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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三朝为后-第1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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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竟敢挖三哥的墓寝!你这卑鄙小人,乱臣贼子!”浩南王指着马上的瀚景王大骂,挥拳就朝金吾卫打去,奈何皇帝身边的侍卫众多,他自瘟疫过后身体大不如前,还未挣扎几下便被按到在地。
脸埋在枯草中,被刺得锥心的痛。
“你放开他!”苏玉芍扑上去掰金吾卫钳制浩南王的手,被一把推开跌倒在地。
“玉芍!”浩南王呼喊了一声,却动弹不得。一边是洛康王的陵墓被掘,眼看尸骨便要曝露天下,一边是自己的女人不能保全,他怒火上涌,拼尽气力挣扎,困兽犹斗。耳边只听咔地一声响,一条手臂被金吾卫生生弯得脱了臼,冷汗顿时从额角流了下来。
几步之外,瀚景王端坐在马上,仿佛根本没有看到这边发生的一切。
浩南王忍着痛破口大骂,喊得喉咙都哑了,他也没有回头。从头至尾,他都目不转睛地看着那渐渐露出的棺椁,大风刮过锋利如刀,他连眼都不眨一下。
终于,铁锹碰到了金丝楠木的盖子,嘭地一声,在众人的耳中放大了许多倍,震得所有人都定在原地。浩南王一头撞在地上,绝望地嘶吼了一声,泪水涌了出来。
“开棺。”瀚景王吩咐,短短两个字,他的声音轻得让人几乎难以察觉。
金吾卫点头,上前将棺木撬开。
周遭的一切都安静了,唯有浩南王低切的悲声,混合了长风呼啸,让人心中也萧萧肃杀。不知过了多久,只听马蹄纷乱地踏了几步,继而啪地一声鞭响,不知主人竟用了多大力气,马儿委屈地一声嘶鸣,绝尘而去。
“皇上!”金吾卫眼看着皇上的坐骑跑远,急忙上马追赶。浩南王肩头一轻没了禁锢,他拖着残废的手臂爬了过去,来到坟茔边上便整个人都僵住了。
苏玉芍匆匆擦干泪来到他身边,看到被掘开的坟茔,也一并呆住了。
他们守了半年有余的洛康王墓,里面竟什么都没有。
圣驾回京的时候,城门早已经关了。
金吾卫亮出十万火急的金牌,城上瞬时竖起灯光火把,沉重的闸门吱呀呀打开,守卫士兵两厢列立来不及跪倒行礼,墨蛟已如一道黑色的闪电飞驰而过。
金吾卫手持金牌开道,路边的巡逻军士见驾,即刻上马追随保护。宫墙后钟声锵然响起,随着墨蛟的影迹深入皇城,各宫的宫人将灯火次第点燃,照亮一条宽阔通途。
在这寂静空旷的夜里,墨蛟如一道匕首,直直刺入朝凤宫。
“皇……”被惊醒的宫人刚要抢上前开门,宫门已被团云青靴砰地踢开。人影一闪从面前掠过,翻飞的衣袍带着猎猎风声,带着彻骨的寒意。
朝凤宫中的烛火被骤然涌入的寒风吹得一阵明灭,在里面侍候皇后就寝的宫人们闻声赶了出来,一见皇上不由屈膝行礼。
“皇上,娘娘已准备就寝……”
话音未落,耳边只听“铮”地一声颤鸣,皇上手中的长剑出鞘,锋芒就着月光如水如霜,剑尖随着他的脚步拖划在地上,发出刺耳声响。宫人吓得连声惊呼,忙不迭地涌向门口逃命。瀚景王在如潮退去的人流中一步步逆行而上,冷峻的脸上镀着一层清冷的光辉,坚硬如石。
殿上低垂的幔帐一挑,虞挚慢慢走了出来。
昨日宿醉一场,如今她的双眼还有些浮肿,微弱的灯火倒映其中,她的眼波里也似有一丝火焰在轻轻跃动。
一袭白袍,乌发垂腰。
“他害死晃儿,为何不死。”
他走到她面前停下,望定了她的双眼。
“害死晃儿的是你。”虞挚站在台阶上垂眸看着他,声音平静得好像在说上辈子的事,“你若不反,便不会有那场大火。”
“我起兵北上,皆因你当初背弃情义。”他走上台阶靠近了虞挚,最后一句低若耳语,在她颈边吹过一阵寒风,“当初你选择了他,要置我于死地。”
呼吸交缠,呼出的气冷若冰霜,虞挚抬眸望他良久,久到几乎让人忘了爱恨,久到把彼此的眉目分毫不差刻在心底,再用刀剑利刃抹去。
“今时今日,我也并不后悔。”她启唇,一字一句,落地有声。
“可你所做的一切葬送了晃儿,我的儿子!”瀚景王怒吼一声犹如困兽,心底积郁的熊熊大火烧毁了五脏六腑,烧空了一切,恨到浓时竟不知不觉地笑了出来,那笑淬了毒,“我只爱过你一个,你却要我的命。”
“他杀了晃儿,却还活在这世上。”他仰头笑了起来,悲凉而讽刺。他笑够了,猛然抓住虞挚的手臂,双眸不知何时染上了血红,“说!他在哪!”
