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主fz]恩奇都-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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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是图展时间【喝酒的闪闪】





终相见

“放开我！”
“你别这样，恩奇都！我们都不愿意发生这种事情……你冷静一点！”

年轻的王紧紧地搂住他的挚友，神情是带着忧郁的焦虑。他按住不断在自己的怀里挣扎的挚友，嘴里不停地说着安慰的话语：“恩奇都，我会想办法的，一定有办法……”
“不可能有办法！”恩奇都愤怒地试图用力推开桎梏住自己的人，“神已经决定了！死的只有我！只有我会死！”

听到自己挚友绝望的悲鸣，吉尔伽美什甚感痛心。
是的，他的挚友正在步入死亡，逐渐衰弱。挚友现在还能挣扎，很快他就连挣扎的力气都会没有了。
吉尔伽美什非常清楚，自己这样轻松地就能够阻止恩奇都的行动，只会让恩奇都感到更加的屈辱与绝望，但若是放手任由挚友继续发泄的话，最后伤到的还是挚友自己。

明明杀死天牛的是他们两个同时做的，为什么神只惩罚恩奇都一个？
被神判决为能够活下来的那一个，吉尔伽美什心中非但没有丝毫的喜悦，反而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他的心神就充满了悲伤与愤怒。
他明明是乌鲁克的恩，天命之王，神之子，为何却连挚友的生命无法挽留？神就可以随心所欲了吗？！

感受到挚友挣扎的力气变得弱了下来，吉尔伽美什更加忧虑了。他唤医师拿药过来，又唤人进来打扫一下洒满了被恩奇都砸碎的物品碎片的地面。

不过是挣扎了一番，恩奇都就已经累得连发脾气的力气都没有了。这若是发生在以前，那是连想象都无法想象的情况。
吉尔伽美什悲伤地看着活力从自己的挚友身上消退，开口轻声地安抚：“刚才摔碗的时候划破手了吧？我先帮你把药上了。”
恩奇都大概是缓过劲来了，说话也有了一些力度。他冷冷地说：“不用了，早晚要死的不是吗？”
“不要这样说。”吉尔伽美什握着恩奇都手腕的手骤然一紧，“我会帮你想办法的。”

“我真后悔……”恩奇都喃喃地说，“我就不该来到这里。”
吉尔伽美什一怔：“……恩奇都？你在说什么？你是什么意思？”
恩奇都的语气充满了怨恨：“为什么要让我来这里？啊啊……沙姆特！若非沙姆特来到我的面前，我原本在森林里过的很好！我若是没有见过她该有多好？我若是不认识你……我诅咒你！沙姆特！我要让诅咒立刻在你身上应验……”
“恩奇都！”吉尔伽美什惊怒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后悔认识我了吗？”

因情绪过于激动超出了身体的极限，恩奇都剧烈地喘息着，躺在床上用手臂挡住眼睛，无声地哭泣：“……我还不想死……”
原本还有些愤怒的吉尔伽美什看到这样的恩奇都，心再度软了下来。他叹息了一声：“你先好好休息吧，我会想办法的。”
“不用了。”沉默了一会儿，恩奇都的声音突然冷静了下来，“刚才是我的不对，我要向沙姆特道歉……她如同我的母亲，如同我的姐妹，教会了我很多东西……还让与你成为了朋友。”
“其实我知道的，就算没有遇到她，我们也会相遇。我就是为了抑制你而被制造出来的……如果没有她的话，我大概不会得到智慧，也不会理解你对我的重要吧……”已经恢复了平日的沉静温和的恩奇都苦笑着说，“……我要收回刚才的诅咒，祝福沙姆特……”

吉尔伽美什默默地听了一会儿，然后轻轻地询问：“因为我而被制造出来，又因为我而被判决死亡……恩奇都，你后悔吗？”
“怎么会。”恩奇都带着歉意地温柔笑着，“是我刚才的话让你不安了吗？吾友？”
恩奇都抬起手，消瘦的手腕从滑落的宽大衣袖中露了出来。他轻轻地抚上吉尔伽美什不知不觉被泪水浸湿的脸颊，用他那清越的声线认真地说。
“我觉得我这一生中最开心的事情，大概就是认识了你，并且与你成为朋友吧……别哭了，我不是为了让你伤心才被造出来的。”
恩奇都悲叹：“明明是不想让你孤单才……对不起，恐怕我……已经没有办法继续陪伴你了。”

