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妇,别跑-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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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叹息一声，推门而入。
云天不知什麽时候已经醒了，见到王爷，忙站了起来，“王爷。”
王爷很诧异能在这里看到他，不由一愣神，“云武师？”语毕，又是一笑，“云武师怎麽在这？方才阿庆还向我问起你呢，问你什麽时候有空去指导他们的武艺。”他摇摇头，“你一走，那些人可就乱了套了。”
云天顿时有些内疚起来，“我──我马上就过去。”
“等等。”
小王爷突然开口。
他的目光转向安王爷，“爹，是我让云天留下来陪我解闷的。”
“所以──”他接著撇撇嘴，扬起了下巴，“没我的允许，他哪里也不能去，就算是那些打手造反了，又与我何干？”
安王爷听了这话，眉头一皱，脸不由板了起来。
察觉到安王爷与秦煌之间紧张的气氛，夹在中间的云天顿时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不善於处理这种场面，他挠挠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麽才好。
悦依在旁边打圆场，“好了好了，小王爷是病人，王爷你该体谅体谅才是，既然他要云武师留下来，那就留下来好了，那些打手就算再闹腾，也出不了什麽大乱子的。”
小王爷不屑的轻哼，“虚伪。”
王爷怒道，“煌儿！”
小王爷顿时不做声了，扭过头。
“不管怎麽说。”王爷深吸一口气，语气缓和了一些，让薛立把药端过去，“这药你得喝了，不喝病如何能好？”
“病好不了又有何干系。”秦煌只是冷冷一笑，“有些人还巴不得我就这样一直病下去呢，你说是吧，二夫人──”他嘲讽的加重了语气，悦依的脸色渐渐转为青紫。
“煌儿你──你存心要气死我不成！”王爷叱道。
小王爷哼了一声，不再说话了。
“好了好了，王爷息怒，别气坏了身子。”悦依忙上前来安抚。
王爷喘了几口气，“不管怎麽说，我终究是你的爹，以前你做的一切事情我都可以不加追究，但现在这事，你不可以再这样任性了。万一你落下了什麽病根，我又怎麽和你在天上的娘交代！”
提到娘，似乎猛然戳中了小王爷的痛处，他豁然抬起头，盯向王爷，一双眼睛闪闪发光，就连王爷也有些受不住的别开目光。“娘？我以为你早忘了她呢。”他冷嘲道，“如果没忘，你也不会让这麽卑贱的女人取代她的位置，如果你真的一心念著娘，你就不该把这个女人带到王府里来！”
“王爷──”悦依一听这话，委屈的抽搭起来。
“我真不知道悦依什麽地方招惹了你，为什麽你要这般排斥她！”王爷叹息，“你到底什麽时候才能稍微听听爹的话，不要再这样任性呢！你娘那样一个温婉的人儿，怎麽会生出你这样的儿子……”
“就是因为娘太软弱了！”小王爷的声音突然转厉，“所以才会容忍你纳侧室，容忍这个女人三番两次的架在她的头上，而现在──又要取代她的位置！你记得在娘临死前，你和她说过什麽吗？你说，你会永远记得她，永远不忘记她！那现在呢，你却要用这个女人，抹去娘留下的唯一痕迹──”
“煌儿！”
听他越说越过火，王爷脸色黑沈下来。
话音一落，王爷控制不住的走上前几步，伸出手，朝著小王爷狠狠地摔过去。秦煌脸色惨白，却执拗的睁著眼睛，一眨不眨，也不闪避，任由那双大掌朝著他的脸而下。
薛立吓得屏住了呼吸，悦依也有些反应不及，顿住了哭泣。
就在王爷的手快挨到小王爷脸上的时候，却被另一只手凌空截住。
转头一看，却是云天。
云天一字一句的说，“王爷，你不要打煌儿。”
“煌儿……”
王爷被他的称呼弄得一愣，转头去看小王爷。
秦煌僵硬著脸，垂下头，一声不吭，只有一双手紧紧的揪在一起。
虽然对秦煌没有发火有些困惑，但王爷终是什麽也没有问。他按捺下怒气，收回手，长叹一声，“云武师，你不要太惯著他了，就是因为我平常太溺爱他，才养成他这样的性格，你看看，他刚才那样，像是对爹说话的态度吗！”
悦依走上前来，帮王爷顺气，她红著眼眶，“王爷，臣妾还是走吧，小王爷像是不愿看到臣妾，臣妾……”她说不下去了，紧咬著下唇，泪水盈盈。
王爷怜意大起，“悦依，你别这样说，都是我这做爹的没管教好儿子，让你受委屈了！”
“虚情假意！”小王爷嘀咕了一声。
