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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精打细算 作者:花满筛-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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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让你死了这份心也好……”
我扒在暮雨肩膀上,不再吭声。对于此刻的我而言,以前那些相思成灾都成了过去式,重要的是,他回来了,回到我身边,这点已经足以弥补所有。
只是感觉暮雨的身体有些僵硬,垂下去的那只左臂在不明显得抖。
他终于肯开口,“安然,对不起,是我没有照顾好你。”
我摇头。
经过这么多是是非非,甜过苦过,哭过笑过,真地要算起来谁对不起谁、谁辜负谁,显然是我欠他多一些。好在他回来了,我还有机会用这辈子的时间把欠的那些补上。

“谁,刚那谁在说话?”吴越终于抓着了重点。
我提醒道,“就你说那混蛋。”
“是我,韩暮雨,我回来了。”
吴越再次沉默两秒钟,然后声音高八度飙出来,“啊~你你你……你真是弟妹?靠,你真回来了啊?我还以为安然想你想魔障了呢?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给你发的邮件你收着没,你这些年去哪了?干什么了?还跟杨晓飞一块吗?发展得怎么样?你没结婚吧?……”
听着他越问越不靠谱儿,我抢过手机喊到,“行了行了,他刚回来你让他歇会儿,我还没跟他说两句话呢,你有什么问题就往后排着吧,挂了啊!”
吴越千般不愿却最终识相地没再骚扰过来。

因为那个电话,面条煮火大了,一夹就断,鸡蛋也散了,青菜基本入口即化。我拿勺子慢慢舀着吃,吃得胃里很暖和很舒服,无比满足。
暮雨也不用我问,自己乖乖地开始给我讲他这几年的经历。他跟杨晓飞离开租的房子之后也不知道去哪里,没头绪地晃了几天。后来盛安的林旭给他打电话,觉得他就此离开也挺可惜的,可又不想给自己留下话柄,便介绍他去盛安建筑集团总部所在的Z市,进入隶属总部直接管辖的一个建材公司。我问暮雨是做什么,暮雨说司机。我当时特惊讶,问他:“你会开车?”人真的掏出驾照来给我看,我一看更惊了,居然是A照,这不可能的。那证不能直接考,有驾车年限要求,他怎么算都不够。
假证,我第一反应就是这个。暮雨说单位给办的,司机都有。我问他学了多久,人想了想告诉我,他正经学过两天,其他的都是路上跟着老司机练的。我差点被面条噎着,又问他开什么车,他说开重卡跑长途,运送砂石料。
司机这个活儿他干了一年半,后来表现不错成了小头目,但是仍然在做运输,还是经常跟车跑线。半年后调到总公司供应部,在那里他接触到一些公司内部的核心人物开始了解到上层的某些内幕信息。转入项目组也就是最近几个月的事,开始真正的接触建筑最一线,有机会看着一栋栋建筑物自地下生长出来,鳞次栉比,变成风景、商户和家园。
其实,我也觉得他说的太简单,如果就是这么顺利这么平静,起码他这些年来的消息全无似乎是没什么道理的。即便是顾忌着分别时那句我在银行他便不联系我的承诺,那也不至于死磕成这样,更何况不止我一个人在联系他,还有吴越呢。
后来我知道被我忽略的不止是这些,从一开始就是问题。林旭可以安排人进总公司,但是他自己却宁可呆在L市;总公司那么多部门和分公司为什么偏要暮雨去建材公司;为什么要他从司机开始做起……这个巨大的建筑王国内盘根错节的利益关系只被暮雨轻描淡写成“挺乱”俩字儿,这么频繁的换岗,这么迅速的提拔,我的暮雨是很出色不假,但是,还是太快了,太容易了,一定有什么是他故意省掉的,而且非常重要的。




、一一六

我对建筑业了解太少,隔行如隔山,许多事情没有概念,他怎么说我就怎么信。最重要的,他就好好地在我面前,有这个结果在,所有的不对劲儿似乎又都不需要那么追根究底了。
杨晓飞开始的时候跟他一个部门,后来调到另外一个。得知胖子居然能离得开他韩哥,我真心觉得,人家比我有出息。
吃饱了,我自觉地去洗碗,暮雨也没跟我争,反倒是学着我的样子,从背后抱着我,腻歪着,有一句没一句的回答着我意识流的问题。
“在Z市吃得惯么?”
“恩”

“听说那里特冷是不是?快赶上东北了。”
“恩。”

“咱那消息树因为公路扩建被挖了,知道吗?就你挂花儿的那棵,为了这事我还跟修路的工人打了一架……”
“……没伤着吧?”
“哪能啊,我这身手……还抢救下两朵呢……”
“……你啊……”

“那什么……你没结婚吧……”
“……很快。”
“……”
“很快应该就有别墅、豪车来娶你了……”
“……死孩子……”

“你只穿这样一件夹棉的衬衣冷不冷?”
“不冷……”
“还是去加一件吧……”
“不用,抱着你很暖和……”