“我放他走了,山长水阔,早已不知去向。”虞挚淡淡道,漠不关心。
“你为什么这么做,他杀了晃儿你还救他,你告诉我到底是为什么?!”瀚景王的质问声中带了沙哑,项上的青筋暴起,他颤抖地捧起虞挚的脸,那神色已分不清是愤怒还是悲哀,几近癫狂,唯有语无伦次地重复问着,“我们曾经的都是假的吗!挚儿,你说,你告诉我!”
“都是假的!因为你卑贱的身份根本不配爱!你只是我在后宫用来自保的工具!晃儿只是我重回皇宫的筹码,换做任何一个男人,我都会给他生孩子!”虞挚猛地推开他,双眸明亮得近乎流星陨落前的片刻焚烧。
“而我,从来没有爱过你。”电光石火间,她嘴角几不可觉地翘起,那笑容奇异而安然,犹如苦行者终于走到终点。
下一刻,那笑容便定格在她脸上,继而慢慢绽开。
他紧紧攥着手中的剑,却很快就失去了力气,五指颤抖得几乎难以合拢。
他终于杀了她。
血从她的胸口涌出,浸湿衣袍。
“挚儿……”瀚景王不由自主地开口叫她,然而发不出丝毫声音,剑明明□□了她的胸口,为何他的心那么疼,那么疼,好像千万年前血就流干了,只剩一具躯壳支撑到现在,却在这一瞬间在她面前摧枯拉朽,挫骨扬灰。
“娘娘……”身后一个错愕的声音传来,如寄扶着崔辰的手臂站在门口,待看清了殿上的一切,她的脸瞬间苍白如纸,“不,不!”
作者有话要说:没完

、一七四、退路

她要扑上去,却被崔辰一把抓住,他望着她满面的泪光,悲悯地摇了摇头。皇上是习武之人,抱了必杀的决心一剑正正刺入心口,谁又能逃过这一劫。
“是我来晚了……”如寄哭得拜伏在地,循声而来的宫人们见到地上蔓延的鲜血,失声惊呼乱作一团。
瀚景王对身后的一切充耳不闻。他怀抱虞挚跪坐在地,好像抱着一个即将熟睡的婴孩,抱着一个此生都不忍碰碎的梦。尽管十年煎熬,一路走来伤痕累累鲜血淋漓,但梦里的人是那么美好,即便是他身处炼狱焚心蚀骨的时候,也情难自禁地在月色下夜夜凝望。
今天,他却亲手将它终结。
这一剑,搅得他自己五脏六腑都碎了。
“为什么。”他的声音细如蚊蚋,高大的身躯伛偻蜷缩成一团。普天之下没有人能看到,大铭铁血凉薄的君王此刻像个迷路的孩子。
“为什么你不要我。”执拗得近乎绝望,于生死离别的关头,他只会木然重复地追问怀中的人儿。
疼痛让虞挚眯起了眼,她望着他,十年中唯有此时此刻,他们卸下了一切防备,敢于相信彼此。因为今天是道别的日子,此生一去,来世渺茫,再没有什么理由说谎了。
“我曾经因为,可以永远和你在一起。”
她缓缓抬起手,浸在鲜血中的指腹抚过他苍白的唇,染上一道颤抖的、刺目的猩红。
“是你不要我。”
她凄然笑了,嘴角艰难地弯出一抹自嘲,泪水却倏地涌出,流入发鬓不见了。
“娘娘当初选的是你!可是你不信她!”如寄嘶吼出声,手指死死抠在冰冷的大理石上,折断了指甲。
时间在此刻凝滞。
谁也看不到瀚景王脸上的神色,他只呆呆地抱着虞挚,那僵直的背影仿佛静默了几生几世的石刻一般。
“在胭脂酒里投毒的是陈泉,他是要给旧主赵美人报仇。”
如寄哭喊出的一句话,如霹雳在空气中炸开,直震得尘封的前世今生倏忽清晰了起来。