王爷顿时又要发作，但转眼见到秦煌那张酷似他死去娘亲的脸露出来的倔强时，又忍不住心下一软。扭头看看挡在面前的云天，“煌儿要让你操心了，不管怎麽说，也要让他把药给喝下去。”
云天点点头，信誓旦旦，“王爷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煌儿的。”
王爷这才带著悦依出门。
关门的时候，又是忍不住一声长叹。
薛立站在房内，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直到小王爷忍不住说了一句，“薛立，你出去。”这才放下药碗，像得了特赦令一般匆匆而逃。
房里只剩下云天和小王爷。
“煌儿，药快凉了。”云天捧起碗，递到秦煌的唇边。
“我不想喝。”
“可是──”
“我说不喝就不喝！”
云天无可奈何，只能将药碗放下。
秦煌埋下头一声不吭，过了许久，他见云天没有说话，终是按捺不住，说了一句，“你怎麽不问我？”
“问什麽？”云天大惑不解。
“问我为什麽那样排斥悦依，你一定和爹一样，认为是我无理取闹吧？”
小王爷看向云天，发现他一副更加迷惑的模样，突然觉得有些心中发堵，莫名的慌乱起来。讥诮的笑了一声，他扭开头。
“为什麽我要认为煌儿无理取闹？”云天傻呵呵的挠挠头，理所当然的说，“煌儿这样做，一定是有道理的。一定是悦依做了什麽错事，煌儿才会这样对待她的。”
这话说的简单，却令小王爷忍不住的心下一悸。
“你真的这样认为？”秦煌不敢置信的看他。
云天认真的点头，“我相信煌儿，煌儿做的，都是对的。”
“你──”小王爷有些感动，说不出话来。
“可是……”
云天又是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可是我觉得，二夫人看起来不似坏人。”
“你果然还是认为我无理取闹！”小王爷登时又怒了。
“……我──”
见云天惊慌失措的模样，小王爷又没了脾气，想了许久，他终是瘪瘪嘴，“别看那个女人一副老好人的样子，其实她是蛇蝎心肠。想当年，她暗地里不知对娘做了多少的恶事，娘都没和她计较，现在娘死了，她又想占了娘的位置，如果被她得逞了，还不知要怎样爬到我的头上。”
他转头，又道，“以後离她远点，听到没有！”
“嗯！”云天忙点头，一副铭记於心的样子。
小王爷突然心头一跳。
似乎想到了什麽，他收了目光，扭开头，“我要休息了。”
“可是药……”
“我不想吃。”
“我病的时候，娘也会给我吃药，她说，不吃药，病是不会好的。”
小王爷转头想反驳，却一眼撞见云天眼底认真而关切的神气，不由将话给吞了进去。他赌气抓起药碗，一股脑的灌进嘴里，喝了个干净，这才放下碗，“好了吧？”
云天满意的一笑，端起药碗出去了。
小王爷一个人卧倒在床上，似乎思索了很久，往腰间一摸，抓起那半块玉佩来，放在眼前看了半晌，突然狠狠的一把捏住。
“下次，下次一定要告诉他！”
当小暴龙撞上烂木头
小王爷下了这样的决定之後，又过了一天，云天再度踏入这个房门。
“煌儿。”他笑呵呵的端著碗坐在床边。
小王爷斜眼瞥他，不吭声。
“今天是花生粥，很香的，你可以闻闻看。”云天用勺子轻轻的搅动，随著他的动作，空气中慢慢散发出一种诱人的暖暖香气。小王爷手指一摸腰间的玉佩，脸色沈了下来，“云天，那个玉佩──”
“来，吃吃看。”云天没有注意他的话，探出勺子来送到他的唇边。
“我──”
小王爷一张嘴，浓郁的粥便滑到了喉间。
“好不好吃？”
秦煌抬眼，见云天期待的看著他，那种目光不知为什麽，却似乎嵌在了他的心眼里。嘴唇动了动，那句话却咽了下去，老老实实的点点头，“好吃。”
“再吃一口吧？”云天又舀了一勺。
“我──”
又是一口粥。
小王爷急不可耐，几次都要暴跳如雷，但只要一看见云天坦诚的目光，就莫名其妙的将怒火一点不剩的吞了回去。
一口接著一口，直到粥见了底，云天才满意的站起身来。
小王爷咬了咬牙，他不知自己什麽时候变得这麽没用，不过就是一句话，为什麽连说出来的勇气都没有。他才不会承认，他是在害怕，害怕眼前的人，知道真相後，会离他而去。他该早就腻烦他，应该早就想要让他离得远远的，不是吗？为什麽现在，当他真正要走的时候，却这麽难受……
好像心口被什麽东西扎了一下，疼得要命。
他唤了一声， “云天！”
那个人回过头。
“那个玉佩──”
云天困惑的看他。
小王爷张张唇，明明那麽简单的一句话，却卡在了喉间，吐不出去。
过了半晌才道。
“拿过来给我看看。”
云天乖乖的将身上的半块玉佩递了过去。
