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枕香江-第2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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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2章 铤而走险
徐可一开始觉得；即便是林宥伦不参与投资；凭借着《诛仙》小说的影响力和自己的游说能力；应该很容易就可以从其他地方获得投资。
抱着这样的想法；徐可首先找上了嘉禾公司。
徐可希望这部电影能够获得上亿的投资；而香港电影圈除了林宥伦之外；有实力单独拿出这笔钱的只有嘉禾；而且嘉禾这两年在国际市场上步伐迈得很大；先是以吸血僵尸题材电影打开欧美市场；同时又不余余力的扶持程龙进军好莱坞。
邹闻怀的野心和魄力都很大；徐可觉得他应该会对自己的电影构想感兴趣。
嘉禾对徐可的到来很重视；邹闻怀、何贯昌一齐出面；可以说是给足了徐可面子。
双方一开始谈得很融洽；邹闻怀听说徐可从林宥伦手上拿下了《诛仙》的电影改编权；满口答应要给电影投资；但是当徐可提出这部电影至少需要1亿港币的投资时；邹闻怀一下子就沉默了。
5年前；邹闻怀拿出2000万港币；支持徐可拍摄《新蜀山剑侠》；那部电影虽然轰动一时；但对于嘉禾来说只能算是赔本赚吆喝；现在的情况和当年何其的相似；邹闻怀很担心徐可的新片会重蹈《新蜀山剑侠》的覆辙。
邹闻怀沉默不语；旁边何贯昌却开口了。
“1亿的投入是不是太多了？”
嘉禾近两年投拍的大制作电影中；《黑夜传说》系列、《刀锋战士》系列以及正在拍摄中的《生化危机》；投资规模基本上都超过了1亿港币；而这些电影都有一个共同点；都是和林宥伦联合投资。
反而是程龙主打的动作电影；无论是之前的《红番区》还是后来的《虎胆龙威》；成本都控制5000万6000万之间；一次性超过1亿港币的单部电影投资；嘉禾此前确实还没有过先例；所以何贯昌才会这么谨慎。
“我对这部电影的期待是东方版的《星球大战》。1亿港币已经是最低的预算了。”徐可目光恳切地看着邹闻怀；希望自己的这个想法能够得到对方的支持。
“我一直有个疑惑；这部电影既然是改编自林先生的小说；他为什么不亲自参与这部电影的投资？”邹闻怀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
徐可心里“咯噔”一下；他一直在谈话中极力地避免这个话题。可还是被邹闻怀提到了。
“林先生的想法我不是很清楚。但他对拍这部电影是很支持的；而且还特意推荐了几位女主角的人选。”
徐可这般解释；要一般人还真就被他给蒙混过去了；不过邹闻怀与何贯昌都是老狐狸。很容易就看出了徐可这话背后的心虚。
邹闻怀没有表态；何贯昌只说再考虑一下。
见两人态度这般模糊；徐可知道再谈下去也没有太大的意义；便主动起身告辞。
送走徐可之后；何贯昌返回办公室。邹闻怀正抱手站在窗户边；一脸思索的表情。
“这个徐可；分明是想把我们当作冤大头！”何贯昌关上办公室的门；没好气地说了一句。
“你也觉得林宥伦不看好这部电影；所以才把徐可推到我们这里？”邹闻怀皱眉问道。
“林宥伦不看好这部电影应该是真的；不然以他的资金实力；莫说是1亿港币；10亿港币他都拿得出来；但要说是他把徐可推到我们这里。应该也不是；如果他真有那个意思；只要和徐可联手把戏做足一点；也不会这么容易就被我们看出破绽。”何贯昌分析说道。
邹闻怀点点头；但眉宇间仍带着困惑：“可徐可今天来。分明有打着他旗号的意思；这又该怎么解释？”
何贯昌想了想说：“估计是林宥伦自己对这部电影的前景也没没有太大的把握；但是对徐可开拍这部电影；他的态度应该是支持的。当然他只是支持。并没有亲自参与；徐可要是成功了。肯定少不了他的一份功劳；要是失败了；后果也不需要他来承担；左右对他都是有好处的。”
邹闻怀眉头一挑；“也就是说；这部电影有可能亏也有可能赚？”
“按我说；亏的可能性要大一些。”何贯昌耸耸肩；“林宥伦对电影市场的风向判断一向很准；他都没有出手；必然是风险极大；而《诛仙》这类型的电影；在欧美市场估计很难有太大的作为；只靠华语地区的票房；估计很难收回成本。”
邹闻怀抱手想了一阵；心里也有了决断。
“那这事就由你出面；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和徐可解释一下；就说我们最近有几部大制作电影同时在拍；资金上有困难。”
——
