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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兄弟,替我回家 作者:和平-第5章

小说: 兄弟,替我回家 作者:和平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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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你摸不着头脑。 

但战事紧急,我们排很快就接到命令准备攻击这个三叉口。在公路的拐弯处,突然看见同班战友小蔡在路边! 

我们在补训团五天补训结束后,就分开了。他坐在路边,满脸泥土,全身也沾满了泥浆,一脸的沮丧。在即将发起攻击的战场上看见分别一阵的同班战友,我很惊喜,又感到很奇怪,问道:〃小蔡,你怎么在这里?〃 

小蔡看见我,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他说:〃副班长,我受伤了,我们一个班全完了。〃小蔡一边说一边指着后面山凹口说:〃打那个山凹口时,我们班奉命攻击,就在前面的山头,我们先赶着一大群羊向上走,用来踏地雷。我们班就跟在后面,可他娘的,不知怎么回事,那羊绊着了连环地雷阵,把我们后面的人也一块炸了,全班死的死、伤的伤,都完了……〃 

我问:〃那你怎么没被炸着?〃小蔡说:〃我刚好被一条藤绊倒,一倒下,那地雷就炸了,脚也受伤了。你们要小心。他们连水沟里都埋有地雷。〃他伸伸腿,我看见他腿上绑着急救包。 

还没等我们多问,攻击的命令就来了,全排立即向山上发起冲锋,也许是地雷都被前面的战友踏完或给炮火引爆了,我们攻击时没有遇到多少地雷。 

那已是下午,离天黑还有几个小时,能见度很好,在搜索中,渐渐发现了一些敌人的火力点,一会儿有战友说那边有人,一会儿又听到另一边的战友喊这边有敌人。一发现有风吹草动,我们的火箭筒就先打上一发。 

我和我们班的战友刚冲到一个陡坡下,就听到前面战友大叫〃卧倒〃。敌人的一个暗堡正用机枪向我们扫射,前面的战友都卧倒了,我们跟在后面,便立即就地寻找掩蔽物。我看见一块大石头,便带着几个人想躲在石头后面,可过去一看,那里已有好几个战友,我们无法挤进去,情况很危急,子弹冲着我们疯狂地追扫着,前进不能,后退也不行,旁边的大石头又有人先占了,只有两米外有一个水坑。我一狠心,心想,站也是死,跳也是死,不如跳下水坑,管它水坑里有没有地雷,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先跳了下去,跳下去后没有爆炸,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几个战友见我没事,也一齐跳了进来。接着,趴在前面地上的火箭筒手便先向敌军的暗堡发射火箭弹,只见火箭筒屁股喷出一团火光,〃轰〃的一声巨响,火箭弹击中了目标。就在那一瞬,我感到脸上一麻,〃哎呀!〃大叫起来,原来火箭筒离我太近,尾喷口喷出的火焰喷到我脸上,我的脸马上像被千万把小刀割破一样,双眼一片漆黑,立即什么都看不见了。心想:糟了,这回眼肯定被打瞎了!我这一惊叫,可把大家吓坏了,战友以为我中弹了,都转过头来看我。问:〃怎么了?副班长,你受伤了?〃我抹了一把脸,黑黑的抹了一手黑烟,却没有血。眼睛先是金星乱舞,眼泪直流,没多久渐渐地能睁开了。这时我心里好受了些,用水坑里的水洗干净了脸,发现没多大问题,悬着的心才落了地。 

这个暗堡被火箭筒手准确地击中,机枪立即哑了。这个火力点一完蛋,我们就抓住时机大喊着冲上山。我也带着班里的战友跳出水坑,向山上冲去。冲上山头,发现敌人都跑光了。战壕里除了几支冲锋枪和几枚手雷外,没有任何人。那个暗堡也被火箭弹掀翻了盖,除了几具尸体外,山头上没有再发现其他敌人。 

这个三叉口是我们排与敌军的第一次交手,敌人的布雷技术及布雷后的实战效果令大家记忆深刻。地雷,从和敌军的第一天交火中就在战士心里留下阴影,这个阴影伴随了整个战斗。 

攻下三叉口后,我们团继续向预定目标穿插。 

惨遭伏击 

在向目标阵地前进时,我们曾经惨遭敌人的伏击。 

为了找饭吃,我们牺牲了不少优秀的战士。为了加强保障,后援部队来了很多支前民兵和民工。我们的任务便转到保护这些后勤部队和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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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枪弹乱飞
作者:和 平

血溅十七号桥 

牺牲了几十名士兵,我们终于到达了B军阵地。我被派往十七号桥,负责物资的保管和分发。 

那天6点左右,很多战士还没有睡醒。哨兵一身湿湿的雾水从门边经过,急匆匆地跑到连部报告,说发现对面的山上有两个人,既像是我们自己人,又像是敌人,不大对劲。连里的人用望远镜顺着哨兵指的方向观察,对面的人一会儿出现,一会儿消失,像是在观察,但对方穿着便衣,分不清是敌人的百姓还是敌军在化装侦察。因上级有通报,要防止敌人对桥梁有偷袭炸毁的企图,经请示营部,决定派人搜索,抓住这两人,问个清楚。 

