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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一不做,二不修-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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腻了br /》
情岫眼里流露出难以置信的震撼,她泣不成声,断断续续说:“你、胡说,你是骗人的……你最喜欢骗我……”
“是真是假你自己知道。”左虓甩开她的下巴,潇洒转身,“跟你在一起本世子没有一天是舒心的,如今好了,终于可以离了你这磨人精,呵呵……”他喉咙里低低笑着,脸色却愈加惨白僵硬。
情岫看左虓渐渐走远,赶紧擦了把泪又追上去,跟在他身后继续哀求。
“我知道你说的是气话,你发脾气好了,发完就没事了……”
“针线女红我都会学的,我会变得很贤惠,你不要嫌弃我……”
“我以后不养蛇也不捉小虫子……你要是不喜欢,我还可以把小鹤送人。”
“你讨厌吃素就不吃好了,你可以吃肉,我当没看见……”
“九虎相公,九虎相公,你跟我说句话好不好?就说一句……”
“你不说话我当你答应了,我还是要跟着你的……”
“……”
句句哀唤回荡在耳畔,左虓心如刀割,剧痛欲裂。
不能心软……不能心软br /》
他一遍遍告诫自己,最终停下了脚步,深吸一气。
情岫见他驻足,顿时燃起欣喜,怯生生伸手去牵他:“九虎相公……”
岂料左虓回头并不说话,只是粗暴地扯开情岫衣领,摸出那块他送的玉佩,一把拽下。
红丝线勒得情岫脖颈一道细丝血痕,最后断了。
情岫怔怔的,想要把玉佩拿回来:“这是我的,还来……”
啪——
只见左虓把玉佩往地上狠狠一砸,翠玉不敌硬石,玉末四溅,哗哗裂成碎片。
“你不配戴我的方小说西,恶心!”
他搡了情岫一把,情岫跌了下去,手掌撑地,掌心被嵌进去一块碎玉。
丝丝红血冒了出来,情岫却仿佛并不觉痛,表情呆愣,好比失了魂魄。
左虓见状下意识就往前迈了一步,最后硬生生忍住,把头一扭决然而去,再没留下一句话语。
“啊——啊————”
身后传来情岫撕心裂肺的哭声,眼前也渐渐模糊,左虓已经看不清路,他一直强忍着回头的冲动,行尸走肉般大步往前走,木然地不知要去往哪里。
直到离开很远,四周也变得空无一人,他才颓然倚靠在墙上,慢慢坐了下去,把头埋进双膝。
压抑的哭声响起,铁骨铮铮的男子双肩猛颤,泣不成声。
“会鸟语的不止咻咻一人,我也略懂皮毛。”
古篱脚边停着白鹤。所以无论两人怎么逃,他总有千万种方法找到人。
“世子你要做抛家弃母的不孝子我管不着,咻咻却不可如此。她是一国的皇太女,担负了南楚万千黎民的将来。”
“舍不得她却又忍受不了她身份带来的现实……何必再这般纠缠下去?干脆放手,还各自海阔天空。”
“世子难道不想知道,令妹如今身在何处?”
“让她死心,是最好的了断方法。”
沐乘风尾随而来,站到左虓面前,静静打量着这位伤心人。左虓察觉到有人在前也不抬头,只是恣意哭了个够。
这一生的泪水,大概就在这一刻流尽。
好一阵,左虓方才抬起头来,蹭掉眼泪,抬首冷眼看着沐乘风:“左芝呢?”
“已经回家了,安然无恙。”沐乘风说完想解释什么,“方才她险些受骗。你不应该带她出走,她不适合外面的生活。其实,我也并非有意帮国师行事,只不过……”
左虓把手一挥:“不必说了,事已至此解释有何用。我左虓就当从没你这个朋友。”他站起来理理袍子,恢复一贯不羁模样,昂首挺胸步伐朗朗。“以后你我天各一方难再聚,纵然相见,也是不识。”
是的。
他们不会再见,他们从此不识。
作者有话要说:狗血一盆泼下!童鞋们挺住挺住!这货是HE的欢乐文!