“若不是因为你走了,娘娘何必为了晃儿去笼络洛康王。”
“这四年,洛康王对娘娘极好,然而她何曾正真地快活过。”
“放火烧死先皇的是洛康王的侧妃,与洛康王没有半点干系……”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不知道说这些还有什么用,然而心中就是压着一股愤怒委屈,岁月的刀终于剜去了那道封口,让她失去理智对着四旷的长风呼喊。
直喊到喉咙沙哑,泪眼朦胧中身边的崔辰拉了拉她的衣袖。
如寄抬起头。
她从未见过瀚景王悲伤的样子,然而当他缓缓回过头的时候,她一瞬间明白了人世间什么叫悲痛欲绝,明白了一个人竟然可以这样怔忪地、无声无息地恸哭。
他仿佛片刻苍老到古稀。
连自己都不知觉,眸中的泪已蓦然滚落成流,似是石雕中滴下的水。
他抱着双眼紧闭的虞挚,染血的唇角翕乎开合,似是一直重复着几个字眼却发不出声音,如寄愣在原地,直到崔辰反应过来冲不远处的宫人嘶声大喊,“传江潮平!”
入夜了,宫中一片死寂。天上的明月星辰高悬,不时有几只寒鸦掠过。
朝凤宫里透出些许微光,映入院中,才让人看清地上密密麻麻跪满了候召的人,太医院倾院而出,已在外面候了几个时辰,却无一人有资格入内。
宫门口立了两个布衣,在莽服冠冕中显得有几分突兀,正是江府的老家人和小僮,袖着手忐忑地等候自己的主人。
宫女端走一盆血水,灯光映在瀚景王脸上,额角坚硬如铁,面容苍白如纸。
江潮平诊完脉,握起那截手腕放入锦被下,触手处她的肌肤冰冷滑腻,连一丝儿他指尖的暖意也挂不住了。
“心脉断了,草民已无力回天。”
他屈膝跪下,垂了眸淡淡道。
空旷的宫殿不知何处有风渗入,吹得烛火一摇,映得他清瘦的脸上似也有了些许别离的动容。
“你一定要救活她。”坐在床尾的瀚景王喃喃说着,目光却自始至终没有离开虞挚的面容,“只有你能救活她。”
“皇上下手的时候便知道,”江潮平的声音没有波澜,但终究溢出了怨怼,“这一剑没有退路。”
“可朕现在偏偏要退。”瀚景王转了头,盯死了他。
“那我只有引颈受戮。”江潮平站起身,一袭青衫磊磊。话已说到这份上,他无意再去恪守君臣之礼。
瀚景王冷笑一声,缓缓下了阶来。身后是虞挚沉睡不醒,随时都有可能在安睡中殒命,他却一步步走下来并不回顾,好像算准了、吃定了她不会离开,等着他在鬼门关血战一场,掳她的游魂归来。
“朕才不会成全你,让你去安心陪葬。”他逼近了,那布满血丝的眸中透出不惧生死地狂妄。
“她若死了,朕便要了洛康王的命。”
一句话,如开启浩劫的战鼓,敲在江潮平心上。
“四海之内莫非王土,朕要找出一个人并杀了他,可谓易如反掌。”
江潮平胸口似是挨了重击,呼吸困难。意识混沌间猛地出手揪住瀚景王的衣襟,直攥的关节发白,满腔怒火涌上拳头,照着他的脸便打了下去。
瀚景王一直诡笑着,却没有躲闪。
一拳下去,血从他鼻中口中涌出来,刺得江潮平清醒了些许,才回觉瀚景王刚刚竟生受了这一拳。
瀚景王也不擦脸上的血,只冷冷翘着嘴角,“当初她回京,不就是为了保全洛康王。你忍心看着她的夙愿功亏一篑?她死后去到别的地方,若看到洛康王也在那里,会作何感想?”
