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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魔术师-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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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不愧是个名探,脚一踏上车立刻感到一种危险将至,不由得赶紧要退出来,遗憾的是已经来不及了。那个领路的司机从后面用力一推,里面的那个副驾驶伸出胳膊一拽,明智遭到出其不意的袭击,连反抗都来不及了。
“你们干什么?”
他大吼着,想起身跃出车外,可是按着他的那位司机右手一记铁拳打在他胸口。这是柔道中教授的人体要害部位。
毋庸置疑,这是一伙装扮成司机、深餜其道的歹徒。
这件事发生在拥挤不堪的车站前,而且又在深夜。即便是有人听到明智的吼叫声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奇怪,因为这里是车站,吼叫声不绝于耳。
车子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大摇大摆地通过了灯火通明的电车道朝着大街方向驶去。车里的后座上,我们的主人公明智小五郎神志不清地软塌塌地躺伏在那里。
再追加一句。发生这种事不应该指责明智疏忽大意,只不过是歹徒趁虚而入,抢在警察、福田氏和明智小五郎前面几步而得手的。
虽说如此,这也称得上是一场使用神速的招数、诡异非常的战斗啊。犯罪还没进行,战斗还未开始,他们就在战斗之前将他们最大的敌人、著名侦探明智小五郎俘虏了。这些人绝不是普通的歹徒。他们将要实施的犯罪也绝不会是一般的犯罪。那么他们是使用何种手段得知明智与此案有关、他会乘这趟列车到达上野、福田家的车会去车站接明智呢?莫非福田家的司机也遭到明智的命运?这世上歹徒们的诡计也实在是太恐怖了。

第03章幽灵通信
现在我们把话题再往前追叙一下,必须说说导致明智回京的原因,即福田家发生的奇怪事情(不过这些事情决不能当作犯罪来处理)。
先前波越警部也说过,福田得二郎是宝石大王玉村的亲弟弟,他也拥有相当的资产,是几个公司的董事长,光是分红一项就足够过着十分奢侈的生活。从这种意义上说他属于游民的一种。
他是玉村家过继给福田家的养子,在替养父母送终之后,妻子也于去年去世了。他现在连个孩子都没有,只是孑然一身。不过,脾气有些古怪的他反倒是喜欢这种孤独的生活,他也不再续弦,就和几个下人住在宽敞的西式宅院里,每天的生活都是郁郁寡欢。
可是有一天,一件非常突然、离奇的事件威胁到他那平静的生活。
福田氏以前的气质就有些忧郁,夫人去世后就更加消沉了,终日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见外人。除一日三餐外,就连下人也很少能看见他。天一黑他就上床睡觉。每次睡觉之前都要把寝室的门窗都从里面插上。他的寝室分为两间,其中一间作为书房。
一天早晨,福田氏躺在床上醒来睁开了眼睛,发现身上裹着的白色毛毯上放着一张纸片。“奇怪啊!”他心里这样想着,伸手取过来一看,在这张打字机用的纸上,铅笔写着几个潦草的大字:
十一月二十日除此之外再没写一个字。这是谁写的?是什么意思?他全然捉摸不透。
福田氏感到万分奇怪。这张纸片只能是什么人在夜间偷偷地潜入他的寝室放的。可是这几乎不可能。因为福田氏在前一天夜里就寝前把书房的门从里面插得严严的,对着庭院的窗户也安装着防盗铁格子,而且也关得紧紧的,按理说不会有投送纸片的空隙了。床与窗户之间也隔着相当一段距离。
“真是怪事。”他这样想着,就下了床,一边揉着惺忪的睡眼,一边为了小心起见仔细地查看了门窗。可是没有找到任何异常之处。真是莫名其妙,他打开房门叫来下人们询问。答案可想而知,谁都说没有进过房间,更不知道纸片从何而来了。
“太离谱了,太不可思议了。”他心里一直想着这件怪事度过了一天。可是第二天,福田氏一醒来,“怎么搞的?!”
