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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萌爷-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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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世平端甜汤跨进厅内时,头低低的,直盯着自个儿的足尖。

厅内的红木雕狮圆桌,桌上丰盛的酒菜尚未全数撤下,苗家三位年轻主子围桌而坐,苗家二爷仍吃得颇香,大爷则对候在一旁的方总管问起--

“太老太爷呢?还在闹不痛快?”

“老人家嚷着要在宅里走走逛逛散散心,不肯丫鬟跟着,我遣人远远守着了,晚些再送太老太爷回‘松柏长青院’。”


陆世平闻言有些吃惊。

不知是否心虚,竟觉方总管答话吋,目光似朝她扫来。

太老太爷溜去甜食灶房蹭吃,方总管遣去的人定是瞧见了,而她“大逆不道”无视家主之意,偷渡甜汤给老人家……被大爷知道了,说不准得挨罚。

所以方总管是打算对她和太老太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她悄悄吁出口气,又听大爷跟方总管交代近日欲请大夫进府,要帮太老太爷调制膳食,也要替三爷再开些固本培元的药膳等等事务。

方才仆婢传话,说是厅上催三爷的甜饧催得急,根本没有。

但想想也是,哪有让主家爷儿们等待之理?

自然是底下人巴巴地将东西送来,挨在边边等着传唤。

站在她身边的是府里大丫鬟梅茉,年岁肯定较她还小,倒颇有淑年师妹那种精明干练的小气势。

本以为梅茉会接过她手中托盘,让她这个灶房粗使丫头快快走人,但她朝梅茉瞟去,小姑娘站得直挺挺,眼观鼻、鼻观心的。

她心音怦怦响,莫名其妙地头皮发麻。

闭了闭眸,始终轻垂的颈项终是抬起,她阵线略扬--

铮嗡--

仿佛七弦琴中的第一弦被猛地挑勾,粗弦声沉,使得回音阵阵,划破心湖。

她对上苗家三爷酥蒙如春雨的眼。

明知他目力丧失,她心头仍惊,倏地低下脸。

没用、真没用啊陆世平!

她好生唾弃了自己一番后,重新鼓足勇气,复又扬睫去瞧。

那双迷美长目依旧淡淡“望”来,瞳心幽幽,无神辨似深渊,有谁临渊一照,仿佛所有的小动作、无用的内心、扑腾的思绪,全收落在那两潭渊底,教他“看”得一清二楚,无所遁形。

自惭形秽,大致就是这祥的感觉吧……陆世平抿唇苦笑。

这是她进‘凤宝庄’一年多以来,头一回离他如此之近。

心跳如擂鼓,擂得胸中生疼,又似有火苗闷烧,烧得她整个人热呼呼。

她、她没喜欢他的,至少不是姑娘家思春或什么……知好色则慕少艾的。

她都几岁人了?是什么身分?怎可能对他有什么古怪想法?

之所以脸热心热,那是因接近了知己,她琴中的知音。

她制琴的用意,他是唯一析透分明的人。

也许啊……也许……还有一些些崇拜和仰慕,但那样的心情,绝对仅止于他的琴艺。如此而已。

“三弟,你吃得真少,瘦得脸都见骨了。”

苗二爷终于停箸,一边满足地拍拍吞食一大堆佳肴后依旧平坦精实的肚腹,一边挑眉审视像喝风就饱的自家三弟。

男子玉面微侧,泽唇掀动时,陆世平已又敛下眉眸,烫耳捕捉那柔嗓--

“二哥一连几月在外奔波,餐风露宿,难得佳节同聚一堂,自然要多吃些掌杓大厨的拿手好菜。再有,我哪是瘦了?每日自个儿净脸时,都觉圆了,腰身也粗了些。”

苗二爷一听,笑哼了声。“你这身板……粗了些?”瞄了眼丫鬟们布在苗沃萌盘中的菜,着实剩下不少,他叹气又道:“要是咱们家太老太爷跟你一祥‘挑食’,也就用不着狠着心惹他不开心了。”

苗沃萌微微笑。“等会儿还得再去寻太老太爷,总得把老人家哄好了。”

他端起温茶嗫饮,耳中分辨周遭声音--大哥犹跟方总管询问与吩咐诸事,方总管正细心答复。外边热热闹闹的,锣声大响,家仆报唱,还有烟火和炮竹声,孩子们尖叫笑嚷声……

他忽而徐声问道:“二哥,之前托你查探之人,可有眉目?”