这一字一句地质问,直把江潮平逼到墙角。
洛康王,她忍辱负重去保护的人……他江潮平一条性命可以给她换一个解脱,然而他有权力去连累洛康王么。
清俊无澜的面容渐渐黯淡,紧攥的拳,随着一声低叹松开,“时至今日,晃儿不在了,虞氏也分崩离析,你勉强她活下去又有什么意思。”
“她心里还有我。”瀚景王斜睨了他一眼,抬袖擦去嘴角的血迹,仿佛一头长途跋涉筋疲力尽的狼,这血腥的味道唤醒了他的斗志,“一切还没有结束,她不能死。”
江潮平张了张口,然而喉咙好像着了火,直觉五内俱焚说不出话来,眼前昏花只看见瀚景王那一双夹杂着血丝的、漆黑的眸子,穿越亘古顽固如石。
“接续心脉需万骨草。”他颓然转身,一败涂地,走下台阶的脚步竟有些踉跄,“此草生于西陲,来回去取最快也要半月。”
“京城没有?”瀚景王眉头一皱,往西便是珏国的境地。
“万骨草珍贵稀有,历来是珏国宫廷御用。”江潮平怔然将药箱挂在肩头,头也不回,缓步走远,“恐怕翻遍整个大铭都没有。”
深夜,天高星淡。漫天雪花纷扬飘落,在空阔的宫禁中被寒风吹得打旋。
转眼朝凤宫顶的琉璃便被大雪覆盖,宫人与太医在两重门外值夜,寸步不离。门内空空荡荡,灯芯结得很长也无人去剪,几盏平日里光耀四方的宫灯此刻都是暗淡的。
江潮平立在桌前滤药,面上看不出喜忧。
记不清过往有多少次,他将虞挚从死亡边缘拉回,多少次忙碌过后都是劫后余生的狂喜。然而今天,他不确定自己的所作所为是救赎还是伤害。
如果可以,他宁愿放手让她从此不再醒来。
可瀚景王守在她身边。
他坐在床尾望着沉睡的虞挚,布满血丝的双眸眨也不眨,灯火明灭映着他的面容,好像已化作了一尊石像。她瘦削的身子躺在那里,渺小轻薄得似一片叶子,气息微弱断续,让人分不清她是在沉睡,还是已然故去。
如寄握着她冰凉的手,时不时去探一下她的额头,唯恐那伤口恶化发烧熬不过这个雪夜。
“皇上。”孙淮悄然推门进来,远远地立住行礼,“九王和宫丞相已进宫,现在外头候着。”
瀚景王头也未抬,一动不动。孙淮知道今晚事大,不敢仔细往殿内看,掩门退了出去。
安静中,枯萎的灯芯断了,慢慢浸入油里。
“若她死了……”瀚景王浑噩开口,未料声音低哑,“若她死了,朕还没有回来。”他清了清嗓子,又重复一遍,“便葬了。”
如寄不料他决绝如此,说出安排后事这样的话。即便虞挚生还的可能微乎其微,未到最后一刻,她都不忍心也不敢去想以后的事情……
想来,还是男人的心肠冷硬些,却不知昏迷不醒的虞挚知道了会作何感想。如寄失神片刻,末了凄讽一笑,“皇陵中还有一个宫家小姐,两个皇后葬在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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