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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杀人的祭坛-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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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可怜。”女人看着偶人同情地说道。地上除了偶人以外,还散乱地扔了一些摔坏了的餐具和被丢掉的破烂。柱子上挂着一个古董挂钟,要是拿到旧货市场上去,一定会卖个好价钱。
“里面还铺着席子呢。”
光线从破落的木板套窗中射进来,屋里朦朦胧胧的。从外屋进来往里走,是一间铺了地板的房子,是用来做饭厅和客厅的。再往里好像还有两、三间,破烂的拉门把屋子分隔开。不过拉门挡住了视线,看不太清里面房间的样子。
“稍微有点儿脏,不过总算是我们两个人的世界。”男人笑着说,心里暗自高兴。即将要做的事挑起了他的兴奋。在这里比在任何爱情旅馆都更让他兴奋。在无人居住的弃屋里,在积满灰尘的地上,压住女人的身体,这件事让他感到一种性虐待似的喜悦。
和女人交欢,无论女人怎样配合,也会出现男人使用暴力的情况,而且有时女人也希望男人使用暴力。越是以男女相斗的形式,性兴奋就会越强烈,这是一种近乎于最为原始的性交。男人知道这个破屋是享受原始性交的最理想场所。男人发出嘶哑的喊声。
“我早就想在这种地方做爱了。”
“你这人真坏。”女人又说了一遍刚才说过的话,她感到自己身体内有种难以抑制的兴奋。
“也许是我坏。”
女人沉浸在与男人在弃屋中交欢的深深快感之中,面颊烧得通红,身体里更是欲火中烧。
这时,女人闻到了一股异臭。刚进屋时就闻到了这种异臭,不过她以为是屋中一直无人居住产生的霉味。异臭好像是从里面的屋子里飘出来的。比霉味重,让人觉得恶心。
“总不能洒香水吧。”男人好不容易才哄她进来,以为她后悔了。
“这股味道真是奇怪,你没闻到吗?”女人坚持说。
“我什么也没闻到。”
“你的嗅觉真是迟钝。这种味道绝对不是霉味。”
不知在什么时候,女人的欲火熄灭了,全身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嗅觉上。
这时一阵轻风刮过,男人也闻到了臭味。
“是不是野狗死在里面了?”男人想了想。
“真讨厌。”女人惊叫了一声。她觉得男人的话太不吉利,赶紧纠正说:
“可能是剩下的食物腐烂变质了,别靠近有臭味的地方。”女人非常紧张。
“喂,我们走吧,我觉得毛骨悚然。”女人拉着男人的胳膊,一点儿做爱的情绪都没了。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只属于我们俩的世界,忍一下,一会儿就习惯了。”
男人舍不得这么快就离开。但是异臭直往鼻子里钻,而且越来越浓。
“你在这儿等会儿,我去看看味道是从哪儿飘来的。”男人产生了一种好奇心。
“你别去,怪吓人的。”
“没关系。”
“别把我一个人丢在这儿。”女人紧紧地抓着男人的胳膊。两个人手拉着手蹑手蹑脚地朝着里面的房间走去。拉开只剩下架子的拉门以后,异臭更浓了。
异臭好像是从北面最里面的房间飘出来的。从木板套窗的破洞中射进来的光线很难照到那里。乍一看,房间里并没有什么异样。在昏暗的光线中,没铺席子的地板上既没有人住,也没有家具,空荡荡的。房间大约有六个塌塌米大,显得凄凉而空旷。看样子是个藏衣室。
“喂,那个角落里有个壁橱。”女人推了推男人,想引起他的注意。臭味好像就是从壁橱里散发出来的。
壁橱外有个破隔扇,看不到里面。两个人互相看了看,野狗进到壁橱里是不可能拉上隔扇的。他们脸上挂着的疑惑一下子变成了恐惧。
“难道是……”男人咕嚇一声咽了一下口水。
“喂,回去吧。”以前在电视上看到过的恐怖场面暗示着壁橱里的不祥。
“已经走到这儿了,我想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
凭着男人的本性,已经走到这儿了,是不可能往回走的。男人鼓起勇气走近壁橱,打开了拉门。拉门一打开,憋在里面的异臭就像爆炸了似的扑面而来。两个人看见在壁橱里面横放着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东西,那肯定不是误闯到这里来的猫或狗。
女人惊叫一声,他们还没看清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就逃了出来,只觉得背后的那个东西站起来钻出壁橱追了过来,他们吓得魂飞魄散。
3
