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宫-第1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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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永吉，儿子。我们都上当了，上了那对奸夫淫妇的当了！”中年男子突然露出极为激动而愤懑的神情，一本正经表示：“我想明白了，那个冒充我身份的人是谁！”
说到这里，他像是想起什么，顿了顿，向三皇子提醒：“永吉，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不能让他人知道。你能不能单独跟我到一边说话？”
“好。”三皇子到了这个时候，对中年男子的身份，已经信了五、六分。有心想弄个究竟，爽快地答应。
两人离开原地，一起来到一里开外的一处林子里。
中年男子转过身，神情凝重地看三皇子一眼，语气沉重而悲愤：“那个冒充我身份的人，应该就是你二叔。当年。你母亲是京里有名的美人，我在一次走马观花时。遇上了她，一见倾心，只是，为了维护她的名节，不敢当面表白，利用你二叔跟你母亲弟弟同在弘苍书院读书的便利，时常委托你二叔向你母亲的大弟——你舅舅戚正宏转交我写给你母亲的情书，并在一年多以后，向你外祖父提前，娶了你母亲进门。没想到，进门后，我才发现，你母亲居然已经不是处*子。我质问是怎么回事，她只是哭，什么也不肯说。我为了她的名节、我们蒋府的声誉以及我对她的感情，原谅了她，忍下这事，并且，为了不伤害她的身体，没有让她喝打胎的药。没想到，后来，你姐姐生下来，居然长得跟你桂姨奶奶一模一样！”
说到这里，中年男子语气顿了顿，一脸懊恼地继续说：“我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去质问你母亲，当年那个跟她在一起的男人，是不是你二叔。你母亲面对事实，不得不承认，却告诉我，这事不是你二叔的错，只怪她当年不谨慎，在你二叔去她家，跟你大舅喝酒醉倒时，恰好，她去看望你大舅撞上了，好心扶你二叔，却被你二叔误当成你大舅给打发来陪他的小丫头，给睡了。我念在这是一场无心之失，不仅仍然原谅了你母亲，也原谅了你二叔。后来，景平帝病逝，没有立太子，令众王子大起干戈。你祖父投靠了平乐王，在你母亲怀上你时，带我随平乐王征战沙场，攻城夺地。其间，我特意留了人在你母亲身边，保护你们母子，没想到，我的人在一个月后，却隐讳地提醒我，你二叔趁我不在，时常悄悄去探望你母亲。我觉得这事不对劲，就找借口，说服你祖父，把你二叔也接到我们身边，一起征战沙场。
你二叔过来后，倒是骁勇，甚至有一次还救了我的命，令我觉得自己可能是误会他了，很快就把他提拔为我的得力助手，而此后不久，就发生了他引我到会仙峰，害我被大蟒蛇吞吃入腹的事。如果，不是他处心积虑要害死我，那么，我被大蟒蛇吞吃后，他不可能就这样不管不顾地离开，并且，还胆大妄为，冒充我的身份。而你母亲，跟他曾经在一起苛且过，又跟我在一起生活有一年多，不可能辩别不出哪个是我，哪个是你二叔，因此，他们是一对奸夫淫妇，是我们父子的仇人！”
“不、不、不可能吧？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我不信，我不信！”三皇子这下子，有八、九分信服中年男子的话了，但出于谨慎，他还是装作难以置信的样子，直摇头。
中年男子连忙一把抱住他，认真提醒：“永吉，你生下来时，胸口有一颗红痣，现在应该也还在吧？你二叔可以冒充我的身份，你母亲可以骗你认贼作父，但你胸口的红痣，是继承了我，你二叔根本就没有，谁也作不得假，我现在就让你看清楚。我到底是不是你的父亲！”
说完，中年男子飞快解开衣衫，把胸口的大红痣给裸露出来。让三皇子看到。
三皇子为了冒充征东大将军逼真，认真查看过征东大将军的身体特征，自然知道，征东大将军胸口，的确也有这样的一颗红痣。
他里这时已经完全信服了中年男子的话，表面上，则装作还有一点点不相信的样子。试探着伸手去触摸中年男子胸口的红痣。
中年男子胸口的红痣是真的，根本不怕被三皇子摸。
他昂首挺胸。由着三皇子摸了好一会儿，才胸有成竹的问：“如何？”
