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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活色生仙-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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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公看了一眼窗子外头,夜里的湖上寒意浓重,我把衣襟拢了一下,转身去倒茶。
蓦然间,远处有一声惊呼传来。湖上平阔,深夜静寂,这一声听得极清晰。我怔了一下,杯里的水已经倒满了,溢了出来,我急忙放下茶壶。
师公站起身来,扶着舱壁缓缓地吸气,嘱咐了我一句:“你就待在舱里,不要出去。”我拿帕子擦桌上溢流的茶水,师公推门出去,夜风一瞬间变大了,风声里仿佛有人在呜咽哭泣。我从窗子朝外看了一眼,师公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走廊的那一端,外面暗沉沉的,只能听到下方的水响,却什么也看不见。
四周静得像是这湖上这船上只剩下了我一个人,风声水声似乎都变得遥远了。 
桌上的蜡烛淌了一滩烛泪。我探头朝外看,依旧什么也看不见。
风忽然变大,桌上蜡烛的火苗被吹得抖动起来,我伸手去护,可是蜡烛已经燃到了头,烛芯一歪倒进了那摊烛泪中熄灭了,舱里顿时一团漆黑。
四下里静得异常,船上的人呢?怎么会这么静?连水声和风声似乎都停滞下来,静得都鞥年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我回想着刚才那个梦境,我不知道我是不是梦到了从前的自己。那种感觉,那种感觉太真实了。我明明是站在窗子外面朝里看,可是同时我又成了坐在窗子里写字的人,朝外张望。
蜡烛熄灭之后有一股灰寂的焦味,淡淡地,弥漫开来。帘子被风吹动,黑影忽闪,有如鬼魅。窗外忽然传来飒飒声响,我飞快地转过头去,放佛有一道影子从外面掠过去。月亮又从云里钻了出来,湖面上起雾了。
忽然间有只冷冰冰的收按在我的手背上,我打个哆嗦,师公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就站在我身边。
“师公。”我松了一口气,“你回来了?船上没出什么事吧?”
师公手指凌空点了一下,屋里青光一闪,又变得明亮起来。
船身忽然重重一震,砰的一声闷响传来,我颠地身子朝前一扑,一把抓住了师公的手才稳住。
有人轻叩舱门:“纪羽?”
师公应了一声,袍袖一拂,把我揽住了:“出去瞧瞧。”
一出舱门我就怔住了,然后立刻回头。
不,我身后已经不是舱房了,密密的粗壮的大树生长在身周,四周阴森墨黑——
船呢?湖呢?船上的人呢?这也是幻术吧?
雁三儿头发胡乱地束着,手里提着一柄剑。
“看来遇着你的同行了。”
师公只点了点头;“有点儿意思。看样子,是山阳派。”
我眨眨眼:“师公,幻术还分派啊?”
“当然。”
“那咱们是什么派?”
师公没出声,雁三儿倒是说了句:“你们当然是山阴派了,你师公就……”他说到这儿就不往下说了,问师公,“这是幻境术?怎么破解?”
“今天来的不是一个人,起码又3个,结的是幻境三世阵,这阵法有阵眼,想破阵,就得找着阵眼才成。”
雁三儿皱皱眉头:“你有几成把握?”
“难却不难,只是需要时间。”
一头吊睛猛虎猛地从前头扑了过来。我可不确定这虎是幻觉还是真的。没等我反应过来,雁三儿一抬手,有道寒光从他手中弹射而出,刺穿了老虎的头。师公拉着我朝前走,一只手掐算着指点方向。
“三世阵最少需要三个人一起施术,这三个人还须配合默契,演练多次……心意相通。三世阵是又阵眼的,这便是这阵法的厉害之处,找不到阵眼便不能破阵。”
雁三儿走在我们前头,扫平路障——树藤,还有凶猛的野兽。
“三世阵,阵法三重相叠,每破一次,阵眼就会转移到三人中另一人身上。”师公忽然停住脚步,侧耳倾听,忽然探手一抓。前面是一株不知生长了多少年的参天大树,忽然间有一个人凭空从树身里倒栽了出来,我睁大眼,可还没看清那人的面目,雁三儿已经纵身扑了过去。在四周的一片幽暗之中他的身影就像幻影般令人捉摸不定。黑影与灰影的动作都快得让我看不清楚。说起来不过是瞬息间的事,林间的风一下子静止了,雁三儿掐着那人的颈项拎在手上。
“怎么解咒?”
师公信步过去,伸指点在那人额间。我只看见他指尖有点白蒙蒙的光亮一闪,那人原本紧绷的身体就像瞬间被抽空了所有力气头垂了下来。
身边的一切忽然间全变了,刚才还看不到光亮的阴森森的密林变成了一望无际的荒漠,有如突然间撕开了黑幕,阳光热辣辣地洒下来,皮肤一瞬间就变得灼烫紧绷。
师公转过身来:“这是第二重。”
师公这次似乎不用再掐算位置,直直地朝一个方向走去。
幻境同真的一样,沙子被晒的滚烫,朝远处望,热浪如沸。
鞋底薄,一步步像是踩在烧红的铁板上,脚心疼得像针扎。
我在心底告诉自己,这是假的,都是假的。我们现在其实还是在一条船上,在 一片湖上。
可是那声音并不那么坚定。就像人们做梦一样,梦里的一切自然不是真的,可是身在梦中时,我们又怎么能知道自己经历的一切是假的,只是梦幻泡影。
船上的其他人呢?他们在什么地方?其他来犯的人呢,又在什么地方?