秦煌仔细的对著光看了许久，对著那个图腾摸了好一会，才抖抖唇，低声道，“看来我猜测的没错……”
云天更迷糊了，“煌儿，你怎麽了？”
“云天，我问你一件事，要老老实实的回答我。”
小王爷抬眼，“听到没？”
“煌儿要问我什麽？我一定实话实说。”
见他那副木讷的模样，小王爷额头青筋一冒，终是隐忍了下来。他咬咬牙，“你老实说，你有没有想过要找到玉佩的原主人？然後依你娘的话，和她成亲？”
云天点点头，秦煌的心一凉，然後听他笑道，“对啊，所以我要和煌儿成亲。”
“我是说认真的！”秦煌斥喝一声。
云天委屈的低声道，“我不是在开玩笑……”
忍耐！忍耐！小王爷深吸几口气，平静下来，这才缓缓道，“那……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你的媳妇已经定了亲，你……你会怎麽样？”小王爷的呼吸有些急促，心跳得飞快，他抬眼盯著云天。
“啊！煌儿，你定了亲了吗！”云天大惊失色。
轰！
小王爷怒了。
“我都说是如果了！”
云天踌躇的皱起眉头，思索了好久好久，才板起了面孔，一字一句的说，“娘说过，想要什麽东西，无论如何也不能放弃的。所以，就算煌儿定了亲，我也还是要和煌儿成亲的。”
“我都说是如果了──而且那玉佩是我捡的，我不是你的媳妇──你──”
小王爷抓狂，声音扬了起来，然而，话说到一半，却突然间戛然而止。
他瞪大眼睛，“你是说真的？”
“嗯。”
秦煌试探的再问，“就算那个定亲的人家财万贯？权可倾国？”
“那与我又有什麽相干。”
“你这个笨蛋！”小王爷气道，“你无权无势的，万一惹上了什麽大人物，那可是几万条命都不够陪的！”
云天挠挠头，“我不懂什麽大人物，我只知道，媳妇是我的媳妇，谁要和我抢，谁就是我的敌人。”他拍拍胸膛，“而且娘说过，只要勤苦的习武，什麽事情都可以解决的。”
娘，娘，娘！什麽都听她的！
小王爷咬牙切齿，“你那是武林人的作法，这里和那里是完全不一样的两个地方！”
云天困惑的看他，似乎一点也没明白。
过了半晌，他才道，“可是……娘说……”
“你──”
秦煌强忍著怒火，打断他的话，“我不问你娘，我只问你。”他正经了神色，一字一句的说，“你真的是，无论如何，也要和你的媳妇成亲？就算她已经定了婚，就算她的父母已经把她许给了其他人？就算那个人富可倾国？权倾朝野？”
这次，云天毫不犹豫的点头，“是。”
“那……那如果……”
小王爷挣扎著问，“如果你的媳妇不承认有你这个夫君呢？”
云天不明所以，“这与我有什麽关系？”他傻呵呵地笑，“只要我知道他是我的媳妇就好了。”
“我明白了。”
小王爷的脸色阴沈，声音低了下来。
过了许久，他才抬起头，又问，“你刚才说的可都是真心话？”
“是真心话。”云天点头。
“如果是这样的话。”秦煌咬著牙，“那我会帮你的。”
“煌儿？”
“反正我看你也看烦了，巴不得你早点离我远远的！”
“煌儿……”
“出去！”
云天委屈的站著，丝毫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麽事。
秦煌厉声又喝一声，“你给我出去！出去！”
云天一步一挪的倒退著走出去，临出门的时候，却又听小王爷叫他，“等等。”
登时眼睛一亮。
“你这两天都不要来看我了，两天後，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煌儿，我──”
“听到了没有！”
“听到了……”
云天见小王爷面色可怖，更是觉得心下不安，偏偏秦煌态度坚决，一点回转的余地都没有。不甘心的站在门边半晌，小王爷却仿佛没有看到他一般，径直躺下身去，用被子将头结实的罩住。
云天终是沮丧的出了门。
听到门轻轻合上的声音，小王爷将被子掀了开来。
“我真是笨蛋。”他嘟嘟囔囔的说。
一斜眼，看见云天落下的空碗，心火一起，狠狠的推了一把，将碗扫到了地上，哗啦一声碎了。还不解气，又伸出手，抓起床边的椅子，甩了出去。
砰的一声巨响。小王爷靠在床边，呼呼的喘气。
门外，薛立端著药汁，心惊胆战的想要推门进去。
却突听一声爆喝。
像是小王爷的声音。
“可恶！可恶！那个大木头！气死我了！”
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看来现在不宜入内……
无辜的烂木头
两天後，黎光初现，云天在小王爷的房外转来转去，偏偏又不敢入内，把脸都皱成了一团。等著等著，直到明朗的阳光照到他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