“……什么意思？”吉尔伽美什听到这些话，不但没有被感动，反倒眼神冷了下来，“你要妥协了吗？你打算向他们妥协了吗？我说过我会帮你！即使这样你也依然要妥协吗？”
恩奇都无奈地摇摇头：“别任性了，吉尔，这不是妥协不妥协的问题……你是王，不可以死在这里，所以……我代替你去死也不错……”
“本王不同意！”吉尔伽美什厉声打断了恩奇都的话语，从措辞称呼的改变可以看得出他现在的心情绝对称不上好，“恩奇都，不要以为你仗着我的宠爱就可以私自下这种决定！”
“……吉尔，我觉得现在需要冷静的人是你。”恩奇都伸手去拉吉尔伽美什的袍子，但是却因对方猛然起身打开他的手而落空。
“闭嘴，恩奇都。”吉尔伽美什冷酷的血红色眼眸中燃着愤怒的火焰，“听好了，这是王的命令——给我活下去。”
恩奇都困扰地皱眉：“你——”
没有让恩奇都继续说下去，吉尔伽美什决然地转身离开了房间。
……
…………
画面中断了。
远坂时臣模模糊糊地意识到，刚才那是吉尔伽美什的梦。Servant的梦是生前记忆的写照，也就是说，他现在看到的，是吉尔伽美什的记忆。
现在一片黑暗，梦该醒了吗？

没有等远坂时臣恢复正常理智，黑暗中隐隐闪烁了点点光芒。
那是黯淡的星光。

吉尔伽美什如同夜色下的游魂一般失魂落魄地在那里随意地游荡着。
他深长的叹息着，怮哭着。被剥夺了半身的恨意，无法再次见到的痛苦袭上他的心头。

天亮了，一夜未睡却仿佛不知疲惫的王踏上了寻找长生不死灵药的旅途。
太阳神沙玛什担心地现身问道：“吉尔伽美什哟，你要到哪里去？你所追寻的永生，在这世界上任何地方都找不到！”

吉尔伽美什回答：“当我徘徊漫游，将这原野踏遍，
进入冥府之后，那时休息难道还是稀缺之物吗？
我将永永远远地沉睡在那里！
……我的挚友，我如此深爱着他，
他与我一起征服重重危险！
可他却归于凡人既定的死亡！
我日以继夜地为他哭泣，不肯将他埋葬——
‘或许吾友会因为的我哭声而醒来呢！’
——我就这样为他怮哭了七天七夜…………他走以后，生活于我不再有任何意义……”
……
…………
远坂时臣猛然床上坐起来，剧烈地喘息着，他刚才差点就要喘不上气了。

从梦境中传递过来的，那激烈的，压抑的，绝望与悲戚，暴怒与凄惶，无一不冲击着他的心灵。
若是心理承受能力低一点的人，恐怕现在就已经迷失在Servant的感情里了。

刚才那就是，英雄王吉尔伽美什的记忆。

远坂时臣之前对吉尔伽美什的了解，仅仅是通过《吉尔伽美什史诗》以及召唤后少许时间的相处而已。
在他的印象中，这位英雄王傲慢且不可一世。硬要形容的话，用‘王者’和‘享乐主义’这两个词就足够描述了。
但是，刚才的梦境，却完全颠覆了时臣对吉尔伽美什的揣测。

原来这位王……竟然也有过那么人性化的一面！他也是会温柔，会哭，会悲伤……可是为什么他召唤出来的英雄王却只是冷酷又无情……虽然说喜怒不定这一点倒是没什么变化。

回忆了一下史诗，远坂时臣不得不感慨，恩奇都的死亡给吉尔伽美什造成的影响太大了。

拥有着所有财宝的英雄王，永远地失去了最重要的，无以替代的珍贵宝物，却又不得不背负着这样令他悲痛欲绝的事实活下去。
直至死亡来临，吉尔伽美什也依然无法逃脱这份执念，哀叹着离开人世。

不过对现在的远坂时臣来说，最重要的不是吉尔伽美什以前是什么性格，而是他从梦中得到的提示！
他跳下床，虽然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但依然看起来从容不迫地走到工坊里，然后联系上了自己的弟子言峰绮礼，让他把Assassin带过来。
远坂时臣已经顾不上猜测绮礼到底知不知道Assassin的真实身份了，他现在只有一个问题，该怎么找到那位夜不归宿的王！
总不可能为了这种事情动用令咒吧？

趁着言峰绮礼赶过来的这段时间，远坂时臣有条不紊地洗漱了一番，将自己整理好，然后安静地思考着这个发现带给他计划的影响。
不知道过了多久，言峰绮礼敲门，走进了远坂宅，然后在客厅与时臣见了面。

“时臣老师。”言峰绮礼和以前一样，恭敬地问好，仿佛并不在意远坂时臣打乱计划突然把他叫来。
远坂时臣也没有开门见山就说明叫对方来的原因，而是先请对方坐下，然后问候了几句情况，最后才表情肃穆地开口打算说正题：“绮礼，你的Assassin……”

时臣的话还没有说完，客厅就突然聚起了金色的灵子，勾勒出了那位神出鬼没的英雄王的身形。

此时的吉尔伽美什看起来绝对称不上友好。
他那绯红色的竖瞳充斥着森冷的暴戾，俊美的容颜微微扭曲。
愤怒的气焰瞬间震住了全场，压抑的气氛几乎要让人窒息。

英雄王沉默着。
也许是几秒，也许是几分钟，远坂时臣已经失去了对时间流逝的判断能力了，只觉得度秒如年。
终于，吉尔伽美什开口说了现身后的第一句话。

“言峰绮礼，你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话吗？”