我忽然出声问:“师公,其他人怎么不见?”
“他们还在,只是我们互相看不到彼此。”
“嗯……”可是这样好像讲不通。我们应该被困在同一个幻境中,为什么却遇不到彼此?
   沙子下头似乎隐隐有什么在动,师公忽然扯着我朝后一甩,黄沙一下子被翻起来,一条水桶粗的蛇影在沙地上一挫,随即弹起,如电般朝师公袭去。
一道乌金的光芒劈空射出来,将那大蛇从中间斩成两半。
师公他手里挽着长剑,血珠从剑上一滴滴地落下来。师公竟然也用剑?
见我盯着那剑看个没完,师公冷冷的哼了一声,手一抖,那剑化为一股细沙,散落无迹。
如果说遇到蛇还不算太糟糕,接下来的事就绝对够麻烦连师公的脸色都变了。我顺着他的目光朝远处看,热气呼呼作响,不过这单调得让人烦躁的声音里多了些别的,像是马蹄声,震得脚下的沙地都在隐隐发颤。
有丝风吹了过来,远处有一道细线,有如潮水,飞快的朝这边移动。
不是潮水。是飓风卷着黄沙,越来越近,声音也越来越高。
太过分了……这也是幻境?
师公扯了我一把,不管这是真是假,我们都得避其锋芒。
“咳咳咳……”师公把我从沙子里拔了出来,我狂咳着吐沙子。
雁三儿也从流沙底下挣扎着露出头来:“真邪门儿,你说这是假的吗?假的还能把人折腾得死去活来?”
“刚才那人呢?”
雁三儿脸色一变,把左臂从沙子底下拔了出来。一直被他揪着的那个人的头软绵绵地垂着,一望而知已经断了气。
我头发里耳朵里鼻孔里嘴巴里全是沙子,从沙堆里爬出来,鞋子也丢了一只。雁三儿也呸呸地吐了几口沙子:“三合寨不知从哪儿找的帮手,你不会连几个无名之辈都对付不了吧?”
师公眉梢都不动一下:“无名之辈?现在道上早没我这号人了,说起来我也是无名之辈。”
我昏昏沉沉的,人直往地上出溜,腿软的跟面条儿一样,怎么都站不起来。
师公一手就把我递给雁三儿了:“你看着小笙,我自己去,你们留在这儿别动。”
“你一个人行吗?”
“你不是说无名之辈吗?那有何可俱。”
我迷迷糊糊的看着师公走远,嘴唇干得像是要裂开一样疼。雁三儿在沙地上掘坑,把热烫的纱移开堆起,然后让我躺进凹坑。底下的沙没有那样热,而堆起的沙又挡住了直射的阳光。
“好些了吗?”
我点点头,声音沙哑:“多谢……”
“要不是坐了我们的船,你也不会遇上这磨难。”他在坑边坐下来,在身上摸了摸,“没有水喝,忍一忍吧,你师公应该很快可以破这第二重阵法。”
我在坑里躺了一会儿,多少比刚才舒服点儿,打起精神问:“您和我师公,是怎么相识的啊?”
雁三儿的手挡在额前:“有好些年了,逃难时认识的。发大水,家里人都死了,逃难的路上结了伴,天底下的坏人都让我们赶上了,小贼,强盗,人贩子。人贩子把我们卖了,那时候人不值钱,两个人还没卖上一头羊的钱……”想不到师公幼时经历这么坎坷。
过了一会儿,雁三儿又轻声说:“买我们的那人……也是个小孩。”
我心里莫名的一紧,正想再探问一句,忽然眼前一黑,什么东西都看不见了。四周那灼热的空气像是被一个无底的口袋全吸走了,清凉的,微微潮湿的风吹在脸上。
我撑起身子朝四周张望,身下躺的也不再是沙坑,而是船板。柱子旁灯笼被风吹得微微摇晃,仿佛随时会灭掉一样。
雁三儿跳起身来,喊了一声:“纪羽?”
没人应声。
师公呢?他破了阵吗?他人在哪里?
雁三儿把我扶起来往背上一搭:“别爬。有我护着,没人伤得了你。”
幻阵一破,雁三儿立刻底气十足。
我趴在他背上,这人身板儿极硬朗,骨头硬也不稀奇,皮肉也这么硬我像是趴在一块石板上头。
“师公让我们别动。”
“阵已破了,那些跳梁小丑有何所惧。”
船上其他人也不知道去哪儿了,下层隐隐传来砍杀声,雁三儿加快了脚步。前头就是下去的舷梯,有人从拐角处走了出来,有些讶异地看着我们:“你们这是?”
雁三儿没和他多说,挥了下手:“下去帮忙,尽量要活口!”