于是,战士们都被叫了起来。这时刚刚开饭,很多人一手拿枪,一手还在吃东西,大家带上武器,乘着薄雾,分两三路向对面的山上包围过去。 

刚摸上没多久,很快就有人大叫:〃小心,有人……他有枪。〃接着就立即响起急促的连射声和人的叫骂声,这么快就接上火了,真有点意外。原来这个山头敌人还不少,而且他们竟然都挖好了工事和猫耳洞,看来敌人早在这个地方藏了不少时间了,作好了充分的准备。 

一时间,山头上枪声四起,杀声震天,人员乱窜,分不清眼前晃过的是自己人还是敌人。上面的手榴弹向下乱扔,下面的机枪向上乱打,横来竖去的子弹在密林中乱飞。 

我们的人进入了密林中,但山上草木太密,人一钻进去,就什么队形也保持不了了,你看不见身边的战友,别人也看不见你。山上喊叫声四起,为了保持联系,我们只有靠大声喊叫才知道战友在哪儿。而一喊叫,就有可能遭到一阵狂风般的扫射。枪声一响,大家也就本能地朝有枪响的地方跑。 

我在跑动中遇到一个三米多高的石坎,当我抓住石坎要往上爬时,身旁一声爆炸,我左手掌下沿被一块弹片击中,手一松,从这个石坎上掉下来,摔在了乱石堆上。当时并不感到痛,以为被什么绊倒,老想站起来跑,可就是站不起,后来仔细一看,才发现手上脚上都有血,才知道自己中了弹。 

很奇怪,人一看见血,就没有精神,疼痛感也就强烈起来。后来发现除了手上那块伤,臀与腿部上也有了伤,粗粗看来还不是很严重,我自己取出急救包,自行包扎。这时,山上仍喊声不断,枪弹乱飞。 

战斗的最后结果,山上的敌人有五六人被打死。 

意外的战果 

第二天,营部的一个通讯员在营部附近的山上砍树搭棚子。没想到那棵被他砍倒的树重重倒下时,正好压住一个躲在树下的敌军,那个敌军跳出来,看见我们的战士连忙举手乱摆,嘴里哇哇乱叫,虽然不知他说什么,但从他的表情和神态上看,应该是说:〃别打,别打,我投降。〃 

就在当晚3点,我们的哨兵发现有两个人向桥靠近。晚间的十七号桥警戒是极为严密的。晚上是双哨,一明一暗,最先发现这两人的是暗哨,看见他们大模大样的,起先并没有注意,以为是兄弟部队的人或是自己人,因为我们晚上有时也有人走动的,靠口令识别,一般也没有问题,所以待他们走近时,哨兵才站出来,这时离得已经很近了,口令一对,他们答不上来,但也没像要走的样子,哨兵一看不对,也慌了,下意识中手头一紧,哗哗地就扫出去一大梭子子弹。 

静静的夜晚突然响起冲锋枪有点发哑的枪声,那声音格外的刺耳响亮,大家都以为是敌军来偷袭或报复,衣服都没穿,拿起枪跳下床就冲出门外。出去以后才知道是哨兵打死了两个人,那哨兵脸色惨白,还处在极度紧张之中,连说:离太近了,太近了…… 

后来有老兵说,那两个敌军也真是该死,在夜晚前来侦察和偷袭则是必死无疑,到处都是枪口在等着他们。连长指导员高兴得半死,快下阵地了还捎带着创造了一个富有传奇色彩的战绩!他们当场表示一定要为他请功。那哨兵不但命大,还挺走运!据看过敌人尸体的战友说,两个敌人,身上有枪,子弹上膛,保险也开了,都被打成了糖葫芦串,一个掉在水里的家伙被泡得一身雪青,有一个头都被削掉半边,看来,哨兵的手开枪时肯定也在发抖,打高了。老兵说如果哨兵慢上一秒,恐怕就是他自己被打成马蜂窝了。 

第四天,我们的连队仍在十七号桥守卫,而我因伤口发炎、化脓,被送回野战医院治疗,离开了十七号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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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偷袭敌营
作者:和 平

5。偷袭敌营 

他的一条腿被炸断,别人要救他,他说:别来,我背下还压着一颗雷!大家看着他两手抠进地里,血哗哗地流,直到死,也没哼一声。 

战后我去过他家,他父亲也只一条腿,另一条腿是在抗美援朝时失去的。 

(作者张烨) 

