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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帝造一双-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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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鸿方是云天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云天并无心瞒他,只是一直找不到机会说而已。

“其实我是他老……咳咳,我是他夫……唉,总之我们俩是一对儿,这麽说你懂?”云天咳了两声,有些艰难地开口。
“哦……”段鸿方意味深长地微笑抱拳,“宁王妃,幸会。”
云天一副破罐子破摔的表情:“我本名中皇云天,你叫我云天就成。”
段鸿方哈哈大笑:“云天倒是为人爽快,好,你这兄弟我交了!”

四人相视莞尔。

段鸿方既然参与了进来,云天便索性将计划和盘托出,只是计划实施的难点便在於找一位美貌与胆识并重的女子,可赤州人民刚饿了一场,此刻还都没缓过神儿来,连青楼也不开张了,找这麽一个人简直比登天还难。

没想到段鸿方听後,却胸有成竹地说:“想要美女?你们可算找对人了!”
云天抽抽嘴角:“你……?”
段鸿方脸一红:“我说的是我师兄!”
云天思考片刻,恍然大悟道:“那个和你一起的白衣人?他行麽?”
“师兄除了制药,还修行了一身媚术,易容也相当高明,他不行的话谁行?”
“他一个男人修行媚术做什麽……?”
“师兄说,这只是因为兴趣,没有特别原因。”
“……”

几人之前还对段鸿方的话半信半疑,可当他师兄摇曳生姿地从屏风後走出来时,云天瞬间竟连呼吸都忘记了。

如果一定要让云天做出形容的话,他只能说出两个字:美人。

段鸿方的师兄易容之後,除了高挑些外,和女子几乎毫无二致。“她”千娇百媚,巧笑嫣兮,集美、媚、灵、纯於一身,浑身散发著难以言说的魅力,每个神态每个动作都万分惹人心动,只恨不得叫人把“她”变为己有,恣意疼爱。
云天好奇地盯著他高耸的胸脯,想摸又不敢摸:“你,你这里垫了什麽东西?”
敖沈音妩媚一笑,将云天的手大方地按到自己胸前:“如何,软不软?”
那触感真实得令云天触电一般缩回手:“这这这……我不近女色……”
段鸿方笑道:“师兄,够了,你再勾引下去,当心赵王爷一剑砍了你。”

於是,周良平带著化名“素素”的敖沈音,以及赵、云二人来到贺秉贵的府邸。

几人等了好一阵子才有人将他们迎进内府,只见那贺秉贵摇摇晃晃地站著,面颊泛红,浑身散发一股酒气,显然刚刚还在玩乐。
赵海倾笑道:“贺大人真是好兴致。”
贺秉贵忙作揖道:“多亏了王爷送来救命粮食,下官了却一桩心事,实在欣喜,忍不住小酌了几杯……嗝!”
周良平道:“百姓安康,乃我等的福气。贺大人这酒味道真不错,害的本官也来了酒瘾呢……”
贺秉贵一愣,登时如醍醐灌顶:“二位大人恕罪、恕罪!快这边请,下官还有一些珍酿,还望大人赏脸,品鉴一二……”
云天和赵海倾对视一眼,随贺秉贵来到大厅。

实话说这府里装修摆设都不怎麽地,看来贺秉贵为了防止落人口实,早就将一些贵重物品收了起来,恐怕等他们一离开赤州,这里又会变成一个纸醉金迷的地方。
酒是上品,不过菜色就一般了。贺秉贵愁眉苦脸道:“赤州闹了这麽久的粮荒,下官家中余粮早已散尽,只留了这只小母鸡,大人们切莫嫌弃……”
云天点点头正色道:“贺大人能和百姓同甘共苦,实在叫人感动。”
贺秉贵十分悲痛:“下官一生清廉,却有那居心叵测的刁民污蔑下官的名声……”
赵海倾道:“贺大人莫担心,你是怎样的官,本王都看在眼里。”

