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宫-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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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掌柜有些意外，长长的“哦”了一声。
水晶晶色种类繁多，一般人都喜欢购买紫晶洞、金发晶、茶水晶等名贵晶种，像白水晶，是众多水晶中最普通的一种，品相通常不太好，里面极多白色棉絮状物质，在周国很少有人问津，只有真正了解水晶特性的夏国人，才知道白水晶中那些没有多少白色棉絮状物质的无色透明原石远比紫晶洞、金发晶、茶水晶更罕见和贵重。
另外，周国本地没有水晶矿，所有的水晶饰品和水晶原石都产于夏国。在夏国皇帝给周国皇帝下挑战书之前，前来景兴珠宝行买水晶饰品和水晶原石的顾客倒是不少，自从夏国皇给周国皇帝下了挑战书后，水晶饰品和水晶原石就再也无人问津了。
许宇谦身为跟夏国相邻的原玉清关守将归德将军许仲昆之长子，在这种非常时期，居然会对水晶原石中的无色透明白水晶原石产生兴趣，实在是很不正常的事。
掌柜怀疑许宇谦是想借看无色透明白水晶原石的机会，上专门卖水晶原石和水晶饰品的三楼查证些什么，故意指了一旁专门供顾客休息的茶座，殷情地表示：“许公子，萧姑娘，你们先去那里稍候片刻，我马上安排伙计把我店里的无色透明白水晶原石都送来给你们过目。”
“好——”
“不用了！”
许宇谦话音未落，被萧绾打断。她不了解掌柜的心思，无意麻烦对方，笑着向许宇谦解释：“水晶原石比较重，上面的水晶晶粒又是易碎品，搬来搬去，万一损坏了，很可惜，还是让掌柜安排个伙计陪我们直接去放置所有水晶原石的那层楼上去看吧。”
“好。就依你。”许宇谦觉得萧绾分析得很有道理，赞许地看她一眼，吩咐掌柜：“就依我未婚妻所说，你去安排个伙计过来吧！”
“不行！”萧绾向许宇谦解释时并未刻意压低声音，掌柜已经把她解释的内容都听在耳里，担心自己再找借口阻止他们，会更加引起他们对自己的怀疑，马上笑眯眯地表示：“许大公子，你跟你的未婚妻可是小店的大贵人，还是我亲自陪你们去看吧！”
“好的，谢谢。”许宇谦已经不是第一次被掌柜如此热情对待了，微微一笑，根本不疑有它。
到了三楼放置水晶原石和水晶饰品的屋子，萧绾才发现，这里的水晶品种很多，其中，不仅有许宇谦提到过的紫晶洞、金发晶、茶水晶，还有黄水晶、钛晶、红发晶、绿发晶、黑发晶等等。
在掌柜的提醒下，她走到屋子最里面那个靠墙放置白水晶原石的货架旁，把上面陈列的三十余块白水晶原石都认真看了一遍，指着其中两块形状很不好看，像鬼头似的，胜在白色棉絮状物质极少、透明度极高、晶体颗粒相对最大的，微笑着问掌柜：“这两块无色透明白水晶原石，一共要多少钱？”
041 转怒为喜
“十万两白银。”掌柜毫不犹豫地回答。
其实，这两块无色透明白水晶原石大有来头，分别是用来开启景兴珠宝行两处暗门的机关锁。掌柜之所以敢把它们陈列在货架上，是因为它们的形状像鬼头，显得很不吉利，根本没有顾客会看中。
现在，萧绾看中了，令掌柜更加怀疑她和许宇谦过来的目的，哪里敢真的卖给她？只能漫天要价吓唬，逼她知难而退。
“这么贵？”萧绾不明就理，有些意外。
在问掌柜价钱时，她心里已经估算过了，这两块无色透明白水晶原石最多值一万两，暗暗怀疑掌柜是个奸商，因为看出来自己喜欢它们，才会这样漫天要价，不但没有知难而退，反而还果断的大刀阔斧杀价：“你在骗小孩呢？三千两，它们最多只值三千两！”
“萧姑娘，你也太狠了吧？”，掌柜装出一副无比愤懑的样子，严肃告诉她：“它们可是我花了近十万两白银进的货，卖给你十万两，等于没赚你的钱，你如果嫌贵，可以不买的！”
“是么？”萧绾眉头一挑，更加怀疑掌柜是个奸商，煞有介事地跟他商量：“你把有关它们的进货账本拿给我看吧，要是它们的价格真的接近十万两白银，我就给你二十万两白银来买它们；要是它们的价格远远低于十万两白银，你就高出原价一千两卖给我，怎么样？”
“不行，我不跟你打这个赌，进货账本事关我们景兴珠宝行的生意机密，怎能给外人看？”掌柜装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断然拒绝，并再次强调：“你如果嫌贵，可以不买的！”