我擦干了手,把娘亲留给他的毛衣拿出来。“这是我爸妈让我给你的,他们其实早就知道……”他淡定的表情说明他其实也知道我爸妈知道,我继续说,“他们不反对。”他依然没太多惊讶,于是,我惊讶了,“你连他们不反对都知道?”
“你之前说过了。”
“我没说啊。”
“你说的,叔叔说幸运的话你最爱的人还能回来……可见他知道你最爱的人是我,他也想让我回来。”
“哦,是啊。”我发现我的智商确实有待商榷。“那什么,你就没啥想法么?”
我觉得他至少也是欣喜的,毕竟有爸妈支持甚至祝福的感情更加圆满。他看了我很久,说道,“我想你那时候一定很难过,难过到叔叔阿姨都看不下去了……”
眼睛一热,我低下头,嘀咕了一句,“……也不是,要是你能给我一丁丁点儿的消息就更好了……”
暮雨不说话。
其实,我很想知道,他这样毫无音讯到不说是刻意都解释不通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我本能地相信,他一定有他的道理。
我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不依不饶地让他给我解释,不再那么任性,能告诉我他会告诉我的。
时间太坚硬,足以打磨掉任何棱角和尖刺。没什么不好,至少我能抱得他更紧而不伤着他。

“试试毛衣合适吗?”我岔开话题来,毛衣塞给他。
他瞧着我,慢慢接过去。思量的眼神让我有点没着落。
干嘛?老子成熟了懂事了想开了不行吗?
我轻轻推他,“赶紧换上。”
他不动。
这是磨叽什么呢?我于是那么自然又没心没肺地抬手去解他的扣子。依然是清新干净的蓝白格子的衬衫,夹棉的,摸起来并不单薄,而且,手感还不错。这家伙总算肯给自己淘换件像样的衣裳了。
很单纯的动作,却在我不小心瞥到他的喉结轻微的滚动一下之后,完全不一样了。我在干嘛,在解他衣服啊!脑子哗啦就乱了,头都不敢抬,手指也有点僵,可是,停不下来,就像中了什么魔咒,无法自拔地去打开另一个魔咒。
暮雨将毛衣搭在沙发靠背上,双手把我拉近了,环在怀里。
心跳突然变得特别快,失控般撞在胸口。我深知那不是紧张,不是不好意思,而是兴奋。我需要放一把火,烧掉这三年来附在我身体每根神经上厚重的寂寞。他的体温,是最好的火源,星星点点,便可以燎原。
解开最后一个珍珠光泽的圆形扣子,我毫不矜持地提议,“去洗个澡吧。”
抬起头,对着他湖光海泽的眼睛,补充道:“一起。”

暮雨呆了一下儿,随即明白过来,捧起我的脸,气息不稳地问我:“可以吗?安然,可以吗?”
有什么不可以吗?看着他期待又克制的样子,我发现很多甜蜜的心情都开始苏醒过来,我假惺惺地‘夸奖’他,“年纪大一点儿就是不一样了,都知道跟我客气了。”
话音未落,我已经双脚离地被他抱了起来。
“我不会跟你客气的。”他说。

暮雨似乎又长高了,身材明显比原来更加健壮,却仍是线条流畅形态完美。只是脱光了衣服的一瞬间,我就又差点炸了。因为,我发现他肩头和后背多了好几道伤疤,一看就是利器割伤的。疤痕的颜色深浅不一,左肩上的一条已经只剩一道白线,而右后背还有两条至少十公分的伤痕依然是明显的深紫,还有一些小伤疤,细碎地落在那副漂亮的身体表面,胳膊上、大腿上、胸前。
我心疼地不知该用个什么表情来面对他,只好冷笑:“韩暮雨,你敢不敢有哪次离开我再回来的时候是没带伤的?”
“这都已经好了。”他居然还辩解。
“好了就完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是去上班了还是去混社会了啊?”哪有正常上班儿经常被刀子砍的?
他走近了,扳着我肩膀让我看着他,说到:“安然,我曾经发誓我一定不会去做违法的事,一定清清白白回来接你。这些年我一直都记得,所以,你放心吧,我没去混社会,我真的就是在一家建材公司做事,只不过我的工作有点危险。建材砂石料,基本上都是被黑社会垄断的一行,我们公司是正经的公司,做这个难免会触及到黑社会的利益,所以,我们这群人经常会跟那些混混们发生一些械斗。说起来我们也算正当防卫。”
“你就防卫成这个样子?”我摸着他肩头那道伤,心想,这要是再深点估计膀子就卸下来了。
“安然,我不瞒你,离开的时候,我就想好了,要么死在外面,要么回来接你离开。那时候确实比较危险,每次我出车都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以至于不敢给你消息,更不敢跟你联系,我怕万一我出事了,你知道会受不了,还不如一直没消息。”
暮雨做事的决绝让我不由的后怕,“你也知道我受不了,就不能干点不危险的活儿吗?非要这样才有出路吗?”
他把我搂进怀里,光裸的身体贴紧了,在我耳边说道:“我没有任何背景,没有学历,没有关系,懂的东西又不多,机会对于我而言,本来就少得可怜。而且,我还赶时间,因为你在等我,我不能为了求稳妥让你等上十年二十年。刚说了,我的底线是不去犯法,除此之外,任何能快速挣钱的方式我都愿意试试,而我选的这个,应该是我能找到的最快的捷径。”
所以,这是答案吗?之所以人间蒸发、音讯全无,其实是随时准备真有那么一天,永远消失不见。所以,有谁敢说自己最艰辛?他用一身深浅不一的伤疤来给我这个解释,让我看到,自从俩人失散之后,他是怎么艰难却坚定地走回我身边。所以,有谁是容易的?我们都付出了很多,却终于发现这世界上有种互动叫做以伤止伤。是的,用我为你吃的苦,解你为我吃的苦。
“没事了,安然,现在已经不会有那种危险了……”暮雨抚着我的肩胛骨轻轻安慰着,叹息着,“只是,我还是用了太长时间,让我的安然等了太久,人都瘦成这个样子。”