从嘉禾公司出来；徐可的心情是很失落的；他显然还是低估了林宥伦对香港电影圈的影响；特别是对这肖时间和林宥伦有合作关系的大电影公司；基本上都是唯林宥伦马首是瞻。
林宥伦不看好的电影；显然这些公司也不会轻易冒险。
嘉禾尚且如此；邵氏那边根本都不用再考虑。这几年香港电影市场愈发繁荣；但邵氏在电影投资上却愈发的抱手谨慎；自从《功夫足球》之后；邵氏已经没有在拍过一部投资超过5000万的电影；反而在中低成本电影上动作不断。
香港电影属于邵氏的时代早已经结束；现在的邵氏再也经不起大风大浪的折腾；所以选择稳妥的经营路线无可厚非；但这对徐可来说却不是一个好消息。
80年代初香港三大电影公司；新艺城已经成为过去；嘉禾和邵氏又不肯冒险；这让徐可感到非常的迷茫；香港电影圈除了这两家电影公司之外；基本上再没有其他公司又实力支持他开拍这部电影；难道真的要向林宥伦妥协；缩减这部电影的拍摄成本？
带着这种矛盾、复杂、失落的心态；徐可回到了电影工作室。
施南笙见丈夫一脸愁眉不展；就知道他和嘉禾的谈判并不顺利；但又不知道怎么安慰他。
“难道我真的错了吗？”徐可痛苦地捂住额头。
施南笙犹豫了一下；“你真想要拍这部电影；其实还有一个选择。”
徐可猛地抬起头；一脸期待地看着妻子。
“我并不知道该不该向你提这个建议；你要是真去找了那个人；说不定以后会有更大的麻烦。”施南笙忧心忡忡地说道。
徐可猛地醒悟过来；“你是说那个人；不会是林健岳吧？”
施南笙苦笑着点点头；“林健岳的寰亚电影公司成立这么长时间；也只拉拢到了黄白鸣和高智森两个人；而这两个人都只擅长拍小成本电影；赚钱是没问题；但要帮寰亚电影公司撑起门前显然有些不够。寰亚现在正缺少一部大制作电影来向业界证明自己的实力；你这时候去找林健岳；就便是考虑到这部影片的投资风险；他十有**也会拿出这笔钱来进行投资。”
林健岳和林宥伦一直不对付；这在业内基本不是什么秘密；有传言两人因为王组贤而生出矛盾；但两人之间的矛盾可不止因为女人这么简单。
寰亚现在实力一般；而且名声不显；所以林健岳就表现得要低调一些；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已经放弃和林宥伦的争斗；施南笙建议徐可去找林健岳；也正是看准了这一点。
但是徐可拿着由林宥伦小说改编的电影去找林健岳合作；就必须要考虑到林宥伦的态度；要是因为这事触怒了林宥伦；以后电影工作室想要在香港电影界立足估计会困难重重。
林宥伦甚至都不需要公开打压；只需要在院线方面稍稍卡一下电影工作室；也能让电影工作室元气大伤。
施南笙的建议是先去试探一下林宥伦的口风；徐可在连续抽掉了三根烟之后；沉默地点点头。
徐可能在拍摄《笑傲江湖》的时候顶着舆论的压力架空胡金全；也可以在拍摄《黄飞鸿》的时候；冒着得罪正宗黄飞鸿传人刘佳良的风险；也要把这部影片按照自己的想法拍出来；《黄飞鸿》在当年金像奖上获得最佳动作指导奖；但是袁合平却没有亲自上台领奖；这尊小金人最后也是记在了他弟子的名下。袁合平和刘佳良是同行；平日低头不见抬头见；彼此闹难看了都不好；并不是所有人都有徐可那样坚决和人翻脸的勇气。
换作是别人；徐可翻脸也就翻脸了；但是面对林宥伦；他真没有那个勇气；且不说两人之前的合作和交情；林宥伦现在的身份地位；也足以让徐可心生忌惮。
施南笙在给林宥伦打电话的时候；徐可在一旁显得非常紧张；找林健岳合作无疑是铤而走险；林宥伦那边究竟是什么态度；却是他没办法预料的。
无论结果如何；徐可都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但是施南笙发现电话之后；却告诉了他一个意想不到的答案。
林宥伦居然答应了！（未完待续）
第393章 阳谋
“你说林宥伦是不是在说反话？”徐可还没有完全从这个出人意料的回答中回过神来，第一反应就是不相信。
没等施南笙回答，徐可自己又先否决了这个想法，林宥伦要是不同意，肯定不会落下这样的口实。
林宥伦的态度到很好解释，无论林健岳投资这部电影成功或是失败，这事对他都没什么损失，这是一个气度格局的问题。
施南生真正担心的还是林宥伦背后的目的，如果林宥伦真觉得徐可这部电影一定会亏，那么他同意徐可找林健岳合作，很有可能是利用徐可去“坑”林健岳。
当然这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情，林健岳不是傻子，当然看得出投资这部电影的风险，林宥伦要是立场强硬的反对，说不定林健岳还会更加坚定合作的想法，而现在林宥伦这样的态度，只会让林健岳心生迟疑。
不管怎么说，这对徐可来说都是一个好消息，至于其他的事情，那就是林健岳需要去头疼的问题了。
——
林健岳的秘书拦在黄白鸣面前，“黄先生，你现在不能进去……”