“好吧，那就不买！”萧绾更加认定掌柜是个奸商，淡淡地瞪他一眼，完全没有了正正当当花钱交易的兴致，打算晚上利用天遁之术直接过来窃走，令他钱物两空，当即转过身，拉着许宇谦离开。
出了景兴珠宝行以后，萧绾直接拉着许宇谦回许府。
许宇谦不了解她的心思，以为她是生了景兴珠宝行老板的气，心情不好，笑着告诉她：“绾绾，你别生气，除了景兴珠宝行，附近还有一家名为“兴安”的珠宝行也有你所说的无色透明白水晶原石卖，我们可以先到那里去看看，再回府的。”
“好吧！”萧绾看出来他是想哄自己开心，点点头，跟着他去了兴安珠宝行。
这兴安珠宝行是一幢两层的木楼，占了四个铺口，规模比景兴珠宝行要小一些，但里面的货物却不少，一楼卖的是簪、钗、环、佩、笄、项链、戒指、珠花，步摇、腰带等穿戴在人身体上的小饰品；二楼卖的是玉观音、玉麒麟、珊瑚树、珍珠塔、琉璃阁、象牙雕、水晶原石、水晶洞等摆设在屋子里供人鉴赏的大件装饰品。
其中，水晶原石有六、七十块，多是紫水晶、钛晶、茶水晶，白水晶共五块，它们虽然含有的棉絮状杂质极少，透明度极高，晶体颗粒也极整齐，可是晶体颗粒不够大，才只有拇指头粗细，摆在家里用来做装饰品极好，却不符合磨制水晶凹凸镜的标准。
萧绾看过后，有些惋惜，指着它们，转头问殷情陪着自己与许宇谦的兴安珠宝行掌柜：“你存货的库房里还有没有晶体颗粒比它们更大的无色透明白水晶原石？”
“没有了，全在这儿了。”掌柜不好意思地摇摇头，然后，像突然想起来似的，把手指向一楼，提醒她：“一楼的水晶佩饰中，倒是有好些鸡蛋大小无色透明白水晶晶体颗粒。”
“哦？如果是这样的话，只要价钱合理，倒也可以考虑。”萧绾目光一亮，忙让他陪着自己和许宇谦到一楼去看。
一刻钟以后，萧绾在一楼专门摆放水晶佩饰的第三个货架上，选中十件带有鸡蛋大小无色透明白水晶的佩饰，笑着问掌柜：“这十件佩饰，一共要多少钱？”
掌柜笑眯眯回答：“原本每件佩饰要卖三百两银子，不过，萧姑娘你买得多，我愿意买九送一，只收你两千七百两银子。”
“哦，太好了，谢谢你。”萧绾很高兴。
之前在景兴珠宝行看中的那两块无色透明水晶原石中，每块上面像这么大小的水晶颗粒才只有六七颗，景兴珠宝行的掌柜却把价钱叫到了十万两，兴安珠宝行的掌柜跟他一比，实在是厚道得太多。
她毫不迟疑的把手伸向怀里，打算拿银票出来付账，然而，手才一动，就被许宇谦从一边按住了。
他冲她晃了晃正握在另一只手里的三张千两面额的银票，微笑着告诉她：“我已经准备好了！”
“哦……那好吧，谢谢你。”萧绾迟疑了一下，终究没有拒绝。
其实，她骨子里是个极要强的人，觉得身为女子，小时候花父亲的钱，成家后花丈夫的钱，老了后花儿子的钱，都是天经地义的事，而除此三种男人之外的任何一个男人的钱，不管是多么愿意为她花，她都不想要。
像许宇谦，现在只是她名义上的未婚夫而已，又有着那样处心积虑算计她、让她无法有爱的极品家人和亲戚，在没有真正完全认定他、娶他之前，她内心里其实是不打算花他一分钱的。更何况，她上午还亲耳听到他这钱是从许老夫人手里借来的！
许老夫人是什么人？她可是精明人中的佼佼者呐！许宇谦借许老夫人的钱用，表面上看，祖孙之间只要有借有还就可以两清了，实际上，依许老夫人唯利是图的个性，以后，万一她不选择许宇谦了，许宇谦必定会被许老夫人奚落得抬不起头来做人的！
待离开兴安珠宝行以后，她故意板起脸，从怀里掏出三张千两面额的银票，硬塞到许宇谦的手里，无比严厉的告诉他：“我喜欢花自己挣来的钱，平时外出买东西，就是我爹娘也不敢抢我的功劳，代我付钱的。刚才，我只是不想当着兴安珠宝行掌柜的面拒绝你的心意、拂了你的面子，才暂时同意你付钱，现在，你必须收下这些钱，否则，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好绾绾，你别生气，我收下就是。”许宇谦认识萧绾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听到她拿“再也不理你了”来威胁自己，只当她是真的生气了，赶紧乖乖把钱放入怀里，陪着笑哄她：“你放心，以后，没有你的吩咐，我再也不会自作主张代你付钱。”
“这还差不多！”萧绾放了心，不再装成生气的样子，冲他莞尔一笑，继续拉着他的手，跟他一起赶回许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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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2 两个女人的战争
