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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我不欠你们的-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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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我们在那个国家,还有其他国家吗?”
“我们在天仓,除了天仓,还有璇玑和桤木,好像还有些蛮族,司竹学问少,这些也是听馆里的公子们说的。还有还有,我还听一些有钱的客人说,隔着海,好像还有一些小国……。”
司竹说起来就没完,竹筒倒豆子般把自己知道的一股脑倒出来,真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顾言认真的听着,倒也了解了个大概。
首先,顾言确定自己穿来的这个世界是架空的,三个大国天仓,璇玑,桤木三足鼎立,另有些蛮夷小喽啰偶尔会不安分,蹦跶几下,还有就是隔海还有些小的岛国,近几年来倒是频频来使。天仓位置偏北,军力是三国中最强的,其次是璇玑,偏南靠西,地势复杂,边境的险要地势形成了璇玑的第一道屏障。最后是桤木,典型的江南风情,偏南靠东,桤木的年轻皇帝不喜征战,但桤木的财力却是三国之首。三国互相毗连制约倒也相安无事。
顾言不喜欢那些勾心斗角,也断定自己不会卷进去,所以意兴阑珊,摸过司竹已经空了的茶杯,侧着耳朵仔细听了听水响,给司竹到了杯茶,心里却已经开始想象自己还了债以后要干什么了。先旅个游吧,看看这个世界的风景,然后找个自己中意的地方安顿下来,平平淡淡终老一生,好像也不错。
等司竹口干舌燥的停下来,顾言笑眯|眯的递过去一杯茶,听司竹咕嘟咕嘟的喝完。
“司竹,你有家人吗?”
司竹垂下脸,嗫嚅道:“没有了,一个都没有了。家乡闹瘟疫,爹爹和娘亲都死了,就剩我和姐姐活下来,可后来,姐姐也……,就剩下我一个人了。”
顾言心下哀伤,“那你以后怎么办。”
“我卖了二十年的身,公子,还早着呢。”
顾言低头轻轻摩挲杯沿:“司竹,如果说,你现在已经是自由身了,以后有什么打算?”
司竹显然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一时间竟愣在那里,“恩……不知道。”
顾言轻轻笑一笑,脸上仿佛绽出万千光芒:“司竹,其实你已经是自由身了,你可以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过自己想过的生活。如果还没有想好,也可以留在我身边,等你哪天想好了,再离开好不好。”
司竹怔怔的,似是不明白锦月的话,“公子……”
“当然,想走也得等我眼睛好了以后才能走哦。”
“公子……”语声已经哽咽
“啊,司竹,你,别……算了,想哭就哭吧。”顾言实在不会安慰哭的人,只好随他去。
司竹抽噎半天,抬起红的似兔子的眼,“公子,我没地方可以去,我……想留在您身边。”
“好,不过以后我和你的身份是平等的,都得在这王府里做下人,所以那些规矩我们之间就免了,明白了么?”
“明……白。”
“司竹,你多大了。”
“十五岁。”
“呃,那我呢?”
“公子十六岁半了,是夏天的生辰。”
顾言完全没料到这个身体居然这么小,看来还是返老还童了。
“司竹,我在湘南馆多久了,是怎么进去的。还有,你觉得我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
“恩……公子在馆里一年了,好像是被卖进去的。以前公子不喜欢搭理下人,功课做得很好,翠娘总说您好像天生就是做这一行的,骨子里透着妩媚。但是我觉得公子摔了头以后就变了。”
顾言狂汗,不是一个人当然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吗?”
“恩,以前公子不搭理下人的,可现在公子会拉着我一起用膳。还有公子现在笑的比以前好看,以前像牡丹,那现在就像……像……像荷花。”司竹眼睛亮晶晶啊亮晶晶。
司竹一边兀自说的兴奋,顾言突然想逗逗他,于是便问道:“那,司竹喜欢以前的我还是现在的我?”
“现在的。”完全不假思索。
“呵呵。”顾言笑眯了眼,有人称赞,有人喜欢,谁不高兴啊。
“司竹,你可以把我当成哥哥的,明白吗。以后如果谁敢欺负你,告诉哥哥。哥哥帮你出气。”
“公子……”兔子又红了眼眶。
“乖,你先下去自个儿感动一会儿吧,哥哥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等司竹出去了,顾言自己一个人静静蜷坐在火炉边的椅子里,抱着枕头发呆。这几天过的太混乱,自己还没来得及好好整理一下自己的思路与心情。屋子外的风声与火炉偶尔的劈啪声,将室内衬托的更加静寂。
自己是不是回不去了,原来的身体怎么样了呢?爸爸妈妈,哥哥嫂嫂会很伤心吧,还有薛琳,会不会觉得对不起自己呢?