周良平见时机成熟,便欣然地拍拍手:“这酒虽好,可我们几个大男人坐在一起,也未免有些无趣啊。”
贺秉贵为难地说:“下官只有一妻一妾,无貌无才,平日只在家做些女红,恐怕……”
“无妨,”周良平摇了摇折扇,作出一副风流态“本官途径岩州,偶遇一位美貌女子,一见倾心,便将她收作了妾,诸位若不嫌弃,就叫她来唱支小曲,添添雅兴吧。”
贺秉贵心中大喜,没想到周良平这“路见美女赶紧霸占”的作风倒和他有几分相似,於是安心了许多,同时他又对周良平口中的“美貌女子”感到无比好奇,便伸长脖子向门外看去。

等那“素素”抱著琵琶、一摇三摆地迈著莲花步走进来,贺秉贵的两个眼珠子立刻就瞪出了眼眶,死死黏在这绝色美人身上,再也挪不动分毫了。

他口涎翻滚,心跳加快,在“素素”醉人的歌声中著迷得忘乎所以。周良平顺水推舟,夸贺秉贵为官清廉,人品正直,又说家里有个母大虫似的正妻,唯恐素素跟他回家会受委屈,便想把素素托付给贺秉贵照顾。

贺秉贵欣喜若狂,简直不敢相信天上居然掉下这等好事!
他稍微客套了几句就赶忙答应,於是赵海倾非常“识相”地提出告辞,要把这良宵美景留给他二人。

却说贺府门外,段鸿方躲在大树上查看情形,见云天快步走了出来,便悄无声息地跟在他身後。
两人来到一处偏僻地方,段鸿方立即问道:“师兄那里还顺利麽?”
云天竖起大麽指:“贺狗官一脸蠢相,魂都被你师兄勾走了,敖老兄真不是盖的,简直一身媚骨啊,啧啧,我现在都有点不太敢相信他是个男的……”
“嘿嘿嘿……你算是有眼福了,我们赤枫谷没有女人,师兄弟几个寂寞了就偷偷拿敖师兄开开玩笑,他虽然擅长易容,但从不轻易展示,除非有重大的事情才会破个例。”
“他平时……也像女人似地?”
“得了吧,平时他比师父还严厉,发起火来我们大气都不敢出一个,再说了,他也不是次次都扮娘们啊,我记得有一次他去土匪窝当探子,那简直比真正的土匪还要土匪……”
云天大开眼界:“敖兄真乃奇人也!”
段鸿方轻佻地打了个口哨:“师兄出马当然非同凡响──接下来咱们做什麽?”
云天眼睛一转,笑道:“去粮仓守著,那里很快就会有动静。”




第十三回.锄奸(下)

“动作快点!别磨磨蹭蹭的……”
“是、是……”

赤州粮仓内,一个黑衣人正压低声音督促几名长工往粮食周围铺上干草,一切就绪後,他从怀里掏出一支火把,正要点燃时,後脑勺却“咚”地被一个硬邦邦的东西砸中,当场把他砸得眼冒金星、脚步踉跄。

“妈的!谁打老子?!”黑衣人捂著脑袋大叫。

“你爷爷我打的,怎麽著?”

云天和段鸿方立在院墙上,衣摆猎猎飞舞,得意洋洋地看著脚下这几个人。

“你!你是谁!竟敢打府衙……咳咳!竟敢打老子!”
“府衙什麽?府衙师爷麽,李大人?”云天笑道。
那黑衣人心里咯!一声,强作镇定道:“什麽师爷,老子听不懂!你有种就下来,让老子看看你是何许人也!”
“好啊,下来就下来。”云天和段鸿方相视一笑,从高墙上翩然掠下,犹如两只姿态优美的雁。
黑衣人没料到他们身怀武功,方寸大乱,一边向外跑一边叫道:“快来人,把这两个小子拿下!”
云天虽没有拳脚功夫,但仗著一身轻功也足以躲开他人的攻击,而段鸿方显然厉害得多,挥著剑鞘一下一个将他们全部敲晕,接著飞身掠出,一把揪住那正欲钻进马车逃跑的黑衣人。

