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芋-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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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借我十分钟时间吗？”
“可以。”那“人”把手上的引魂铃交给旁边的鬼差，才跟着姜芋走到一旁的树下才停下。
“其实上次在周宅我就看到你了，那个时候你也在工作。”姜芋说。
“原来上次我的感觉没错，真的有故人在。”
姜芋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你现在也不错啊，做这份工作，即把你生前的一点罪孽可以消去，也算是才尽其用。对吧，祝嘉海？”
“叫我小海就行了。”祝嘉海笑道，“我们还真是有缘。”
“缘起缘灭总是有因果的。”姜芋说，“我和你的因果也是早就注定的。”
“没错，那个时候是你帮了我，所以你这次来找我，我是应该还你什么了吗？”祝嘉海脸上还是清清浅浅的笑容——这个少年，即使成了鬼差，但是那种骨子里的阳光还是和阳间一样。
“只是有些事想要问你。”所以这么晚了还要在街上游荡，看看运气会不会这么好久遇到……没想到几天运气确实不错。
“你问吧，我知无不言。”
“我问你，如果一个人在寿元未尽的时候就死掉了，那他在生死簿上的显示会怎么样？”
“一般来说，这样的可能性非常少，除非有异物的干扰。”祝嘉海说道，“而如果出现了这种情况，地府的鬼差会进行必要的补救，如果是鬼差的过错，那么尽快进行还阳，如果是另外的原因就进行上报，酌情处理以后，再在生死簿上修改，再分配投胎，一切重新开始。”
“那有没有可能在出事以后你们没有及时把鬼魂给锁回来，而到了寿元结束那时却找不到该魂魄呢？”姜芋又问。
“这种情况……其实我有听前辈说过，这样的话，只能在生死簿上做记，再进行鬼魂通缉……当然也有一直到没有结果的，那就可能是已经魂飞魄散了……”
“那如果后来找到了失踪的鬼魂呢？”
“这就要看判官怎么来判了，在地府受刑的时间应该是会长一点的。”祝嘉海奇怪地看着他，“为什么你要问我这些？和你接到的什么委托有关？”
“你就当我是好奇吧。”姜芋也不想多说，他也知道，祝嘉海不会多问什么，“还有一件事，人的寿元可不可以很行改变或者……转借的？”
“这个……说实话，正常来说当然不可能，各自的寿元是分开，早就在投胎之前就计算好的，哪一天哪个时辰死于什么缘故，不过，听说是有一些歪门邪道，利用一些咒术来借寿……不过，这样的话，那个借寿的人就已经被排除在六道轮回之外了，也算不上人了。”
“好，我知道了。”姜芋点头，“今天谢谢你了。”
“不用谢”。祝嘉海笑着说，“不过是问答而已，你以后有什么事帮得上的我也会义不容辞的。”
“好，我是不会客气的。”
“你看起来昨晚没有睡好。”梁定望了副驾驶座上直打哈欠的姜芋一眼，说。
“是没睡好。”姜芋擦掉眼角因为犯困流出来的眼泪，拿起梁定给他准备好的早餐包，从里面拿出一个小笼包吃起来。
“你这段时间都没有怎么休息，这样下去对身体不好。”梁定其实有些心疼的——从自己出事开始，姜芋就在忙碌，现在自己没事了，姜芋还是在忙着什么，就算他不说，梁定也还是知道。
“我的身体状况都可以和金刚相比了，没有那么容易坏。”姜芋吃了一个小笼包，又吸了一口甜豆浆，咂咂嘴，“只要让我吃饱我还是很有战斗力的。”
“战斗力……你还真把你自己当金刚啊。”梁定笑了笑，又说，“你最近是不是有案子要忙啊？”
“嗯，一个我必须满分完成的案子。”不满分那是对不起自己，也对不起自己的招牌。
“你的哪个案子不是满分完成了？”梁定确实没有见过姜芋有过失败——就连自己都那样了，他都能有办法帮自己——真不愧是他的小芋啊——（喂喂，什么时候变成你的了？？？）
“这个是例外……”姜芋是耿耿于怀，这次的案子他真的是太大意了。
梁定看到他脸上的疲惫神情，说，“很辛苦吧？”
“辛苦啊。”姜芋吞下包子以后说，“不过，只要能够完成，都值得了。”
“你还真是乐观。”
“是褒义的吗？”姜芋挑眉。
“当然了。”梁定失笑。
姜芋憋嘴，看着时间，“时间还挺多的，那你开慢点，我睡会儿。”
“好。”