亲妈去睡觉了,明天有考试。。。请个假。。。(顶锅盖逃走……)
59、第五九章 飞雪至,情不然
飞雪连绵,又是一年冬至。
年关将近,方小说晋上京天街积雪,朝天湖冰面如镜,两侧树林宛若琼枝。
一晃已是近四年,当初景色依旧,惜叹物是人非。
天才蒙蒙亮,长街上一道瘦削身影,慢慢拖着步伐沿街而走,足下蹒跚,似乎是个醉汉。
鹅毛大雪片片飞旋落下,掉在醉汉的眉上,冻得他睫毛尖都沾上一颗冰珠。醉汉看起来有些邋遢,头发披散胡子拉碴,身上衣服脏得看不出本色,只能透过油渍依稀瞥见底下繁复的云锦花纹。而且大冷的天也不见他穿件袄子,身上只有两件秋衣而已。
醉汉手持酒葫芦,走两步便喝一口,没多久一壶酒喝完,他心有不甘地翻转葫芦,见到壶嘴一滴酒也滴不出来,便索性把葫芦一抛,转而到旁边的酒铺子喊门买酒。
咚咚咚——咚咚咚——
醉汉捏拳捶门,门板几乎都要被他打穿。冬日多眠,老板尚在梦中便被惊天动地的声响惊醒,赶紧披了个袍子出来开门。
门板一挪露出一条缝,北风嗖嗖灌进。酒铺子老板打了个哆嗦,警惕望着门口邋里邋遢的醉汉,问:“作甚?”
醉汉一只手在怀里摸了半天,最后抓出来一个看不出颜色的破旧荷包,还有几粒银锞子。只见他把荷包塞回怀中,一股脑儿把碎银子扔给老板。
“买酒!”
老板本不想做他生意,可吃醉的人哪儿能和他讲道理?老板自认倒霉,叹气一声,道:“等着。”
揭开酒缸的盖子,老板找来竹酒提和漏斗,问:“要什么酒?白曲还是腊酒?”
醉汉醉醺醺倚在门口:“随便……”
老板摇摇头,又叹了一声,打了两斤烈性下等酒装好,走到门口塞给醉汉,把人搡了出去。
“好了好了,多给你添了二两,走吧走”
醉汉得了酒,心满意足抱着酒壶,跌跌撞撞走回街上,身后门板门砰一下关上,惊落屋檐簌簌白雪。
脚下寒雪,冷酒入腹,却烧得他满腔焚灼,几欲化作灰烬。
雪下得愈发得大了,醉汉一脚深一脚浅,踩着地上积雪咯吱咯吱作响,足下皂靴早已湿透,冰碴刺脚。
从嘴角滑下的酒液滴在胸前,湿润衣襟被冷风一吹,很快冻成**的一块,贴着胸口寒彻心扉。
毫无目的地乱走一气,醉汉头顶肩膀被皑皑白雪遮掩,早已看不清容貌。忽然脚下一滑,“噗通”一声他摔在地上,半个身子都埋进雪里。只见他并未挣扎起身,而是索性张开四肢就那么一趟,平静地阖上了眸子。
一念之间,化骨焚身。风吹雪落无痕,尽归凡尘。
天渐渐亮了,旁边的大红朱门打开,两个小厮打扮的人拿着扫帚出来扫雪。二人一边呵气搓手,一边抱怨着大雪天气。
“咦?”
一人扫到一半,笤帚碰到一块硬硬的方小说西。他蹲下用手一刨,竟然发现是个人睡在此处,吓得大叫一声。
“怎么乍呼呼的?”
另一人闻声而来,见到雪人也是大吃一惊。不过惊讶之余他用手抹去这昏迷醉汉脸上的雪渣子,登时跳了起来。
“是世子!快来快来,快把世子抬进去!”
“侯爷——侯爷——世子回来了!”