5月28日下午,熊谷署接到报案,在琦玉县熊谷市久下的新川河边的弃屋中发现一具尸体。发现尸体的人是开车到河边游玩的一对情侣。
现场位于市区东南新川地区的荒川河左岸。尸体被扔在该地区已废弃不用的一座破屋中。弃屋建在河边,已有两年多无人居住,破败不堪,从来没有人走近过。如果不是那对情侣在寻找二人世界时走进去,这具尸体很可能会和宅子一起腐烂掉,或者在发大水时和房子一起被洪水冲走。
发现尸体的弃屋建在久下桥下游约一百多米河边的一片天然松林中,建筑面积约三十坪,是木制的平房。尸体是在位于房屋西北角的一间六个塌塌米大的房间壁橱中发现的。在宅子的前面,即向南约五十米的地方,有荒川河的干流经过。在雨季涨水期,房子有被淹没的危险。
在河对岸是大里村,呈现出一派恬静、祥和的田园风光。向远方望去,还能看到朦朦胧胧的奥秩父山脉。在晴天,这一带是一片广袤的大自然,而一旦洪水爆发,就变成了一个会危及生命安全的危险地方。
案件现场被当地人称做“久下渡口”,位于冠水桥的下游。在熊谷市郊外呈现出一派大河景象的荒川河的河岸很窄,一眼望去就像是长满芦苇的沼泽一样,水流缓慢。
这一地区每年降大暴雨时都会发生洪灾,每次发水都会把上游肥沃的土壤冲到这里,所以土地肥沃,农民们很富裕,但市政府以该地区非常危险为由,发出半强制性的劝告,要求居民搬走。现在这一带已经彻底荒废了。
熊谷警署的警员赶到现场时,不了解任何情况,也不知道尸体的死因是自杀、他杀,还是由于事故造成的。取下木板套窗以后才见到尸体。死者是一名四五十岁的男子。身材瘦削,身高约有165厘米,剃得光秃秃的脑袋上有伤痕,估计是钝器所致,死因是由此造成的脑内部受损。
在尸体周围没有发现与伤痕吻合的钝器。脑部的伤痕不是在跌倒时造成的,而是在站立时从脑后用钝器殴打的。
经过进一步观察尸体,他杀的嫌疑越来越大,引起了现场有关官员的高度重视。死者穿的西服上写有上田成吉,西服是症东京新宿赤看板订做的。领带和鞋子都是商店中出售的成品,口袋里有一个钱包,内装四万多日元。
此外还有鞋拔子、圆珠笔和手帕等等。在尸体上没有找到名片、存折或者身份证等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左手腕上戴着一块S公司制造的手表。手表走得很准。
在观察尸体时,熊谷署的老刑警福山从死者的胳膊上把手表摘了下来。
“咦?”他歪着脑袋说了一句。
“找到什么了?”福山的年轻搭档石井问道,他瞟了一眼福山手里的表。
“表的背面刻着名字哩。”福山盯着表的背面,一边看一边说道。
“表的背面经常是刻上名字的。”
“名字不对呀。西服上的名字是上田成吉,而这块表上刻的是另一个名字。”
“会不会是别人送的礼物呢?”
“要是礼物,应该把送礼人和收礼人的名字都刻上,不是吗?”
“那上面刻的名字是什么?”福山把表递过去,石井颇感兴趣地看了看。
“北村直树,我好像在哪儿听到过这个名字。”
“北村直树……这好像是个作家的名字。最近经常听到这个名字。”
“是作家吗?那表带上肯定应该印有出版社的名字。”
在表带的一角,用小字印着一个著名出版社的名字和创立五十周年纪念等字,很不起眼。
“这可能是出版社为纪念创立五十周年送给忠实读者的纪念表。”石井提示说。
“那就是说与西服上的名字不吻合是正常的。”福山终于明白过来了。死者身上除了西服上的名字和手表以外,没有任何能显示其身份的东西。事件被认定为谋杀案,向县警察总部搜查一课请求帮助。在进行现场勘察后,尸体被抬进迅速赶到现场的解剖车中解剖。
解剖的结果与勘察时得出的结论一样,是由钝器造成头盖骨粉碎性骨折,导致伴有脑内部出血的脑伤,已死亡七天至十天。未找到格斗造成的损伤,也没有服过毒药的迹象。
目前还无法断定死者是在现场被杀,或是在其他地方被杀后将尸体运至此地。但是被害人不可能在没有任何怀疑的情况下毫不抵抗地被带到这个无人居住的弃屋之中。所以,在其他地方被杀后将尸体运来的可能性更大。
关于死者的情况反馈到了县警署的资料中心,但并未查到该人。离家出走、犯罪前科、以及通缉令等各方面的资料库中都没有这个人。也就是说该死者无前科,也没有通缉令和搜查令。
5月30日,熊谷警署设立搜查总部。在第一次搜查会议上确立的调查方针是查清死者的身份,调查从被害人的身份入手。
被害人身上的钱物未被取走。从这一点来看,犯罪的目的不是抢劫。发现尸体的地方是人迹罕至的河边弃屋,由此可见罪犯熟悉这里的地理情况。在调查被害人身份的同时,警员们也围绕着这一案件进行了多方侦察。
北村直树从未与琦玉县北部的熊谷警署的警察打过任何交道,突然接到他们打来的电话时,吓了—跳。对方自称是熊谷警署的福山,他郑重其事地问道:
“冒昧地向您打听一件事,在我们辖区内发生了一起谋杀案,被害人戴的手表上刻有您的名字。这是一块出版社纪念创立五十周年时送给忠实读者的手表。我们觉得向您打听情况比问出版社更直截了当。请问先生认识一个叫上田成吉的人吗?”