“是真的。”三皇子装作震惊不已的样子，直感叹：“没想到母亲居然是这种水性杨花的女子，没想到二叔是如此卑鄙阴险的小人。没想到我居然认贼作父了这么多年！”
说到这里，他像是忽然想到什么，脸上露出笑容，告诉中年男子：“父亲，二叔为了帮助姐姐生下的儿子做太子，在两个多月前追杀现在的皇帝——熙宁帝之子三皇子时，失踪了，我这段时间一直在寻找他，却没有找到。既然你大难不死，不如，就反过来冒充他。回到府里吧！”
“好啊，好主意，真是天助我也！”中年男子惊喜不已，连忙跟三皇子认真商量：“我在蛇腹多年，还不知道现在的世道是个什么样子，朝廷是个什么局面。我们蒋家是个什么情形，你二叔又是如何为人处世的。你先细细将情况说过我听，以便我能够毫无破绽地冒充你二叔。”
“好。”三皇子从善如流，当即把审问征东大将军时，从征东大将军嘴里问到的相关消息，一五一十都告诉了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心里有了底，告诉三皇子：“你二叔置我于死地，你母亲袒护你的杀父仇人，害你认贼作父，还替你二叔生下了三个孩子，我回去后，定是要报复他们，让他们血债血偿的，希望你能好好配合我的行动。”
“这事难办呀，父亲！”三皇子心里高兴得不得了，表面上故作为难地劝导：“母亲到底生下了我，二叔到底待我形同亲生，姐姐、二弟、三弟又跟我情同手足，毫无芥蒂，不如，父亲就像二叔待我一样，放过二弟、三弟，只报复母亲和二叔吧——再说，姐姐她现在可是西皇后，她的儿子二皇子殿下又足智多谋，手段狠辣，就算现在二叔不知去向，你手里没人，如果你想要报复他们，不但有可能会暴露身份，还很危险！”
“你的意思我明白，不如这样吧，”，中年男子在蛇腹数十年，心性已不像年轻时那么冲动，变得十分的坚忍，人也越来越睿智了：“我要是同时对付你母亲、姐姐、二弟、三弟，他们必然会对我的身份产生怀疑，而且，你也不痛快，为了你好，也为了我自身的身份不被曝露，我就只对付你二叔、你姐姐和她的儿子吧！”
“父亲，你能放过母亲和二弟、三弟，那么，为什么又要对付姐姐和她的儿子呢？”三皇子有些好奇。
中年男子沉声回答：“擒贼先擒王。你姐姐现在是西皇后，她儿子又是二皇子，要是由着他们继续发展，到时，我们父子的一生都得仰他们母子的鼻息生活，这怎么可以？再说，如果我不对付他们，万一他们得知我的身份，将是最有能力致我于死地的人！我们只有先下手为强，利用他们还没有对你我产生戒心的机会，抓住她和她儿子所干下的、不利于皇上和其他皇子的事情的证据，举报他们，才能扳倒他们，令他们再也没有坐大或者害我们的机会。而且，这事一旦成功了，由于是我出面揭发他们的，到时，虽然表面上，因为你母亲、二弟、三弟和你曾经帮二皇子办过事，也都会受到波及，被降职或者流放是极有可能的事。不过，因为事情是由我揭发出来的，到时，我只要一力保你，说一切证据都多亏你的协助，那么，皇上一定会对你网开一面，既让我们父子一血前仇，又称了你的心，留了你姐姐、母亲、两个弟弟一命，不是很好么？”
正文 286 所谓正人君子
“这主意是很不错，不过，父亲，其实，我可以好好配合你对付姐姐和她儿子，而且，你可到时跟我一起联名举报他们，因为这样，更显得我对皇上忠心耿耿，不会给我降罪！”三皇子心花怒放，趁机提醒。
“不行，你跟他们生活多年，心里有他们，万一我把我对付你姐姐和她儿子的计划告诉你，或者跟你一起联名举报他们时，你一时于心不忍，悄悄跟他们通消息提醒，或者把我要写给皇上的奏折悄悄给压下来，可怎么办？”中年男子信不过三皇子，坚决摇头。
“父亲，你经过二叔的事，疑心也太重了。居然连我这做儿子的立场都怀疑！你就不想想，我都已经知道了你的计划，要是不赞同你，大可以提醒姐姐他们防着你呀！”三皇子装出一副十分失望的样子，垂下了头。
其实，皇上很快会派人来替代他，扮征东大将军，他根本就不在乎以后的所谓“征东大将军”会不会受牵连，只是想运用激将法，令中年男子信任他，能够把对付西皇后和二皇子的每一步行动，都提前跟他商量好，让他以后对中年男子的行动了如指掌，有备无患而已。
“永吉，你别误会，我不是信不过你的立场，而是因为我当年跟现在的你一样，轻信于人、顾念亲情，优柔寡断，实在有些担心你到时步我一样的后尘。”中年男子无奈地看三皇子一眼。沉声分辩。