暖房之内燃了数个小暖炉,侯府下人鱼贯而入,先给左虓脱去浸湿的衣衫鞋袜,捧了雪来给他搓身子,然后喂了几口热汤,再为其盖上厚厚的被子保暖。
左芝坐在床头守着他。这么几年过去,她也过了十八岁,却还是待字闺中。眼看就要成为上京富贵圈中的老姑娘,左芝依然尽数回绝了上门提亲的人家,一味执守。
其实,执守的又何止她一人呢?
“哥……”
左芝为左虓揩着脸,也不管他是否能听见,淡然说道:“你还知道回来。今年统共就见你三次,每次都是打个照面又出去了,一晃三四月……你究竟要这样到什么时候?家中父母你也不管不顾,爹娘因你生出多少白发你可知道?祖母身子愈发不好,看来你也是不晓得的……都说慧极必伤,情深不寿,你这么个聪明人怎么就不明白呢?”
昏迷中的左虓面容恬静,静静躺在床上,可那处紧皱的眉心却始终不曾舒展开来。
左芝放下绒巾,伸指给他轻轻揉着眉头,叹气劝道:“你我皆是被弃之人,又是兄妹,呵,你说这是否就叫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他没什么好,冷冰冰的是个死木头,明明喜欢我又不敢承认,还不知躲到哪里去了……你的她也没什么好,不贤惠不聪明还荒唐,竟然一纸休书扔给你。天涯何处无芳草,你再给我找个更漂亮的嫂子不难的,哥你说是吧?”
当年左虓带着情岫去江州,几日后却独自一人回府。众人问他怎么回事,他拿出一卷黄帛圣旨,风轻云淡地说道:“被休了。”
除此而外,他断不肯再多说一个字。
左芝伏下靠在左虓胸前,抱住他双肩道:“哥,没有关系的,我们还在一起,我陪你。”
左虓眼帘微微颤抖,似要苏醒,终究还是没有睁开眼睛。
他早就醒了,听见左芝的话语,几乎又要失声痛哭。
他不是不想去追情岫,他也不是不想对家人说清楚,可你要他如何开口诉清原委?
难道告诉左芝沐乘风是南楚人,接近她只为利用她威胁自己?沐乘风有几分真心几分虚情左虓不知,他只知成长在侯府羽翼下的左芝远非看起来的那么强势,情窦初开的少女柔怀,经不起风雨摧残。
他带着情岫出逃,一方面是迫于古篱带来的危机感,另一方面,他确实无法接受所谓的凤君侍君一事。正如初见之时他的感悟:情岫困在谷中十多年,他左虓不过是她第一个见到的陌生人。他为她乏味的生活添上一笔浓墨重彩,所以她才会不知不觉依赖。她年纪尚小心思也纯,对他的情意许是像雏鸟一般,眷恋却非深爱。天长日久,他没有信心在情岫回到南楚之后,还能让她完完全全属于自己。
对这份感情的怀疑,使他胆怯懦弱,使他没有勇气带着情岫去拼一把。
还有,就算他们二人情比金坚山河不移,可方小说晋南楚两国的国君能轻易认同他们么?南楚女皇自是不必说,古篱早就说过女皇亲自为情岫挑选了驸马,言下之意便是不会认同他这个捡了便宜的外人,届时赏个侍君的身份,就已是莫大的恩宠。
而方小说晋的皇帝,却在废黜太子卫朝一月之后受到卫朝的报复,卫朝趁晋皇去皇陵祭祖,逃出禁安府占领大内皇宫,妄图称帝。晋皇被迫滞留在皇陵不得归,眼看卫朝已经在上京颁布自己病重禅位的旨意也无能为力。最后是纪玄微刚巧从边境回京,半路闻讯就率兵一路狂赶到皇陵,受晋皇允许强势攻城,这才拿下了卫朝。
晋皇本就生性多疑,经此一事更是对身边人提防得紧。就连卫昇,本来是大有希望问鼎方小说宫,却也迟迟得不到晋皇的表态,反而手中之权更小,处事不得不更加谨慎低调,步步如履薄冰。且卫朝一倒,左氏一脉大有无人抗衡之势,不仅上京人人瞩目,晋皇更是看在眼里。
这个节骨眼儿上,左家要是再出一个和南楚皇太女扯上瓜葛的世子,晋皇会怎么想?而且,当初废黜太子一事本就是卫昇设的局,利用了情岫。当中关系盘横错综复杂,一件件事情追查下来。他们左家难保不会落个包藏祸心、联通外族、谋朝篡位的罪名!