“李大人,月色这麽美,何必急著回家呢?”段鸿方用剑架著他的脖子,阴森森地笑道。
云天随後赶到,摇著头遗憾地说:“你办砸了事情,你们贺大人不知道要怎麽罚你──烧毁粮草,可是杀头的重罪啊。”
那姓李的抖如筛糠,惊惧交加地大喊:“我什麽都不知道!是他指使我做的!这件事跟我没有关系!”
云天大喝一声:“放肆!本官乃京师第一名捕冷面小飞侠,你当著本官的面意欲点燃粮草还敢否认!以为本官眼睛是瞎的麽!”
李师爷听见这个自我介绍的方式,忽然觉得一阵熟悉:“啊!!你、你是……!”
云天拍了拍李大人苍白的脸,眯起眼睛道:“乖乖招了,就免受皮肉之苦,否则……皮鞭蜡烛什麽的,恐怕你承受不住。”

却说州司府内,贺秉贵正搂著“素素”上下其手,不亦乐乎。正欲撩其衣衫时,“素素”却含羞带怯地躲开,一边撅嘴一边跺脚道:“大人好没诚意,一没跟人家拜堂,二没送人家信物,怎麽能……怎麽能随随便便占人家的便宜!”
贺秉贵不以为然:“小娘子,你已嫁过周大人了,本官怎能再娶你?”
“那……那信物总该有的吧?人家独自来到赤州,见不到爹娘也没有朋友,大人何不送人家一些有趣的玩意,也好叫我聊以慰藉啊!”
贺秉贵欲火中烧,心急难耐:“好,好!小娘子既已做了本官的夫人,本官自然不能委屈你!”
他面带得意,又夹杂著点故意卖关子的味道走至书案前,挪开一个砚台,露出四四方方的一处凹陷。
接著贺秉贵取下身上的方形玉佩,将那玉石往凹陷处一按,便听墙上传来“啪嗒”一声。

“素素”好奇地睁大眼睛,天真地问:“大人这是在做什麽呀?”
贺秉贵笑道:“给你送新婚贺礼呀,小美人儿!”
他在墙上推了一把,竟推开一道暗门,敖沈音随他走进去一瞧,发现此处竟是贺秉贵的藏宝阁!

暗门内别有洞天,金银财宝、古玩字画不计其数,直令人眼花缭乱。想不到贺秉贵如此贪婪,上任几年居然为自己敛来这麽多不义之财!

敖沈音心中冷笑,面上依旧做出一副崇拜欢喜的模样:“想不到大人有这麽多宝贝!大人要送什麽给素素呀?”
“心肝儿,当然是随你自己挑了,快快挑好,咱们便去洞房吧,春宵一刻值千金,本官可等不及啦……”

就在这时,外头传来李师爷的敲门声:“大人,大人,事情已经办好啦!下官有话跟您讲!”
“啧,这王八蛋来的真不是时候!”贺秉贵咒骂一句,回头对敖沈音道:“小娘子,本官去跟师爷说几句话,你好生在这里待著,千万不要出来。”
敖沈音乖巧地点点头,专心致志地挑他的宝贝。

贺秉贵走出去关好暗门,将李师爷放进来,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教训:“你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到底是什麽事情!”
“大人,您叫我去烧粮草,下官已经办好了……”
贺秉贵闻言,气得七窍生烟:“混账东西!本官分明叫你等钦差大人们走了以後再烧,谁叫你现在就去烧!你这蠢材!”
“啊?”李师爷大惊,“下官收到大人的飞鸽传书……的确是大人的字迹无误啊?”
“本官整晚都在陪那小美人,何时写过书信给你!”