那年打仗,我是五连副连长。 

2月16日晚7点,上级命令我连于午夜2点前拿下敌军阵地。 

阵地是一个四面环山的公路垭口,守敌一百四五十人。敌营房周围有五道工事,有暗堡、交通壕、陷阱与雷区,火力与四周高地相依托。这些我们事先都侦察得很清楚。 

我连决定趁黑夜偷袭。连长带主力由东南、我带一排先行绕至敌西北侧,合围后发起突然进攻。 

战前大家决心很大。我举杯向大家:〃我们一起去,一起回来。大家都要想着立功,打胜仗……〃 

夜黑得像锅底,我带领着战友们一个跟一个,拉着一根被包绳走,我感到绳子都在抖。走了一阵,看到了敌人营房的灯光,突然轰隆一声,灯火灭了,机枪〃哒哒哒〃朝我们打过来。 

原来是连主力那边有战士触雷了。后来得知,触雷的是二排战士杨成,一条腿被炸断,别人要救他,他说:〃别来,我背下还压着一颗雷!〃大家看着他两手抠进地里,血哗哗地流,直到死,也没哼一声。 

战后我到他家去,他父亲也只有一条腿,另一条腿是在抗美援朝时失去的。母亲卧病在床,家里很苦。老父亲说:〃为国牺牲,光荣!〃老人硬是什么要求也没提。 

敌人打了一阵枪后,有一队十来人朝我们这里巡逻过来,提着马灯,打着手电,边走边打了几枪。我命令就地隐蔽,没有命令不许开枪!大家都在一条水沟里,尽量把头朝沟边水里拱,水冷,冻得一个个牙床直打颤。 

幸好敌人走到离我们十几公尺处,无所发现,返回去了。我们又接着向前摸进。 

摸着摸着,眼前突然一亮,旋即听到敌人发出一阵欢叫,我才看清,我们已摸到敌人窗前。当时我都〃懵〃了,以为敌人发现我们才亮灯欢叫。过了一会儿,我才明白,原来敌人在打闹,在跳舞。 

我叫大家往后退了几步,又调整一下各班位置,等主力一到位,我们就猛烈开火。 

等了几分钟,主力方向又是轰隆一声,他们又触雷了。我们面前敌营房灯火骤地熄灭,各种枪响了,还有吹哨声、喊喝声、跑步声。我想,敌人全部就位了,连主力到不了,这一百多敌人只有我们一个排对付能行么? 

我的脑子嗡嗡作响,告诫自己要冷静,要记住父亲的话:〃男子汉马革裹尸最光荣!〃 

我的父母都是抗日战争初期的老兵,文化大革命一开始被打成了叛徒、走资派,母亲被遣送回山西老家,我跟父亲去了干校。 

16岁时,我一人跑回昆明,靠在火车站给人家推板车,换得几毛钱买点包谷,再到菜市拣烂菜叶为生。 

一年多后,父亲请假到昆明来找我,搂着瘦骨伶仃的我好一顿哭。哭够后说,你去当兵吧,当兵有吃的。我就是这么当兵的。 

所以父亲这回对我说:〃部队解救了你,我们不能有难时找部队去了,当部队需要时我们却溜到了一边,就凭部队把你养成这一米八的大个,你也该去!〃 

这时,我母亲已从山西回来,哥哥姐姐都回到父母身边了,一家团圆,日子又像以前红红火火,我也有了对象,正谈得火热,当我决定上前线后就跟我吹了。说实在的,我不想回部队,母亲也不断向父亲哭求:我们受的苦够多了,我再不指望别的,只要一家人在一起。父亲说,就是为了国家没让我们冤死屈死,我们也该献出个儿子来! 

〃好吧,我就献出来吧!〃我决定了,虽然敌众我寡,但时机难得,即便连主力不来我也带这个排打进去,能干掉多少算多少! 

敌人猛打一阵后,又出来一个巡逻队,用电筒到处照,乱打一气。我明白,敌人被惊动了,但注意力在响地雷方向,并未察觉已经到它侧后的我们,我再次命令:第一枪只能由我打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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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替我回家
作者:和 平

敌人来到横跨水沟的桥上,我们就卧在桥脚下,我很紧张,枪口紧跟着敌人电筒光,准备在这支巡逻队发现我们时立刻将它报销。但决不先打,因为枪响后再接近营房就不易了。 

我身边的新战士赵启新,长了一身脓疮,臭水一泡,他总是不停地扭动抠挠。我对他说:别动!他再没动,敌人子弹打在他身边,他还是没动。二班长一直咳嗽,咳起来翻肠倒肚,我最担心的是他。后来他告诉我,他把一整条手巾全塞进了嘴里,让它紧紧地抵进了喉咙。 

敌人在桥上停下来,说了些什么,便返回去,我紧张的心才放下来。 

为了胜利更有保证,我决定到各班再部署一下,返回来再过小桥时,由于天黑,敌人也从另一面摸上小桥,我们未被发现。但战斗还是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打响了。我身后的通讯员朱顺国的钢盔被敌人的刺刀碰得〃当〃的一声,我转过身,小朱的枪就响了,有几个人忙向回跑,一个人倒在桥面上。我伸过头去看,只觉得一股股温温的粘粘的东西喷在脸上。后来得知,倒下来的是敌人公安屯大队长。 

桥上枪一响,我们全排开了火,跃上水沟坎,直冲敌营房。 

敌人乱成了一窝蜂,纷纷向营房后山阵地跑,我早料到这一着,派三班直插营房后面。一排排手榴弹扔过去,八二炮、火箭筒也一齐开火,火光冲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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