于是在十五分钟以后，已经到了学校了，梁定还是绕着整座学校三圈，一直到姜芋睡醒为止。
姜芋下车以后拍拍梁定的肩膀，“有觉悟。”
梁定握住他的手，“那有奖励吗？”
姜芋不客气地抽回自己的手，“要奖励啊，好，那我就少吃你一点东西……”
“得。”梁定也不恼，“你还是多吃点吧，我高兴。”
姜芋就不喜欢他那肉麻的说话语气，“你好好说话行吗？”
“我没有好好说话吗？”
姜芋翻了个白眼。
“干吗干吗？一大早堵在门口，打情骂俏啊？”
听到喇叭声，姜芋和梁定回头，张璟正从车里探出头来笑嘻嘻地看着他们。
第九十九章 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这个道理。
“桑教授，你知道夜明珠吗？”姜芋坐在沙发上，双脚还是一如既往地放在躺在地毯上的酱油仔身上，他一只手抱着抱枕，一只手去拿放在茶几上的苹果块。
“夜明珠？那可是宝贝啊。”桑南生来了兴趣，手上的书也放下了，“在中国民间的传说中，一直都少不了夜明珠的故事。据说早在炎帝时期就有了夜明珠的传说，那个时候是叫‘夜矿’。”
“还有呢？”
“传闻当初秦始皇就有夜明珠作为殉葬品，用来替代蜡烛。唐代武则天也曾经把一颗夜明珠赐给儿子玄宗，当然一般来说，夜明珠的故事都和皇室有关，就连慈禧太后死后也有夜明珠陪葬，可惜据说后来被孙殿英一众盗墓的时候盗走了，从此就不知所踪了。至于其他的传说也都有，总之都是云里雾里的，真假莫辩，而夜明珠到底是否真的存在也成为了史学界的争议话题，不过一般已经据说有夜明珠的幕，但都失望而归，后来又一次终于有些希望了，却又因为当时时局动荡，也就放弃了。”很多事情虽然过去了那么多年，桑南生还是觉得很可惜。
“夜明珠夜明珠，虽然很稀奇，但是在现在看来也不过就是夜里发光的东西，好像也没有那么珍贵吧……”姜芋道。
“这个就不好说，不过历史上的夜明珠到现在为止没有被发现过，这就更加增添了它的珍贵性。”桑南生说，“不过，也有人有些猜想，说这夜明珠有些神奇的妙用，所以亡者会把夜明珠陪葬。”
“神奇的妙用？难道是防腐啊？”姜芋玩笑道。
“是有这个可能啊。”桑南生点头，“不过，没有见到过真正的夜明珠，谁也不知道……哎，小芋，你突然提到夜明珠，不会最近接到相关的案子吧？”
“嗯，我的委托人丢了个东西，而这个东西就是夜明珠。”
“还真的有夜明珠啊？”桑南生看着姜芋，眼镜后面的眼睛都在发亮，“小子，可不可以给我看看？”
“还没找到呢。”姜芋往后仰，靠在沙发上，“如果找到的话可以借你研究两天。”
“好，我等着。”桑南生当然相信姜芋。
又是下雨天。现在这个时候下雨都是冷雨，雨打在身上冰冰冷冷的，还有些疼。
姜芋是从学校里回来的，本来就是梁定送他回家的，但是后来张璟有事非要梁定跟着去，姜芋也就一个人回家了——其实他最近觉得梁定特别地黏他，感觉有些喘不过气，可是又拒绝不掉。
姜芋穿着的是布鞋，雨大的时候当然免不了会湿掉，所以姜芋一个水坑踩下去，别说鞋了，连裤腿都湿了大半——
“这样的下雨天，裤子洗了也难干……”姜芋扯扯自己的裤子，抬头看了看像一根线一样断不了的雨，抱怨着——话说家里都晒了三条裤子了……他本来衣服就不多。
“先生，要伞吗？”
“先生，要伞吗？”
“小姐，要伞吗？”
“小姐……”
姜芋听到幽幽的声音，看到前方由远及近的一个穿着粉色衣服的女孩子，两根长辫子垂在胸前，看不清容貌，雨下得这么大，她手里拿着一把雨伞，但是自己却不撑，只是不停地询问旁边经过的行人——没有人搭理她。
姜芋叹口气，走过去，拍了拍那个女孩的肩膀，“哎，这里没人要你的伞。”
那女孩转过头来，一脸的血，即使被雨水冲刷但是那学还是流不尽……乍一看一般人估计都要吓尿了。不过如果憋屈那血不说，女孩的五官其实还挺清秀的……
“你要伞吗？”女孩对着姜芋露出笑容，血流进嘴里，牙齿却是白的，更加阴森恐怖——不过对象是姜芋。
“我不要伞，我自己有。”姜芋说，“你要想送伞是找不到收伞的人的，下雨天伞就留着自己用吧。”因为根本就没有人能看到她。
“我的伞……你不要伞吗？”女孩的声音还是幽幽的。
“你应该去你该去的地方，时间很宝贵的。”姜芋伸手拿下女孩头顶上的那块尖利的玻璃——玻璃一拿走，女孩脸上的血就消失了——“听到铃声了吗？把伞放下，跟着铃声走，走吧……”
女孩低头看了看自己红色的雨伞，眨眨眼，然后松手，雨伞掉在地上……只是变成了和水坑混在一起的雨水——女孩转过身，向着那不绝于耳的铃声慢慢慢慢走去，直至最后消失。