回到许府以后，已是巳时正。
萧绾让许宇谦陪她直接去锦程斋，在靠东边的书房里下了一个时辰的棋，双方互有胜负，直捱到午时初，才回到许老夫人的正房里准备跟大家一起用午膳。
许老夫人看到她过来了，依然显得很热情，故意当着娄淑娟、刘明妍、史凤珍、蒋敏芝、骆青霞等人的面，指着她，严厉地责备娄淑娟：“娄氏，你看，绾儿头上、身上戴的首饰，居然没一样是你的！难道你当年以仲昆未婚妻的身份来我们许府时，我没有送过首饰给你么？你这个未来婆婆是怎么当的？”
娄氏一向怕许老夫人，又的确理亏，面上一红，急急找借口辩解：“母亲，你别生气，我年纪大了，用的首饰也都不是时新的款式，怕绾儿不喜欢，所以，才没有送给她。待下回她再过来，我一定把我的首饰拿到打制首饰的店子里去重新打制一番，换成新首饰送给她。”
“哪用那么麻烦？”许老夫人话锋一转，吩咐她：“谦儿这几年不是交了近五万两银子给你保管么？你既然不懂得拿它们来给绾儿添置首饰，就把它们都交到我的手里吧，我来替你添置首饰给绾儿！”
“不、不。”娄淑娟马上听出来许老夫人是想借机要到管许宇谦近五万两银子的权利，吓得脸色一白，忙不迭地回答：“我自己也可以拿它们来给绾儿添置首饰的，不用麻烦你。”
“唉，有什么麻不麻烦的呢？我和仲昆养了你这么多年，又养了谦儿这么多年，谦儿挣的钱，本来就理当交给我来保管才是。”许老夫人胸有成足，步步紧逼。
她今天上午虽然信誓旦旦向许宇谦承诺，不管他需要拿多少钱来追求萧绾，她都鼎力支持，可是，许宇谦走后，她静下心来认真想了想，觉得许宇谦反正放了近五万两银子在娄淑娟身上，与其把这笔银子白白便宜了娄淑娟，还不如没收过来给自己，借花献佛用到萧绾的身上，所以，才会有了现在凭借娄淑娟应该赠送萧绾首饰为幌子，向娄淑娟要银子的事。
“母亲，你这是什么话？”娄淑娟嫁给许仲昆二十年，从来没有得到过许仲昆一文钱的俸禄，现在，好不容易可以向许老夫人有样学样地管起了自己儿子的钱，没想到许老夫人居然不仅要抢到管许宇谦五万两银子的权利，还要从此都管着许宇谦的收入，心里就像是有一只千疮百孔的马蜂窝被突然完全捅破了似的，别提有多爆怒了。
她恨恨地瞪了许老夫人一眼，口气一下子来了个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大声斥责许老夫人：“正常人家家里的老夫人，到了你这个年纪，管家的权利早就交到儿媳妇的手里去了，你倒好，倚老卖老，不仅霸占着我这个儿媳妇该有的管家权利，还想霸占我管我儿子钱的权利，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我现在就把话搁在这里：我向阳娄家不是好欺负的，我儿子给我的钱，谁也别想拿走半文！否则的话，大家一拍两散！”
“大胆！你、你真不愧是江湖人家出来的粗鲁女子，居然敢、敢这么不守分寸地跟我说话！”许老夫人没想到一向做小伏低的娄淑娟会突然当众搞起了大反扑，气得舌根都打起了颤，“霍”地站起身，指着娄淑娟，努力平息情绪，沉声狡辩：“要不是你出身江湖，只知打打杀杀，根本不懂打理内务，我哪里用得着到了现在这个年纪，还辛苦地替仲昆管着这个家？要不是你贪得无厌，管着了谦儿近五万两银子，却不肯拿出三千两来给他，逼得他不得不到我的屋子里来找我借银子买首饰送给绾儿，令我实在看不下去了，我又哪里用得着做这个恶人，来找你要回谦儿的银子？”
说到这里，许老夫人顿了顿，目光极其狠戾的瞪了娄淑娟一眼，拔高声音，底气十足地冷冷表示：“你向阳娄家不是好欺负的，我燕州许家同样不是好欺负的。你刚才忤逆不孝，当众顶撞我的事，我会马上告诉仲昆，让他按照咱们大周律列七出之罪中的忤逆长辈一项，休了你；至于谦儿交给你的银子，看在仲昆和谦儿的面子上，就当作是我们许家送给你的休妻费吧，希望你回到娄家以后，好好做人，不要再想着揣掇你的家人回头来找许府的麻烦，否则的话，我会让仲昆将你们向阳娄家当年曾经做过的那件事抖出！”
“哈哈哈哈！你以为你这些打算会有用么？真好笑！”娄淑娟反正已经跟许老夫人撕破脸皮了，根本不再惧怕许老夫人的威胁。
她目光极其狠戾地回瞪了许老夫人一眼，拔高声音，有恃无恐地冷冷告诉她：“仲昆难道没有告诉你么？他要是敢休我，当年就不可能娶我了，至于我们向阳娄家当年曾经做过的那件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