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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杀人的祭坛-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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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艺术家误会了刑警们的热心,心满意足地问道。
“真是一件绝妙的作品。让我们大饱眼福。”刑警们并没有澄清艺术家的误会。他们并不想让艺术家扫兴。
“喝咖啡吧,请里面坐。”艺术家再次把刑警们让进了客厅。咖啡的香味弥漫在院子里。
“请问先生的作品素材都是由您一个人收集的吗?”石井一边喝着浓浓的咖啡,一边问道。
“都是由我一个人收集的。因为别人收集来的东西不可能全都用来做素材。”
所有的东西都不值钱,但在艺术家的眼里却是颇有吸引力的形象。
“我们即使捡东西也不会用来做艺术品的素材。”
“这是因为艺术的角度和经济的角度不同。一般人总是从经济的角度去看物品的。”
刑警们认为这句话很有道理。失去经济价值的东西就被当做垃圾扔掉了。恐怕也有对本人来说有意义的东西。但是撞坏的自行车和手脚错位的偶人,除非能勾起拥有者的特殊回忆,在其他人的眼里都是毫无价值的。而从艺术价值的角度去看,也只有艺术家能用到。
“但我也并不总是根据艺术价值捡东西的。有时候如果认为还能用,也会从经济角度出发捡回来。”艺术家笑了起来。这时在艺术家的脸上浮现出一种世俗的普通人表情。
“您也这样做过吗?”刑警们看到了艺术家的另一个侧面。
“我是觉得太可惜了。现在的日本太狂妄自大了。把战争期间那种难以形容的食物匮乏和物资匮乏都给忘了。只因为不流行了,就把还能使的耐用品也给扔了。其中还有刚买的,由于不中意就给扔掉了。这么下去,日本是会遭报应的。我的作品也是想给高度繁荣的日本敲响警钟。”
“我感到了您的作品有这种寓意。”这并不是阿谀奉承。把废品收集起来制成艺术品,让人感到这包含着对现代物质过剩社会的一种讽刺。
“是的,刚才您问我和自行车一起还捡到了什么,我只想到了艺术品的素材,把这个给忘了。我从经济的角度出发捡到了一样东西。”艺术家突然想起来了。
“您从经济的角度出发捡到了一件还能用的东西?”
“是的,刚才谈艺术品的素材,所以没想到不是本着创作目的而捡来的东西。”真是艺术家式的语言。
“您捡自行车时还捡到了什么?”刑警们情不自禁地上身向前倾。
“捡到了掉在自行车附近的一个录音机,是微型盒式录音机,而且是那种超小型的。”
“录音机?”刑警们面面相觑。
“是那种可以拿在手里面的超小型录音机。我觉得没什么特别的,就捡了回来。”
“是掉在自行车的旁边吗?”
“稍微有点儿距离,是在路边。上面沾满了泥,很难分辨出来。”
“是和自行车一起检到的吗?”
“是的。不过我不知道是不是和自行车一起扔在那里的。”
“那个录音机现在还在您这里吗?”
“我经常使。可以代替笔记,非常方便。”
“能让我们看看吗?”
“可以。”艺术家从书房里拿出来一个和香烟盒差不多大小的盒式录音机。是S公司制造的微型录音机。
“您捡到这个时,里面有录音带吗?”
“有哇。录音带里录着的是一些对话,听不太清楚。”
刑警们意识到终于找到它了。福山强压住兴奋,问道:“那盘录音带您还保存着吗?”
“大概是放在哪个抽屉里了。我记得没扔。”艺术家漫不经心地说。
“实在不好意思,请您务必找到它,行吗?”
“行呀,那盘录音带这么重要吗?”艺术家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好奇。
“和我们负责的案子有点儿关系。”
“是这样的话,我一定给找出来。”艺术家弄清了刑警们的来意,但仍然痛快地站了起来。
“那太麻烦您了。”
“没什么,反正我也闲着。”艺术家到别的房间去找录音带的这段时间,刑警们一直怀着一种祈祷的心情。不知道录音带上是否真的录下了那个无可辩驳的场面。已经是一年以前的录音了,不知还能不能重放。
但是他们都感到正在朝着正确的方向迈进。罪犯肯定就藏在这里。刑警们觉得正在一步一步地缩短与罪犯之间的距离。
“啊,找到了。”不一会儿,艺术家拿着一盘小型录音机专用的录音带走了进来。
“找到了吗?”
“就是这盘带子。我本来想重放一遍听听的,但是不感兴趣,就一直没听。这个东西对你们有用吗?”
“这个可以交给我们暂时保管一段时间吗?”