贺秉贵说到此处,忽然脊背一麻,惊恐地说:“难不成……有人暗算本官?!”

“──不错。”

他话音刚落,暗处便走出两个人,贺秉贵正要喊家丁,却赫然看清那两人正是宁王赵海倾,以及御史官周良平!

当时是,贺秉贵仿佛见了鬼一般浑身抖个不停,他面如土色地盯著赵海倾高深莫测的脸,话都说不利索了:“王、王爷……王爷……”
“王爷在这里,你不用这麽深情地呼唤他。”云天从赵海倾身後探出一颗脑袋。
周良平道:“贺大人是否疑惑,那书信是何人所写?”
贺秉贵绝望茫然地垂著头。
云天接著道:“你的素素美人前不久出来上厕所的时候,就写了这麽一封信,嘱咐你的好师爷快点去把粮草烧了。”
“她?!”贺秉贵千算万算也没算到这美人竟会这麽做,难以置信地摇头,“她怎会用本王的字迹写信?!”
“敖大哥可是专业间谍,这点小事也办不到的话太有失专业水准了。”

贺秉贵彻底死了心,如丧家之犬一般匍匐在地,手脚发软,再也站不起来。

敖沈音环著双臂走出来,恢复了原本的男子嗓音,“贺大人,你那些宝贝太贵重了,我实在不好意思拿啊──哦,对了,还有一件事。”
他“唰”地扯开衣襟,露出平坦的胸膛:“我是男人,叫你失望了,抱歉。”
贺秉贵惊怒又混杂著恶心反胃的表情令众人心中大快,赵海倾淡然道:“本王的神策军都在外边候著贺大人,大人有什麽要交待的,最好一次说清楚,否则本王抄起家来……可不会留情面。”
“我说、我说……求王爷网开一面,不要为难我的儿女……”
赵海倾厉声道:“罪臣之子,焉能苟存?!”
云天扯了扯他的衣袖:“王爷,小孩儿是无辜的嘛……”

贺秉贵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向云天连连磕头:“钦差大人,求您放过我的儿女,他们还小,什麽都不知道……”
赵海倾叹了口气,“既然云天这麽说,那就依你,本王不追究贺秉贵的後人。”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贺秉贵涕泪纵横,被神策军拖去牢房关押了起来,一代奸官就此落网。

次日正午,那名被贺秉贵捅伤的青年终於醒转,周良平将他安排在医馆养伤,并将他的妹妹接出来送回家中。

青年听说事情始末後十分激动,挣扎著要给云天和周良平磕头,被二人连忙阻止。
他眼眶湿润,感激地说:“钦差大人们真是青天大老爷!我这一刀……挨得值了!”
“说什麽值不值的,如果我拦著贺秉贵的话你也不用挨刀子了。”云天歉然道。
“不不不,是小人之前不明事理,冲撞了大人……”
“当时也是权宜之计,你理解就好,安心养伤吧。”云天笑了笑,起身离去。

众人在赤州又呆了三日,赵海倾和周良平处理完一切事务,并将赤州发生的事上书皇帝後,便该到了返程的时候。
赤州人民为了向几位钦差表达谢意,竟用马车从别的地方运来一口猪一头羊,一定要在当地招待他们吃顿好饭。

於是这一天,赵海倾一行以及段鸿方、敖沈音师兄弟应邀来到赤州最大的酒楼,既欢喜又无奈地观欣赏了本地人民热情出演的歌舞,又聆听了许久的炮竹声和敲锣打鼓声,这才饥肠辘辘地拿起筷子开饭。

云天看著桌上的红烧排骨,几欲流下两行清泪:“我有多久……没吃过肉了。”
赵海倾莞尔:“等到了漓州,叫你吃个够。”
云天心念一动,这才想起他们之前约定好的,等处理完赤州的事就去漓州度蜜月。
他侧头看了赵海倾一眼,心头泛上暖烘烘的感觉。
有个人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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