那个世界的顾言已经死了啊,顾言紧紧攥住胸口的戒指,现在的他是一个叫锦月的小倌,被别人买下来,欠了一屁股债,更可笑的是,他现在都自身难保了还惦记着别人的处境。
这个小倌与自己是个完全不同的人,顾言是21世纪的高材生,人人平等的观念已经深入骨血,锦月是这个世界的人,懂这个世界的“规矩”;顾言是冬天的生日,锦月是夏天的生辰;锦月甘心做一个小倌,顾言却坚持“我命不由人”……太多太多了,终究是不一样的。
可是为什么,这枚戒指会出现在这里,他敢肯定,这就是自己原来的那一枚,连花座上的GY三个大写字母都没有变。攥紧了自己唯一的寄托,花瓣圆润的棱角竟将掌心刺得生疼。生生压下上涌的泪意,顾言一遍又一遍的在心里对自己说:原来的顾言已经死了,回不去了,所以自己要开始重新生活,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陌生的国家,坚强快乐的活下去。可是,他好想家,好想自己的家人,好想好想……
顾言不知道的是,他在这边发生的一切,和司竹一起吃饭,对司竹说的话,包括自己抱着枕头发呆的事,已于同一时间一字不落的传到了楚寒情的耳朵里,于是,静坐发呆的便又多了一个人。
窗外的寒风呼啸而过,似乎是拉开了什么的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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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暖床的”
顾言不喜欢麻烦别人,能自己搞定就自己搞定。所以除了吃饭会让司竹帮他夹菜,上厕所会让司竹送他进茅厕以外,其他事情都坚持自己自己动手。
于是乎,七王府一角偏僻的小庭院中经常会传出“乒乒乓乓”的声音,然后是司竹的惊呼声:“公子,你怎么又自己来,不是说有事叫我吗。”
每到这个时候,顾言都会不好意思的笑笑:“啊,你还要忙别的,我以为自己可以的,不好意思,又要你来收拾。”
“公子……“司竹无奈的叹息,公子是真的没有把他当下人看。
难得冬日里的好天气,阳光暖洋洋的洒下来,顾言搬了屋里一张小榻在院子里晒太阳,她怕冷,所以顺便把被子抱了出来,舒舒服服的窝在里面,慵懒的似只猫。
顾言无聊的快发霉长毛,眼睛看不见就什么都干不了,只好动动嘴皮子,逗逗可爱的司竹。
“司竹!”
“在,公子怎么了。”
“没什么,来司竹,叫声哥哥听听。”
“公子。”
“不对,是哥哥。不叫不给你讲故事哦。”顾言活脱脱一只诱哄小红帽的狼外婆
“公子……”司竹为难的挠头,论规矩不能叫,可他又舍不得公子讲的故事,正讲到孙悟空三打白骨精的紧要处,勾的他心里痒痒的,毕竟司竹还只有十五岁,孩子心性,权衡再三,憋红了脸支支吾吾道:“公子……哥哥。”声音小的像蚊子叫。
顾言扁嘴,这算什么,公子哥哥?还真是特别的称呼,不过算了,能叫的出来已经很不错了,改造计划看来还有点效果。顾言勉为其难的点点头。
让司竹把另外一张小榻搬出来,被子拿出来,司竹抱着被子趴在小榻上听顾言讲故事,阳光照得人懒洋洋的,于是讲着讲着两个人便睡着了。
楚寒情走进小院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灿烂的冬日下,两个小小少年各蜷在一张小榻上,裹着棉被好梦正酣,整个画面安详唯美的让人不忍破坏。
多年以后,楚寒情时常站在这小小的庭院中望着院外空荡荡的池塘,满脸哀伤。名儿最喜欢的满池六月雪已经让他命人拔了,每次看到那刺目的白都会让他的心针扎般的疼。他常常想起那张在阳光下安睡的脸,想起,是他自己毁了自己的幸福。
楚寒情昨天一整天都忙着看折子看到很晚,今天上完早朝,才想起来那个差点被他忘了的小倌,于是不知不自觉就走到了这儿。
站在门口,他突然有些不忍心打破这份静谧,但他还是轻轻“咳”了一声,司竹一个激灵醒过来,朦胧中看见站在门口的楚寒情,吓得三魂七魄都飞了一半儿,忙跪下来行礼,顺便拽了拽顾言的衣袖。
顾言醒过来,伸胳膊蹬腿儿的抻了个懒腰,边抻边往左边翻去,可他明显忘了自己正睡在一个仅容人平躺的小榻上,这一翻便翻了下去,顾言一声惊呼,直直往地上坠落。
预期中的疼痛没有降临,顾言摔进一个温暖的怀抱,伸出手摸摸,好结实的胸肌。
“摸够了没。”低沉的嗓音在自己耳边响起,顾言一惊,极其自然的缩回手,从别人怀里挣脱出来站好,微微侧首垂头,支起耳朵朝向声源处:“王爷?”
楚寒情不置可否,瞥了一眼还跪在地上的司竹:“好大胆的奴才,偷懒居然都偷到自家主子的眼皮子地下了,是欺负你家主子眼睛看不见不成?”