苗二爷将茶一口气灌完,抓袖擦嘴后,这才道:“两年前‘幽篁馆’一场大火,馆主杜作波不幸葬身火场,你要找的这位陆姑娘据说当时受了点伤,之后便离开湖东故居,连向来与她感情亲厚的师弟、师妹,一概断了连系,这条线探不出个所以然。至于你提过的那位师叔公,啧、啧,就两个字--”

一指敲着桌面。“难缠。”

眼底倏地刷过光,苗二爷嘴角一咧。“但我敢打包票,那位四两拨千斤、不变应万变之法使得炉火纯青的毒派师叔公,肯定知道些什么。”

陆世平知道梅茉丫鬟侧目觑了她一眼,似觉她古怪。

没法子啊,因她一颗心狂闹!

她端住托盘的手握得好紧、好紧,托盘上的瓷盅、碗和调羹全都轻轻颤动,仿佛她突然间胆小如鼠,没办法应付眼下场面。他在找她……

为什么?

他一直留意着‘幽篁馆’吗?要不,怎知那场大火?怎知师父的事?

他在找她……这事钻进她耳中,一下下敲击她胸口,一股惊人的热气在血液中迅速拓漫,烧得她面红耳赤,气息紊乱。

苗大爷此时结束跟方总管的谈话,虽与别人说事,仍分一半心神听取苗二和苗三的交谈,他眉峰微蹙,问:“这‘幽篁馆’的陆姑娘究竟有哪里好?值三弟这般心心念念?”

陆世平几是费尽气力才抬起宛若千斤重的颈项,鼓起勇气朝苗三爷看去。

结果,他淡笑不语,微敛的眉睫真意难测。

苗大爷也不纠缠,锦袖略挥,朝立在一边的婢子们道:“把菜全撤下,换新茶过来。再给二爷添些酒。”又问:“三爷的甜汤备好了吗?”

梅茉见陆世平怔了似的,连忙替她答是,答话间,已率领两名侍膳的婢子动手收拾桌面,顷刻间便大致清空。

梅茉立在桌边,朝她伸手,眼神拚命对她示意,想接过她手中托盘。

陆世平在被瞪了五、六眼后,终于回过神。

她挪动脚步靠近,一步步接近,仅差些许距离就能碰到苗三爷衣角,她咬住叹息,正要递出托盘,眼角余光却映进一道灿亮火光!

咻飕飕――

耳中被炮竹冲天的厉响完全侵占!

点燃的冲天炮竟窜进大门敞开的前厅,且离她最近,倘若没挡下,她身侧的人怕要遭殃……啊!她身侧的人是他……

脑中一凛,她凭本能动作,手中托盘反面挥将出去,一记绝佳击打,瞬间竟将那根射歪的冲天炮击出前厅!

砰爆―─

火炮在厅外的大红柱边炸开,耀眼一闪!

然后厅内……所有人都……僵住,包括陆世平。

她拿托盘去挥,整盅的紫米银耳莲子汤往身侧一倒,而坐在她身侧那人自然首当其冲。

从宽肩到胸前,再从胸前到膝上,苗沃萌被甜汤浇淋得颇“精彩”。

然后,他怔怔地抬起脸容,怔怔地“望”着她,语气无辜地说--

“你绊了一跤是吗?”


第四章

他“望”向她时,秀眉微垂成“八”字,眉心舒朗无痕,雪颊和唇角也没躲过甜汤飞溅,几小坨熬得软烂的紫米附着在脸肤上,当他墨睫眨了眨,边询问她时,无辜可欺的模样实在揪人心魂,惹得人内心狂烧。

至少,陆世平被狠狠烧了一通。

那根冲天炮是点火时没摆好才会如此。

炮火直直往厅里飞时,外边玩得正乐的孩子们也吓傻了,拿着燃香负责点火的孩童还吓到哭了。

但陆世平觉得最该哭的人,该是她吧?