“哗啦……”开过的汽车溅起的水花就这样溅在了姜芋身上，他半边的身体都被弄湿了——
姜芋摸摸自己湿掉的外套——他真的不喜欢雨天。
“哐当——”
这一声姜芋听到了，这个声音是熟悉的——那个时候，也是这样一个雨天，然后他遇到了……
姜芋转身，看着穿着白色僧人袍戴着斗笠走过来的人——
“印留。”
那人停下脚步，抬头，露出冷漠又有些莫测的细长眼睛——“是你。”
“你还记得我啊。”如果是这个印留，姜芋倒是觉得挺值得交往的。
“上次的事情谢谢你。”
姜芋明白他说的上次是指自己帮助制服蛇妖的事情——“不用客气。”虽然那个时候他清醒过来以后根本就不用自己插手，直接把那蛇妖给剖腹取心了。
“嗯，我有事，后会有期。”这个印留比较冷漠，似乎也不想跟什么人有过多交涉。
“等等。”姜芋这个人的古怪之处就在如果人家缠着他他会百般嫌弃，但是如果有人冷漠以待，让他碰壁，他就很想要主动上去与这人相交，破冰的感觉也不错。
“有事？”印留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能够问一下所去何方所为何事？”姜芋算是知道了，不管是这个印留还是那个印留，即使灵魂不同，但是两个所执行的任务却是相通的——就像上次花和尚印留要抓蛇妖，而这个印留清醒以后也是抓蛇妖，当然他的方式直接快捷一点，直接取其要害——而最近花和尚印留的任务是抓僵尸，那么……
“你想要知道？”印留还是那副冷冷的样子。
“想啊。”姜芋直言不讳。
“去抓僵尸。”
姜芋没想到他真的会回答——“你不是说要放弃这个任务吗？”虽然是那个花和尚说的，不过花和尚会要放弃，那说明这个印留也没有什么进展。
“我没有要放弃。”
看得出来——这个印留要执着多了。
“那你现在是有僵尸的行踪了？”看他分明是有目的地地行动。
“这是我的事。”
“你真觉得不需要我的帮忙？”姜芋笑道，“有我在，也许你会顺利很多哦。”
印留听了姜芋的话盯着他，“你想要我帮你什么？”
“不错嘛，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这个道理。”姜芋点头道——“我只是比较好奇而已。”
“好奇什么？”
“你是受人之托……那我就想知道委托你的是什么人……他让你抓僵尸，说明他认为世上有僵尸的存在，问题是他抓僵尸要干什么啊？难道用来进行科学研究？”
“怒无以奉告。”印留还是冷冷的。
“嗯。”姜芋点头，也不意外的样子，“挺有职业道德的。”
“职业？”印留对所用的词语似乎有些不明白。
“对啊，人家给你钱你为人做事，这就是你的工作任务，当然会有职业道德了。”
印留拧眉，“没有钱。”
“没有钱？”那个花和尚明明说了挣钱的啊。
“钱财乃身外之物。”印留再也没有多说什么了。
姜芋算是知道这和尚身上的双性人格相差有多少了——一个在俗世中一个在红尘外，就是不知道到时候如果清醒的是这个印留，而他没有收半分钱等那个花和尚清醒以后会是什么样的表情了。
“告辞。”印留直接甩袖离开了。
姜芋也不勉强，站在原地看他离开——他相信，他们还会有再见的机会的。
不知道印留是真掌握了戟他们的行踪还是怎样——不过，姜芋倒是对那些僵尸挺有信心的，其他僵尸不说，戟的本事连他都看不清。这件事自己早就提前和戟说过了，相信他也有所准备——姜芋知道这件事自己不方便插手，反正是和尚捉僵尸，随他们去吧。
姜芋看看自己被淋透的另一半衣服，觉得自己今天真的不适宜出门——还是早点回去吧，也不知道家里的衣服干了没有……
这天，雨下了一整晚。
第一百章 真的有人‘看上’了你。
姜芋身上裹着被单，面前是一个碗猪肝面条，铺在上面的荷包蛋中心的那个蛋黄金黄金黄的，十分勾人食欲，姜芋的筷子戳了下去，里面的蛋黄流出来……姜芋把整个荷包蛋大口塞进嘴里，吃得很开心。
“小芋，看你吃东西真的让人很有食欲啊。”杜舟坐在一旁感叹道。
“你要吃自己去厨房拿。”姜芋三口两口一个荷包蛋就吃完了，然后卷起面条开始吃面。
杜舟看了眼卧在地上吃面条的酱油仔，“我还是算了，都不够酱油仔吃的了。”
这时，花黎从外面进来，对姜芋说，“小芋，你的衣服和裤子我都给你洗好了，现在晾在阳台上。”
“嗯。”姜芋又吸了口面条，“晾在阳台上也不见得会干，就晾着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