那穿着黑色紧身衣,胸口绣着只雁的护卫应了一声,抢先了舷梯。兵刃交击的响声越来越清晰,还有人惨厉的呼叫声。
师公在哪儿?他会不会遇到厉害的对手?会不会受伤?
我心里压着担忧,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事情。
雁三儿加快了步子,赶过了那个走在前头的护卫。
我一瞥,那人的手按在刀鞘上,因为太用力指节有些发白。他的目光和我的一相接,我突然明白过来!
“小心!”
雁三儿的反应比我喊话还要快,我的“小”子出口时他已经动手了,“心”字话音未落,那个人已经被雁三儿一脚飞起踢在胯间,人像断线风筝一样跌了出去,下方湖里传来扑通一声闷闷地落水声。
这阵法真是虚虚实实,很合师傅教过我的那道理,三分真,七分假。前面两阵让人以看就知道是幻境,突然间那密林荒漠都已经消失,人以看到了熟悉的景物,放佛真实的一切,自然会以为阵法已经全破解了,自己已经回到了现实之中,防御之心顿时松懈。
这时候若再遇到一个熟面孔,突然对你暴起暗算,那可真比明道暗枪的难提防。忽然间刚才我们听到的兵刃交击声、人的惨叫声、船板被撞得砰砰的像是要破裂的声音,还有湖水的声音……这些声音全都消失了,就好像我们的耳朵一下子被堵了起来,又像是在看戏的台子底下,上头一声锣响后,台上台下阒寂无声,等待……等待好戏开场。
阵根本没破,我们还在阵中。
这是三世阵的第三重!我们现在怎么办?
要我说,最好是原地不动,以不变应万变吧。谁知道这一路走下去还会遇到什么。
雁三儿背着我转过身朝来的方向走,上了舷梯。他走得很慢,我们都不知道这死寂一片中还会冒出什么危险来。
雁三儿推开舱门,把我从背上放下。船舱还和我们离去时一样安静,甚至我给师公倒的他没来不及喝的茶还放在桌上。我脚上只有一只鞋,很渴,但是桌上的茶水却不敢喝。
雁三儿抱着剑守在我身边,他垂着眼帘,看起来像是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舱门被推开了。我愕然抬头,师公一脸淡然,看了我一眼。
雁三儿没动,也没说话,他握紧了手中的剑,身子微微一侧,将我挡在身后。“第三个人很棘手,得你和我同去。”
雁三儿只看着他,没出声。我也判断不出来,眼前这个人到底是不是真的。
师公看了我们一眼,淡淡的说:“你要不愿意,那我自己去。”
雁三儿缓缓站了起来,把我又负在身上。从头至尾他都没有将手从剑柄上移开。
“你走前面。”
师公点了点头,果然走在前面,雁三儿背着我跟在他身后。
地下,船舷上,门上,都溅着血,我轻声问:“师公,三世阵真能杀人吗?刚才要是我们被老虎、被蛇咬了,真的会死吗?”
师公脚步没有停,只说了句:“假做真时真亦假,这句话你不明白?三世阵自然是可以杀人的。”
我手心里全是冷汗,刚才问那句话未尝没有试探的意思,可是他回答了之后,我仍然无法判断这个师公是真是假。
月亮出来了,我们走到船桅的阴影下头,忽然前面有人叱了一声:“别上当!他是假的!”
雁三儿飞快的侧过身,手中的剑已经出了鞘。
前方舱中走出来那人受了伤,半边身体都让血染红了,他长眉秀目,器宇轩昂,眉目身形举止,赫然又是一个师公。
我的目光在两个师公之间游移,两个师公?哪个是真的?
雁三儿显然也难以判断,他的身体绷得紧紧的,像是一只发现了危险全神戒备的野兽。
没受伤的那个冷冷的嗤笑一声:“能想到冒充我,也算你聪明。”
受伤的那个缓过两口气来,脸上同样露出冷笑的神情,却不理会那人说什么,只问雁三儿:“你们有没有受伤?不是让你们不要乱走吗?”
果然是假做真时真亦假啊!这两个,都完全看不出什么破绽来。外表都是一样,只是一个受了伤一个没受伤。
不过,师公适才离开前,的确交代过我们不要走动,这个受伤的说的话,倒是能对得上。那么,那个没有受伤的……
雁三儿紧紧护着我,面对那两人丝毫不减警戒。
没受伤的那个师公一扬袖,手中凭空多了一把光华流转的长剑。
受伤的那个默默站定身,右手虚拢,也无中生有地多出一把剑来。
月下,湖上,这两人剑华如水,已经斗在了一处。
我紧紧攥着雁三儿的衣裳,那两人动作都极快,剑法还一摸一样!
到底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幻术竟然可以做到这个地步。
真真假假,真假难辨。
雁三儿忽然出手了,他并没有用剑,抬手间共有九道银光挥了出去,齐齐射向正在激斗中的两人。
那银色的雁形梭有一半打了孔,可海域四支狠狠扎在了已经受了伤的那个人身上,梭上带着的巨大的劲力把他朝后推去钉在舱板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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