她懊悔地拿额头敲木桌。

寻常时候,午后的灶房院子甚是宁谧,尤其大伙儿刚用过饭、喝了茶。几位领头的厨子、厨娘回自个儿屋里小歇,但炉火未灭,灶房里仍得遣人轮流守着,以免主子临时要吃点什么,还得花工夫起火。

原本也没她什么事了,只因心里懊恼,才会趴在桌上直敲额头。

灶房院子内的大伙儿听闻她昨晚在前厅的“壮举”,好些个笑到人仰马翻,卢婆子和大厨连师傅尽管安慰了她几句,但两人嘴角根本是憋不住地直抽。

卢婆子说了,这事算她运气,一是她“救驾有功”,二是她的“救驾”方式虽说弄得三爷一身狼狈,却未弄伤他。该是如此,主子大爷才轻易地放她一马,虽无赏,亦无罚。

“你绊了一跤是吗?……

轻柔的男嗓吹进耳里如沐春风……

神情无辜得可爱啊,好可爱好可爱,跟师弟的憨直模样简直是同一套路,只差在师弟生得浓眉大目,而他白净斯文,瞧起来多了点楚楚可怜味儿。

昨儿个才过完元宵,天气仍寒,窗子仅开了道缝儿透气。

天光缕缕穿透窗纸,光中有细微浮尘,她瞅着那点点飘浮,未察觉自个儿嘴角翘起蒙胧弯弧。

继续“面窗思过”,动也不动,她听到两、三名小杂役进出灶房的声响,也听到他们几声笑谈,似乎想趁午后歇息时段,在院子的天井起小火堆,一来能烤火、烤栗子、烤剩余的年糕,二来也能把大厨师傅吩咐的那批紫菜烤干些再晾,方便干货储藏。陆世平还是没动,眸子掀了掀,有些困意爬上了。


她想,就合睫睡会儿,等会儿卢婆子或其它人进来,便会喊醒她的。

哔剥、哔哔剥--

她闭起双眸,不知自己有无睡去,只晓得神识从一团慵懒混沌中猛地被拉扯出来,脊背发凉,头皮发麻!

她起脚就跑,凳子都翻倒了,她半边脸还险些撞上门板。

灶房外的天井,三名小杂役搬来小凳围着火堆,边烤火、烤食,边做事。

“露姊儿?”

“怎么了?哪儿不对劲儿……”

“哇啊啊--

小杂役们同时大叫,就见陆世平像个疯姑娘似的,朝火堆直直扑过去!

***

“如此说来,修好太老太爷的宝贝七巧盒之人,原来是这位露姊儿姑娘。”

出‘凤宝庄’北院后门,冬日湖色抹上薄薄一层寒雾,左侧沿湖边行去,那里栽植一大片的白梅,若选择走右侧的幽然小径,径途迂回曲折在一坡细细绿竹林当中,然后便来到绿意围含的‘九宵环佩阁’。

此时际,‘九宵环佩阁’的主人苗三爷正抚过琴,案上的金炉仍荡檀香。

他听完两竹僮小夏和佟子所说的,在琴曲最后一音弹落后,修长十指轻按琴面,语调问得徐慢。

“太老太爷常往她那儿跑吗?”

