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a的秘密-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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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场内响起一片嘈杂之声，浑如一场批判大会。
凯勒莫无表情地听着，等到记者口干舌燥，声音渐渐弱下去的时候他朗声说道：“关于案件的进展，限于保密情况我不能透露太多。但是关于将纽约申办奥运会成功与否归结到警方失职的问题上，我不敢认同。警察的职责虽然是维护社会秩序，避免犯罪事情发生，但是更主要的是缉拿罪犯。因为犯罪是任何时候、任何国家都不能避免的！别的不说，单说奥运会——上世纪七十年代的慕尼黑奥运会发生恐怖袭击事件，美国奥运会发生 事件，还有很多重大国际比赛，都曾发生过恐怖、犯罪事件。这些事情发生的时候，我们不去指责恐怖分子，而是指责抓捕恐怖分子的警察，这不荒谬吗？”
说到这里，凯勒顿了一下，环顾四周以后，他露出了笑容：“大家不是问我几天能将罪犯抓捕归案吗？那么一周之后，在新闻发布会上我会给大家一个明确的答复，或者到那个时候我会带着罪犯一起出现在你们面前！”
说完，他手臂一挥，如同演讲结束一般加了一句结束语：“如果大家觉得稿子少了什么内容，可以加上一句话，也是我的座右铭——说到做到！”
他其实心里没底，但也不妨碍他说出这么肯定的话出来。到时候，即便没有抓获石田章也肯定能弄出不少可以炫耀的“线索”，谁还能记得凯勒副警长食言了呢？记住的只能是那豪迈的一挥。
越是琢磨，凯勒的心情越是澎湃。现在，他比任何时候都想念石田章。
可是，这个变态狂在哪里呢？
当凯勒在新闻发布会上侃侃而谈的时候，一个男人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几分钟之前，他拖着一个行李箱步履轻松地走到安检口，将护照和机票递了过去。
查验得很慢，他知道为什么，但并不着急，正好利用这段时间再回看一下纽约机场。
慢慢地，他的视线投到了远处的大屏幕。屏幕上，凯勒正振振有词地说着，那幅义不容辞的形象让男人看得呆了，直到安检人员催促了两遍才回过神来。
“先生，您可以通过了，祝您旅途愉快！”
他微笑着点了下头，快步通过。但临转弯的时候不禁又回头瞅了眼大屏幕，喃喃道：“可惜了，凯勒副警长应该做演员才对。”
说完，他掏出了电话。
“听出来我的声音了吧？”他嘿嘿地笑着。“计划不变，到时候我打电话联系你。”
“那说好的钱呢？”听筒里传出急迫的声音。
“你的帐户里现在已经多了五万美元了。”男人平静地说，但脸上却浮现出一丝狞笑。
19
整整一天，毫无石田章的消息。
而各大媒体的消息则向粪坑里的苍蝇一样，越聚越多。
——变态杀手石田章疯狂作案，纽约警方束手无策。
——三年努力一朝化为乌有，国际奥委会主席罗格已宣布：考虑到安全因素，已经将纽约从候选名单排除。
——纽约申奥功败垂成，低级安保断送奥运梦想。
——纽约在哭，其余三个申办城市在笑。
……
报纸虽被揉成纸团扔进垃圾袋，但那些字眼早已扎在凯勒心头。
詹姆斯和张广文走进办公室的时候，头发蓬乱的凯勒副警长正俯在一张硕大的地图前，拿着笔在地图上画个不停，如同一个气急败坏的迷路者。
听到脚步声，凯勒便知道是谁进来了，不过他的头忙得抬不起来，只是在画的同时张开了嘴：“我估计这家伙要么还藏在纽约市，要么就是徒步逃跑了。”
詹姆斯默然不语，张广文好奇地走上近前问道：“何以见得？”
“石田章作案后只有两条出路，一是潜藏在纽约市的某个角落，等待风平浪静；再一个就是远走高飞，远离我们的视线。如果要是逃跑的话，无外乎空中、陆地和水上这三条出路，我们在第一时间下达了通缉令，石田章无论是乘船、汽车还是飞机都躲不过盘查。所以，如果他选择逃出纽约的话，只能是徒步逃跑。”凯勒兴致勃勃地分析着，然后在地图上花了一个大大的圆圈。“从案发到现在过了二十四个小时，石田章即便用二十个小时来赶路，以步行的速度顶多走五六十公里，所以我们应该在半径六十公里以内的地带加大搜捕力度！”
“以石田章的脑力，肯定能想到这一点。”詹姆斯根本没看桌子上的地图。