、一一七

热水哗哗地流淌下来,浴室很快白气蒸腾。
我边给暮雨打着香皂,边细细数着他身前身后的伤,忍不住念叨,“我这几年安安稳稳的,胖了瘦了也就那么回事儿,再看看你,好好的一个人出去,搞得这么……这么破破烂烂的回来,过得什么日子啊你?”听着我的数落他也不回话,乖乖地由着我将他身上的伤疤研究个遍。
“这是伤在身上,要是伤在脸上可怎么办,挺好的一张脸……”
这句话刚说完,手就被那个人抓住了,“安然,其实……脸也算伤了。”
“啊?”我仔细地端详了他的脸一圈,并没发现什么伤,确切地说连个痘印都没有。比原来还要健康光洁的皮肤,加上湿漉漉的眉眼,透着硬朗和诱惑。
他低了头,把额前稍长的头发拨到一边。一小截疤痕自发际爬出,不长,之前被头发完全挡了。这疤的颜色已经不深,想来该是很久之前的伤。我抬手摸了摸,还没来得及唠叨,猛地呼吸一滞。我发现这只是冰山露出海面的一角,这只是一条大伤疤的尾巴,自他头发里面延伸出来,而真正的伤其实趴在他被头发掩盖的头皮上,我沿着那不同于其他皮肤触感的疤痕慢慢摸索着,足足有中指长短的一条。那是脑袋啊!他是有多命大!
“怎么弄的?”我颤巍巍地问。
“有一次出车到M市,被当地地头蛇截了。我们人不多,打架落了下风,我帮一个哥们儿挡了一下,也没看清是什么打的。他们下手都够狠,因为沙石基本属于无本生意,太赚钱了,谁都不愿意别人分一杯羹。那些人想让我们做不下去,知难而退,可是这样类似捡钱的事公司也不会轻易放弃的。”
“你们公司为了赚钱就不考虑你们的死活吗?”这简直就是草菅人命。
暮雨摇头,“公司没强迫我们,一切都凭自愿。这事情是危险,却是往上走的一条捷径。”
高风险,高收益?或者大赚特赚或者血本无归?
好吧,我服了,我无语了,我彻底认清了:曾经,我是这样的让他走投无路。
居然能活着回来?
我恍惚,面前的他只是个梦?或者只是来跟我告别的一缕幽魂?
忽然惊惶失措,我摸了摸他的颈侧,有动脉在跳,我咬咬自己的嘴唇,有点疼。因为不够疼,所以我继续使劲儿。暮雨皱了眉,扳起我的下巴,“安然,怎么了?”我闭上眼睛,不知道该如何说,我只是想确认我不是在梦里,我没有失去他,也不会失去他。

一片柔软贴上我的下唇,湿滑的舌尖轻轻撬动我紧咬的牙关,而后在我咬出齿印的嘴唇上来回地描过,有什么倏地融化进身体里。比疼痛更真实,那是温柔。
我搂住他的脖子,深深地吻回去。
自己曾经那些黯淡的日子,实在不算什么。或者跟他比起来,连提都无需提起。反正都过去了,我们还在一起。
我的吻没什么章法,混着些急切,几乎是在撕咬。所以,没两下就尝到一丝血腥味儿。睁眼正瞧见暮雨唇角红艳艳的一小片。愣神儿两秒,我不好意思地捧着他的脸说:“那什么,太久没亲了,技术有点儿生……”暮雨配合地低着头,提议,“要不你再练练?”这么挑逗的话用这么认真地语气说出来,只会更挑逗。细小的水珠儿挂在他睫毛上,随着自然的掀动碎钻般闪耀,而一垂一抬间扬起的眼波轻易就拍晕了我。再次搂住他,专心地给予更体贴舒适的亲吻。下巴,耳垂,颈项、胸前……我清晰地记得他身体每一处经不得撩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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