“随便,反正也不是我的东西。”
拿着艺术家提供的录音带,他们返回了搜查总部。
在搜查总部立即重放了录音带,这下证实了对田卷光子和岸本弘行的怀疑。无论是照片还是录音机,都是为了能够证明什么。重放这盘录音带的结果证实了录的是田卷光子与岸本弘行的对话,其中包含着足以证明他们谋杀田卷敬造的重要内容。
此外,在录音带和录音机上都取下了虽然不太清楚但仍能辨别的指纹,经检查指纹是新屋重雄的。搜查总部再次召开会议,讨论能否逮捕这两个人。
经讨论,对光子和岸本作出如下结论:
1。光子在嫁给田卷敬造之前就已经与岸本发生了关系,在结婚后仍然保持着这种关系。
2。岸本熟悉丢弃新屋尸体的现场的地理环境。
3。遗留在新屋车里的发票是伯尔尼分店的,而岸本是那里的常客。
4。在留有新屋指纹的录音机里录下了光子与岸本的对话内容,这证明他们杀死了田卷敬造,而新屋目击了当时的情况,并且录了音。
5。估计在新屋住所里找到的田卷敬造的金表是从田卷家偷来的。
6。光子知道金表是敬造的遗物,但因害怕警方追查,所以才加以否认。
7。从新屋撞坏并丢掉自行车的时间来看,他溜进田卷家行窃的时间应该是去年6月29日。
8。根据主治医生开的死亡诊断书,田卷敬造的死因是急性心力衰竭。主治医生在接到光子的电话后赶到田卷家时,敬造已经死亡。
9。敬造的遗产全部由光子继承。
综合上述各点,刑警们肯定,谋杀新屋重雄以及田卷敬造莫名其妙的死亡,都是光子和岸本一手所为。于是决定依法将俩人缉拿归案,并搜查其住宅。
2
被带到搜查总部的光子和岸本表面上装得很平静,但实际上内心里非常紧张。他们面对审讯官的审讯,一开始还佯装不知。但是渐渐地就被逼得无路可退了。
岸本坚决否认与光子的关系。
“三年前,我曾和她一起在银座的一个俱乐部做过事儿,后来就再也没见过。我根本没有听说过新屋这么个人。说我和她串通谋杀一个我既未见过、也没听说过的人,这简直是无稽之谈。”岸本严肃地说。
“有人证明曾看到你和田卷光子一起去过武相市的伯尔尼店。”审讯官追问道。
“大概是长得很像,看错人了吧。我去过几次伯尔尼店,但并没有和她一起去过。”岸本在装糊涂。看来他想彻底割断与田卷光子之间的关系。
另一方面,光子也否认与岸本的关系。但是,当问及在敬造周年祭法事上所送的赠品是不是由岸本介绍从赤看板伯尔尼店订购的,她不知如何回答。
“你认识新屋重雄吗?”审讯官突然问道,丝毫不给她以喘息的机会。
“不认识。”她坚决否认。
“不应该不认识吧。他可是偷走您亡夫的遗物——金表的小偷呀。虽然你坚决否认,但我们已经证实这就是您丈夫的遗物。”
“我不可能把丈夫的遗物逐一记清。”
“那太好了。请听听这段录音。”审讯官在光子的面前摆上从艺术家那里拿来的录音机,按下了重放键。听着重放的录音带里的内容,光子的脸色变得像纸一样白。
“用湿纸捂住鼻子和嘴巴就可以了。虽然用被子捂住也可以,但吸进了棉纤维,要是解剖就麻烦了。”
“医生不会怀疑吗?”
“主治医生什么都不会说就填死亡诊断书的。”
“不会解剖吗?”
“谁来解剖?他本来就有高血压。他是死于由高血压和心脏病引起的急性心力衰竭。即使万一被解剖了,也看不出来。”
“既然说好了,可别忘了我的那一份儿。”
“不是已经说好了吗?快动手吧。你按住他的手脚,别让他乱动。”
下面是一段空白,然后是:“太简单了。”
“已经是享尽天年了,竟然还遭到暴力。”
“临死了,劲还不小。”
“我都出汗了。”
“得了,你赶紧走吧,我要叫医生了。”
“你可千万别让医生起疑心呀。”
“放心吧,医生早就已经说过他随时会有危险的。”
“你可真是一个大美人。”
“你说什么呀。从田卷一进店里,你就让我迷住田卷,走进他的家,夺取他的财产,不是吗?”
“计划可是我想出来的,可别忘记我的那一份。”
“现在是我一个人身处險境。”
“那你当然分得多一些。怎么样,等这件事情的风头过去了,我们就结婚吧?”
“你说什么呀,我们要是结婚,就会引起别人怀疑的。”
“你可说过了,即使解剖也不会弄清楚死因的。”
“你还是怀疑我,真是烦人。即使不是这样,整个家族的人也会给我白眼看的。田卷一死,亲戚们肯定都认为是我造成的。很好,今后我和他们就毫无关系了,无论在哪儿碰到都装作不认识。”
“明白了,不过你可别忘记了我们是命运相共呀。”
“你是想说命运和财产是在一起的,是吧?”