楚寒情当然知道司竹是不是偷懒,这么说只是想试试顾言的反应。
司竹跪在地上微微发抖,在天仓不论妇孺老幼,可以有人不知道皇帝叫什么,但绝对不会有人不知道“楚寒情”这三个字,七王爷楚寒情,天仓的摄政王,除了那把龙椅没有坐上去,手里握的是真真正正,完完全全的的皇帝的权利,谁让小皇帝八岁还不到呢。面对这样一个捏死自己比捏死蚂蚁还简单的人,司竹想不发抖都难。
“回……回王爷,小人知错了,求……求王爷饶了小的吧。小……小的再也不敢了。”
顾言皱眉,他并不知道楚寒情会突然过来,连累司竹被责骂。
“王爷勿气,是我让他躺的,替我挡挡风而已。王爷屋里请,还请见谅招待不周。司竹,愣着干什么,沏茶去。”
三两句把司竹打发离开,也转移了楚寒情的注意力,楚寒情微微颔首,率先进了屋里,在椅子上坐定,看顾言摸索着,扶着门廊慢慢走进来,摸到椅子边自顾自坐下。
“王爷可是想好了?”
“什么?”
顾言轻笑:“难道王爷不是想好了条件,和锦月谈判来了?还没有谢过王爷答应把司竹赎出来,我会遵守约定,按五倍偿还,王爷可还有什么提议?”
楚寒情这才想起来,看来他说的还真不是开玩笑,这就让楚寒情更加肯定,玄夜交回来的那些有关他的资料一定是假的,一个自小出身贫苦被埋入妓院的小倌会如此心思缜密,不卑不亢的和他讲条件?更何况她他的言谈举止完全不像个小倌,丝毫低贱的味道都没有。
司竹送茶水进来,顾言没用他伺候挥手让他出去了。自己摸出茶碗听着水声倒了杯茶推到对面:“王爷请用。”
楚寒情眉头皱的更紧,这个锦月就像个谜看不透,能让玄夜都查不到真正底细的人,背后肯定势力不小,看来是针对自己的,楚寒情蓦然想起早朝时丞相别有深意的一眼,丞相的势力什么时候发展的如此神不知鬼不觉,竟然找不到破绽,留在眼皮底下看着也好。
楚寒情啜口茶,开出条件:“好,不过,你和你那个小厮的赎身钱要十倍偿还。还清后我会把卖身契还给你,期间你必须留在王府里,但可以自由出入。不要以为你可以逃出去,就算你逃到了天涯海角,只要我想,就可以把你抓回来,怎么样。”
“逃?王爷说笑了,我不喜欢欠别人的。十倍就十倍,还请王爷立个字据。”
“不急,你的眼睛什么时候会好。”
顾言微微一愣,伸手抚上自己的眼睛:“算时间,应该是明天。”
“那好,等你眼睛能看见了,我会拿字据过来,以免有人说我趁人之危。”
顾言尴尬,他没忘,这是他说的,现在想想倒觉得自己小气了。摸摸眉心讪讪一笑。
“王爷的为人当然信得过,还请王爷原谅在下‘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无碍。”
“王爷,在下还有一事相求,可否让在下和司竹在王府谋职?”
楚寒情喝茶的手顿了顿,突然那张冷冰冰的脸上出现了意味深长的一笑,可惜顾言看不见,不然也不会就那样答应他,让自己痛身也痛心。
“打杂的?可王府里下人多的用不完,恐怕没有招新人的地方了。”
“这……”顾言有点跟不上思路,他这话什么意思,不用他打杂,还得让他留在府里还清了钱才可以走,那他在这儿是什么身份?难不成是因为自己说他乘人之危,他趁机报复故意刁难?如果真是这样,那他唐唐一个王爷可就真的出息到家了,顾言心中冷笑。
“但是本王身边倒是缺个人。”
“哦?不知王爷身边缺个什么样的‘打杂的’?”顾言不动声色的拿起茶杯,看来这才是他的真正目的。
“暖床的。”楚寒情云淡风轻。
“噗——咳……”顾言被结结实实的吓了一跳,一口茶水呛在了嗓子里,好不容易才理顺了气儿。
“王爷什么意思,锦月就是不愿以身侍人才会和王爷谈判,现在王爷提出如此的条件,莫不是要出尔反尔,抑或是从头到尾只是在耍着锦月玩儿?”顾言愤愤道
“本王还没有说完,只是个名号而已,本王不会碰你,你明白本王的意思吧。”
“王爷的意思是让我陪您演戏?”
“是。”
“那我需要做什么?”
“把表面功夫做足,多出去楼喽脸就行。”
“好,但我要把司竹留在身边。”
“好。我明天会带契约过来。”
“王爷慢走,恕锦月眼睛不便不能远送。”
楚寒情倒也没说什么,只是走到门口突然转过身,目光灼灼叮嘱顾言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顾言微微怔忪,随后垂下头答道:“锦月。”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王爷也应该知道锦月摔倒了头忘记了自己以前的事,但王爷如果不喜欢锦月这个名字,可以叫我‘未名’。”
“未名?难道是想本王给你赐名?”
顾言皱眉,言辞间不卑不亢:“王爷误会,是保卫的卫,名字的名。”
“保卫……名字?原来如此,本王明日再来,希望你那时候已经复明。”
顾言在门边站了很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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