“父亲，你的担心是错误的，我们的情况根本不同。”。三皇子不服气，提醒他：“你别忘了，当年发现我母亲和二叔有问题的，只是你手下，你对于手下的信任，不如对于母亲、二叔这些亲人的信任，是人之常情。而现在提醒我的，不是我的手下。而是身为我亲生父亲的你，我必定会信任你胜过信任其他任何人；再说，我固然是打算顾念亲情，可你是我的父亲。二叔差点害死你；母亲害我认贼做父，这份仇和恨，我又怎么可能轻易放下？只要你能留母亲、二弟、三弟一命，二叔和姐姐母子，我都可以不管不顾。”
“既然你能这么想，那好吧，以后，我们就一起对付你那同母异文的姐姐和她儿子！”中年男子沉吟一下，才作出决定。
其实。他还是有些放心不下三皇子，因为，他当时离家。征东大将军还没有满月，心里根本不可能对他没有任何的记忆，而这四十年来，征东大将军受着他妻子和二弟蒋政祥的教导，不仅认二弟为父，还认二弟的子女为兄弟姐妹。一时半会儿，就算能认识到跟他之间的血脉亲情是最重的。要做到把他看得比这些人重，应该还是不太可能的。
为了尽快促进跟儿子之间的父子亲情，他仔细想了想，告诉三皇子：“永吉，我之前给你的那块玉佩，以后就交给你保管吧！另外，我想早点回京，一方面，尽快适应现在的身份和环境，对付你那同母异父的姐姐和她的儿子，另一方面，也好尽快见到你那两个儿子，帮你把他们调教好，免得他们因为长期没有跟你在一起生活，到时侯，心里只有你母亲和你二叔，没有你。”
“父亲，我明天就可以送你回京，不过，我那两个儿子，算是靠不住的了，你别对他们抱希望，更别把你的真实身份透露给他们，否则，必被他们背叛。”三皇子提起征东大将军的两个儿子，心里就不痛快，说完，马上将他们昨天在辰州的所作所为、和顶撞自己的事，细细讲了一遍给中年男子听。
中年男子认真听完，很是气愤，沉声跟三皇子商量：“你一直不在你两个儿子身边，既然他们现在跟你不亲，那么，极可能是你二叔故意这么教出来的，我明天回去后，会旁敲侧击一番，看他们心里到底是把你这个做父亲的看得重，还是把你二叔看得重，要是把你这个做父亲的看得重，我就把他们留在身边，好好调教；要是把你二叔看得重，我就找个借口，禁他们的足，免得他们把我当成你二叔给粘着，碍手碍脚的。”
“父亲这主意好，就按父亲说的办吧！”三皇子要的就是这样效果，心里很满意。
跟中年男子一起回家到萧绾身边时，已是晚上戍时正。
萧绾这时正跟十名暗卫在火堆边扎好了她和三皇子要用的两帐蓬，准备睡觉。
三皇子为了以示对中年男子这个“父亲”的尊重，把自己的帐蓬让给了中年男子，他则和萧绾睡一个帐蓬。
至于十个暗卫，到底有些不放心中年男子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高手，一个个虽然身上带了吊床，却故意没有用，自觉地分成每五人一组，轮流坐在火堆边守卫三皇子和萧绾。
萧绾原本看到三皇子把他自己的帐蓬让给中年男子，进入她这个帐蓬时，并不同意，要他跟中年男子睡一个帐蓬。
可他说，自己是个冒牌货，中年男子武功又那么高，明显不在自己之下，万一自己夜里睡着了，中年男子却没睡着，偷偷察看自己，发现自己冒牌货的身份，很可能死路一条，吓得她不忍心他冒险，只好同意在睡在自己帐蓬里。
由于萧绾这个帐蓬原醒个单人帐蓬，三皇子进来后，令整个帐蓬一下子显得十分逼仄。
萧绾还是第一次跟三皇子在这样狭小的空间里共处，而且，等下又得要一起睡觉，因此，下意识感到很是有些拘谨，默默低头坐在帐蓬靠里的一角，不敢躺下。
三皇子虽然是为了体现对中年男子的尊重，才把自己的帐蓬让出去的，但进入萧绾的帐蓬里后，马上福至心灵，意识到这是一个难得的、跟萧绾好好亲近的机会，心里暗暗偷着乐。
他装出很累的样子，缓缓坐在帐蓬靠入口的一角，冲萧绾轻轻说了声“睡吧。”，便以正人君子之态，连外裳也没脱，就直接躺在帐蓬靠入口的角落里，侧而向外背对萧绾而卧，把里面剩下大半部分位置，留给萧绾。
萧绾没少被他借机吃豆腐，警惕性比较高，并没有轻易上当，仍然默默坐在帐蓬靠入口的一角，目光则悄然盯着他的后背，等他破功。
帐蓬小，而且，萧绾又是对着靠堆的方向而坐，火光映着她的身影投射在三皇子这边的帐蓬上，令他可以很清楚地注意到她是一直面向自己而坐的，因此，他心里也就敏锐地觉察出了她在提防他的心思，故意继续装作很累的，一动不动的躺着，并且，在一刻钟后，开始渐渐传出均匀的呼吸声。
萧绾枯坐着，闷得很，又因为今天大半天都在长途跋涉，后来，还跟大蟒蛇打了一架，倒是真的很累了，一开始还挺得住，盯着他的后背，不敢有丝毫懈怠，到听到他传出均匀的呼吸声时，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