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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无忧树-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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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的是。可是,别忘了,你还要说出两句有关嫦娥的诗才算过关。”
“跟嫦娥有关的诗?哟,这我可说不上来了,那,请张教授给我解围吧!”
张力钧连连摇手,不无窘廹地说:“哪里哪里,本人学的也是历史,对文学是外行,外行……”他眼睛一睃,便点着邱主任说:“邱主任见多识广,要不,就请邱主任来接力吧?”
邱主任刚用叉子叉起了汤碟中的“月”要塞进嘴里,一听忙又放下,笑哈哈地说:“哎呀呀,这可是为难我们这些大俗人,我要是会唐诗宋词,我也去当教授了,还用得着在市府跑腿混饭?你们一个个都比我有学问,张教授你不点别人却点我,这叫哪壶不开提哪壶,存心让淳于先生笑话我哪!今天晚上,我的任务就是一个字:吃!”说着,一口吞下了“月”。
“那么,就请候秘书长替我……”
侯保东说:“你张教授都败阵的事,我们哪敢上阵?实说了吧,要搞这一行当,我们这里,也只有宁可才能百战百胜。还是请宁可……”
宁可说:“现在,我可知道应老的厉害了,今晚他是非让我们大家都在淳于先生面前出洋相不可了。好,我声明在先,就应一次考,再无第二遍。‘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应主席,说话算数,干!”
大家齐声叫好之时,应德润果然爽快干了第二杯。
此时,第二道菜上来了,菜单上写着的是:柳毅传书。
这道菜,柏森不用尝也明白,但他觉得奇怪:这是特别鲜嫩的清烩苏眉鱼——苏眉在香港也属名贵的宴会鱼,但怎么与“柳毅传书”扯得上呢?
柏森又低声问淳于:“老师,您说,这‘苏眉’为什么叫成这个……”
淳于笑着说:“柏森,你要问,就问设谜的东道主,我哪里会知道啊!你没听刚才这些行家都认输了吗,今晚最聪明的办法,是学邱主任和我,光吃不猜不说话;也用不着罚酒……”
应德润笑道:“到底是师徒俩,胳膊肘不外拐!嗨,今晚诸位尝的菜,是蔡宝师傅做的,菜名却是我的专利,不是我夸口,我起的这几道菜的菜名诗底,一般人是猜不出的,但我们这里有文曲星、武状元,更有世界顶尖人物,我相信总会有人揭榜!”
“应主席,您老设的这谜可太深奥了,就求您老人家自己揭谜底吧!要不,我们干急吃不成,岂不是扫兴?”
应德润仍是一副笑模悠悠的模样:“你急我不急,猜吧!猜吧!”
南楠说:“应伯伯,你要存心捉弄我们,那好,等会看我们大家怎么联合起来报复你!”
烈烈说:“其实很简单,我们从现在起一齐‘罢吃’,他不就没戏了?!”
烈烈这么一说,应德润倒真慌了,忙笑着说:“别别,玩笑是玩笑,吃还是要吃!趁热趁热,好,我给大家一个提示:刚才不是有言在先吗,有关菜名的诗词成语都行……”
淳于说:“对了,应主席是票友,戏剧行家,是不是应该从唱词里边找呀?”
应德润越发得意:“姜到底是老的辣,淳于先生谦称自己不内行,可还是他一句话说到点子上了。”他点点侯保东说:“该你出场了,跟了我好几年,应当了解……”
“嘿嘿,应主席的书房我也熟悉的,戏剧类的书籍很多,可我就没有翻过他的哪些书……”侯保东不好意思地搔耳摸腮:“再说什么‘柳毅传书’这出戏,我看都没看过,要不,让南楠说……”
“哼,你倒来出我的洋相了?”南楠横了他一眼,说:“应伯伯,你看,你的部下也学着小奸大滑,还是宁可说得对吧?这些肯定都是你自己编出来的名目,根本没处找的,你就是想唬我们大家……”
宁可本来都不想插话了,见这情状,又道:“应主席一开始就说得明明白白的,整个酒席都是他自己想点子编的嘛,到了王小二豆腐店还问卖豆腐的姓什么,你们真是!”
“哎呀,宁可你也真是,你知道内容为什么不说?你快说呀!”
“宁可你就帮帮我们女同胞替打天下吧,你快说你快说呀!”烈烈和南楠一起道。“你快说,气气这些大老爷们!”
宁可说:“我说可以,要是说对了,还是应主席喝,说错了,要侯保东罚喝。”
“为什么?为什么?”侯保东故作委屈。“宁可你为什么要欺侮我这老实人呢!”
三个女孩一起抢着说:“因为刚才应主席是指定你回答,你没有答出来呀!”
“那好,那好,谁教我是个软柿子嘛!”
宁可说:“应主席点这出戏,肯定是用谐音,是吧?只要抓住‘柳’和‘书’这两字就可以,‘苏’和‘书’,‘眉’和‘梅’又是近音,还能找不到诗词唱词吗?‘书房门前一枝梅’‘湖边垂下百千竿,欲钓青青上柳条’;‘春风杨柳万千条,六亿神州尽舜尧’;还有,‘松竹梅岁寒三友’;‘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嘿,有关这两个字的诗词,多得老鼻子了!”