“就是这样,
“我承认我们的命运是连在一起了,不过钱可不一定。”
录音带里的对话还在继续,但是面色苍白的光子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了。
“这是你和岸本的声音,经过声波的鉴定,证明这是你们的声音,在这个录音带和录音机上都留有新屋的指纹,我们在琦玉县熊谷市荒川河河边的破屋子里发现了新屋的尸体。是你们谋杀了新屋之后弃尸的。你打算怎么解释这盘录音带的内容?”审讯官步步紧逼,光子颓丧地低下了头。
3
田卷光子对所犯罪行供认不讳:“在银座的‘黄玉’工作时,我就已经与岸本发生了关系。田卷敬造向我求婚时,我和岸本一商量,觉得再做多长时间的女招待也翻不过身来。为了财产而结婚也不错,反正已经是一只脚踏进棺材的老头儿了,忍上二三年他就会死的。多让老头儿动动,让他减点儿寿就更好了。我觉得做女招待也没有什么指望,所以就嫁给了田卷。
“田卷虽然心脏不太好,但总是要死不死的,我等得不耐烦了,就和岸本商量,说他也活得够本了,稍微减点儿寿命也没有什么。在岸本的怂恿下,我就下定了决心。田卷一旦入睡就再也不让他挣开眼睛。6月29日夜里,我把岸本叫来,两个人合作让田卷断了气。在确定田卷已经死了以后,才打电话叫主治医生来。本来田卷就患有高血压和心脏病,一直由这个医生负责治疗,所以医生没有起任何疑心就填写了死亡诊断书。
“我本来以为根本没有别的人看见,新屋却碰巧在那天夜里溜了进来,整件事自始至终都被他看到了。新屋不仅仅是个小偷,还有偷窥的恶习,好像是在偷窥时顺手牵羊偷东西。没多久新屋就全明白了,然后就开始恐吓我们。如果暴露了与岸本的关系,就会引起警察的怀疑,所以我被新屋吓住了。我越迁就新屋,他就越放肆。新屋是一个变态狂,他逼我照裸体像。他不要求跟我做爱,却要我拍裸体录像和照片。要是答应了他的话,就会留下无可辩驳的证据。本来我以为花一笔钱就可以让新屋保持沉默,但他竟然要拍录像,于是我下决心要杀死他。
“5月19日夜里,我假装答应他拍录像,引他到家里来。我摆出姿势,趁新屋全神贯注地摄像的时候,岸本用铁锤朝他的后脑重重地击了下去,后来我们把新屋的尸体扔进了他的车里,由岸本开到琦玉县扔掉。听到在新屋的房间里找到了田卷的金表这个消息后,我大吃一惊,因为害怕被查出与新屋有关,所以一直否认。”
光子招供以后,一直坚决否认的岸本也投降了。
“光子说再也无法忍受和那老头子在一起了。他已经活得够本了,稍微减点寿也没有什么,她提议把老头子杀死。我劝她说再忍一忍,他就快死了,不要铤而走险。我担心如果我和她的关系被发现,虽说他没有子女,但一旦离婚就什么都没有了。在秘密埋藏老头儿以后,新屋竟然跳了出来,让我大吃一惊。新屋说他不仅仅看到了全部的经过,而且有犯罪现场的录音。我觉得如果不永远封住新屋的嘴,我们的安全就没有保障。
“在杀死新屋以后,我把尸体扔到了以前去河边钓鱼时发现的破屋子里。在回来的路上,我本想把新屋的车开到一个交通便利的空地去扔掉,但是汽油用光了,没有办法,我只好把车扔在废车堆放场。在附近等到天亮,早晨走到高崎线的车站搭车回来,我没有注意到伯尼尔的发票从兜里掉了出来。汽油用光和发票等等,我想都是因为在犯罪后惊慌失措造成的。”
“为什么在取回录音带之前就杀死新屋呢?”审讯官质问道。
“要是让别人听到,并不会知道是谁说的。我虽然想取回录音带,但是并不知道他的住址。我是在发现他的尸体大约一个月以后才知道他的住址的,但是当时风声挺紧的,我就没有采取行动。”
“那盘录音带未必在新屋的房间里,是吗?”
“新屋的遗物都作为证据由警方负责保管,这我知道。但是后来刑警让光子认领田卷的金表,却根本没有提到录音带。如果发现了这盘录音带,刑警肯定会拿出来的,我想刑警还没有拿到那盘录音带,或者说刑警根本就没有拿到过。为了证实这一点,我就溜进了新屋的房间。我怎么也没有想到新屋把录音带弄丢了。”
根据光子和岸本的供词,解开了荒川河边破屋中的杀人案之谜,同时也揭示了田卷敬造死亡的真正原因。光子和岸本被控犯有谋杀罪。
在庆功宴上,福山突然说:“但是,新屋在溜进田卷家时,怎么会刚好带着录音机呢?”
石井听到以后,略带嘲笑地说:“录音机当然是岸本放的了。”
“岸本放的东西怎么会让新屋拿到呢?”
“新屋一边观看上演的杀人丑剧,一边出于小偷的本性物色贵重的东西。他躲在隐蔽的地方,发现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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