白色毛毯上,在昨天同一个位置又出现了一张打字机用纸。
他战战兢兢地取过来一看,上面写的字比昨天的更为简单,只有两个数字:
十四门窗紧闭与昨天没什么区别,一问下人也还是不知所以。
他调查了纸张和笔迹,什么收获都没有。福田氏的熟人当中,没有人写这种字体。
“十一月二十日”、“十四”是什么意思呢?投递纸条的是何许人呢?那个人又是怎样将纸条带进门窗紧闭的寝室中呢?所有这一切都让人摸不着头绪,所以更感到可怕。“这件事一定是幽灵干的。”他这般一想,就不能无动于衷了。
但是,怪事并未就此结束。紧接着第二天、第三天,福田氏每睁开眼睛醒来,就必定会看到一张纸条。文字仍是简单的数字:
“十三”、“十二”、“十一”、“十”、“九”
数字每天都减少一个,一直在变化着。发生这种事之后,不用说福田氏每天就寝前更为小心地紧闭门窗,可是这对幽灵通信来说没受任何影响,不起一点儿作用。
当数字变成“九”的时候,福田氏再也忍耐不住了,他叫来了外甥玉村二郎,决定让这个活泼开朗的年轻人给出个主意。二郎是宝石大王玉村氏的二儿子,也就是妙子的哥哥,现就读于一个私立大学,每天无所事事。他今年二十四岁。
“您也太在意这些无聊的小事了吧。一定是谁在搞恶作剧吧。叔叔是神经出了问题所以才会出现这些搞恶作剧的家伙。”
听完了福田氏叙述了事情原委之后,二郎就像没事似的笑着。
“如果只是恶作剧的话,考虑得也实在是周到之极。难道会有人觉得这样做非常好玩,就接连几天搞出这种愚蠢的举动吗?最重要的,他是怎么进这个门窗关得严严实实的房间呢?简直就是个魔术师,一想起来我有时就会毛骨悚然。”
福田氏一脸严肃,表情的确显得非常害怕。
“但是,就算他是魔术师也好,不过是投送了几张纸片罢了,并没有加害叔叔的意思,我看就不必管它了。”
“话可不能这么说,这组数字里面一定包含着可怕的谜底。你看仔细了,最初的是‘十一月二十日’,接着是‘十四’,再往后每天递减一个数字,现在已到了‘九’。顺序正确无误,计划得非常周详。对了,今天是几号来着?”
“十一号吧。十一月十一日。”
“不得了了,你算算看,十一号的十一加上九是多少。是二十。就是‘十一月二十日’吧。这些数字就剩下十天了。就好像一张可怕的通知书通知你说,‘别忘了,现在已经九号了’。”
听了这番话,二郎也不能不承认事情有些蹊跷了,他顿了一下又问道:
“这到底是张什么通知书呢?”
“是啊,正因为搞不懂所以更加可怕。我记忆中没和什么人结过仇,所以根本不知道敌人的模样。我总觉得他这样做的目的是让我先万分恐惧,再找我报仇呢?”
实际上福田氏也没有把握是不是会有人找他报仇,要是有把握的话,他也不至于为了一张恶作剧的纸片感到如此烦恼。
“报仇?!”
“就是说十一月二十日就是杀我的日子……”
“哈哈哈哈,太可笑了。你不要胡思乱想。难道当代还有那种老式的复仇吗?要是叔叔你还不放心的话,我今天晚上一整夜就待在你的房间里给你放哨吧。要是发现那个投放纸片的家伙,就把他抓起来。”
实际上福田氏也是这样考虑的,所以决定当天晚上就开始实施。
二郎就照约好的那样没有睡觉,天一黑就拿着手电在福田氏的寝室窗外的庭院里、门外的走廊上来回不停地巡逻,严密地警戒着。
“连一只猫都没有跳进墙内,怎么样?昨晚再不会有纸片投送进来吧?”
天一亮,二郎来到叔父的房间,得意洋洋地问道。那神色就像要说“你看没事吧”。
可是,这是怎么搞的?福田氏手里不是仍然拿着一张新纸片吗?
“你看这个,又像往常一样放在毛毯上。昨夜我一直在想今天晚上一定让那家伙露出原形,就没打算睡觉。不过到了天快亮的时候,不知不觉地打起瞌睡来了。就这么个空隙就给那家伙利用了。看来的确要发生无法料知的事情了。”
今天早上的这张纸片仍然按顺序标志着“八”。照福田氏的想像就意味着“只剩下八天了”,非常恐怖。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二郎也开始动真格的了。他就住在福田家里,让寄食学生也来帮忙,折腾了两三个晚上想揪出那个坏蛋,可是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但是纸片上的数字却在一天天地递减,当数字变成“三”时,福田氏和二郎都坐不住了,心情也极为烦躁不安。
不得已,福田氏在二郎的劝说下决定求助于警察了。他跟熟识的波越警部商谈过了,也把这件耸人听闻的事情告诉了玉村家,于是就传到了刚刚回京的妙子的耳朵里。叫明智小五郎来实际上也是妙子的提议,波越警部立刻表示赞成。

第04章红猫
福田家接到“明智侦探七点半到达上野车站”的消息之后,就拜托一位认识明智的警官驱车赶往车站迎接。波越警部也决定在明智到来的同时赶来。
可是八点左右,接站的小车却空车返回。那位警官回来汇报说,不知怎么搞的,谁都没有注意福田家的大钟、司机的手表和自己的怀表都慢了十五分钟,等到了车站,七点半下车的乘客大多数都离去了,怎么也找不到明智,只好回来了。