“我和林先生有预约的，你不知道吗？”黄白鸣心中稍稍有些不快，但没有直接表现出来。
林健岳的秘书有些为难地说：“林先生正在见一个重要的客人，说了不准任何人打扰，黄先生您稍等一会儿可以吗？”
黄白鸣见对方表情诚恳，不像是在撒谎，便点点头，跟着对方到一旁的休息室坐下，边喝咖啡边等。
休息室的门一直都开着，从黄白鸣坐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林健岳办公室的门。
大约过了十多分钟，林健岳办公室的门终于打开，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的中年男子跨出门就转过身。对准备出来送他的林健岳拱拱手。
“林先生止步。”
“徐先生慢走，那件事我会认真考虑，三天之内一定会给你答复。”
“那我就静候林先生的佳音了。”徐可和林健岳打完招呼，转过身要走的时候，目光却正好和坐在休息室里的黄白鸣撞了个正着。
徐可和黄白鸣能认识。说起来还多亏了吴雨森。
早在新艺城成立之初四处收罗人才的时候。麦加、黄百鸣他们对徐可是很不感冒的，甚至说是有点害怕——当时徐可还是新锐导演，拍片题材喜欢剑走偏锋，作品叫好却不叫座。而且经常拍摄超支。这样的徐可对于还在起步初期的新艺城，实在不是打江山的合适人选。
但是新艺城最终还是选择了徐可，而这个选择说到底其实还是因为吴雨森的大力推荐。当时吴雨森做导演已经有些成绩和名声，又和黄白鸣他们几个私交甚笃，经常化名吴尚飞帮新艺城拍戏。之所以要化名。是因为吴雨森那时候和嘉禾有合约在身，邹闻怀在这方面颇有业界龙头老大的气度，一般对这种事情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时间长了也不是个事，所以吴雨森就向新艺城推荐了自己大为看好的徐可。
徐可加盟新艺城，拍出民国摩登喜剧《鬼马智多星》，影片上映后叫好叫座，票房更压倒嘉禾、邵氏同期猛片，震惊香港影界。曾是“票房毒药”的徐可凭借这部影片“咸鱼翻身”，很快就成了在三大电影公司都很抢手的导演。
之后两年中，徐可凭借一系列叫好叫座的电影，成为了新艺城的核心人物，他的太太施南笙更成了整个新艺城的管家婆。即便是后来因为理念不合离开，但徐可和黄白鸣依旧交情很熟，私底下联系一直没有断过。
黄白鸣拉着高智森自组电影公司，投靠到林健岳手下。徐可还曾打电话劝过他，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成了林健岳的座上客。这时候见到黄白鸣，徐可表情顿时有些不自然。
倒是黄白鸣笑着走出来，热情地和徐可打招呼，末了还和他开玩笑说：“原来林先生见的重要客人就是你啊，早知道我就该直接敲门进来，白害我在外面等了这么长时间。”
“你来找林先生也是有事吧？我就不耽误你时间了，回头再聚，我们好好聊聊。”徐可没打算在继续留下来，和黄白鸣随便聊了几句，便告辞离开。
看着电梯门缓缓合上，彻底遮挡住了视线，黄白鸣这才回过头，看着林健岳，表情中带着几分疑惑。
既然都碰上了，林健岳也无意隐瞒，将徐可来找他的目的说了出来：“徐可手上有一部电影，想找我给他投资。”
黄白鸣嘴上不说，心里却啧啧称奇，作为新武侠电影的代表人物，徐可现在要拍戏，愿意给他投资的人大有人在，怎么反而跑来找他之前一直不大看好的林健岳合作。
“黄先生，你和徐可也算是熟人了，这事你怎么看？”
“这事有些蹊跷。”黄白鸣实话实说。
林健岳转过头，看着黄白鸣，“黄先生为什么会这么说？”
黄白鸣微微一怔，这才发现自己一不小心就把自己给绕进去了，当着林健岳的面，总不能把徐可以前说的那些话都告诉林健岳吧？
“徐可和林宥伦关系不错，最近也没听说两人有闹不和的消息，按理说徐可要拍什么电影，应该是去找林宥伦才对。”
黄白鸣急中生智，将话题扯到了林宥伦身上，林健岳听后，满意地点点头。
他问黄百鸣这些，本来就是想要试探一下黄白鸣的立场，在现在看来，黄白鸣很清楚自己应该站在哪一边。
“徐可拿到了《诛仙》的电影改编权，希望我能投资支持他拍摄这部电影。”在回办公室的路上，林健岳把徐可的来意简单地说了一遍。
“林宥伦的小说，他自己为什么不投资？”黄白鸣一句话就问到了点子上。
“徐可说拍成这部电影至少需要1亿港币，想法没有得到林宥伦的支持，所以才跑来求我。”林健岳淡淡地解释道。
“也就是说，他来找林先生，林宥伦那边是知道的？”黄白鸣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林宥伦要是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