众人又一起鼓掌喝采,淳于含笑颌首:女才子,女才子!
“好好好!我宣布,我再老奸巨滑也是宁可手下败将,好,我喝我喝!”应德润仰头又灌下,马上又让大家看看空了的酒杯。“怎么样?咱是酒量好酒风也好,从来说话算数……”
柏森的兴致越发高了:“好好好,再来第三道……游园惊梦!”——他低头一看上的菜,却像茉莉花瓣似的,瓣瓣漂浮在透明而半稠状的汤里,鲜香扑鼻。连忙用小匙舀了一口,哈地叫出声来:“原来是墨鱼蛋片,做得这么漂亮!还叫个‘游园惊梦’,真的叫我大大地惊了……哎,这‘游园惊梦’是不是就是牡丹亭?这戏我还是在香港上高中时看的,多年前,上昆和浙昆都先后来演过……”
“没错没错,现在,白先勇先生也在编一个青春版,这会让年轻人看着更有意思……”张力钧觉着自己今晚是发言机会最少的一个,便忙着抢过话题。“我前年还在香港碰见过白先勇先生……”
“牡丹亭,那我知道,我知道,这个戏很多电视片里也都出现的。”柏森见大家都在用眼神夸他,越发眉飞色舞:“我知道那个词,真美,太美了!‘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对不对?我背得对不对?”
“哎,柏森先生记性这么好!连昆曲都记得这么牢!”
“好!真是好!”大家凑趣,齐声喝采。
“好什么,可惜我不会唱,要不,我也去当票友了!纽约的中国同乡会有很多票友呢!”
南楠说:“柏森先生您要是大胆唱,肯定唱得不错,只要别唱成歌剧就行了……”
大家齐声笑了起来。
宁可憋住了笑,一本正经地说:“南楠你这就不知道了,国画和漫画交错,音乐和戏剧配搭,各种元素相混合,就是当今最时尚的艺术……”
张力钧和侯保东又说:“淳于先生,柏森这么喜欢京昆国剧,也是你影响的吧?”
“那里那里,他跟我不过近几年的事,爱不爱,好不好,当然都是他自己的天分。不过,我倒赞同南楠刚才的感觉:一不小心,他就会唱得跟歌剧似的……这是最实事求是的评价。”他的话音刚落,大家又一齐笑了。
柏森嘟囔说:“所以说嘛,你们快别夸我了,关于我的嗓门,老师早就对我有过结论了。”
“什么?什么结论?”
“他说我再练上三五年,帕瓦罗蒂肯定要收我当剧院钟点工,好好帮他揩干净那架伴奏钢琴了!”
大家笑得乐不可支。
“好,好,咱们言归正传,这杯酒该谁喝?还是应主席吧?”
“哎呀呀,真是固结就是力量,看来,今晚我是注定要输了,你们九个人一起对我混合进攻,我哪能招架得起?不行不行,咱们得重新编队划分,我这边一队,淳于先生你这边一队,不管谁输谁赢,双方轮流喝。”
“看看,我说应伯伯他是应大忽悠没错吧?刚才还夸自己酒风好呢,又耍赖了!”
“天下没有这样的竞赛,一个对九个,我不行了,我不行了……”刚才还是精神头十足的应德润,不知是佯装还是真的,马上一副醉眼朦胧摇头晃脑的样子。
邱主任说:“好好,我来救驾,我帮应主席一杯!”说着他就干了。
应德润马上来了精神:“到底是我们的邱大拿,知道疼人,没有办不了的事,没有帮不了的忙!邱主任,谢了谢了,好,来第四道!大家看好了,貍猫换太子!”
“哟,不是说今晚的菜不上肉吗?怎么又……‘换太子’?应主席,原来你还想教我们吃人肉?”大家一齐起哄。“这可不行,教搞环保的知道了,要起诉到法院的……”
“你们这是瞎操心,我应德润是这么没水平的人吗?说好是清淡的,而且是清一色的鱼宴,哪来的肉食?”
“鱼肉不是肉?”
“鱼也可算肉,但是几乎所有营养学家,都将鱼列为最补人的第一营养元素,与动物肉是有区别的。”
“那么,这狸猫和太子到底是什么?”
“上来请看!”
侍者立即端将上来,却是每人跟前一只船形菜碟,上置一道木瓜船。每艘船内装的是叠成三小跺的清蒸鱼唇,黄澄澄的船身,乳白色的鱼唇垛,再贴着几茎绿泱泱的香菜。煞是好看!