几块钟表一齐都慢了一定有着不同寻常的意义,但是谁都没想那么多。恐怕谁都没有料到只因为接站迟到了一刻钟就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
福田氏匆匆忙忙地给还在单位上的波越打了电话,告知事情的经过,并且问他明智是否去他那里了。
“不,没来这里。要是他没看到接站车的话,应该挂个电话来啊。不然的话就是没赶上预定的列车。明天早晨也不碍事吧。就等到明天吧。”波越不慌不忙地回话道。
那天晚上,福田氏除了留下二郎之外,还让去接站的警官也住在他家,然后就放心地睡觉了。
福田氏也好,波越警部也罢,根本不知道事情迫在眉睫,无意中放松了警惕也是没有办法的。他们都深信:纸片上的数字已经变成“三”了。就算福田氏所担心的恐怖变成现实的话也还有三天时间。令人胆战心惊的是数字变成“一”、变成“零”的时刻。这之前应该不会发生什么事情。
明智小五郎迟到一天也不是大问题。
可是罪犯却不是很守信用的。那些家伙不知如何探听到明智小五郎回京的消息,抢在事件发生前就将对他们构成最大威胁的明智剥夺了自由。他们不会不知道明智是警察的得力助手,更不会愚蠢到让福田氏和警察们悠闲地等到十一月二十日,顺利地完成警戒网。
闲话少叙,负责守护福田氏的二郎和那位警官就睡在二楼的接待客人的寝室中。在整个宅院内巡逻是徒劳无功的,所以他俩也就免了,只住在福田氏休息的地方。
他俩都有一种下意识的疏忽,反正还有三天时间。还有,即便是到了十一月二十日那天会不会有事还根本拿不准。他们都理所当然地认为不会出事的。因为纸片上都是些不着边际的话。波越避开责任推脱“这种事是明智分内的事”也是不无道理的。
这样一来,二郎和警官就都没有强迫自己非不睡觉不可。他们根本不把这当一回事,认为明早一觉醒来不会有任何事的。
但是,罪犯采用的手法与在上野车站绑架明智一样,非常懂得怎样乘虚而入。与其说福田氏这些人习惯了幽灵通信,莫如说是中了罪犯巧妙暗示的诡计。就在众人完全疏忽的当天夜里、十一月十七日的深夜,突然一件令人战栗的重大犯罪比预告的提前三天发生了。二郎在深夜被一阵异常的笛声惊醒了。
侧耳倾听,隐隐约约地传来横笛的声音,可能是从楼下主人的寝室里传出的。曲调有一种无以名状的悲伤,虽然并不是什么成曲的调子,只是随心所欲地吹奏,可是曲调之中却充满了一种不可思议的凄凉之美,道不尽的爱恨情仇,说不出的悲欢离合。完全可以称得上是过耳不忘的曲目。
福田氏是不会吹横笛的,现在又是半夜,不知是谁能在这时候干出吹奏横笛这种怪事。
“没听错吧。确实是横笛的声音呀,并且是从叔叔的房间里传出的,莫非……”
想到这里,二郎像被人从头上泼了一盆冷水,顿时身体缩做了一团。
不久,笛音突然停止,听不到任何声音了。
二郎赶紧推醒睡在另一张床上的警官。
“好像发生怪事了。跟我一块儿下楼去看看吧。”
俩人都是穿着裤子睡的,所以穿上上衣就下楼了。那位警官为了小心起见,还带上了手枪。
整个宅院死一般的寂静。借着忽明忽暗的路灯来到楼下福田氏寝室书房的门前,二郎战战兢兢地推了推房门。里面又插上了,房门纹丝不动。不过,两人都预感有些不大对劲儿。
“叫福田先生起床吧。”
“对,为了谨慎起见。”
警官也表示同意。二郎“咚咚咚”地敲打着门上的镶板,“叔叔!叔叔!”大声喊着。两次三番里面还是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确实不对劲了。”二郎脸色铁青,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从钥匙孔往里面看看。”
不愧是警官,思维敏捷,他弯腰从钥匙孔往里面窥视着,一会儿他回过头来,满脸紧张。
“血,流血了。”
“哎哟,那我叔叔他……”
“可能还活着吧。赶紧破门而入吧。”
他俩折回院子里,想从窗口进去,可是有防盗铁格子挡着也进不去。在这种十万火急的情况下,只好破门而入了。
二郎跑到走廊叫一个寄食学生起床,让他拿斧子来砸烂门板。
这番吵闹,家中的下人们也都跑了过来(一个老管家婆和两个女佣)。
再怎么结实的门也经不住斧子的一番乱砸,随着“乒乒乓乓”的声响,房门上部的镶板大部分都被砸碎了。
二郎、警官和女佣们的六颗脑袋一齐都凑了上去。可是他们什么都没看到。因为还没来得及看呢,只觉得一个硕大的红色物体迎面飞来,他们急忙闪到一边。
那是一只红猫。不,并不应该是红猫。实际上是福田氏饲养的一只纯白色的牡猫,只是全身沾满了鲜血才变成一只可怕的红猫。
这只可怕的动物从房门的破口处跳到走廊上,全身抖动了两三次(每次都会有许多鲜红的血飞溅到墙壁上)。它对着众人,面部形象恐怖,还咕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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