北村又吃了一惊。两个多月前,在去古沼回来的路上曾经碰到过上田。
“您认识吧?”
“我在两个多月前碰见他一次。怎么会是上田先生呢?人的命运真是太奇怪了。”
从古沼回来的路上经过日本小型动物研究所时,碰巧上田的车出来,北村应他的邀请搭了一段便车。虽然只见过一面,因对方说是自己的热心读者,所以,这个消息让北村难以置信。
“这么说您知道上田先生的住址了?”
“不知道。他是我的读者,只见过一面,所以我不知道他的住址,不过我知道他的工作单位。”
“知道工作单位对我们的帮助也很大,能不能告诉我?”对方的声音不由自主地提高了。北村刚要说出上田单位的名字,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请等一等,刑警先生,您怎么知道被害人就是上田先生呢?”
“被害人穿的西服上写着上田成吉的名字。”
“那个上田先生是不是五十多岁接近六十岁、头发花白、戴着眼镜、身材瘦削?”北村一边回忆上田的特征,一边问道。
“身材是瘦削,不过年纪顶多有四五十岁,剃的是光头,鼻子上没有戴过眼境的痕迹。”
“是这样呀,这并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上田先生。上田先生是我的忠实读者,他得过出版社为纪念五十周年赠送的、有我签名的手表,但在碰到我之前,那块表被偷走了。”
“被盗了,真的吗?”
“好像是小偷悄悄溜进他家里行窃。听他说被盗的东西里有那块刻着我名字的手表。被害人穿着写有上田先生名字的西服,很可能就是那个溜进上田先生家行窃的小偷。”
“这倒是出乎我们的意料。看来是小偷穿着从上田先生家里偷来的西服,戴着有您签名的手表。”
“反正被害人的特征与我所认识的上田先生不符合。”
4
在向北村直树打听以后,得知了一个意外的情况。如果他所说的属实,那么可以证明被害人身份的唯一线索——姓名也是别人的。
“真是越来越莫名其妙了。”在旁边听福山与北村通电话的石井说道。
“反正我们知道了上田成吉的工作单位,如果他还在那儿的话,就证明被害人不是上田。”
“会不会是另一个同名同姓的人呢?”
“也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不过很小。不可能有一个同名同姓的上田,也是北村的忠实读者,也在出版社纪念创立五十周年时得过送给读者的礼物。”
福山根据从北村那里打听到的情况,向上田成吉的工作单位查询,证明上田仍然健在。
“冒昧地问一下,您在新宿赤看板订做的西服是不是被盗了?”福山直截了当地问道。
“怎么了?去年年底我在赤看板订做了件西服,才穿了二三次就被小偷偷走了。我非常喜欢那身西服,真是可惜。”上田吃惊地答道。
“有北村直树先生签名的手表也是在那时被盗的,是吗?”
“那块表比西服还让我心疼。那块表是K社纪念创立五十周年时得到的,我是中选的五十名忠实读者之一。当传家宝贝一样,结果和西服一起被偷走了。后来,北村先生替我说了好话,K社又给了我一块同样的表,总算有所补偿。不过我还想要那块。
“您再见到那身西服的话还能认出来吗?”
“当然了。我是专程到赤看板量体裁衣订做的。那身西服找到了吗?”
“找到了,不过情况有些特殊,不能还给您了。”
“情况特殊?”
“是穿在一具尸体身上。”
“尸体?!”上田失声叫道。
“而且不是一具普通的尸体,是犯罪造成的,也就是谋杀后留下的尸体。”
“被谋杀的尸体上穿着我的西服?”
“是的。而且手腕上戴着您得的那块有北村直树先生签名的手表。”
“所以向我打听情况,是吗?”
“穿着偷来的西服,也不把上面缝的名字撕掉,看起来不像是职业小偷。不过这种行为真是卑鄙。”
“那么小偷的真正姓名是什么呢?”
“目前还不清楚。没有显示身份的线索,只有缝着您的名字的西服和北村先生签过字的手表。”
“您肯定是我的西服吗?”
“我们想请您来认一认。因为这是重要证据,所以不能拿到您那里去。能不能麻烦您受累到警署来一趟?”福山委婉地提出了要求。上田是目前查清被害人身份的唯一线索。
即使上田证实被害人穿的西脤就是他的东西,也无法由此而直接查清被害人的身份。福山迫不急待地想知道的是上田对被盗这件事了解什么情况。
第二天,上田成吉来到了搜查总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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