“那以警长的高见呢？”凯勒脸上显出不悦之色。
“你想过没有，石田章的样子都印在我们每个人的脑子里，我敢确定我们的警员都能认出他来，可为什么这家伙竟能在我们眼皮子底下作案呢？如果除去他伪装的好、或者是我们大意的缘故，还有一种可能——”
“你是说……”凯勒明白过来。“他做了整容？”
张广文接过话来：“警长刚刚下令彻底调查所有整容机构近三个月以来的整容记录，但目前还没有线索。”
凯勒依然愁眉不展，喃喃道：“如果石田章整容了，那我们的通缉令就是废纸一张，他现在可能正悠闲地坐着飞机环游世界呢……”
“天使”不喜欢阳光，所以大白天也要拉上厚厚的窗帘。
整个房间笼罩在一片晦暗的色彩中，只有闪烁的电脑屏幕还显示着一些生气。“天使”先生环顾了一番，忽然哑然失笑，他发觉自己的名字和这个环境实在不配，应该叫做“幽灵”才对。
他抬起手腕，仔细地看了半天手表，然后才把视线移到电脑屏幕上。
不多时，他期盼的优美女声从电脑音箱里传了出来：“天使先生您好，这里是双赢博彩公司，请问您有什么投注？”
“下周重大的比赛都有哪些？”天使先生慢条斯理地问。虽然博彩公司的网站上对于各项赛事有详尽的预告和报道，但天使先生不想让眼睛挨累，更何况电脑中传出的声音是如此的温柔动听，虽是望梅止渴，但总能缓解一下一天奔波的劳累。
“在澳洲有赛马比赛、欧洲呢，有几场冠军联赛的半决赛、在美国还有职业棒球的强强对话、游泳世锦赛也将在中国开始……”
天使先生揉了揉眼睛，虽然是用耳朵在听，但这么多的比赛却让他有种眼花缭乱的感觉。
“呃……我得慢慢看看……选得不好那可就是血本无归呵。”他换了个姿势，将两条腿翘到沙发声，悠哉地看了几分钟，但仍没有拿定主意。
“这样吧，这两天我分析一下，后天我再下注。”
“确定是后天吗？”甜腻腻的声音从音箱里传出来，让天使先生禁不住舔了下牙齿。
“我说过了！”天使先生笑容消失，不耐烦地回了一句。
他决定后天投注以后不再光顾这家博彩公司了，因为他不喜欢絮叨的女人。
福无双至。
今朝至。
第一个好消息来自“双赢”博彩公司——“天使”先生刚刚在该公司网站上现身。通过技术手段确认，上网地址和杰克逊提供的完全一致！更让人激动的是，后天“天使”先生还要登陆该网站进行博彩交易！
至于第二个好消息则来自遥远的大洋彼岸。电话里一个温柔的女声娓娓道：“经过技术部门以及重案组的排查，我国警方已经确定了那个IP地址的确切地点，那是一幢独立的乡间别墅，目前已经处在警方的监控之下。”
詹姆斯一边听着，一边冲马凯伸出大拇指。
凯勒的手也伸了出去，不过是凑向詹姆斯握着话筒的手，将将触及才觉得不够礼貌，急忙插言道：“和费警官说，一定要等到后天、特别是我们赶去的时候再开始行动！免得打草惊蛇！”
张广文冲马凯苦笑：“怕打草惊蛇是假，担心捞不到头功是真。”
马凯指了指凯勒的耳朵，张广文撇了撇嘴：“他听不懂中文。”
马凯放心了，大大方方地对张广文说：“等见了费丹，一定提醒她少和凯勒副警长打交道。”
“你是怕一旦对案情有不同看法，费丹说服不了凯勒？”
“当然，你不知道费丹很聪明吗？”
“这和费丹聪明有什么关系？”
马凯瞅了一眼凯勒。“聪明人和脑筋慢的人交流的时候常常话不投机的。”
20
不久之后，马凯就知道自己的这句话说错了。
凯勒的脑筋不仅不慢，而且聪明程度甚至超过自己。
只不过他的聪明是用在别的地方。
坐在靠近纽约警局的一间酒吧里，马凯疑惑地看着对面的凯勒副警长。这位有着潘安之貌的英俊警官刚刚约他到这里见面，电话里邀请的声音也格外地客气：“马侦探，明天我们就要去中国了，今天想请您小聚一下，有些事情向您讨教。”
虽说对凯勒副警长没有什么好感，但马凯还是准时赴约了。而且他心里还很高兴，作为侦探，他敏感地知道象凯勒这种前后差别如此巨大的举动背后，一定隐含着某种特别的原因。
不过马凯没问，只是美滋滋地不停地喝着酒。
这个酒吧的啤酒确实好喝，再加上马凯也知道，凯勒约他到这里谈事情，肯定想用欢快的气氛和酒精的作用来缓解几天以来的矛盾和尴尬，那自己何不奉陪呢？
凯勒也是不急，天南地北地和马凯聊了半天之后，看着马凯的脸开始发红，才转到正题：“多琳．库珀的这个案子虽然还没破，但马侦探的水平已经让我很佩服了。”
马凯端起酒杯和凯勒碰了一下，微微一笑却没说话。马凯猜想，凯勒后续的话马上就要出来了。