言峰绮礼还没有回答，他的身边就如同方才吉尔伽美什出现时一样，大量的灵子聚集成了一个人形。

吉尔伽美什僵在了原地。

实体化结束，恩奇都轻咳了一声，打破僵局。
“好久不见，吉尔。”

——————
*关于梦境联接
蘑菇的FSN里，是需要Master和从者相性度很高才能沟通
虚渊玄的FZ里……大家都知道，以主任和迪卢木多的相性度主任都能梦到迪卢木多勾搭公主……
所以本文沿用老虚的设定
*本章参考资料《吉尔伽美什史诗》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见面了，大家没有什么表示吗？别潜水了啦！别这么冷淡嘛！求补魔！
顺便问一下……大家觉得我写的闪闪有没有走型很严重？
小恩诅咒神妓……史诗就这么写的，大家别看我
。
说起来上章居然没人吐槽【经常睡在吉尔伽美什身边的恩奇都】……这个是考据出来的，因为史诗里小恩做了噩梦，起来后就对闪闪述说梦境……也就是说他是睡在闪闪身边的=　=





原谅

恩奇都与吉尔伽美什默默地对视。
在这期间，原本呈盛怒状态的吉尔伽美什早已恢复了过来，面无表情地看着恩奇都，身边释放出的压力丝毫没有减弱，甚至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激烈。
不知道过了多久，像是忍不住了一般，吉尔伽美什终于先行动了起来，压抑着自己几乎快要沸腾的情绪，快步上前，拉过恩奇都的手腕，扯着对方出了这个房间。

被无视掉的远坂时臣默默地目送他们离去，然后转头对言峰绮礼说：“你知道Assassin的真名吗？”
言峰绮礼迟疑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回答，误会他其实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的远坂时臣就继续说道：“你不知道也是当然的，我们都以为他是哈桑。萨巴赫……其实Assassin是英雄王唯一的挚友——恩奇都！虽然不太明白为什么恩奇都会以Assassin的职介降临，但是很显然，这两位如果合作的话，我们的胜算一定比召唤出哈桑。萨巴赫要高！我们赢定了，绮礼！”
“……时臣老师，你叫我来就是为了这件事吗？”
远坂时臣理所当然地回答：“当然，我一发现Assassin的身份，就想到要立刻让你过来了。也是我的失误，竟然连真名都没有问过……不然的话发现的一定要早。”
言峰绮礼察觉到远坂时臣并没有怀疑他，于是就放心大胆地继续问：“那么，您是怎么知道Assassin的身份的？”
“我今天梦到了英雄王记忆……这件事你别说出去，王肯定不喜欢自己的记忆被别人看的。”

梦……吗？
言峰绮礼淡淡地应了下来：“我知道了，时臣老师，我会保密的。”

远坂时臣欣慰地点点头：“那就好……英雄王现在大概在和恩奇都交流感情吧，毕竟很久没见了，我们就不要打扰他们了，你今天先自己回教会吧。”
言峰绮礼：“……是。”
——时臣老师，你真的觉得他们是在交流感情吗……明明英雄王看起来都快发飙了！

***

被吉尔伽美什拉走的恩奇都一路无言。
毕竟……这事是他做的不对，顾虑的太多了。
之前他与留在教会监视的小鸟同步了视觉，所以他很直观地看到了挚友冲去教会找人没有找到，又立刻转到时臣宅的现场，更是明白此刻的挚友心情绝对很暴躁。

吉尔伽美什带着恩奇都来到了一个房间，然后松开了手。
这里是远坂时臣安排给他的房间，只不过吉尔伽美什很少在这里过夜罢了。

恩奇都揉了揉自己的手腕，暗想，吉尔好用力！估计是真的生气了QAQ

吉尔伽美什冷冷地看着恩奇都。大概是已经冷静了下来，所以之前那种近乎要爆发的，凛冽而逼人的气势也慢慢地沉寂，仅给人一种稳定的压迫性的威势。
“恩奇都。”他缓缓地开口，像是在咀嚼细品这个名字所代表的含义一般的一个音节一顿，语气平板，因其中蕴含的情绪过于复杂，为了不泄露而反将其压抑得仿佛不带丝毫情绪。
这位金发的王者，硬是将眼眸那热烈而艳丽的红色，沉淀为冷寂而森然的寒意。
在那几乎没有语调的一句单纯的名字之后，吉尔伽美什就一言不发地看着恩奇都，似乎没有了再开口的打算。

无声地叹了口气，恩奇都偏蓝的浅紫色瞳孔没有任何逃避地直视着对方，用早已失传的古老语言呼唤自己的挚友：“很抱歉，吉尔，没有一开始就去找你。”
“我想听的不是这个。”吉尔伽美什阴郁地说，“告诉我，你没有来找我的原因——我知道言峰绮礼的命令对你来说不算什么。”
“……”恩奇都知道这种时候绝对不能敷衍，否则就真的无法挽回了，“我担心你还在生我的气。”

吉尔伽美什微微一怔。
他倒是真的没想过会是这种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