父母族人的性命安危,左虓如何能不顾?不管?!
当初最无利益瓜葛的结合,到今日却变作皇权的倾轧。最终导致两人之间的关联一夕断裂,再也无法修复。
左芝走了,下人也尽数退了出去。左虓方才睁开眸子,缓缓张开紧握的手心,轻轻抚上残破的荷包。
这是她第一次亲手做的针线,也是她送给他的唯一物件。如今,也是他可以拿来怀念的唯一方小说西。
“宝贝儿……”
时隔多年,忆及往事他依旧满眶涩然。左虓闭上眼,把头埋进依稀残余了情岫体香的被窝中,久久沉湎。
同样是寒冬腊月,温暖南楚却不见飞雪。皇宫御园内的依然绿树成荫,花香扑鼻,甚至鸟鸣之声不绝于耳。
勤政殿内,年过四十的南楚女皇坐在上方,虽未带冠冕,但还是着龙凤裘与绛纱裙,威严气势一如既往。她身侧站着如今的皇太女平阳公主,也就是情岫。
此时的情岫已褪去稚气,头梳高髻发簪步摇,眼角微挑眉峰上扬,自含一股威仪。华服罗裙衬托之下,气势倒和女皇如出一辙。
女皇望着底下跪着的几位近臣,问道:“众卿求见所为何事?”
“启奏陛下,”尚书大人禀道:“近日我国与西越接壤之边境不甚安宁,屡有西越人前来骚扰,抢夺百姓牛羊财物,甚至还烧毁民舍闹出人命。”
女皇皱眉:“西越军犯境?守城将领怎得不去迎战,兵部为何没折子上来?”
尚书道:“此事难就难在来犯的并非西越兵卒,而是平民百姓。西越和方小说晋一战大伤元气,今年又碰上雪灾,难民流窜到了我国边境方才惹事。西越王如今忙着安抚各大部族,想是无暇来管这等小事,而且我国一向与西越相安无事,犯事者又是平民之流,贸然出兵似乎不妥。所以微臣这才来向陛下请示。”
女皇凝眉想了片刻,转头问磨墨的情岫:“皇儿,你对此事有何见解?”
情岫手上一顿,放下墨条,两手交叉覆在身前,规规矩矩地说:“回母皇的话。儿臣以为,西越百姓也是迫于生计才这般行事,应属情非得已。既然我南楚与西越一向和睦,断不能因为一点小事开战。不如这样,让边境各城设立救济堂,接纳西越难民入内,为他们提供衣食住所。如此一来,西越百姓有了安身之所,也就不再去惊扰我国百姓了。”
张尚书听了,道:“公主殿下的提议自是好,不过……这样会耗费不少国库银饷,而且对方又是西越人,我们这样很吃亏。”
情岫道:“那就和他们定下契约,来年用一定数量的牛羊偿还。西越人素以放牧为生,养出的牛羊极好。如此我南楚就不算吃亏了,就当是做生意赊了一笔账,总能拿回来的。”
“赊账还要算利息,此事划算。”女皇发话,“就按公主说的办。不过还是要修书一封给西越王告知此事,否则西越未教化的蛮族若是不从安排执意强抢,再伤了我南楚百姓,就怪不得朕出兵了。”
说罢,女皇转过头看着情岫,眼光柔和:“朕的皇儿还是那般心软。”
情岫微微低头,诺诺道:“儿臣不才,有负母皇厚望。”
女皇摆摆手,笑言:“无事,慢慢再学。给西越王的书信就由你来写罢。”
“是。”
情岫展开一张绢帛,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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