果然，凯勒叹了口气，说：“只是认识马侦探太晚了，要是早三个月认识，石田章越狱的悬案肯定就能侦破。”
听到这里，马凯心中明白了七八分，但仍装作不解地问：“难道凯勒先生没有信心抓到石田章？现在抓到他不也是将三个月前的越狱案破获了吗？”
凯勒慢慢地喝着这杯啤酒，似乎在找什么措辞，一杯酒下肚，他笑道：“马侦探想必对那个案子也有所耳闻，我想抓获的不仅是石田章，更想逮住帮他越狱的那个神秘人士。”
“抓到石田章，问题就都解决了。”马凯挑起了大拇指，然后继续装着糊涂。
凯勒忍不住了，凑近一些说：“我其实一直都在调查那个人，但还没有结果，现在我马上就要到中国去了，不忍心把调查终止，所以很想请你帮着继续调查。”
马凯心里暗笑，这个凯勒确实是巧舌如簧，即便是找别人帮忙也要为自己找个冠冕堂皇的借口。马凯也知道，凯勒如此急迫地求他帮忙，不光是为了破案，更是想独揽大功。按照张广文的解释，这样凯勒就更容易坐上警长的位置了。
马凯审慎地瞅着凯勒，心中盘算要不要帮他这个忙。答应的话，他有一种为虎作伥的感觉，可是一个如此蹊跷诡秘的案件摆在面前，马凯的心里又痒得厉害。
凯勒也目不转睛地瞅着马凯，忽地想到了什么，忙说：“马侦探，您放心，我知道您在中国的事务所也有一大摊子事情，不会让你在这里白白浪费时间的——我可以按照你侦探事务的规矩支付相应的酬劳。而且……”凯勒环顾了一下左右，压低声音说：“我手上有详尽的资料，而且这是别人没有的材料。”
马凯眼睛亮了，因为凯勒的后面一句。
他点了点头。“好吧，先把材料给我，我这两天看看，等你们从中国回来以后咱们细谈。”
凯勒满意地笑了，从皮包里拿出一个移动硬盘，诡秘地说：“都在这里了，剩下的事情就像我们所商定的那样，等我回来以后细谈！”
说完，他忙又加了一句：“对了，马侦探，您参加的会议结束以后尽可在原宾馆住下去，费用不用担心，我会派人全部结清的。至于侦破办案的报酬，您给我一个帐号，我预支给你一部分。”
21
聪明人和脑筋慢的人交流的时候常常话不投机。
马凯的这句预言失误了。
凯勒和费丹根本就没发生“话不投机”的状况。
因为凯勒没机会开口。
刚刚踏出北京国际机场，一个留着齐耳短发的女人就欢快地冲到他们面前。
简单的白色T桖，洗得发白的牛仔裤，粘着几块泥土的白色旅游鞋，怎么看怎么像是刚刚郊游回来的邻家女生。
“詹姆斯警长你好，重案组费丹。”女人伸出纤纤玉手，没等詹姆斯搭腔，下一句话已跟了上去：“我们所监控的那幢别墅离机场有两个小时车程，具体情况半个小时就能讲完，你们还可以用一个半小时的时间休息。”
詹姆斯笑道：“看来马凯把我们的照片传给你了。”
费丹的短发左右摇摆。“没有呵，不过我见到张广文就知道你们的身份了。和他在一起下飞机的肯定就是纽约警察局的两位警长。至于您和凯勒副警长也很容易区分，一个老当益壮、一个青年有成。”
说完，费丹的酒窝迎向凯勒。“凯勒副警长，我刚才那么安排可以吗？”
酒窝很大，凯勒陷进去了。但即便没有酒窝，这一番精确的安排也让他只有点头的份。
见詹姆斯颔首、凯勒点头，费丹手臂再扬，一辆面包车驶了过来。
“轿车休息不方便，面包车宽松得很。”费丹说着，拉开了车门。不过等张广文将要迈步上车的时候，费丹的手伸到了他面前。
“干嘛？”张广文忍着笑，他已经好久没看见费丹这风风火火的动作了。
“礼物！”费丹不可思议地看着张广文。“从美国回来，不会连礼物都没给我带吧？！”
“礼物？马凯都把我吃穷了，想要礼物就管他要去。”张广文故意把马凯两个字说得很重，借机观察着费丹的表情。
张广文失望了。
费丹的脸上没有丝毫的变化，开心、不快、失落、若有所思……统统没有，哪怕是短暂的愣神和细微的掩饰都没有，费丹依然笑盈盈地伸着手，似乎马凯这两个字和她没有丁点关联一样。
张广文无可奈何地瞥了一下嘴，然后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拍到费丹手上。“石田章的谜面，马凯都没全解开，这个礼物你肯定喜欢。”
说完，张广文推开费丹的手，摇头晃脑地钻进面包车。他禁不住乐，闭眼睛他也知道身后的费丹正抿着右边的嘴角狠狠地瞪着他。
凯勒没有笑，看着这个邻家女孩模样的警官，目不转睛。“你怎么会来美国？”他视线没移，只是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