淳于不由得再次感叹:“应主席,这位厨师真是太费心思了……真的,鱼唇是最高昂的海产品,这道菜,是可以招待国王的,我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他说的是由衷之言,鱼唇这道菜,在稀罕程度上,不亚于如今已普遍禁食的熊掌,从来是属于要招待顶级人物的顶级珍馐。
应德润笑了:“淳于先生,你就是我们的顶级人物呀!我真敬佩您的节俭意识。您说的没有错,以前做这顶级菜,用的是野生黄花鱼的鱼唇,那可真是稀品难得,现在我们的海产养殖发展很快,连大小黄鱼都可以养殖了。所以,在我们H市的餐桌上,这些物事都不算稀罕,再说,现在这鱼唇,用的是三文鱼,三文鱼头在H市菜场,不贵,不管新鲜还是冷藏的,到处都有卖的,关键是厨师厨艺高超,做得好看又好吃罢了!您快尝尝,尝了再说!”
淳于说:“好好,事不过三,物也不过三,有刚才三盘美味佳肴,现在又加上这一盘,已经教我们尽享这食文化的盛宴了,应主席,下面还有多少?是不是……省掉几盘?”他犹豫了一下,才不得不说了出来,尽管他知道对方未必会接受他的建议。他知道,中国请客的热菜起码是八盘或者十盘。
果然,应德润马上摇头。“这不行,除非不好吃。订好的菜,不能省,否则得罪厨师不说,店家也不会做贴本倒名气的买卖。哎,您不是说这菜很好很代表中国文化的水准吗?无论如何都要见全貌,那怕只尝一口。您一定要尝尝!这道菜,我还要请大家破谜呢,貍猫换太子,谁来接招?要不,张教授,你来?”
张力钧微微发窘,却来了个王顾左右而言他:“咱们换个花样好不好?现在是创新时代,干吗猜老掉牙的古董?说点现代科技信息还差不多……”
烈烈说:“张教授,您是学问没处摆,想在饭桌上晒经吧?”
邱主任马上打圆场,说:“我看,这回应当是侯秘书长上,秘书长你到现在还没喝酒呢!”
侯保东拿起木瓜船的“船盖”往上一盖,说:“这好解!通常这木瓜船装的是蛤士蟆、白木耳、燕窝之类的东西,现在却是少见的鱼唇,当然是貍猫换太子啰!”
“算你聪明,还有呢!快说诗句!”
“刚才已经申明了,这我可没辙,得请教宁可,总还该往那个什么唐朝诗词中猜啊?”
裴蓓瞥了他一眼,轻轻说:“装的,谁都别帮他,就让他罚一杯!”
宁可也笑,不说话。
侯保东举起酒杯,叹道:“好哇,宁可也不帮我,那,我就受回委屈,喝了算了!”说着,吱的一声一饮而尽。
南楠说:“我看你本来就馋了!好,往下进行,我看这回该捉着谁……”她推推裴蓓,又对宁可耳语道。“就让张大教授显摆显摆,听他一说话,我就知道这人准是个酸坛子,咱们得设法治他一下,别让淳于先生觉得这些人太张狂,没个样子……”
宁可轻声答:“哪能呢,都是初见乍到的,别管他,他酸他的。”
这边,应德润又大声说:“还是裴蓓有眼力,你怎么就看出保东是装的?也是宁可能够秉公无私,办事是有原则的,该帮的帮,该不帮的就不帮!我们都得向宁可学习……”
烈烈哼着鼻子学着应德润的腔调说:“我们都得向宁可学习!嘿,应主席,您老德高望重,说话一言九鼎,可不能厚此薄彼哇!你前后左右表扬了一圏,就不表扬表扬我?”
“哎呀呀,我是一个眼大一只眼小,又加乐昏了头,就忘了公平了。”
“应主席你要是昏头,那么咱们这桌上就没有清醒的人了!”
淳于和南楠同时说:“他是‘酒逢知己千杯少’,才……”
看你二人这异口同声的,这才叫投缘知心呢……话在舌上打了个转,应德润又改口道:“所以说嘛,举座最知我者,淳于先生也!”他指着菜单一一说将起来:“接着一道,是‘贵妃醉酒’。那是三文鱼和虾仁,这两样海鲜天然的粉红色,端上来前用细竹签串成各种形式,配上作料蘸着吃,或是捣做成茸茸,加工后仍有夺目的姿颜,岂不是杨贵妃般的天姿国色?”
“联想丰富!联想丰富!”
“真亏您老!,应主席,您应当申请专利,不不,应当写一本绝艺菜谱出版!”
“出书?谁给出呀?写是写,实践是实践。大家都觉得好,今晚努力加餐是第一。下面我就简化那些个搭配的诗词好不好?”
席上一阵热烈的掌声,报答了应德润的良苦用心。应德润如数家珍地一边解说菜名,一盤盤名目别致的菜,就流水般的上来了。
“这一道,叫个‘三岔口’,其实,这道菜原叫‘爆双脆’。蔡师傅说,这是从杭州师傅那儿学来的,是当年招待西哈努克亲王做的菜,莫尼克夫人赞不绝口……”
“先别说反响,只说实质——什么东西做的?”大家吃着就辨出来了:鸡肫、墨鱼皮。这两样东西,都是很韧劲的,可厨师的绝活硬是将它们做得脆生生的十分爽口。
“嘿,你们是不是又要问我为什么将这‘爆双脆’叫成‘三岔口’?大家想想,‘三岔口’不就是一黑一白两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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