如此便好了。”
虞晋没想到这一层意思,此刻得知能为妹妹分忧,不由也一笑,不过旋即又道:“即便不是如此,我也是要娶她的。”
“那是自然。”虞挚抿了抿唇,她了解哥哥,他不愿委屈了心爱的人,不愿爱意中掺杂一点点功利,哪怕一句话都不行。
那是何其有幸的女子,能得到一个男人这样的爱护与忠诚。
虞晋看着妹妹失神不语,目光也黯淡下来。他无声地叹了口气,自己百般呵护宫素鸾,然而妹妹何尝不需要有人照顾。可他能做什么呢,即使身为王侯世子朝中重臣,他亦是无能为力。这正是最最悲哀的事情:这个世上恐怕没有一个人,可以为她遮风挡雨。
“付如海我已料理妥当。”虞晋接着饮茶,放低了声音,“良田千顷,已尽数归入他兄弟名下,亦有豪府一座供他日后养老。”
“很好。”虞挚点头,“当初该他的赏赐,如今连本带利都还了。以后他便更要俯首帖耳。”
“能用钱买通的人,只怕靠不住。”虞晋不无担心。
“我自然不会靠他。他也不敢对我不利。”虞挚稳稳地道,“他的兄弟还在你手上。”
“那倒也是。”虞晋放下心来,忽然想起了什么,“还有一件事不能不提,你可记得雁翎侯?”
虞挚点了点头,不知他要说什么,但隐隐有了一种奇怪的预感。
“前几日雁翎侯上门为世子提亲,看中了皙儿做世子夫人。”虞晋眉头犹疑地微微皱起,又被心底里的喜悦冲散开来,“父亲还没有答应,叫我今日进宫问问你的意思。不知这两人是什么机缘,不过总是件好事。你不是一直忧心皙儿的婚事。”
“的确,我一直在担心皙姐姐为我所累。”虞挚嘴角一挑,微微的笑容中掺杂着无人读懂的苦涩。她曾私下对父兄提过,自己入宫为妃,虞皙在身份上也就成了皇上的小姨子,而京城里年轻优秀的少爷公子们,论起来哪一个不是皇上的晚辈?碍于辈分他们就不可能娶虞皙,这曾是虞挚的一个心病,让她不时感到内疚。
“不过看来是我杞人忧天,低估了皙姐姐的本事。”她垂眸看着清澈的茶水,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却笑得寒凉入骨。虞晋心里一抖,欲言又止地张了张口。
雍雅的行宫夜幕初上,一切沉浸在悠长的宁静之中。明亮的灯笼漂浮在檐下,照亮了长长的、没有尽头的前路,映出楼宇的飞檐斗拱,华美巍峨仿佛天上。暖池行宫周围,是星罗棋布的深宅府邸,达官贵人们暂居此处,以筹备皇上的寿诞。
定波侯的居所里,如夫人侍立在床边,关切地望着沉睡的夫人,忍不住开口问道,“江大人,夫人的病可见好?”
江潮平点了点头,起身收拾药箱,“照此剂量服用,纵使不能完全恢复,也不致恶化下去。”他是宫中御医,只能为皇室中人出诊,今夜竟会出现在定波侯府,实在是谁也想不到的事,然而如夫人却并不惊讶,好像他已是常客。
“多谢江大人连日辛苦。”如夫人行礼道谢,事实上江潮平已经来了不止一次,“大小姐在宫中还要惦记着夫人,劳心劳神,都是我没有用,照顾不周。”她说着便自责起来,背过身去偷偷擦泪。
“娘你怎又啰嗦,这番话自夫人病了你每天都要念上好几次。”站在一旁的虞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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