两竹僮皆十岁左右,主子问话不敢不答,却是你看看我、我瞧着你,磨蹭好半响,小夏才勉强挤出声音--

“有时去灶房院子,几次总能遇到一、两回,灶房的人大都见怪不怪了,太老太爷会窝在那儿缠着露姊儿……露姊儿都能哄好他老人家……”

“太老太爷昨晚饭没吃完,又去了灶房找她了,是吗?”边问,他边起身,两名竹僮已伶俐动作,一个上前欲扶持引路,但被苗沃萌轻轻挥开。

在这琴阁中,东西摆设从未改变,他虽盲,亦能行动自若。

另一名竹僮则冲了茶,端来香茗,摆在紫檀木小几上。

“怎不答话?”他舒适地坐进圈椅里,一手精确地摸到那只盖杯,再出声时,一祥徐慢轻缓,然不知因何,真有教人心脏乱颤的能耐。

这会儿换佟子硬着头皮答道:“就……太老太爷去、去蹭吃……好像是那祥。”手肘被小夏轻撞一下,他连忙说明。“听说,太老太爷常去蹭吃,但、但厨房院子的人都晓得太老太爷得忌口,所以没敢给他多吃的,露姊儿很知分寸的。”

苗沃萌之所以对这位“露姊儿”的事上了心,并非因为昨夜在席上被她泼淋一身甜汤。
而是事后,他返回自个儿的‘凤鸣北院’清理时,太老太爷乐呵呵地闯进,看着满身狼狈的他抚掌直笑,耀武扬威得很。

“咱就说,露姊儿好祥儿的!原来我错怪她了,她跟我才是一国、是一伙的!她不给咱甜汤喝,怎么求都不给,原来是准备端出去泼人!现下全明白,咱明白她用心良苦啊!三萌啊--你小子这模样……噗噗……噗哇哈哈哈--你曾爷爷我是痛快了!你乖,真乖,咱不跟你置气了!所以……紫米银耳莲子汤好喝吗?噗哇哈哈哈--”

露姊儿,姓平名露,进‘凤宝庄’已一年有余,她打的并非卖身契约,而是二年一契,一直在灶房院子当粗使丫头。

然,说她是“丫头”似乎不妥,据闻芳龄颇大,都二十多岁却未婚配。

这般讨好太老太爷,让老人家如此喜爱,她可有什么打算?

还有,曾祖母留下的七巧宝盒,那朱木盒子他把玩过,七个屉子关关相扣,却也道道相隔,倘有错置,要修缮完好绝非易事,非有妙到巅毫的细致手工不可,而她却是个中能手吗?
既有如此手艺,倒进了灶房院子当粗使丫头,当真是她所要?

“瞧来,你们俩跟露姊儿也相熟嘛。”他淡道,啜了口茶。

两只小的又互看,眉来眼去的,摸不清主子意思。

最后还是胆子较肥的小夏支支吾吾接话。“……露姊儿人很好的,见刭咱们俩帮爷备茶、备食、送洗衣物,她都会抢着做。还有爷治头疼和眼病、每隔三日就得喝一帖的药,都是露姊儿顾着炉火慢慢煎熬出来的。再有,常是卢婆婆替爷备好甜汤或点心,露姊儿就守着,守到咱们去取为止,那东西都还温温热热的,刚好端回来让爷品尝……”

佟子在一旁点头如捣蒜,边“嗯、嗯、嗯--”地附和。

“既是你俩该做的活儿都给旁人做了,我要你们还有何用?”

主子的语气依旧温温淡淡,和气得很,但小夏的胖颊倏地发白,佟子的嘟嘟厚唇张得圆圆,黑白分明的眼睛亦瞠得圆滚滚。

两只小的说不出话,又开始你看我、我瞪你地无声“交谈”

然后,教人摸不着头绪的苗三爷突然长身立起。

裹在夹狭锦袖中的玉手微掠,不消多说,两个小竹僮已咚咚咚地跑起来,一个赶紧取来盲杖递进爷等待的掌心中,另一个已自觉地赶去将‘九宵环佩阁’的门大大敞开,供爷跨出。

苗沃萌走出琴阁,靠着手中盲杖徐缓前行,两个娃儿就跟在他身后两步之距。

他暗忖,两竹僮毕竟年岁太小,还得教训一番,要是以往的贴身小厮景顺没被他送去大哥的生意场上打磨,肯定能在这位“露姊儿”身上瞧出点端倪。

不过……如此也好。

对这位大龄丫鬟当真好奇了,是该会会。

***

回大宅,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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